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些目前他还尚未可知而已。
沐音冷眼瞧着这一出好戏,眸光却是已然冷了几分,那原本清冷淡漠的凤眸此刻却是冷的摄人,似是染上了一层寒霜一般,旁人冷下来的双眸顶多让人感觉不适,但是但凡沐音冷下面容,凤眸含冰却是比杀人更让人胆战心惊,那股仿若处在寒冰之下的冷然让人从心底深处感受到浓浓的惧意,强大的压迫感几欲让人喘不过起来。
“既然贺府不差银子,那自然也无需客气了,还请这位小姐照价赔偿!”沐音的声音很冷,很淡,却是直教人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扑面而来。
哗——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霎时间响起。
贺松也在话语落下的一刻,面色快速的沉了下来,同时心中的惧意也是自心底蔓延到了心口之上,他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但是能有这番气势之人也唯有那么几人,这南侯府大小姐不过区区一介女流之辈,怎会有如此气势?!
“大哥……”贺梨面色也变得十分的不好,这云水缎价值多少银两,她自然是清楚的,原本这十万两听上去很多,却并不足以抵其十分之一!要知道多少达官贵人手执百万两也不曾买到分毫,这一件衣物的价值可想而知啊。
贺松自然也知道这云水缎的可贵之处,抬眸将目光看向一侧的郝胥柏,却不曾想郝胥柏却是直接仿若没看到一般将眸子转向了别处,现在知道过来求他了,妨碍干什么去了!真当他这个世子是个大善人,到哪都要发发慈悲了!
沐音此等做法也不过就是为他罢了,区区一件云水缎她还真不放在眼里,想他交友谨慎却还是遇到了这么一号人,真是可怜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沐小姐……”贺松将目光转向沐音,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想被沐音冷声打断。
“六十万两,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贺松霎时间面色沉得仿若能滴出墨来!六十万两!他到哪去弄这六十万两来!就算贺府不差银子,但是也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的银两来啊!
但是不论他如何气恼,却也无可奈何,这里是闵府,更是大喜之日,哪能容得他在这里惹事,当下也是狠狠地瞪了沐音两人一眼,冷哼一声拉着贺梨越过人群朝着另一侧而去。
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郝胥柏这才转眸看向沐音道:“可真是为我出了这么一口气啊。”
沐音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如果今日银子不到,我就要上淳王府找淳王讨要了。”
闻言,郝胥柏陡然瞪大了双眸:“为什么找我要银子?”
又不是我把你衣服踩脏的!
“他好像是你的朋友。”沐音淡淡的道。
什么朋友?!狗屁朋友!郝胥柏狠狠的猛灌了一口茶水道:“我跟他从今往后划清界限两不相干!我不认识他!”
沐音勾唇淡淡的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
郝胥柏不是傻子,这贺松或许之前是个不错的朋友,但是如今却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强行将自己的思想强加到郝胥柏的身上之时,就已然失去了朋友的这个资格!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从此再见是路人。
此时,闵志安已然迎亲回府了,只见那闵志安手执同心结红绳,而红绳的另一端则是那一袭红衣盖头掩面的新娘,两人缓步越过门槛却是径直朝着大堂而去,而此时的众位宾客也都已起身朝着大堂方向而去。
“走吧,瞧瞧热闹。”沐音放下手中的茶杯,朝着郝胥柏淡淡的扬了扬眉道。
“不就是个拜堂成亲,有什么热闹可瞧的。”郝胥柏表示一点兴趣也没有,这闵志安与那宁傲儿狼狈为奸的一对儿,他可不想污了自己的双眼。
沐音扫了眼人群中间那两抹红色的身影,唇角却是若有似无的勾起了一丝弧度,缓缓的开口道:“这场喜宴可比想象中有趣的多。”
恩?有趣?郝胥柏蹙眉,扫了眼热闹纷呈的人群,成亲不都是这个样子的么?有什么有趣的?正想着,却是看到沐音已然起身朝着人群的方向而去,来不及多想,也是立即起身朝着前方追去:“等等我啊,我也去瞧个热闹。”
第第236章 好大一块热豆腐
沐音扫了眼人群中间那两抹红色的身影,唇角却是若有似无的勾起了一丝弧度,缓缓的开口道:“这场喜宴可比想象中有趣的多。”
恩?有趣?郝胥柏蹙眉,扫了眼热闹纷呈的人群,成亲不都是这个样子的么?有什么有趣的?正想着,却是看到沐音已然起身朝着人群的方向而去,来不及多想,也是立即起身朝着前方追去:“等等我啊,我也去瞧个热闹。”
闵志安不过是个庶子,其母亲也就是个姨娘,虽然是生母但也只能站在一侧,受不得两人的礼,而坐在高堂之上的正是那闵怀良与其夫人曹汶蕙,闵怀良笑容满面,看上去心情倒是颇为不错,曹汶蕙虽心中不满,但是面上却也表现的笑意盈盈,当家主母的架势无疑。
“行跪拜礼!”赞礼者高呼的声音响起。
只见那闵志安手执大红色红绸,胸前一朵红色花朵,细小但却充满算计的双眸此刻却是洋溢着浓浓的畅快以及酣畅淋漓的快意,而红绸的另一端则被站在一侧的新娘紧紧地抓在了手心,那青葱嫩白的五指紧紧的攥着红绸,看起来倒是略显局促,不过面容隔着喜帕却是瞧不出来。
“一拜天地!”赞礼者高呼道。
随着话音的落地,闵志安与那新娘子齐齐转身朝着门外早已准备好的拜祭台弯腰跪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看着两人一步步神态恭谨且庄重的弯腰屈膝行礼,郝胥柏站在人群的末端不由得撇了撇嘴,朝着身侧的人嘀咕道:“不就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有什么好看的,有这功夫还不如坐下来喝杯茶来的有趣。”
“越精彩的部分总是在最后才出现的。”清冷的声音透过嘈杂的人群却是显得格外的清晰。
郝胥柏眸光不有了亮了几分,精彩的部分?莫非这里还真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的有趣的事情?
“这么说后面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沐音勾了勾唇却是没有说话。
郝胥柏见此却是更加坚定了方才心中的想法,抬眸复又看向了那两道艳红的身影,定定的瞧了半晌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为什么我什么都瞧不出来?”郝胥柏侧首看向身侧的人,眸中却是布满了浓浓的疑惑。
为何他横看竖看这里面都不像是有事的模样,瞧瞧这整整齐齐恭谨端庄的身姿,简直无聊透顶,哪里有半分可瞧之处?
沐音斜眼凉凉的瞧了他一眼,淡淡的扬了扬眉谆谆教导道:“心急看不了别人吃热豆腐。”
……热豆腐为什么还不出现?
两人的话语刻意压低了声音,站在四周的人并没有听到,一个个的皆是神色各异的抬眸张望着两抹身影,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夫妻对拜!”赞礼者最后一礼也已高喊出声。
闵志安转过身,正对着面前这个为自己身披嫁衣的女子,细小的双眸难得的闪过了几分柔情,年少放纵,哪个不曾渴望想象过能为自己身披嫁衣的女子模样,如今虽然不是心中所喜,但是却也是貌美如花不是么?更何况能在背后助他一臂之力,这样就已足以了。
弯腰拜下的瞬间,双眸却是不由自主的朝着那喜帕垂下的当下望去,莹亮白皙的肌肤,红润娇俏的红唇,圆润精致下巴……下巴……不对!不对!闵志安细小的双眸霎时间眯了起来,弯下去的身子也在刹那直立了起来。
礼还未成,这一举动显然有些不合时宜。
闵怀良蹙眉沉声道:“怎么回事?”
“她不是宁傲儿!”闵志安指着身前明显身子已然轻微颤抖的新娘子面容阴沉的开口道。
此话一出,自然引起了一阵骚动,这今日成婚的不正是那丞相府的嫡出二小姐宁傲儿么?怎么眨眼间就又不是了?
这闵志安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正当众人猜测纷纷之际,闵怀良已然沉声开口道:“大喜之日不得胡言!”
不曾想闵志安却是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我没有胡言,这个人当真不是宁傲儿!不信就掀下盖头当众看看。”
哗——
此话一出,不止是在场的众人,就连闵怀良都不由得沉下了脸色。
“既然安儿指明不是这丞相府的千金,不管真假与否,也都理应确认一番。”一直没有言语的曹汶蕙淡淡的开口道:“毕竟,这可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
闵怀良在听到曹汶蕙开口的当下原本蹙起的眉宇一时间却是皱的更紧了,但是在听到她的后半句话时,面容却是骤然间变得凌然起来。
沉默了片刻,终是朝着闵志安扬了扬手道:“既然如此,也顾不得这些礼俗了,来人呐,带着……下去确认一番,看是不是如安儿所言。”
本是打算开口言道丞相府小姐,但是想到之前的话语却是又有些不妥,但是这礼还未成,叫些什么也都不合适,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直接吩咐下去了。
那带人离开的是跟在曹汶蕙身边已多年的老嬷嬷,横竖进出宫内,对于宁傲儿这个丞相府的嫡出二小姐并不陌生,自然也是认得出的。
而由始至终,这位新娘子却是什么话也未曾开口,反倒是在闵志安说出那番话语之时,身子不由得颤抖了几下。
“还真是好大一块热豆腐啊。”郝胥柏啧啧称奇道:“没想到这宁振安也会玩这种把戏,啧啧,这下可当真是有好戏瞧了。”
别人瞧不出来,他可是瞧得清清楚楚,这宁傲儿他虽然没有过多的接触过,但是她的泼辣性子他也算是略有耳闻,试想一下,在这等场合,这等情境之下,她又怎会一声不吭?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闵志安说的是真的,她并非真的丞相府嫡出二小姐宁傲儿!
若说这闵志安是如何知道的,郝胥柏一点也不好奇,毕竟两人的丑闻都已经算得上人尽皆知了好么,既然已经有了这档子事,那他能认出来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沐音由始至终神情都是淡淡的,半点惊讶的神色都不曾显露,仿佛这样的情境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般。
“你是怎么瞧出来的?”郝胥柏虽然对于闵志安如何知道没有兴趣,但是对于沐音是如何知道的可是兴趣倍增啊,要知道这新娘全程盖着红盖头,可是没有露出半分容颜啊,况且这两人也并不熟络,如何能一眼就能瞧得出来呢?
沐音侧首,淡漠的凤眸定定的看着他,淡淡的开口道:“难道不是很明显?”
郝胥柏陡然一噎,什么叫难道不是很明显?这全程盖着盖头唯一能瞧得清楚的也就只有那么一双时隐时现的双手了,难道仅凭一双手他就能看出是不是一个人来吗?他貌似还没有达到这种程度吧。
默默的扫了眼四周,好吧,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达到这种程度,就连那闵志安也是瞧见了面容上的端倪才发现的吧?
“你说这是宁振安的主意还是宁傲儿自己打的算盘?”郝胥柏当机立断的转移了话题道。
“你觉得宁傲儿有如此缜密的脑子?”沐音淡淡的挑眉道。
好吧,郝胥柏承认是他高估了宁傲儿的脑子,她确实是做不到如此地步,单看这布置规划若不是闵志安陡然发现还真是天衣无缝。
“这宁振安的脑子也是被驴踢了。”这门亲事可不是说能换人就能换掉的,这可是当今皇上亲自下旨赐婚,就算是其中牵扯甚广,也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宁振安倘若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沐音挑了挑眉却是没有说话,郝胥柏说的不错,这宁振安的脑子的确是被驴给踢了,如若不然,又怎么会做出此等选择来?呵!倒还真是让她有些期待后面的发展了啊。
正说话间,只见那方才进去的嬷嬷已然从房里走了出来,在闵怀良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只见闵怀良面色骤然变得阴沉起来,那眉宇之间也是带着浓浓的怒意。
得,这下不用说,在场的人自然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偏生此时此刻,闵志安却是一副浑然不觉的神情,看着闵怀良道:“我就说她不是宁傲儿!是不是?她是谁?”
闵怀良额间的青筋骤跳,他此时真是恨不得一把直接掐死这个儿子!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这是在这里可以问的事情么?!
脸色变了又变,闵志安也被他那阴沉的眸光瞪得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站在一侧再也不敢出声。
不过一侧的曹汶蕙却是唇角微扬,看向闵志安的眸光中带着浓浓的不屑以及嘲讽,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沉默半晌,闵怀良才终是站起身淡淡的开口道:“今日诸位来参加犬子的喜宴,本官不甚感激,但是今日出了些事端,还请诸位……”
闵怀良的话语还未讲完,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高呼。
“熠王殿下到——”
第237章 接二连三的出场
祁瑾熠一袭月白色长衫腰间束着一条金丝刺绣腰带,腰间缀着一块淡青色的圆形玉佩,束玉冠顶,俊美无俦的面容即使略显苍白也难掩其周身清贵的气质,他就那么缓步走来,每一步仿若都踩在人的心尖上,仿若那举宠而来的仙隽,几欲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深邃且如墨的眸光却是由始至终紧紧的盯着人群中那一抹水蓝色的身影,清冷的眉宇间染上丝丝宠溺的笑意。
凤眸微挑,四目相对,一股无声的气息悄然间充斥在两人的周身。
祁瑾熠唇角挂着浅淡而宠溺的笑意,却是瞧也没瞧那已然迎上身来的闵怀良等人,而是径直朝着眸中那一抹倩影而去,所到之处,人群皆是自主的四散开来,继而露出了那掩在人群最深处的那一抹水蓝色的身影。
“怎么突然赶来了?不是在休息么?”沐音眉眼含笑的望着眼前的人,淡淡的挑唇开口道。
祁瑾熠仿若无人般的抬手轻轻抚了抚她那垂在后背散落下来的青丝,动作却是无比的熟稔,只听他淡淡道:“不放心你。”
沐音笑意依旧,她自然知道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担心她闯入闵府密室有危险而已,本以为今日不来,倒是不曾想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事端赶了过来。
“那……一起?”沐音眉梢微挑。
祁瑾熠淡淡的点了点头,眉眼间的柔情与宠溺却是教两侧的众人愣在了当场,不由感叹道,原来这位也是可以露出这等神情来的啊。
一侧被忽略已久的闵怀良轻咳一声,扬声道:“熠王殿下到访未能远迎还请恕罪啊。”
祁瑾熠这才淡然转眸,眉眼早已恢复冷清,声音寡淡:“闵尚书客气。”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五字,不过却也已是给足了闵怀良的面子,谁不小的这位的脾性,不想开口冷眼扫过那是常有的事情,如今不仅开口而且也没有冷脸,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看闵怀良眉开眼笑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之前阴郁的神情,在旁人看来恐怕比之之前喜宴上还要愉悦一些。
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突然门外再次传来一道高呼。
“景王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