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间石室是按照冷库标准建造的,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数十片霜冻符板,每个符板的宝石凹槽中都镶嵌着一颗黑魔晶,这种初级魔法符板耗魔量非常低,一块黑魔晶几乎可以维持符板正常运转一年或者更长时间。
一间两百平方的石室里的石壁上差不多镶嵌了二十片霜冻符板,这些符板昼夜不停地释放着寒冷气息,让石室里的温度始终保持零度以下。
这样的石室是我在建造存放果果姐冰碑的密室的时候想到的,以前总是定期使用霜冻魔法卷轴,魔法卷轴的冰冻持续时间不是很长,远没有霜冻符板用起来方便,随着我的铭术能力不断的加强,符板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是难事之后,我就想到要在地底洞穴里建两个冷库,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这些冻肉对于野蛮人奴隶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一些野蛮人奴隶在地底洞穴搬运冻肉,搬完得到了一块冻肉的奖励,这些野蛮人奴隶就坐在冷库门口的石板地上,直接从拿出切肉小刀将冻肉切成厚片,也不管这些冻肉还是生的,直接拿起来丢进嘴巴里大嚼。
如今这些野蛮人奴隶已经很少吃生的食物了,但由于在冰雪苔原上取火不易,野蛮人的生活习惯造就了他们喜食生肉,因此这些野蛮人奴隶们偶尔就会吃一顿生肉回味一下从前的生活。
这就像是辛柳谷村庄里的兽女,到现在还有晾晒生肉干的习惯,那些肉干明明加盐煮熟了晾晒更美味,而且辛柳谷里根本就不缺少木柴,没有必要晒制生肉干,但兽女们就是忍不住,我将这些归结于他们内心里面的情结,大概那种食物才会有家的味道。
马车里只有我和卡特琳娜,适逢空港小镇的早晨难得出现白雾燎原的美景,我便站在魔法篷车的顶棚上远远眺望小镇外面的美景,而卡特琳娜则是像帝都里面其他的女人一样,也很迷信空港小镇外的这口水井有驻颜的奇效,于是赶着早晨人少的时候,跑到水井旁边洗漱。
她将贴身穿着的亚龙皮紧身甲脱下来,在这样寒冷的冬季早晨,只是穿着心形领口的无袖亚麻布长裙,甚至赤着脚走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手里端着一个木盆,披着火红的长发跑到井边打水。
等到她端着木盆跑回来的时候,身上的雪白皮肤被早晨的寒风冻得有些发青,湿漉漉的长发像是一根根硬面条一样挂在头上,摇头的时候这些冻结成冰的长发便会哗哗的响,就算是她自身拥有战士的体质,也没办法抵御冬天里的寒冷。
卡特琳娜钻进魔法篷车里,抱着暖手炉让冰冷的身体慢慢回暖,我看她牙齿打颤的样子,就笑着对她说:是不是打算重温一下当初车队翻越新西亚奇斯山脉时候的生活?
卡特琳娜只是对着一脸微笑着不说话,我的心忽然一下子醒悟过来,其实在卡特琳娜的心中一直很介意我们两年龄上的差距,她大概是担心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容颜会慢慢地衰老,而在我的心失去原本的位置,才会在这么冷的天气里,顶着严寒也要到井边打水洗漱,其实根本的原因在我这。
我连忙从暗柜中拿出一条毛毯,围在她的身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本来打算让马车夫饮好马之后,即刻启程返回帝都的,却没有想到这时候,扎克和欧内斯廷两个人居然会追在我的魔法篷车后面,一直追到空港小镇上来,一定是有急事。
在空港小镇仰望马扎罗山,宛如巨大烟囱一样的山体上半部分早已是白雪皑皑,那条竖立着无数巨型英雄雕像的山道,就像是一把利剑,笔直地插进雪峰之中。
这是一个空港小镇冬季的早晨,红色的朝阳像是烧红了的铁饼一样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小镇外面的空旷平原上白雾缭绕,那些雾气在北风的裹挟下显出了千姿百态,时而万马奔腾,时而歌舞升平,时而翻滚流淌。
扎克骑这一匹雄壮的黑麟马,上半身穿着一件紧身皮甲,只是在胸口绑了一块护甲片,下半身穿着一条秘银鳞甲的裤甲,脚上穿着秘银重靴,披散着凌乱的碎发,一眼看去就会让人知道他是位狂傲不羁地骑士。
欧内斯廷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健壮骏马,我叫不出这匹马的名字,她身上也穿着很特殊的魔兽皮制成的铠甲,硬皮甲上纂刻的铭布满了皮甲全身,那些古朴的符在皮甲上彰显出一种力量之美,欧内斯廷腰上挂着一把帕格里欧战斧,战斧刃锋上透出一股淡蓝色.魔法之光,战斧刃锋周围不断凝聚出一丝霜雪缓缓落下。
这两位来至于杜瓦尔省的构装骑士穿过莽莽白雾,出现在空港小镇上,小镇里的守卫们露出一脸羡慕之色,他们是从耶罗位面的战场上死人堆里走出来的,身上还弥漫着一股血的味道,每一个眼神都带有冷冽的杀意。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空港小镇里的警卫营骑士们也一样,他们和帝都里的市民一样,对于英雄式的人物会非常盲目崇拜,我想这也许是因为帝都里的人经过马扎罗山道的时候,总能看到山道两旁林立着英雄雕像的缘故。
卡特琳娜毕竟是拥有战士体质,很快她便在车厢里恢复过来,重新穿好亚龙轻皮甲,从车厢里走出来之后,我已经在车厢外面和扎克聊了有一段时间了。
我邀请扎克进车厢里坐坐,他拍了拍自己腿上的秘银裤甲,对我说:“下马不太方便,在车厢里坐着也不方便。”
欧内斯廷看上去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脸色也好转了,只是见到我的时候,脸色依然有些不自然。
虽然她是一位女构装骑士,看起来还是很介意我为她治疗的时候看过她身体的那件事情。
我对扎克问道:“扎克,你和欧内斯廷该不会是特意赶过来,看空港小镇的早晨美丽景致的吧!”
“当然不是,再说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扎克说话的声音很浑厚,他是那种很沉稳的战士,此刻已经拥有了首领所应该具有最基本的威严。
“那你是来找我的?”我问他。
扎克直接坦率的点头,对我说:他和欧内斯廷是连夜从帝都赶到空港小镇来的,至于原因
扎克骑在马上,这样对我说道:“休利特公爵在位面战斗的时候身受重伤,索拉大人说整个帝都只有你能才能拯救休利特公爵的伤。”
我忍不住拍了拍额头,有些苦恼地抱怨道:“为什么只有我能救治?索拉大人真是这样说的?”
我很想告诉所有人,我只是一位擅长水系辅助魔法的铭师,不是治疗师,不要一有什么治疗方面的事情就来找我!但是,想了想,能够有资格让扎克出面找我的人,而且还是位公爵大人,看起来身份一定不简单。于是后面那些抱怨的话纷纷吞回了肚子里。
听我这样问,扎克狠狠地点头,索拉大人说:“在没有找到高级净化术的神官之前,只有你可以驱除休利特公爵身上的暗影黑魔气。”
看起来纳克玛人真的给帝国战士带来不小的麻烦,一些高级纳克玛战士可以利用身体的战气伤害到格林帝国这边的战士。
“哦,我的天,又是暗影黑魔气,这位公爵大人难道也去了墨氏家族所拥有的肯达位面?”我对扎克问道。
“这倒没有,不过他占领的位面上也出现了纳克玛人的踪迹,我知道休利特公爵是在自己领地上和纳克玛人战斗的受的伤,不小心被纳克玛人刺客偷袭到的。”
“如果我也治不好休利特公爵,你不会怪我吧?”我对扎克问道。
扎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表情痛苦挠头,并对我央求说:“吉嘉,拜托,一定要治好休利特公爵啊!”
“这位休利特公爵究竟是你的什么人?”我有些奇怪地问扎克,这位来至于帝国西北省份的高大魁梧的汉子的帝国语非常不标准,带有浓浓的地方音。
扎克端坐在黑麟马上,犹豫了一下,转头偷偷看了欧内斯廷一眼,伸手又揉了揉鼻子,之后才说:“休利特公爵是欧内斯廷的父亲。”
“啊!”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没想到欧内斯廷的身份竟然这么不简单,竟也是出身于贵族豪门家庭,有一位公爵身份的父亲。她虽然不能够像扎克这样拥有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权,但也是一位尊贵的贵族名媛。
我完全没想过这样一位身份高贵的贵族名媛,居然是一位如此优秀的构装骑士,而且是一支构装骑士团的团长,依靠勇猛与自身实力,在战场上深得麾下构装战士们信任和爱戴,想到这我忍不住看了欧内斯廷一眼。
她骑在马上,目光不敢与我对视,将头偏向一旁,就像是在眺望远处的晨曦景色。
我看到她耳根处都显得微微发红,看得出她又羞又窘。
我揉了揉鼻子,对扎克说:“那样的话,好吧,我们即刻启程!”
235.萨尔塔大公爵
扎克带着我来到一座位于第一街区庄园的大门前,欧内斯廷一马当先跑在前面领路。
她远远地就朝着庄园大门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几位庄园大门口的守卫们看清了骑在马上的构装骑士是欧内斯廷,吓得从门房惊慌失措的跑出来,他们飞快的将大铁门推开,并让出一条道路来。
欧内斯廷的战马长驱直入,载着我的魔法篷车紧随其后,跟在后面的是骑着黑麟马的扎克。
“大小姐”恭敬地站在门口地守卫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欧内斯廷就像是一阵旋风刮进了庭院之中。
她没有理会院门口的那几位守卫,几点冰屑在战马经过时,飞溅到守卫们的脸上,迅速地融化成泥点子,穿着锁子甲的守卫们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站在大门口,目光随着欧内斯廷的战马向庄园里望去,交头接耳的样子稍显得有些猥琐。
进入庄园之中,庭院里的草坪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白雪,上面几乎没有什么脚印,那是一种大自然的美。
厚厚的雪毯盖在草坪上,偶有几根草叶子支起来,在寒风中微微摇动。
魔法篷车停在广场前面的喷水池边,喷水池已经干涸,里堆满了从城堡台阶处清理出来的积雪,池边耸立着两座铜质雕像,看上去是两位勇猛的武士在与恶魔搏斗的场景,铜像上也盖了一层积雪,这座庄园里到处都是浓浓的冬的气息。
几位穿着棉布长裙的侍女抱着木盆从城堡侧门走出来,木盆里面装着一些洗好的衣服,她们有说有笑地走到庄园角落里的晾衣场上,将木盆里的湿衣服和床单晾在外面长绳上,她们挽着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脸上丝毫看不见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