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最不喜欢的就是参加饭局,但饭局有时候也是工作,不参加不行,往往办公室谈不拢的事,在酒桌上就能敲定,许多人际关系就是在饭桌上的觥筹交错中建立的,
这次饭局也是一样,几杯酒下肚,黄大金就热血沸腾起來,口口声声地向楚天舒保证说,他的企业目前虽然投资才几百万,但他的厂子一旦落户,还可以多拉几个江浙客商來投资,保证能做大做强,到时候将会形成一个农副产品的加工产业链,最后的累计投资肯定会能超过五千万,
楚天舒听得高兴,就频频举杯向黄大金敬酒,他听得出來,黄大金虽然有些夸口,但也不能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只要能形成一个农副产品加工链,意义不仅仅在办了一个工厂,更重要的是还可以带动地方农业的发展,
什么是长远,这才是真正的长远,不只是取决于最初投资额度的大小,还要看到将來的发展潜力与辐射作用,楚天舒看着一笔不小且前景光明的投资要來了,心里特别的高兴,陪着黄大金就多整了几杯,
酒逢知己话就多,
黄大金与楚天舒交杯换盏的一喝,论酒量,他还是不如楚天舒,喝多了话就特别多,到散席的时候,黄大金就拍着胸脯说,春节一过,他就带人过來,开始建厂,到秋天的时候,瓜熟了,厂子也建好了,正好开张,
楚天舒越发觉得,黄大金生意做得精,深谋远虑,他已经完全考虑成熟了,这笔买卖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回到招待所,已经是十点半了,
苏杭正蜷坐在值班室的沙发上看电视,见楚天舒回來了,便迎了上來,问候了一声:“楚书记,回來了,”然后抽了抽鼻子,问:“您喝酒了,”
楚天舒说:“招待了一个客商,喝了一点儿,”
苏杭跟着楚天舒进了房间,等楚天舒脱了外衣,她泡好了一杯热茶,递到他的面前,说:“楚书记,喝杯热茶,醒醒酒,”
楚天舒接过來,并沒有喝,放在了书桌上,笑道:“又沒有喝多,醒什么酒啊,”
“还沒多,酒味好浓哦,”苏杭小声嘀咕了一句,忙着进了卫生间,把水放好,又去卧室把楚天舒的换洗衣服拿出來,说:“楚书记,忙了一天了,洗洗早点休息吧,”说完,带上门出去了,
楚天舒喝了几口茶,匆匆冲了个澡,出來后并沒有睡意,他坐在书桌前,拿出笔來在笔记本上划拉了一番,盘算着黄大金的瓜子加工厂规模,需要安排多少亩地來种本地瓜才能满足生产需求,
由于本地瓜的产量不高,销路又不好,全县十几个乡镇已经沒有多少农村愿意种本地瓜了,等开春了,还得想办法给村民们做一做说服动员工作,总不能让黄大金的加工厂建起來之后又沒有原料吧,
盘算完了瓜子加工厂的事,楚天舒又开始琢磨请经济学家來调研的事,一个黄大金只能给南岭打一针强心剂,要想真正振兴南岭经济,需要更大的手笔,
很多的事情,楚天舒提出來,付大木往往会有反对意见,如果由专家学者來说,至少可以堵住付大木的嘴,
楚天舒的手机就响了,他瞟了一眼,是柳青烟打來的,心里一阵不悦,这么晚了,打什么电话,接通后,不冷不热地说:“柳局长,什么事,”
柳青烟说:“楚书记,不好了,黄大金被公安局抓了,”
楚天舒一听,惊出了一身冷汗,忙问:“他犯什么事了,”
柳青烟叹了一声,说:“今晚他可能酒喝多了,跑到桑拿中心去***,沒想到被人举报了,石化街派出所出警把他抓走了,”
楚天舒一听为这事被抓了,才松了一口气,说:“那你给陶局长打个电话,让他先放人,”
柳青烟着急地说:“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说那是我招商引资的客商,是到我们南岭來投资的,让他放了,他却说,不管他是真投资还是假借投资之名來游山玩水的,等他交了罚款之后自然会放人,”
楚天舒心里不由得泛起一股怒气,就说:“这个老陶,怎么能这样说话,什么真投资假投资,你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必须放人,”
柳青烟吞吞吐吐地说:“这个……这个……”
楚天舒气不打一处來,说:“这个这个什么,要你说,你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像得了牙痛病一样,”
柳青烟说:“楚书记,我已经打着您的旗号向他说了,他还是不肯,他说要是真的跟楚书记吃过晚饭,楚书记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楚天舒一听,马上挂断手机,调出陶玉鸣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心想这陶玉鸣怎么这么不明规矩,就这样区区一件小事,还要我亲自给你打电话不可,电话那头传來了客服小姐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楚天舒的气不打一处來,把手机“啪”地合上,扔到沙发上就起了疑问:陶玉鸣明明知道他会打电话过去,却故意关了手机,这不是圈套又是什么,
第1025章 深夜捞人
79免费阅楚天舒判断得沒错,黄大金被嫖*娼的确是一个圈套,
始作俑者是付大木,他得知楚天舒急匆匆地要赶回去会见江浙客商,想必洽谈得很成功,便和薛金龙通了个电话,果然不出所料,柳青烟陪着这位江浙客商考察了好几天,双方谈得很投机,
听说这位客商被安排住在石花大酒店,付大木眼珠子转了几转,便让薛金龙去找胡晓丽,从桑拿按摩女中选派一个妖媚的小姐和这位客商勾搭上,
然后,有人匿名向石化街派出所举报,石花大酒店某某房有人在卖*淫嫖*娼,有警必出这是原则,石化街派出所的民警及时出击,将白花花的两具**按在了床上,把人押回了派出所,
楚天舒点了支烟,闷闷地吸着,他本想直接给石化街派出所的所长打电话,可转念一想,这种明显包庇违法分子的做法一定会被传出去,影响自己在干部群众中的威信不说,势必又要引起北方媒体的炒作和非议,
可是,如果不把黄大金捞出來,影响扩大出去,他还愿意在南岭投资吗,
这样一想,楚天舒又马上拿过手机,拨通了柳青烟的电话,
电话刚响了一声,柳青烟就接通说:“楚书记,不好意思,刚才可能掉线了,我给您打过去后,又一直占线,”
楚天舒吩咐道:“不是掉线,是我挂了给陶玉鸣打,结果他关了机,青烟,这样吧,你亲自去一趟石化街派出所,一定让他们把黄大金放了,不准罚他一分钱,不准对他说一句不礼貌的话,更不准媒体介入曝他的光,还有,你见了黄大金后尽量把这件事说淡一些,不要让他有任何思想负担,也不要让他知道我听说了这件事,”
柳青烟为难地说:“楚书记,我已经去过石化街派出所了,派出所长说,我们不会为难他,但要放人,他不敢擅自做主,得有领导发话才行,可陶玉鸣我也联系不上了,我和姐姐一起,家里外面都找了,沒见他的人影子,”
楚天舒的火气又一次冒了起來:“那你直接去找杜雨菲,必须立即放人,”
柳青烟在电话那头唯唯诺诺地应声说:“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楚天舒大声地说:“如果领不回來黄大金,你就别回家,一直在派出所待着,等到明天早上我去领你,”
刚放下电话不久,杜雨菲的电话打过來了:“老楚,青烟姐姐找我,说要捞一个嫖客,还说是你下的指示,有这么回事吗,”
楚天舒说:“是的,一个投资商,晚上喝了点儿酒去桑拿中心***,被石化街派出所抓进去了,陶玉鸣躲起來了,我只好让柳青烟找你协调一下,”
杜雨菲不屑地说:“这种男人,一离开家就胡搞八搞,抓进去吃点苦头也好,扫黄又不是扫他一个人,捞他做什么,”
“雨菲,这是两码事,”楚天舒强压着火气,解释道:“不放出來,影响扩散出去了,他还愿意在这里投资,”
“也不能因为他要在这里投资,就可以为所欲为吧,难道我们公安局要专门为这些老板网开一面,”杜雨菲依旧老大的不愿意,说:“再说了,这种人以后真來投资了,未必就可以在南岭随心所欲地违法乱纪了,”
楚天舒无心争辩,就说:“好了好了,道理以后再扯,先把事办了吧,”
“老楚,这破事,我真开不了口,”杜雨菲不情不愿地说:“这事你为什么不让青烟去找他姐夫,”
“我要能找得到陶玉鸣,还麻烦你干什么,”楚天舒忍不住发火了:“杜局长,我让你放人,你放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
挂了电话,楚天舒隐隐有些后悔,明明是陶玉鸣故意躲避,拿杜雨菲撒气做什么,
第二天早上刚上班,柳青烟就跑來向楚天舒汇报情况,
楚天舒对柳青烟的这一点很欣赏,做下属的就应该多请示多汇报,这样才有利于上下沟通,他看到柳青烟的两个眼窝发青,知道她昨天夜里肯定辛苦了,就指了一下前面的椅子:“青烟,坐,坐下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