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它们便在我和胖子诧异的注视下慢慢往外走,虽然黑咕隆咚的我们只能看到轮廓,但我知道它们的样子一定很奇怪。
不出两分钟,鱼人就全部跳出了院子,就在这时,一抹微光亮起,是柜子那边亮起来的。
打光的人是瑞樊,他正配合着刘把柜子盖掀起来。
我和胖子没看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便轻轻将身上的破烂门板掀起,随后走到柜子旁。
“咱们进里面躲着。”我喘着粗气说道。
刘表情痛苦的摇了摇头,示意胖子接手,将柜子盖交给他,随后瘫坐在了地上。
第145章 风声
我蹲下身用他自己的手臂垫着他的头,问道“你怎么样?哪儿受伤了?脑袋?”
刘点点头,但又摇摇头,苦涩道:“尊严。”
“尊严师哥帮你找回来了,弄死两个,打伤两个,打残一个,算回本了。”我说道,想了想又摊开手道:“你自己的问题,练暗器又不练,学武功也不学,你不挨打谁挨打。”
刘叹了口气,拍了拍身后的柜子说道:“这里面有特殊的声音,是里面那些琉璃瓶子掠过空气产生的,能控制那些鱼人,打开柜子就能让它们滚蛋。”
“特殊的声音?我咋听不见?”胖子疑惑着,挖了挖耳朵凑到柜子口仔细倾听,还是什么都没听。
“你耳屎可能多一些。”我笑着打趣道,随后和胖子配合着将刘架起来,全部进入到柜子里。
“老张头呢?”我问胖子他们张海盐的踪影,他们都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想张海盐这种牛b的人物如果消失,那肯定就是有自己的想法,最有可能就是去抓那个喊“嘿”的美声男了。
刘说要进下面那个土洞,我就告诉他里面错综复杂,进去了就会迷路,没用。
“不会,我听了一股微弱的风声,是一条路的样子,而源头就处于村子的正中央!”刘笃定道。
我点点头,在柜子顶刻了一些记号,便配合胖子把刘弄了下去,随后由我背着他,往土洞深处走。
这次,我们按照刘的指示,走的异常凌乱,即使是记忆力强悍如我也完全记不住,不得不说设计这条土洞的人非常厉害。
虽然此地简陋,但作用却比任何古墓的墓道都要强。
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我们才走到土洞的尽头,最后一段路没有什么分岔路,但我们走的异常艰难。
因为这破地方是一个类似管道的地方,我只能拽着刘慢慢往里爬,土洞的空间很狭小,胖子几乎使尽了力气。
他边爬边骂道:“丫的怎么这群搞地下建设的都这么狗,修大一点会死吗?我告诉你们,这就是修道的人已经死了,要不胖爷高低告他个体型歧视!”
刘被我拖着,往后看了看笑道:“你也有今天,胖爷多练练脑子吧,肌肉大有什么用,人家修成这样是有原因的,没发现这是个通风口吗?”
胖子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就啐了一口,道:“呸,啊对对对,我是废物,我被人家抓住打了一顿连还手都还不上,你说你又不是黄盖,咋就那么愿意挨揍呢?”
“你!”
瑞樊见要吵起来,连忙开始劝说。
我则嘘了一声让他们俩闭嘴,随后摸到通风口的尽头,打着防水矿灯爬了出去。
出去的所在非常令我们惊讶,这里不是村子中央的那间院子,我们仍处于地下。
这是个特殊的洞穴,足有一家加油站那么大,上方黑漆漆的开凿着一条深洞,呈圆锥状延伸,越往上越窄,风正是从上面而来。
我拿矿灯照了一下,发现根本看不到尽头,刘便说风声太远了,这个进风口可能开在骆驼山的某座峰顶上,而且是人上不去、看不到的那种。
说到这,我便低头看了一下,果然,地面残留着许多动物的残骸白骨。
瑞樊检查了一下,发现都是些山鸡、兔子之类的小动物,应该是不小心掉下来摔死的。
胖子直呼可惜,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虽然已经饿过劲儿,但体力会飞速下降。
尤其是我,在汪家面前跑了一趟,巨大的体力消耗几乎要将我抽空,若不是体质摆在这,早就歇菜了。
就在这时,胖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借走我的打火机以后,便在洞穴的边上游走了一圈,将一些洞壁上的火油灯点燃。
霎时间,洞穴内亮了起来,不过那火油不知是什么制成,发出来的不是淡黄的暖光,而是凄惨白幽幽的冷光。
照在我们脸上显得不是那么舒服。
就在这时,众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洞穴的一角,那里距离中央较远,是一个洞中洞,看上去有个二十多平米。
我们慢慢走过去,来到窑洞口便看到了一扇木门,看样子是后来安上去的,应该是上面村子里的某扇门被弄到了这儿。
我们心里还有着戒备,我和胖子就像特工一样分别站在门的两侧。
瑞樊则背着刘躲在一边,因为刘太高了,所以也不能称之为背,勉强算是架住。
胖子的冲锋枪子弹已经打干净了,没办法,这枪不能点射,打青色玉石的时候,就他只能大概一瞄准,而后以大量的子弹扫射过去。
他手里捏着手榴弹冲我点点头,我便嘴里翻出一抹寒光轻轻推开门,随后迅速来到正面紧盯着里面。
窑洞里没有任何人,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面放着一些现代化的杂物,年代也不是很久远,但没有床。
我们背靠着背,将窑洞全部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人以后便放松下来,把瑞樊他俩叫了进来。
这里曾经有人住过,堆着许多杂物,胖子意识到这一点,便去杂物堆里翻,琢磨着能翻出一些食物,结果发现狗屁没有。
这里只剩下一些塑料袋子,废纸。
我看了下废纸,上面是毛笔字,写着: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宜静,望我独神,神合,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痴嗔,欲求,舍弃,为我。
胖子也凑过来,问道:“无痴无嗔,无欲……这什么玩意儿写的,跟念经似的无啊无的?”
我说这应该是静心的口诀,随后便把其他废纸都捡了起来,不出意料,这些全都是静心诀。
就在这时,瑞樊喊了我们一声:“楼姐,你们快过来看看!”
闻言,我将废纸随手丢开,而后走到瑞樊那边,便看到他所在的那面墙壁上正画着许多的符号。
它们也是用毛笔画上去的,我只看了一眼,双眼就眯了起来,这赫然就是乌云张的手笔。
第146章 极度分裂
我没见过乌云张的字,所以之前在废纸上没认出来,直到看到符号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他果然来过这里!
薛平灯的笔记里没有胡说八道,乌云张真的在这里待过,难怪他要回到这里寻找,结果却被那种诡异的虫子弄死了。
墙壁上的符号又多又杂,大大小小横七竖八的,我只能拿手机一句一句的记下来,而后用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将它们大概拼到一起。
令我惊喜的是,从这些符号的文字化中,我得到了两个特殊的消息,一个是乌云张活着出去了,另一个则是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其实大部分讯息是散乱的,我只能将自己的推断放进去,进行连接,猜测,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的:
有可能在七八十年以前,薛平灯所在组织的一部分人员意外找到了这里,并进入到地下调查。
出于某种目的,这个组织在骆驼山的那个山谷里建造了一个地表的村子,用以烧制琉璃掩人耳目。
他们很聪明,选择了最容易销毁痕迹的地方,但这也同时伴随着风险。
依讯息来看,那时候的琉璃应该没有多少,所以土洞、院子,乃至房屋里肯定全都是鱼人,直到他们在土洞里积累起琉璃制品,才将它们驱逐出去。
期间,这个组织在村子的地下找到了一个东西,代号为永生,他们对那个东西开始了日以继夜的研究。
一开始是动物,后来……是人。
没错,他们开始用自己人的身体做实验。
这些人就是已经死去的名礼村民,也就是薛家人,他们的野心太大了,甚至主动与组织单方面断绝了沟通,进行研究。
薛平灯与薛平川这两个人本来也是研究者,但随着薛家的人数渐渐消耗,他们也变成了高层的弃子,出现在了实验者的名单之中。
对于必死的困境,薛平灯联合薛平川展开了一次灭绝性的计划,他们在这里把实验根源放了出去,导致薛家人全部中招。
他们都是大心脏的人,在后续的研究中,他们尝到了一些甜头,让他们可以像张家人一样长寿,而不变成鱼人的模样。
直到某一天,薛平灯发现他的同伙突然消失了,他几乎找遍了骆驼山的地上地下,根本没找到人。
他在权衡利弊之下,决定回归组织,先是鬼域,在这期间,他并没有对组织说起骆驼山的事情。
但阮续兴作为组织高层,他对薛平灯突然回来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他并不信任这个人。
同时,薛平灯一直能感觉到组织对他的特殊态度,所以他打算找一个新的同伴。
这个人必须要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恰巧,乌云张找上了他,两人便开始合作,但两人仍互相隐瞒,存在一定隔阂。
乌云张得知了骆驼山,薛平灯则按照乌云张的指示,去了乌兰哈达,而这一趟为了寻找到悬空地宫,他整容成了胖子的模样,特意接近了胡海升。
在胡海升的寻龙诀帮助下,他找到了悬空地宫,但他并不是盗墓行里的高手,他夹了一次错误的喇嘛。
这一次进入悬空地宫的有木头张,柳佛海,胡海升以及一个夹来的高手,我瞬间就明白了,被夹的那个人就是薛平灯口中的神秘家族。
胖子说如果有贱b装成无邪的样子,那这个人铁定就是汪家人没跑了。
不过,这里并没有交代他们找到了什么,从这次以后薛平灯又回过一次骆驼山与乌云张见面。
而在这一次见面后,薛平灯就死在了这里,据他所言,地下发生了变化。
联系上他的死法,应该就是那种寄生在鱼人体内的软体虫子。
看完之后,刘提出了一个奇怪的点,如果说鬼域的笔记是留给张家人的,那么乌云张这次留下的话是留给谁的?
我也很疑惑,便把翻译出来的话给他们看,其实若是仔细看,这些话根本前后不搭,谁看了都会感觉很奇怪。
瑞樊最先发现了不对劲,他指出,写这些字的人应该处于一种精神极度分裂的情况下,这与一些特殊心理犯罪者很相似。
我不懂心理学说,便让他解释一下。
瑞樊想了一下,说乌云张的精神状态应该极差,是能进精神病院的那种程度。
这种情况,叫精神分裂。
他给我指出,墙壁上的字其实都是在不同情绪下写下来的,也就是说,他既想将这些字隐藏,又想将其写出来。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人的身体里,有两个人在进行拉锯战,谁也不服谁,互相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这话给我们听的一愣一愣的,胖子说多少有点扯淡,因为人如果犯病成这样,他不相信乌云张能在这种情况下生存。
他的意思我明白,比如说两个人开一辆拖拉机,遇到一个大坑,一个说绕路,一个说硬开过去,总有一个会胜利。
这是死定律,因为如果没人胜利,拖拉机本身就会停在坑的边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的脑袋很乱,坐在地上不断思索。
鬼域那个房间里的笔记半真半假,我原本以为是有人修改过笔记,或是笔记本身就是假的。
但如今再看,乌云张很可能在鬼域的时候就已经精神分裂了,他的善面将真相写出来,恶面要把我以及其他相关的人牵扯进去。
很有这个可能性,因为我一直没搞明白彭远志老人究竟是好是坏,现在想想,他很有可能接到了恶面乌云张的假命令。
所以才会联络到我,但他总觉得不妥,纠结了一辈子,才会将那块石头交给我,引出了鬼域的那趟旅行。
如果这么说,那鬼域时的乌云张身体应该有善面恶面轮流控制,而到了骆驼山这里,他很可能已经失控了。
想到这儿,我猛的一惊,难道说……
之前我听到的那声嘿是乌云张的声音?他还没有离开这里?
我想不明白,便想管胖子要支烟,却发现他已经不在窑洞里。
一问旁边的刘他们,我才知道自己竟然坐在这沉默了足足二十多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