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不要脸!”大伯母唾骂。
“不要脸!”小蓁蓁学舌。
大伯母一噎,捂住女儿的嘴道:“咳,蓁蓁乖,这话不能说。”
俞邵青看看埋头吃菜的女儿,又看看一声不吭的妻子,心道他离开的这几年,发生了不少事啊……
有些话不好当着几个孩子的面儿说,赵恒一事暂时被翻篇了,大伯说起了家里的生意,直夸俞婉能干,又说到了前些日子的地动,乡亲们没了地,都在俞家的作坊干活儿,也说到了鲍老先生与马贼,刘寡妇与王麻子……
一顿饭吃完,已是深夜,小铁蛋与小闺女都在自家娘亲的怀里睡着了,大伯与俞邵青烈酒上头,满脸通红。
“老三我……我和你说……我呀……”
咚!
脑袋垂在桌上睡着了。
“啧!”大伯母嫌弃地看了自家男人一眼,又看看一旁也醉得不省人事的老三,对姜氏道,“弟妹啊,把老三扶进去。”
“扶什么扶,我还要喝!”大伯鼻子哼哼地来了一句,又趴在桌上,继续呼呼大睡了。
大伯母给俩儿子使了个眼色,俞峰蹲下身,俞松帮着把他爹放在大哥的背上,与大哥一道将爹送回老宅了。
大伯母留下帮俞婉收拾了碗筷与屋子,这才抱着熟睡的女儿回去了。
姜氏将醉醺醺的俞邵青扶到床上,正要起身。
不省人事的俞邵青却忽然拉住了她,她侧躺在了俞邵青身边。
俞邵青睁开眼,眼底没有一丝醉意,眸光灼灼地看着朝思暮想的妻子,滚烫的大掌抚上她柔软的腰肢,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阿淑,我想你了。”
姜氏羞答答的,小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小圈圈。
俞邵青被撩拨得一阵心猿意马,真想立刻就要了她,但俞邵青告诫自己,不能操之过急,这么久没见了,怎么都得先与阿淑说些温柔话,否则一上来便这样那样,是不是有点儿太渣了?
“阿淑……”一句话未说完,姜氏将他唰唰唰地扒干净了!
连扒干净的俞邵青:“……”
被这样那样的俞邵青:“……”
……
村子里连一头牛都是稀奇,俞婉家却有了一匹高大威猛的马。
“是战马!”小铁蛋拍着胸脯,向小伙伴们炫耀,“我昨天还坐它了!跑得可快了!”
“哇!”
小伙伴们纷纷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全村被抓走的人都来了回音,却独独小铁蛋的爹杳无音信,因此全村都认为小铁蛋已经没有爹了,可眼下,他们真是羡慕死小铁蛋。
“铁蛋,你爹真厉害!”石头说。
“那可不!”小铁蛋挺起了小胸脯。
“你能让我们坐坐你爹的马吗?”比小铁蛋还小一岁的狗娃子说。
“那……那不行!”小铁蛋支支吾吾地说。
“小气!”狗娃子撅嘴儿。
小孩子的友谊总是这样,前一秒称兄道弟,下一秒便闹得不可开交,小家伙们扯着嗓门儿吵开了,这时,吴三寻到莲花村了。
昨日俞邵青走得急,没带行李,他是来给老俞送箱子的,里头装着俞邵青买给家人的礼物,因不知自己有儿子了,礼物便没有小铁蛋的,这可把小铁蛋气坏了!
小铁蛋叉腰跺脚:“还想不想我叫你爹了?!”
俞婉捏了捏他小耳朵:“妹妹也没有啊,是你们出生太晚了,阿爹不知道。”
小铁蛋伤心得哇哇大哭:“为什么要把我生这么晚嘛……”
俞邵青手足无措:“阿爹去京城给你买,买两个!”
……
吴三也没料到老俞一走六年,回来竟多了个儿子,小家伙和老俞长得还挺像,看着不苟言笑的老俞哄孩子哄得焦头烂额,吴三有些想笑。
老俞啊老俞,你也有今天!
吴三是俞邵青的生死兄弟,俞婉热情地接待了他,姜氏也出来与他打了招呼,只是一贯病歪歪的姜氏,今日的气色十分红润,满脸都透着餍足。
“吴兄弟。”姜氏温柔地打了招呼。
吴三刹那间被惊艳了,他大嫂竟然是这般貌若天仙的美人啊,怪道老俞看不上匈奴郡主了,十个草原第一美人加起来,都不及他大嫂一分好颜色。
家有如花美眷,何人能再入眼?
从前他还觉着能嫁给老俞这么好的男人是大嫂的福气,而今一看,分明是老俞好福气才对啊!
吴三从姜氏口中得知寄到边关的肉丸、酱菜与大饼是小侄女儿做的,他当即肃然起敬!
“小侄女儿,你稍来的东西真是救了弟兄们的命啊!”
一颗肉丸能煮一锅浓汤,一片酱菜能满足一堆人的盐量,一张大饼十几日吃不完……简直比军粮还军粮啊!
“吴叔叔客气了,其实那些家里还有,是我今早刚做的,吴叔叔喜欢的话,我这就去给你拿。”俞婉开开心心地去了灶屋。
可当她把新炸的肉丸、新做的酱菜与大饼端出来时,吴三已经哒哒哒地跑没影了!
……
俞邵青所言不虚,大战结束后,被抓走的壮丁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俞邵青是第一个,第二个是猎户的哥哥。
“哎呀翠花!那不是你家大哥?”蹲在井边洗衣裳的白大婶儿,拍了拍翠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