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最甜信息素 第47节

  方檬双手捂脸,痛哭失声。

  “你们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严老嗓音苍老粗哑,显得尤为疲惫。他平时基本不用拐杖,但在得知严扬中毒晕厥的时候,气血上涌,不得不用拐杖撑着赶来。

  严俊国没了声。

  林琬劝道:“爸,你身体不好,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们守着。”

  “我不回去,我等我孙子醒来。”严老坐在走廊冰冷的钢制长椅上,一副泰山不移的架势。

  他望着哭得凄凄惨惨的方檬,叹道:“造孽啊。”

  乔逆花坛边找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递出一张纸巾。严芭抽泣着擤鼻涕,非常响亮。

  乔逆手掌搭在她肩上,安抚地拍了拍。

  “嫂、嫂子……”严芭抽噎,“严扬醒来了吗?”

  “没有。”

  “二哥出车祸才过去半年,好不容易挺过去,现在又来。”

  乔逆笨拙地安慰:“严扬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他这种烂大街的安慰毫无作用,严芭双臂抱膝,脸埋在胳膊弯里,依旧啜泣不止。

  乔逆只得说:“哭吧,说不定能把上天感动。”

  严芭:“呜呜呜嫂子你讨厌。”她又哭又笑,生怕把上天得罪了,连忙憋住气,继而哭得更大声,呜哇哇如开闸泄洪。

  路过的病人家属与医生护士都在看他们。

  乔逆吓了一跳,无论怎么安抚都不能制住严芭的哭声。严芭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实则是一个不谙世事、单纯柔软的少女,从小到大长在温室里,最大的变故便是半年前严扬出车祸,她那时就哭得要死要活。

  乔逆放弃了安慰,面色凝重地与之排排坐,直到严寻来,对妹妹说:“你都哭了两个小时了,再哭下去长城都倒了。”

  “长城?这里也有长城?”乔逆的重点歪了。

  严芭抹眼泪:“当然有了,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爬啊。”

  “好啊。”

  忽然反应过来被带歪的严芭:“……”

  严带妹妹去吃了点东西,严芭嘴上说吃不下,不知不觉吃了两大碗馄饨,直打嗝。乔逆却是真的没有胃口,他后悔,如果他没有在影音室看电影,早些发现楼下的异常,也许严扬就不会躺在重症监护室。

  严对妹妹说:“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长这么大,严芭鲜少被亲哥委以重任,不由得正襟危坐:“什么任务?”

  “爷爷不愿离开医院,他身体不好,你带他去附近的酒店休息。房间已经订好。”

  严芭嘴巴比严要甜许多,老人家爱听,只能她去劝。严芭红着眼睛重重点头:“交给我。”

  回住院部的路上,严与乔逆落后几步,严芭知道他们有话说,非常自觉地拉开距离。

  “奶奶去世后,爷爷很伤心,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去国外疗养。小时候,我每当放假就会去爷爷那里陪他。家里只剩严芭,她年纪小,庄园又偏僻,没有同龄的孩子陪她玩,只有严扬不顾方姨反对,非要跟严芭住一起。”

  “他们经常斗嘴,但感情很好。”

  “严芭比我小十岁,也许在她眼里,严扬比我更像个哥哥。陪她玩,一起长大,被人欺负了,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找严扬。”

  严不疾不徐陈诉事实。

  比起大十岁的大哥,严芭显然跟只大四五岁的二哥严扬更玩得来。

  “他们感情真的很好。”严低眉浅笑。

  乔逆失神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他一向成熟稳重、端方冷淡,大多时候情绪不流于表面,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此时此刻,他却忽然懂了,严是在羡慕严芭与严扬的感情。之所以羡慕,是因为在乎,他打从心底爱着自己的弟弟妹妹。

  严扬严芭亦是如此。因为在乎,严扬无法接受母亲对大哥的戕害,不惜自食“恶果”,吃下绿豆糕,那般声泪俱下地质问母亲。

  尽管同父异母,长辈间存在不可弥补的缝隙,他们毅然跨越这层障碍,深深地爱着彼此。

  乔逆想,这就是……家人吗?

  严目光微凝,怔忪地望着眼前的青年。

  青年正泪水潸然。

  “……怎么了?”严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乔逆回神,窘迫地抬手拭泪,“没有。你没有说错什么。”

  他只是太羡慕了而已。从小长在孤儿院的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家人,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这种渴望,今晚却再次被唤醒如果自己也有家人,该有多好。

  乔逆被拽入一个带着淡淡酒香的怀抱。

  严抚着他后脑勺,无声安慰。

  乔逆没有挣扎,这个怀抱太温暖,他不舍得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宝贝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写严家这些事,但其实严家正是这个社会的一个小小缩影,以及一A多配偶制家庭的畸形状态,无论它表面有多风光。

  乔逆一开始不想融入这个家,到现在他的人生观、价值观,以及对未来的规划,都在潜移默化发生改变,他在这个家是有学到东西的,丑恶之中人性尚存,勾心斗角下也有温情的一面。

  乔逆需要这个家作为后盾,然后才能无所顾忌地踏上这个ABO社会,打破桎梏,实现自己的梦想。

  愿大家都能实现心中的期许~

  下章曝光真相~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沈自横5瓶;自习大旗永不倒1瓶;

第43章 招供

  在严芭的三寸不烂之舌下,严老去了酒店。随后,严俊国与林琬也离开此处,交给严。一家人轮流守着。

  方檬眼睛胀痛,满脸憔悴疲惫,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没人搭理她,任由她孤魂野鬼似的不时就在重症监护室外游荡。

  路过的护士提醒:“马上就熄灯了,病人家属只能留两个。”

  严芭这才拿眼觑方檬,刚要讽刺两句,被严摁住:“你也回去。”

  “我不,我要等二哥醒来。”

  “等他醒来,看你困成一只熊猫?”

  “……”严芭揉眼,“我不困。”

  “那你能让方姨离开这里?”

  严芭敢肯定,以方檬目前的精神状况,谁让她离开,就跟谁拼命。

  严又对乔逆说:“你跟严芭一起。”

  乔逆说:“你上了一天班,这里还是我守着吧。”

  严弯唇浅笑:“上一天班还累不到我,一天一夜都不累。”

  经过过某个不可描述之夜的乔逆:“……”

  他霍然站起:“严芭,我们走。”

  乔逆递给严一个“瞧把你能干的”眼神。

  严则眉梢微挑,就像在说,我就是这么“能干”。

  “……”乔逆抬脚就走,半分留恋也无。

  “嫂子等等我啦。”严芭小跑追上去。

  待他们离去,严敛了笑,说:“方姨,坐下来吧。”

  方檬尽管伤心,但并未神智失常,她猛然发现这里就剩自己跟严,惊慌与心虚的双重压迫让她直冒冷汗:“不、不用了……”

  严未再劝说,淡声道:“我想知道,我真的那么让你恨之入骨吗?”

  方檬仓惶摇头,“我没有恨你,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什么?”方檬仰起妆容尽花泪渍斑斑的脸凄然冷笑,“你是嫡长子,你当然不怕了。可我的扬扬是庶子,他连集团总部都没进,他将来可怎么办啊。我只是想为他多作打算而已……”

  她怕她的儿子被人瞧不起,她怕自己老无所依受尽欺凌,她怕永远低人一等。

  而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在她儿子的命面前,这些发自私心的担忧不值一文,她的惶惶不可终日太可笑。

  “方姨,”严近乎悲悯地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人,“虽然有些制度是从古代延续下来的,但现在不是古代,嫡长子没有你想的那么高贵,也从来没有人将严扬当成庶子。他是我亲弟弟,是爸的亲儿子,也是爷爷的亲孙子,你觉得,我们会亏待他?”

  “那为什么不让他进集团总部?”方檬质问。

  “这是严扬自己的意愿,你也听到了不是吗?”

  “都是谎话!他是为了让你们安心才这么说的,你们要真将他放在心上,应该多重用他才是。”

  严沉默片刻道:“都说知子莫若母,方姨,你真的很不了解你儿子。他想要的,你从来不给;他得到的,你却亲手毁掉。”

  这话一针见血,方檬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天一亮,林琬与严芭就先赶来了。方檬累得撑不住,在长椅上闭目小憩。严在走廊尽头的茶水间抽了两根烟,一夜未眠,脸上略显疲惫。

  他走回去,正值几个医生一起来会诊。方檬惊醒过来,只恨不能冲进监护室,待医生出来便迫不及待问:“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简单来说就是严扬的脏器功能在毒素的侵染下受到损伤,挂的药水会逐渐清除他身体里的毒素,但过程缓慢,不知道他能不能熬到那时候。

  方檬跌坐在地:“怎么会……怎么会这么严重?我只滴了两滴而已……”

  林琬忽然问:“医生,我儿子中的毒很深吗?”

  医生:“这毒是慢性的,看情况起码已经一个月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方檬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死死抓住医生白大褂,“你的意思是,我儿子不是昨天才中毒,而是已经中毒一个月了?”

  “检查结果是这样的。”

  方檬的表情就像被什么魇住了,双目失神,神经质地咕哝着:“扬扬已经中毒一个月了,他不是吃我做的绿豆糕才中毒的,他早就中毒了。扬扬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那是谁害的?”

  她忽的睁大眼睛,如同见了鬼,厉声朝林琬他们吼道:“有人要害我儿子!是谁?是谁要害我儿子?是你吗?是你对不对?!”

  说着竟扬起巴掌朝林琬挥过去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捉住:“方姨,你冷静点。”

  方檬如何能冷静,她的儿子不是吃她做的绿豆糕才中毒,煎熬了一夜的心总算得到一丝宽慰。然而儿子竟已中毒一个月,又让她怒火攻心疑神疑鬼。

  “你说你早就知道我做的糕点有问题?”方檬怒视严,“有多早知道?你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就算计扬扬了?严,你明面上装着一副兄弟情深,暗地里却对你弟弟下手,真是好歹毒的心哪!”

  严蹙眉。

  严芭直接气哭:“二哥有你这样的神经病妈妈,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严芭。”林琬轻斥,而后对方檬说,“你现在脑子不清醒,先去洗把脸,整理一下仪容。严扬醒来时,不会想见到你这幅尊容。”

  方檬目眦欲裂:“林琬,你说,到底是不是你?”

  林琬毫不避讳与她四目相对,吐出铿锵有力的两个字:“不是。”

  “……真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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