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吧！”
老爷子一声令下，玉兰立刻就上前扯了王燕，想要退下行刑，毕竟太过血腥，不好让老太太看见。
但老太太却颤抖着声音吩咐道，“玉兰，我不怕，就在这里好了。我要亲眼看着她以后再也没有本事害我的孙女孙子才行！”
老太太真是气狠了，平生第一次打人，第一次硬起心肠见血都给了王燕，也足见王燕有多可恶了。
玉兰望向老爷子，见老爷子点头，越是就从身上掏出一瓶药水，掰开王燕的嘴巴就灌了进去。
她的动作实在太快，王燕还来不及求饶，来不及骂人，就把药水吞了下去。
难以言说的灼热在她的喉咙里泛起，她痛苦的想用双手在嘴里掏出些什么，但到底徒劳无功，只能捂着脖子蜷缩在地上。
玉兰本就在江湖混迹了半辈子，下手伤人简直是家常便饭，刻印在骨子里的熟练，趁着这个功夫，手下匕首一挑，就挑断了王燕一根脚筋儿，没等血流出多少，她已经撒了药粉，又扯碎了王燕的白色内裙包裹。王燕疼得想要翻滚，另一条脚筋也断了…
说起来长，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几个呼吸间就完成了。
别说董氏，就是老爷子和林大河也是惊异于玉兰的本事。但也幸好这般，王燕被毒哑，双脚废掉，处置完毕，也没有见太多血腥。
脚上的伤口，有了伤药，十几日就可以痊愈，但脚筋却已经断了，以后会慢慢缩回去，王燕的双腿也就彻底废了，再不能行走。
一个不能走，不能说的人，再也不会对林家有任何算计和谋害。
而林家也不会缺她的衣食，这样养到老死，也算“皆大欢喜”了。
当然，王燕已经昏死过去，这欢喜里绝对不包括她就是了。
夏青这个管事大丫鬟被叫了过来，仔细交代了一番，老爷子老太太和林大河就回了村子。
虽然处置了王燕，但三人没一个心里轻松。伤害别人，毕竟不是一件好事，但又别无他法。
老太太坐在老爷子身边，叹气说道，“老头子，我想回老家了。还是老家好，这京都太大了，大的什么坏人都有。”
老爷子拍着老太太的肩膀安慰，“好啊，再过几年，娇娇嫁了，小子们也都成亲了，把爵位传给大海，咱们就回北茅去。”
老太太脸上刚有一丝欢喜，又赶紧摇头，“不成啊，娇娇成亲了就要生孩子的，她自己还是孩子呢，怎么会看孩子？我可不能走，我还得多留几年。”
老爷子忍不住笑，应道，“不是还有大海媳妇和大莲她们几个嫂子吗？”
“那也不成，大海媳妇儿做饭还行，照顾孩子这样的细致活儿可不成。大莲她们也是，年岁太小，不成不成！”
“那好，就陪你多留几年。”
“哎，别说的这么好听，你也是舍不得这里的庄园和田地。”
“好，好，是我要留下，你是为了陪我，辛苦老婆子了。”
自从知道娇娇出事儿，老爷子和老太太难得这么说笑几句。一来是王燕这个罪魁祸首已经得到了教训，二来是林大河说了，夜岚已经跟着娇娇到了含山关，怕是没两人就回来了。
老人家从来盼得都是儿孙平安，其余再无奢求。
林大河在车外听着爹娘说话，心里滋味有些复杂，大半是愧疚，若不是顾及他和三个小子，爹娘怕是早有处置王燕的意思。结果忍了她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坑了一把娇娇，这才算是下定决心。
身为人子，不能孝顺父母，反倒给父母和家里惹下这么大的麻烦，他心里也是愧疚。
林大海老实本分，看出弟弟脸色不好，就寻了一些事同他闲话儿，问问北茅的作坊，问问方杰如何，倒也慢慢让林大河放开了心事。
第1353章 保不住
粮囤村里，并没有因为老爷子老太太进城一趟有什么改变。
村人们忙碌了一日，吃了饱饭，大多都是倒头就睡。家里有妇人在城里做小买卖的，就会多忙一会儿，准备一下食材之类。偶尔也有家里孩子刻苦，愿意在等下多写一会儿字，母亲或者祖母就会拿了针线，一同借着油灯光亮，跟着忙活一会儿。
如今日子好过了，也是不差这么一点儿灯油钱。油灯旁边立起两面镜子，折射了光线就更亮堂了。
“娘，听说作坊那边在琢磨新镜子呢。”
“我也听说了，据说清楚的吓人，几根眼睫毛都能数出来。”
“先前那个琉璃就够神奇了，前些时日来客人，我帮着在大灶间切水果，用琉璃果盘，我都不敢端呢，生怕不小心捏碎了。”
“哈哈，那东西怕摔，捏是捏不碎的。”
一边的孩子听娘和奶奶说的热闹，忍不住插嘴道，“我们先生说，过一段学堂里就要安琉璃的窗户了，冬日时候，也能透进来阳光，又亮又暖和。”
“真的？那你可得好好学啊，你们真是享福，娘那个时候想学都没地方。若不是扫盲班里学些写算，娘在城里卖蛋堡都不知道收多少钱呢。”
屋里老少说的热闹，听得堂屋里说秋收的老头儿和男人们也是跟着笑。
今年又是大丰收，主家也宽厚，年底时候，分个百十两银子不在话下。家里有吃有住，这银子还要好好琢磨一下，用到哪里才好。
林家大院儿里，林保惦记妹妹，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起身跟着巡逻队巡逻，盼着妹妹突然回来。
胡天明带了暗组在外，疯爷也不在，家里能用的，也就只有玉兰一个了。
院子里有动静，她自然听得，推门出来探看，见得是林保出门又悄悄退了回去。
雪融爬起来，没受伤的手支撑着，想要给师傅倒一杯茶水，却被玉兰拦了下来。
雪融小心翼翼的低了头，惹的玉兰叹气。白日里，她亲手毒哑了王燕，又挑断王燕的脚筋，她就一直在想一件事。
雪融这个弟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倒不是主家严苛，容不下犯错的丫鬟。
实在是雪融犯错太多了，她精心教授了几年，按理说就算不如普通丫鬟贴心细致，起码也该警醒吧。
结果，一次次的出问题，让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若不是把她当闺女一样放在身边几年，雪融吃住都在林家，她都要怀疑她的忠心了。
但说到底，作为奴婢，对主子不尽心，就是最大的错。
“你也别想太多，有我在呢，胡管家不会处罚你太重，但主子身边…你是留不下了。”
玉兰叹气，掀开被子，吹熄油灯，重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