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耶基斯学者这么说,塞西莉娅夫人神色稍稍有些动容,她充满感激地看了耶基斯学者一眼。
我觉得塞西莉亚夫人感激的眼神,不止是因为耶基斯学者帮她完整的做出了二十套魔纹构装,还有一些是因为此刻耶基斯学者还保持着对塞西莉亚夫人应有的尊重。塞西莉亚夫人要在耶基斯学者面前保留最后一点贵族的尊严,并不想接受耶基斯学者的馈赠。
普通的初级魔纹构装一套售价大约在一百二十枚魔晶石,对于铭师来说,制作魔纹构装时候是有很大的失败几率的,如果制作魔纹构装的成功率能达到百分之六十左右,就已经算得上这为铭师的绘制技巧娴熟,运气不太差的话,这时候的铭师已经可以盈利了,但是如果说真的能够赚到钱,那么这位铭师绘制魔纹构装的成功率至少要达到百分八十以上。
很少有铭师在制作魔纹构装的时候,能一件不损的将所有准备的皮甲全部做成魔纹构装,总会有一些失败品,这些失败品就是铭师手中的不确定因素。所以很多时候,那些贵族领主们宁愿花高价购买成品魔纹构装,也不愿拿着高级皮甲去找铭师在上面绘制魔纹法阵。
塞西莉娅夫人拿出二十套高级皮甲请耶基斯学者绘制魔纹构装,其中有十套大地暴熊的皮甲,还有十套石化蜥蜴的硬皮甲,这些皮甲都属于三.级魔兽范畴的高档品,虽然比不上卡兰措的蛛人督军硬皮甲和卡特琳娜的亚龙轻皮甲,但是这种皮革用于制作初级魔纹构装也算是上上之选。
这样一套高品质的初级魔纹构装的价值至少是普通魔纹构装的三倍以上,我猜塞西莉娅夫人也没有指望耶基斯学者能将这些高级皮甲一件不少的带回来,但是现在耶基斯学者这样说出来,无疑是坐实了今晚所带来的魔纹构装的数量。
我猜也许就在前一刻,大概塞西莉亚夫人还在担心因为邓巴骑士的关系,耶基斯学者今晚会拿出多少套魔纹构装出来,却完全没想会是完完整整的二十套。
也许是因为心系那二十套魔纹构装的关系,餐桌接连端上来数道美食,塞西莉亚夫人却是吃得索然无味。
好不容易捱到了甜品结束那一刻,耶基斯学者也无意继续留在塞西莉亚夫人这边,于是就将二十只封魔箱陆陆续续的从魔法腰包里拿出来,就摆在餐厅里开阔的大理石地面上,并且将封魔箱的盖子一一开启,那些魔纹构装在封魔箱中显得流光溢彩,不时有魔法的辉光划过魔纹构装的表面。
塞西莉亚夫人从座位上站起来,盯着眼前这两排精致的初级魔纹构装,她的双手放于身体两侧,紧紧地攥成拳头。
“二十套初级魔纹构装的制作费用加起来一共是两千四百枚魔晶石,别忘了让人送到帝都魔法研究院去。”耶基斯学者将这二十套魔纹构装放在地上之后,面色平静地对塞西莉亚夫人说道。
艾丽娅坐在我身边,皱了皱鼻子,轻轻地哼了一下,然后用只有我俩才能听得清的声音小声腹诽:“拿出来二十套高级皮甲,就获得了二十套初级魔纹构装,还是市价购置,这笔买卖怎么算塞西莉亚都不吃亏。”
就在邓巴骑士和另外两名年轻骑士上前检验那些魔纹构装的时候,耶基斯学者起身向塞西莉亚夫人告辞。
我问艾丽娅:“这座庭院交易完成了吗?”
她点头对我说:“完成了,要不是听说晚上耶基斯学者和你会到这边来,下午的时候,我就要带着她们两个离开了。”
我说:“那我们还留在这儿干什么?一起走吧。”
于是艾丽娅向塞西莉亚夫人提出告辞,塞西莉亚夫人带着一众随从将我们送到门口,艾丽娅临登上魔法篷车前,还对塞西莉亚夫人说了一句:“明天早上我会派人正式接收这座庭院。”
塞西莉亚夫人微微点头,对艾丽娅说:“明早上我也要离开这了,后续的事我交给管家处理,等他把庭院交接完毕之后,摆脱你帮他买一张飞往阿依德拉省的船票。”
最后,艾丽娅竟然转身走下魔法篷车,张开双臂和塞西莉亚夫人深深地拥抱了一下,对她说:“放心好了,我会让人把他送上魔法飞艇的。”
艾丽娅和塞西莉亚夫人并肩站在魔法篷车前,仰望着庭院里美轮美奂的建筑,艾丽娅目光迷离,深有感触的说:“说起来,我们认识也有六七年了吧,那时候你丈夫刚在帝都买下这座庭院,我和科林还一起参加了你们举办的舞会,你在舞会上还明目张胆的勾引的科林来着。”
塞西莉亚夫人竟然嗤嗤地笑起来,对艾丽娅说:“那时候的科林还是巴宾顿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手中掌握着整个圣卡洛斯的工业帝国,那时候的帝都除了查理大皇子之外,最受瞩目的四位豪门家族的公子科林.巴宾顿,路易斯.门萨无论攀上哪一位,都有可能成为未来大公爵的情人,我又怎能不动心?”
也不知道是谁轻叹了一声。
沉默片刻,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时间过得好快呵!”
魔法篷车缓缓驶出这座即将属于我的庭院,直到大门关闭的那一刻,我透过大门口栏杆的缝隙,还能看到塞西莉亚夫人站在石阶之上,铜质大门向外敞开着,从门里面射出的通亮灯光罩着她的身体,有种说不出来的孤独。
178.艾丽娅的建议
魔法篷车载着耶基斯学者转了个弯之后,汇入榆林大街,很快便消失不见。
耶基斯学者独自乘坐魔法篷车返回寓所,我则是要返回租屋那边,所以我们的魔法篷车驶出塞西莉娅夫人庭院的巷子口后,就分道扬镳。
我和艾丽娅、卡特琳娜、卡兰措以及艾丽娅的贴身侍女贝蒂乘坐一辆魔法篷车,十名兽人战士乘坐另外一辆魔法篷车跟在我们的后面,两辆魔法篷车一前一后向租屋方向疾驰。
车厢里的光线分外柔和,我和卡特琳娜、艾丽娅坐在车厢正面的软皮沙发上,沙发上有一种皮革特有的味道,艾丽娅穿着华丽的宫廷式长裙,大大的裙摆铺在沙发上像是一朵盛开的花,为了避免把她长裙压得皱巴巴,我靠在卡特琳娜软软的身上,她穿着一件素色长裙,她双手环抱着我左臂,丰满而坚挺的胸部紧贴着我,使得我呼吸都加快了一些。
卡兰措和侍女贝蒂两人坐在我们对面,卡兰措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艾丽娅撩起繁琐的长裙裙摆,将脚抬起来,让贝蒂帮她将水晶凉鞋脱下来,鞋子上的细皮带子在她雪白的脚踝上勒出了数条红痕,她弓着腰伸出手来轻轻地在淤痕处揉搓,看样子白天一定是走了很多路,她扭头问我:“后面那些兽人战士,跟在你身边很久了吧?”
听到艾丽娅和我谈论这些兽人战士,我在心里面飞快地盘算了一下。这时候我才发现,其实艾丽娅已经融入到我的生活中,我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已进入到她的视线中,于是觉得这些事情反正也要瞒不住了,倒不如现在这个时候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恩。”我说微微的点了点头,并承认说:“大概有三年多了。”
艾丽娅眯起性感的大眼睛,对我说:“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遇见他们的么?”
身边的卡特琳娜这时候也屏住呼吸,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对于我在的埃尔城中的往事,她也非常的好奇。
我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的思绪选入回忆之中,我说:“记得第一次遇见他们的时候,我那时还住在埃尔城。那个时候他们可不是什么兽人战士,这些兽人在埃尔城的煤场做苦工,每天的任务就是往埃尔城里运煤球,还有就是做凛冬季节的守夜人,这些兽人要在天黑的时候,要到街上点亮路灯,还要在黎明之前,还要把街灯逐一熄灭,最后还要把城里的垃圾运到城外去,这样就可以赚取到一份微薄的收入,那些钱甚至不够他们平时的一日三餐。在北境,陷入这样生活窘境的贫苦兽人很常见,他们可不是什么奴隶,他们只能算是穷人。”
艾丽娅眼睛微微一亮,问我:“你帮助了他们?”
“我买下了他们的女首领和她的漂亮女儿。”我笑着看向卡兰措,对艾丽娅说道。
卡兰措脸上布满一片红霞,她试图拉一拉衣领,要将脖颈上那只铜制项圈遮住,可是她身上仅穿着一件V领的素色长裙,那只黄橙橙的没有刻字的奴隶项圈非常醒目的环在她的脖子上,她伸手盖在自己的颈部,用力地瞪了我一眼。
艾丽娅没有看向面色微窘地卡兰措,而是对我问道:“艾拉该不会就是那位兽人女首领的漂亮女儿吧?”
我笑笑说:“不是她的话,还能是谁呢?”
卡兰措抬起脚轻轻地踢了我一下,板起脸,对我低声说:“不要回忆我的悲伤过往,很多事我都早就不记得了。”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我看到卡兰措不愿提起那段往事,于是转变了话题,对艾丽娅问道:“艾丽娅,最近排风机的生意怎么样?”
她拢了拢耳边的散乱发丝,然后才神情淡然地说:“还可以吧,没有前两个月那么畅销,而且销量一直在持续下降,不过尼魔法符板工坊的生意还是蛮火爆的,最近的订单多到接不完”
在傲慢之塔广场上的自由市场里,我看到过数种款式不同的排风机,发现这些排风机都不是我们工坊的里生产的款式,从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了,排风机的帝都市场正在被人一点点蚕食。所以,我问艾丽娅:“工坊那边接到的订单,基本上都是订魔法符板胚料的吧?”
艾丽娅露出一丝无奈,对我说:“我们掌握着精金溶液的配方,但这并不足以掌控金属符板的加工,最关键那一步绘制魔纹法阵始终是掌握在那些众多初级铭师手里,我们无法垄断这部分市场。”
她接着说:“开始的那段时间,排风机在帝都卖得非常火爆,为了能够保证排风机的产出,我逼着尼克提高魔法符板胚料的产量,那时候就已经有空白的赤铜符板流入魔法市场,到了现在,我们更是没办法控制空白的赤铜符板流入魔法市场,索性就让尼克那边将产量提高到最大,现在市场上销售的排风机种类五花八门,如果从排风机外壳上区分的话,大致上可以分为木制品,石器制品,金属制品这三类,我们的排风机在市场上不占优。”
艾丽娅说出魔法符板工坊的现状,果然现在的符板工坊那边是靠着加工精金魔纹的赤铜符板维持经营现状,现在订单源源不断是受到了各大位面的秘银矿暂时停工的影响。
她说:“在秘银矿石大量涌入帝都之前,我们的魔法符板工坊还会有一段好光景,但是我不支持尼克扩建新的魔法符板工坊,精金魔纹在制造成本上终究要比秘银符板高了一大截儿,一旦位面战争局势有所好转,各大位面的领主就会第一时间恢复矿场生产,一旦大量的秘银被开采出来,我们的符板工坊还要选择一些新出路。”
艾丽娅之前在巴宾顿家族的时候,就是负责管理帝都方面的空白魔法符板市场,她对这个行业非常的熟悉,直言我们符板工坊的前景堪忧。
我挠了挠头,说:“说到底,还是因为金属符板的最重要一个环节掌握在帝都那些铭师们的手中,他们掌握着金属符板后续的流向,要是能解决魔法刻印的问题,这些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那份海克斯科技图纸,总得想个好办法,将上面的地精字翻译出来才行。
“那你找到了什么好办法没有?”艾丽娅问我。
我一脸苦笑,小声说:“还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