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他还是我儿子的丈夫。”乔鹤年道：“具有法律效益。”
乔逆奇怪道：“两个Alpha不是不能结婚？”
“是不能。”韩墨道：“我跟乔安是华国唯一的例外。”
在座除了乔逆，显然也都知道这点，都像吞了一个猪屁似的，脸臭嘴也臭，就是不肯认同，甚至假兮兮地说：“既然如此，这个研究院的未来是毁了，我们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
乔逆轻飘飘接话：“是啊，没什么意义了，混吃等死罢了。我这就招几个青年才俊进来，月工资只要你们的一半，就能为我工作到老，多划算。”
“……”
“对了，你们走了之后，我身上完美的基因，你们是再也无缘得见了，人类未来的辉煌，你们也看不见了。”乔逆挥挥小手，“慢走不送。”
几个老家伙气得差点当场去了半条命。只有乔鹤年扬了一下干瘪的嘴角。
乔逆忽然体会到封建传统的爽，比如家里有皇位，那必须传给自己。当然，前提是他聪明能干，能稳住局面。
至于院长之位，他其实没有那么想要，让韩墨暂代，兴许就是半永久性的了，直到下一代出生他跟严的孩子。
此事就此成了定局，国家也无权干涉乔鹤年的决定，毕竟科研院的传统就是世袭制，由此才保证了这个家族兢兢业业为国家奉献多年。
“科研院外的部队已经退了，你可以放心了。”苍老的声音从古色古香的病房中传来。
严捉住乔逆手腕，止步十步之外。
乔逆竖起耳朵，他也好奇，平时除了他跟严，鲜少有人来看乔鹤年。
“还有你的人，也都可以走了。”乔鹤年继续道。
“你早就想好今天这场戏了，是吗？”另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竟是韩墨。
乔逆一点即通，国家派遣部队来，是乔鹤年的安排，怕韩墨反叛。而韩墨安排周允周峰混起来，是为了一旦有对自己不利的情况，就带乔逆强行突围，远走高飞。
“韩墨……”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弥补乔安？”韩墨嗓音更冷，“乔鹤年，你这一生都弥补不了。”
更长的沉默，而后是脚步声。
这么大的院子，根本躲无可躲，韩墨与自己的儿子儿婿撞个正着。
乔逆挤出笑容：“爸爸，你来看爷爷啊。”
韩墨冷冷道：“我说过，你没有爷爷。”
“……”乔逆不敢言语。
“想去看你乔爸爸吗？”
乔逆狂点头，“想！”
“走。”
乔逆飞快跑进屋里，对乔鹤年说：“爷爷我去看爸爸，再见啦！”转身噔噔噔追上韩墨，“等等我！”
在科研院关了几天，终于能够出去。
乔安并不在科研院的疗养院，不然这几天早就见到了。
周峰充当司机，稳妥驱车，副驾驶是严，后座坐着僵持的父子二人。
“爸爸你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成？”乔逆先低头。
韩墨眼睫微动，轻若浮尘地一瞥身边的青年，像是透过眼前的这张皮囊，看到曾经的岁月，“如果你公公害死了你老公，你还会跟他和睦共处吗？”
乔逆：“……”
严：“……”
这个比喻非常烂，也非常戳心窝子。
韩墨道：“我跟乔鹤年便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啦~
第226章 往事
韩墨与乔安在一起的第四年，才被人察觉他们关系匪浅。
彼时韩墨已是上将，乔安则是上校。二十五岁的年纪，就能做到上校这个位置，不说在华国，便是在全世界也是寥寥无几。
相恋四年，他们聚少离多，有各自的任务需要完成。无论在何处，韩墨总会想办法去见乔安。
他们在沙漠、边界、雪山、丛林、地雷区、战火纷飞的国家相见，每一次见面，韩墨都会不由得担心，下次见到乔安会是什么样子。
乔安说：“我也是Alpha，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韩墨不置可否，晚上在乔安耳边吹耳边风，让他三十岁提前退休。乔安当成笑话听，合上眼睛入眠。韩墨不让他睡，直到半夜才肯放过。
也许Alpha天生在这事上天赋异禀，韩墨遇到乔安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没有世俗的欲念，对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趣。但在乔安身上尝到甜头后，就爱上了这人间烟火，觉得做个凡人也不错。
而乔安的冷静淡泊，越发让韩墨喜爱到了骨子里。
只要第二天还有事，乔安永远雷打不动地按时起床，他的自律只在韩墨柔声低语狂野恣肆的索求中，才会崩溃小片刻。
当他穿上军装，纽扣一丝不苟扣到颈间，便又是那个一本正经、温润如玉的乔上校。
在满室牛奶味的信息素中，韩墨点燃一根香烟，侧目注视自己的恋人，“今天有任务？”
乔安说，有个犯罪团伙预告了犯罪时间，公然挑衅这个东南小国的政府，政府通过大使馆向华国驻扎在这里的军团寻求帮助。
有两年的时间，乔安在各个友国进行维和，加深华国在友国驻扎的部队威望。这个世界从来不太平。
韩墨活了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淡淡道：“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乔安往身上喷信息素消除剂，道：“能帮一点是一点。”
韩墨就像大型猫科动物，靠近得无声无息，熟稔地捕获自己的猎物，弄乱他衣服。乔安捉住韩墨作乱的手，耳根薄红：“别闹。”
韩墨嗅闻他身上的牛奶味，低声问：“需要我帮忙吗？”
“你会扰乱我的作战计划。”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每次韩墨参与到乔安的行动，第一要确保的永远是乔安的安全，而非任务优先。
乔安是Alpha，他自觉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真不用？”韩墨叹息。
“不用。”乔安坚决道。
韩墨在他额上亲吻，“祝你凯旋而归。”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偷偷跟去了，携带一把□□，分析作战位置，怎样才能藏好自己，不让乔安的部下与犯罪团伙发现。
他匍匐在大楼顶部，一旦进入状态，任凭打雷还是下雨，他自岿然不动，就像与天地化为一体，唯有视线穿透一切屏障，严密监视斜对面楼里的情况。
乔安与犯罪团伙交火，韩墨扣在扳机上的食指紧了紧，又及时收住，只有在千钧一发时，才可以射出。
是的，乔安是Alpha，就算不需要韩墨帮忙，他也能独当一面，应对任何危险的情况。
忽然，瞄准镜内乔安动作一顿，而他对面的敌人看准了这一点，立即补上一枪砰！匪徒手腕被窗口破空而入的子弹射穿。
匪徒跪倒在地上，乔安飞上一脚，将他摁倒在地制住，仰头看向窗外，仿佛可以透过漫天的雨幕，看到有个人一直守护在某处。
任务顺利完成，威慑这个东南小国四五年的犯罪团伙被绳之以法。
乔安回到军营，韩墨就像从未出去过似的，穿着洗得发旧的复古白衬衫，姿势疏懒地坐在椅子上，翻看一本外语名著。
“那一枪是你射的。”乔安用的不是问句，还是陈述句。
韩墨抬起眼睫，窗外的天光在他脸部营造出细微的光影变换，宛如展览而出的艺术品，不带分毫感情：“你今天失误了。”
乔安承认道：“没错，在我可承受范围内。”
“假如有一天，超出你所承受的范围，又当如何？”
“那大概就是我的命了。”乔安不以为意。一个军人要做好随时会牺牲的准备，在参军的第一天他就明白这个道理。
韩墨深深蹙起眉心，“我不允许。”
“……什么？”
“我不允许你死，你就不许死。”
乔安宽和地笑笑。
韩墨目光灼灼逼视他，“乔安，答应我。”
乔安无奈道：“我答应你不死，就能真的不死了？”
“你答应了我，就是承诺。我要你记得这个承诺，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你会做出什么？”
“我现在就把你带走，软禁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
韩墨的表情不像说着玩，乔安只好道：“好，我答应你，你不让我死我就不死。”
俨然一副哄小孩的语气。
韩墨虽有不满，到底略过这茬，问：“你为什么会失误？”
在与敌人开火时“走神”，这种低级失误平常不会出现乔安这样的顶级Alpha身上。
乔安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肚子忽然疼了一下，可能吃坏肚子了吧。”
“肚子疼？”韩墨将他拉到面前，掌心隔着布料冷硬的军装，在他小腹揉了揉，“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
“去医疗室，我给你检查一下。”
“不用，休息一晚就好。”
Alpha体质强悍，寻常小病自可不治而愈。
在韩墨逗留的几天里，他发现一个奇妙的现象，乔安一跟他接触，就会变得异常敏感，这种敏感比以前的任何都要强烈。
以至于乔安一边拥抱韩墨，一边又在抗拒，把两人都折磨得够呛。
韩墨问：“你到底是想要我还是不想要我？”
乔安张口结舌，因为他一直都是无条件接受韩墨的，这两天是怎么了？他们早就熬过Alpha互相排斥的阶段，不说如胶似漆，相濡以沫是绝对有的。而这几天，乔安的Alpha本能又回来了。
还有一点就是，乔安胃口骤减，短短几天，就瘦了三四斤。韩墨认定他生病，一定要他去检查，不能讳疾忌医。
医疗室的一切医疗设备，拿到执业医师证的韩墨，自己就会摆弄，他给乔安全身检查了一遍。
检查结果显示，乔安的生育囊里，充满了鲜活的羊水，而在羊水中，有一个小小的胎儿，正在慢慢发育。
看到彩超影像的第一眼，韩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以至于老眼昏花看到幻觉。
“韩墨，怎么了？”乔安问。他身为Alpha，对自己的身体了解只限于体表，至于身体里面的构造，他是一窍不通。
韩墨回过神来，他定睛再看彩超影像，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个胎儿依然存在。他指尖微颤，嗓音也颤：“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