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上山顶的一块巨石,站在巨石上向天空放出一颗魔法信号弹,一道耀眼的华光飞向天空。
一艘飞艇从我所在山峰之上飞过,巨大的舰身就像是乌云压境一样,我甚至可以看到巨舰腹部拼装钢板护甲片上的铆钉,一些船员从船舷上探出身体,用力的挥动着手,就这样,巨舰从我的头顶缓缓飞过。
然而就在这时候,站在树冠上的卡特琳娜对我喊道:“吉嘉,你看!”
她的手指向无面者将军藏身的山崖,我顺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发现无面者将军断掉的两条触手,在山顶上像两条大蛇不停的蠕动,仿佛有自主意识一样,向着倒挂在崖壁上的无面者将军爬过去,
其中一条触手爬至崖壁旁边,缠绕在无面者将军的身上,触手重新连在断臂上,而此处的伤口飞快的愈合,另外一条触手迅速地从新长回无面者将军的身上。
我愕然看着对面山顶上那两条如巨蟒一样爬行的触手,心想:这是什么情况?
“这就是无面者将军的血脉天赋再生,只要的没有被彻底摧毁,这些断裂的肢体就拥有本能意识,找机会回归本体身边。”贾斯特斯出现在我的身边,对我解释道。
在此之前,我对无面者将军的了解非常匮乏,竟然不知道高级再生能力居然强悍到这种地步。
本以为无面者将军在六艘巨舰大举压境之下,会仓皇地逃回大海,却没想到它非但没有逃回大海,反而蜷缩在断崖之下,找回了两条炸断的触手,像是一只躲藏在阴影里的豹,伺机而动。
就在它藏身的崖壁之上,一艘浮空巨舰悄然无声的划过,只是巨舰上的船员完全没有意识到,无面者将军居然向羚羊挂角一样,躲藏在崖壁上,这里正好是巨舰腹部正下方,搜寻视线的死角,那些船员们在山岭的缓坡上寻找无面者将军的踪影,以为它会仓皇的逃回大海。
就在这艘巨舰从无面者将军头顶划过的同时。无面者将军的两条触手深深地扎进崖壁岩石之中,身体呈现弓形,四足蹬在崖壁上,整个身体就像是弹弓一样绷紧,身上细密的鳞甲上也浮现出一种黑色的雾气。
看到这个情景,我的心一下子沉入海底,心道:无面者将军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猛然间想到一种可怕的情况,还没等我向那艘巨舰上的船员预警,就看到崖壁上的无面者将军像一颗炮弹一样,从岩壁的深谷里猛然弹射出去,化成一片黑云,像一颗橡皮糖一样砰的一下粘在巨舰底部,整艘巨舰的舰身在猛烈的撞击下,猛烈的摇晃着。
就看到巨舰甲板上的水手们,纷纷被甩出巨舰,从高空坠下,还有甲板上的一些床弩也从船舷边上翻下来,整艘巨舰就像忽然间失衡了一样,剧烈摇晃着,百米高的桅杆发出嘎吱嘎吱巨大的响声。
无面者将军体型过于庞大,巨舰自身的浮空装置载荷重量瞬间到达极限,巨舰在空中缓缓下坠,舰上的船员们慌成一团,却有找不出原因。
无面者将军六支触手吸附在舰体底部,随后巨大的触手狠狠抽在舰身之上,它的触手就像是一条巨大的黑色钢鞭,将舰体外侧覆盖的那层秘银金属符板层层掀起,那些秘银符板从空中不断地坠.落,露出舰船里面的木质船体。
眼看着这艘巨舰从高空中坠.落,周围其他五艘浮空巨舰当然无比清晰的看到了舰体底部的无面者将军,却是因为它与巨舰紧紧纠缠在一起,有些投鼠忌器,不敢使用巨舰上的魔导炮去轰击无面者将军,只能迅速地调整航线,利用船上的床弩对着无面者将军齐射。
五艘巨舰上的船员不断的向那艘坠.落的巨舰打着旗语,告诉他们那位无面者将军就藏在他们巨舰的船底,可惜那艘不断坠.落的巨舰已经乱成一团,随着巨舰的下坠,很多惊慌失措的船员们纷纷选择了跳船逃生,从这么高的空中往下跳,就算是那些一转战士,生死也是无法预料。
巨大的黑色触手伸向了巨舰的甲板,满是黑鳞的巨大触手,无论扫到哪,造成的破坏都是毁灭性的。
就在这时候,巨舰之上出现几道人影扑向无面者将军长满了獠牙的巨大触手,那是几位船上的构装骑士,看到他们在巨舰剧烈摇晃之中,依然能够爆出身体的平衡,与船上的无面者将军缠斗在一起,我估算他们至少是一群通过了第二次转职的构装骑士。
显然,他们虽然无力阻止巨舰的下坠之势,但是却毫不畏惧无面者将军,与那几条黑鳞触手缠斗在一起。
这艘巨舰最终不可避免的撞在死火山岛环形山脉的一处山峰之上,那里正是我们与无面者战将战斗过的战场。
整个巨大的舰身变得支离破碎,船头部分直插进峰顶的岩石中,舰身的尾部在重力作用下,在巨舰拦腰折断之后,顺势又从峰顶坠入山下的山谷之中,在坠地之前,无面者将军已经爬到了巨舰的舰尾,无面者将军与之一同坠入山谷。
山顶的战场上,尸火油引燃的火苗还没彻底熄灭,那些无面者战将的尸体一时间也成了助燃剂,火势并没有因为战斗结束就有所衰弱。
当巨舰坠.落山顶的时候,我就心里一凉,巨舰船头的犀牛撞角直接插进山顶的岩石中,导致舰身承受不住冲击力和自重,居然从中折断,偏偏巨舰的船头有一小部分,落在战场燃起的烈火之中,巨舰本是算是木质结构,只是在表面包了一层秘银符板,如今秘银符板被无面者将军掀掉了不少,露出木板迅速被点燃,浓烟滚滚升起。
巨舰上的船员在剧震之下,伤亡惨重,到处都是从巨舰上抛落下来的尸体,舰体断裂处也染满了鲜血,那尊魔导炮也从船头掉了出去,顺着山坡向下翻滚,一直滚到山脚之下,有在砸翻了几位无面者战士之后,落进了死火山岛的内海之中。
即使在这样惨烈的情况下,那几位二转构装骑士也没有理会巨舰上受伤的船员,他们不计后果的追着无面者将军,跟随着舰尾坠到谷底,去杀那种无面者将军。
死火山岛如今已经被无面者战士们所占据,山岭之中到处都是无面者战士。就连那处山顶的战场周围,也有许多无面者战士。
这些无面者战士是随着他们的将军一起爬上山顶的,看到一艘巨舰坠.落下来,纷纷向巨舰爬过去,这些无面者战士不愿靠近火焰,却在山顶将巨舰围住,只要有幸存的船员从巨舰上跑下来,这些无面者战士就会蜂拥而上,将他们虐杀掉。在这片战场上,双方迅速的演变成不死不休的战斗。
在那艘巨舰坠入山谷的时候,另外五艘巨舰显得有些慌乱,同一时间,全都慌忙拉高了浮空高度,又纷纷调转船身,巨舰坠.落的山顶战场飞过来,一些二转强者直接从百米高空跳下来,他们也遁寻着无面者将军的行踪,迅速钻进密林里,向无面者将军追了过去。
另外五艘巨舰上的船员们纷纷开始用床弩,杀岛上的无面者战士。
五艘巨舰向山顶战场这边飞来,船上射出的箭矢如雨。
望着那半艘陷落在火场里的巨舰,我对身旁的卡兰措说:“我去救他们!你们留在这里。”
说着,从魔法腰包里拿出魔法埽把,我骑着魔法埽把一下子腾空而起,却感觉到魔法埽把忽然一沉,一双穿着黑色紧身皮甲的手臂,从后面搂住我,闻着熟悉的香味,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卡特琳娜。
我骑着魔法埽把直接飞抵巨舰上,看到眼中倾斜着的甲板上聚集了很多受伤的船员,他们一脸戒备的看着我落到甲板上,卡特琳娜跳下了魔法埽把,卡兰措的身影也出现在甲板上,我正狐疑之际,黛博拉已经从我托头顶上俯冲而过,原来是黛博拉拽着她飞过来的。
随后是赢黎骑着魔法埽把,和海伦娜同时出现,我们落在倾斜的甲板上,二话不出跑到巨舰起火的一侧,在船上一众受伤的船员默默注视之下,一座六芒星形法阵在我脚下出现,大量的水元素汇聚过来,巨大水墙在我身前不断地凝聚成形,随后被我冻结成一面冰墙。
此刻,我放弃对冰墙的控制,让冰墙如自由落体一样从船上坠.落下去。
冰墙砸进火海之中,整个冰墙都碎成了一片冰渣,立即有一片火海被掩盖在冰层下,那些受了不同程度轻伤的船员们,站在甲板上,看到我是过来帮忙的,戒备的神色才缓和下来,纷纷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些船员们显得有些筋疲力竭,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不断地往返于船舱和甲板之间,每次都能将一些受了重伤的船员背回甲板之上。
看着那些船员迅速地展开自救行动,我一刻不停地凝聚出第二面冰墙,船体外壁额一片火焰扑灭。
卡兰措和卡特琳娜、赢黎她们到这巨舰的甲板上也没有闲着,在征得那些船员们的同意之后,将止血绷带拿出来,为那些受伤的船员们包扎伤口。
90.自救
火是从半截浮空巨舰的船底部烧上来的,船体外部蒙了一层秘银符板,火势被焖到了金属板的里面,巨舰的甲板就像是一个炙热的大蒸笼。
滚滚的浓烟、扑面的热浪和炙热的水汽从舰体四周飘上来,几乎快要让人感觉到窒息。
当火焰从金属板的缝隙里往外窜的时候,我发现凭借一人之力,只能用冰魔法延缓火势的蔓延速度,想要拯救这半艘坠落在战场上的巨舰,已经是不可能了。
我在甲板上拉住一个负责安顿伤员的士官,胸前的徽章告诉我,这是一名上尉。他左臂的尺骨和桡骨骨折,也没时间处理,就在皮甲制服里面耷拉着,他奔跑的时候,那只手臂很不自然的下垂,他一脸的血污,身上的制式皮甲上沾满了的血迹,右手夹着一位昏迷不醒的伤员,从甲板下面的舱门里钻出来。
我问他:“下面的船舱里,还有人没出来?”
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胸口的魔法徽章上,略微犹豫了一下,沉声说:“活着的,基本上都在这了。”
他目光落在甲板的伤员区里,那边有很多轻伤的船员都已经投入到救治其他的重伤员工作中,他们救治伤员的手段很单一,仅仅只是很简单的包扎,避免那些重伤者流血过多而死去,卡兰措和卡特琳娜带来了一批止血绷带,着实解了伤员的燃眉之急。
兽人女战士卡兰措站在人群中,与周围的人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很反感受伤的战士因为疼痛而发出可耻的呻吟,她手下的兽人战士可不会因为这点小伤就赖在甲板上不起来。
船体一直保持着倾斜的状态,上面的伤员们稍微挣扎一下,就有可能滑落到船头,船头聚集了很多重伤员。
卡特琳娜蹲在的一位船员身前,用匕首割开他的皮护腿,看到他的左腿被砸得血肉模糊,那位船员双手用尽力气撑起身体,忍着剧痛看到自己伤腿露出一截白森森的骨茬,因为疼痛面孔变得有些苍白,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柔软的头发湿漉漉的沾在额头上,显得有些虚弱无力,对卡特琳娜问道:“长官,我这条腿是不是保不住了?”
卡特琳娜将船员腿上的伤口处理干净,看看一眼,然后在大腿上缠了几圈止血绷带,又用反曲刀在甲板上撬下来一条硬木,将上面的木刺刮掉,和他那条伤腿一起缠起来,然后才抬起头露一双如红玫瑰一样瑰丽眸子,对着船员淡淡一笑,说:“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告诉你们的船长,马上安排船员撤离这艘飞船,下面的火势已经压不住了,最近的出口在哪里?”我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