不少人放弃竞价,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作壁上观。
甚至还有人小声议论,在场哪位实力雄厚的公子老爷能够一举夺魁。
嗯……
“花魁”的“魁”。
小部分懂门道的人则往二楼包间望去,真正的“财主”还没上场,好戏在后头。
这时,第三号包间挂出一盏红灯笼。
鸨母喜笑颜开:“这位爷出了两千里,可还有高于这个价儿的?”
包间竞价无须本人开口,只要分别挂出黄、蓝、红三色灯笼即可,分别代表加价三百两、五百两,以及一千两。
“和泉——”萧季承听完规则,眉眼微动,“去,挂两盏红灯。”
“可是陛下……”
“嗯?”
小太监汗流如注,“出来的时候太匆忙,奴才身上没、没带那么多银两啊!”
萧季承脸色骤沉,虎目圆瞪,想要把人生吞。
和泉两腿一软,直呼饶命。
就在这时,隔壁包间挂出三盏红灯笼,价格一下狂飙三千两。
全场激动了。
鸨母完全傻掉。
只有宜安,唇畔勾起一抹笃定的微笑,仿佛早有所料。
只是……
萧季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隔着几辈子的光阴,她实在不想见到这个恶心又虚伪的男人。
当初,他害死了她和卫綦的孩子,还借此肃清了前朝后宫,手段之狠,心肠之毒。
令宜安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小心应对。
这个时候,卫綦羽翼未丰,她也毫无反抗之力,不宜正面对上狩成帝。
“那就恭喜一号包间的客人,抱得美人归!”鸨母正式宣布,手绢被她晃啊晃,笑得那叫一个春风满意。
第9章 开国帝后5
卫綦一掷千金倒是爽快了。
寂三却欲哭无泪。
他现在身上只有三千两银票,可之前的价码已经被叫到一千五百两,也就是说,总共需要支付四千五百两。
就是把他称斤论两给卖了,也填不满一千五百两的大窟窿啊!
“……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人我先带走了。”言罢,卫綦扯过黑袍,从头罩到脚,旋即飞身而下,准确找到宜安的位置,将人往肩头一扛,眨眼之间,两人便消失在原地。
现场一阵骚乱。
“这是什么武功?”
“两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变戏法呢?”
“这是……奇门遁甲之术?!”
包间内,狩成帝听闻响动,迅速推开窗,可惜,只看到一抹黑色残影。
等他踹开隔壁包间的门,里面早就空无一人。
只剩三盏大红灯笼,凭窗摇曳。
“家、家主……”小太监战战兢兢跟在他身后。
“回宫。”
“是。”
宜安被卫綦抗在肩上,眼前一片黑暗,看不清路,但能听到擦过耳畔的猎猎风声。
“阿玄……”
“闭嘴!”男人脚步不停,看似凌乱,却错中有序。
“你能不能换个温柔点的姿势?”女人身体软,声音更软。
“怎么?”男人喉头发干,却装作恶声恶气。
“你顶得我肚子疼……”她被卫綦用“扛麻袋”的姿势架在肩头,腹部直抵男人肩胛。
一会半会儿还能坚持,可时间久了,不仅疼,还想吐。
卫綦不知联想到什么,脸颊耳根悉数红透,连带呼吸都沉滞了几分。
宜安捶他,“听到没有?”
“你想换什么姿势?”
“打横,抱。”
“……哦。”
待眼前豁然明亮起来,宜安已经身处大军营帐之中。
“这是什么功法?”
卫綦黑袍一撩,上首落座,“你问题可真多。”
宜安凑过去,两手撑在案桌上,微微下俯,饱满的酥胸正对男人的脸。
“不是说好互不相干,为什么又出现在怡红院?担心我?嗯?”
卫綦目光闪躲,尽量管住自己的视线不乱瞄,“碰巧而已。”
“是吗?”
“是。”
宜安撇嘴,收手,站直,下一秒,就被什么东西当头罩住。
是卫綦身上的黑色长袍。
她扯下来,被男人制止,“袒胸露乳,成何体统?!”
宜安便不再拒绝,若非为了引他上钩,自己才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穿这种露胳膊露腿儿的舞裙。
虽然不大习惯,可在现代见过更暴露的穿着,便咬紧牙关勉强说服自己,忍到现在已是极致。
看她紧了紧前襟,男人眼底略过满意,沉声道:“以后不准再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到没有?”
“怎么,你想管我?”
“本将军还管不得你?”
“凭什么?”宜安逼近,“你是我的谁?”
卫綦眼神一闪:“你既已成本将的女人,便不得再随意勾搭其他男子!”
别以为他不知道隔壁是谁,连陛下都想挂灯竞价,这女人还真会招蜂引蝶!
哼!
宜安莞尔一笑:“这么说,你答应娶我了?”
“……”男人目露纠结。
“不娶?好啊,我就再回怡红院卖一次,你不愿意,总有人愿意!”
“你敢?!”卫綦怒不可遏。
宜安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卫綦扣住她肩头,将人往后扯。
宜安顺势倒进他怀里。
熟悉的幽香钻入鼻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交颈缠绵……
“卫青玄,有本事你就试试,看我到底敢不敢。”
“你这个女人!你这个女人!”咬牙切齿中,无奈的意味又沉又深。
宜安挣脱他的怀抱,眼神灼灼,一字一顿:“我现在就要你的答案——”娶,还是不娶。
“可我已有婚约在身……”
“退掉。”
“你的身份尚且未明……”
“只要你愿意,不管我以前是谁,从今往后我只是你卫青玄一个人的妻子。”
男人狠狠一震。
宜安死死盯住他的表情。
这时的卫綦还不是前世那个对安安情根深种的男人,他有顾虑,有忌惮,需要斟酌、考量。
也许逼迫的结果不会是宜安想要的,可她就是忍不住这么做。
就是要逼他做选择!
卫綦从来没有遇到过如眼下这般艰难的困局,左右为难,惊疑彷徨。
可直觉告诉他,不能大意,也许答案一出口,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因为——
他从女人眼底看到了决绝的疯狂。
好比两军对垒,他想的是如何保持目前的稳定,最好永久性休战;而她所追求的,无非两个极端,要么大获全胜,要么溃败身死。
她在身后,没有退路。
她把自己逼到悬崖的同时,也把他挂在了边上。
“你……一定要这样吗?”男人喉头发干。
回应他的,是女人强硬且坚定的眼神。
“阿玄,我只问,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男人摇头。
宜安眼里的神采逐渐黯淡下去,像一簇明亮的火焰,逐渐流失了温度。
但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