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卡学姐有着格林帝国南方女性那种温柔,她不像特雷西那样,做什么都大大咧咧,说话也特别直,喜不喜欢一眼就能看出来。
艾瑞卡学姐脸红的时候也有种淑女的样子,她说:“我们之间不可能的面对他的时候,我会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尴尬。”
我有点替弗农学长感到不值,忍不住用带有质问地语气说道:“这是为什么?”
艾瑞卡端坐在我对面,她脸涨得很红,犹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只用一口气就将整句话说完,“打个比方,如果你的某位挚友和他的女友经常会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他平时不仅对你各种关照,你们还会一起进行各种野外历练和冒险,他和他女朋友做那些事的时候甚至都不会避讳你,你甚至连他们喜欢什么姿势都一清二楚,当你的挚友和女友分手之后,他的女友又跑过来对你表白,你会不会介意?”
“艾瑞卡学姐,我好像有点懂了”我心虚地说道,趁着尴尬的气氛还没有彻底蔓延开。
连忙找个借口离开船舱,跑到浮空飞艇外面的甲板上透一口。
我坐在甲板高台的大木桶上,手里抓着一根亚麻绳索,看着飞艇在流云上疾驰而过。
“艾瑞莉娅一定要让我替她对你说声谢谢。”赢黎从后面的甲板走出来,我伸手将她拉到高台上,她双手紧紧地抓着围栏上的绳索,迎着风,秀发随风飞舞。
“为什么要谢我?”我眯起眼睛。
赢黎显得很开心,笑起来的样子如精灵那样优雅,她将风吹乱的长发束在脑后,轻声说:“当然是要感谢你拯救了那么多迦娜奴隶啊!”
140.厄休拉船长
晚上,
夜空璀璨。
两道星河在夜空中心处交汇在一起,我想在漫天繁星中找到回家的路,可是却找不到任何一颗属于我记忆里的星座。
魔法飞艇甲板上聚集了许多海音丝人和奇岩人,大家聚在一起,围绕着五根桅杆跳着一种名为兹吧的舞蹈,这个词语是来至蜥人语的音译,据说是夜晚欢乐的聚会的意思,蜥人族崇拜黑夜,他们许多图腾和神秘学都与夜晚有关。
厄休拉船长站在船长室门口,她的一双眼睛在夜晚如两颗琥珀,她的手里提着一只巨大的酒瓶,身体斜倚在木质栏杆上,醉眼惺忪地看着甲板上跳舞的人们,一群水手们加入跳舞的行列,大家载歌载舞,身体里燃烧的热情感染着场上每个人,海伦娜拉着苏一起挤进人群,跟随着如同海浪般一波波的节拍,单手提着长裙,曼妙的身姿在船上马灯的映照下,腿浪翻滚。
此时那位大副正在驾驶室里面掌握着舵盘,他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只有在吸烟的那一刻,雪茄出现一抹暗红,才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存在,我发觉这支飞艇上的船员们都有不俗的伸手,他们的眼神中藏有强大的自信,白天的我还在飞艇船头看到一支巨大的龙弩,虽然安装在箭槽里那支七八米长的巨型弩箭上已经沾满了铁锈,但是我依然能够从那支弩箭的血槽中闻到一丝龙血的味道,那是一支杀过龙的弩箭。
虽然诸多迹象表明龙族早已经远离罗兰大陆,但是那些亚龙族和拥有龙族血脉的生物却是依然存留在这片大陆上,在这些亚龙族中,以座龙在罗兰大陆上最为常见,其次便是亚龙和飞龙,蛮荒沼泽里就生活着大群的飞龙,蜥人族中拥有着一种很古老的职业驯兽师,许多蜥人勇士传承这门古老的技艺,他们驯化沼泽里的巨型蜥兽作为坐骑,驯化石化蜥蜴作为战兽,最勇猛的蜥人勇士还可以驯化沼泽里的飞龙。
这么多年,格林帝国的领土一直未曾向西南扩张,也是受到那些蛮荒沼泽中蜥人族的制约,或许一支蜥人部落并不算有多么强大,可是这片丛林里藏匿着成百上千的蜥人部落,这些蜥人部落平时彼此之间战争不断,但是一旦外族入侵,这些蜥人部落便会瞬间拧成一股绳,共同抵御外敌。
只有最弱小的蜥人部落才会被排挤到蛮荒沼泽的边缘地带,这些弱小的蜥人部落被蜥人们成为神之弃者。
即使是在夜里,魔法飞艇也不会因为黑夜的来临而减慢速度,在劲风带中的魔法飞艇,浮空装置只是保持飞艇的漂浮状态,航速受劲风带的风速影响,飞艇所行驶的方向则是依靠飞艇下方的导流槽和风帆所形成的夹角来调整的,我靠近船舷边缘,凝望着旁边巨大的浮空装置,浮空装置的中枢系统在高速运转,在它核心区域产生着一种可以摆脱重力的法阵,而且这个中枢法阵还产生了一种排斥之力,正是这种不停向下排斥的力量将魔法飞艇推上了天空。
据说这样一艘魔法飞艇一天消耗近百枚魔晶石,这还不是格林帝国最大的浮空战舰,我在瓦丝淇位面见过那种巨型浮空战舰,门萨家族除了拥有庞大的海上舰队之外,那几艘载着魔导炮的浮空战舰也是门萨家族的最大底牌,我在想那种浮空战舰恐怕每天消耗的魔晶石至少是这种魔法飞艇的数倍。
迪伦学长一直没有和我讨论过这种浮空装置的内部构成,在他看来,浮空装置核心法阵和传送阵的魔法中枢一样,都是只有晋升成为三转魔导师之后,才有能力接触到的深层次魔法,提前接触这些魔法原理只会让自己身体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魔法构装迅速崩塌,迪伦学长认为有些高深的魔法知识当魔法师们完全不能理解的时候,会觉得着与自己所学的魔法知识完全背道而驰,这会动摇心中的魔法信仰,所以迪伦学长从不碰触这些高深的魔法知识,也在不停地告诫我在日常生活中要尽量远离它们。
只是越是这样做,我就越对这些魔法知识充满了好奇,在我面前这座发出轰鸣声的浮空装置就像是一只潘多拉魔盒,对我充满了诱.惑,心中总有一种想要掀开浮空装置魔法罩子的冲动。
我的手触摸到那个看上去拥有着金属外壳的机器罩子上面,浮空装置发出嗡嗡的震动声,我能感受到里面四系魔法元素正按照某种神奇的魔纹轨迹流动,看来我猜的没错,浮空装置里面既不是单纯的气息魔纹法阵,也不是单纯的空间系魔纹法阵,而是有复合魔法所组成的魔法中枢。
就在我看着面前浮空装置有些出神的时候,身边忽然响起了陌生的声音。
“吉嘉侯爵不喜欢跳舞吗?”那声音沙哑中带着一点中性,然后我看到了厄休拉船长握着酒瓶,坐在不远的船舷上。
夜风吹拂着她头上的金色短发,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极了天空的鹰隼,虽然我和他没怎么接触过,但是直觉告诉我,她身上散发着危险的味道,但是目前对我并没有敌意。
我摇了摇头。
随后一脸疑惑地看向她,见她盯着我伸向浮空装置那只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我靠近浮空装置时触犯了魔法飞艇上的禁.忌啊!
其实在空港码头购买飞艇船票的时候,这些乘船的行为准则在告示板上写得清清楚楚,不过当我感觉到浮空装置里蕴含的混乱魔法力量,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
我神色讪讪的,将身体挪开,离浮空装置远一点,并对这位女船长说道:“厄休拉船长,您在这条航线上跑多久了?”
见我居然和她搭话,厄休拉船长拎着酒瓶子走进了一点,就坐到我对面的绳网上,绳网摇摇晃晃地像是舒服的吊床,她身体的协调性很不错,她在船上是那么的随意,就好像是站在自家的院子里。
厄休拉对我说:“从我出生开始,就一直跟在爷爷呆在船上,这艘船是老爷子送给我的成年礼,这几年我跑过不少航线,海音丝城与奇岩省之间这条航线大概有五年多了吧。”
“您对奇岩省熟悉吗?”我精神抖擞地问道,只要一提到有关于奇岩城的事情,我就会变得很有精神,也很有耐心。
厄休拉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对我笑着说:“我的飞艇只在奇岩城空港停留,那座城市就像是镶嵌在树海中明珠,也是格林帝国最靠近蛮荒沼泽的前方堡垒,最近这十几年我们好像对蛮荒沼泽失去了兴趣,居然把一座原本战争要塞经营成为了一座奇岩城,那里的景色很美,充满了浓郁的热带雨林风情,那里的女孩能歌善舞,而且非常热情,不过吉嘉侯爵好像不缺这些”
那瓶酒在她手里就像是一瓶饮料,只有渴了的时候才会喝上一口。
不知为什么,看到她的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埃尔城的莱恩特,或许因为莱恩特就是这么喜欢喝酒。
我凑近了一点儿,从怀里摸出一瓶十五年份的齐默尔曼庄园金苹果酒,啵的一声拔出软木塞,又拿出两只高脚杯来,分别给她和我各倒了一杯,递到她的面前,示范性的喝了一口。
厄休拉船长将自己那瓶酒别在裤腰带上,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小口,她的眼瞳瞬间缩小,随后发出赞叹的光彩来。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那种眼神仿佛就是在说: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要问的话就请赶快!
说实话我最讨厌这些用眼神说话的人了,随后我对厄休拉船长说道:“您在奇岩城与海音丝城之间航行了这么久,运输过蜥人奴隶吗?”
“当然!”厄休拉船长回答的非常爽快,她想都没想就说:“贩卖蜥人奴隶在奇岩城已经衍生出一条不小的产业链,不过最近蜥人奴隶变得越来越少了。”
“越来越少?为什么?”我有些奇怪地问道。
厄休拉船长举着酒杯,接着桅杆上挂着的马灯看着酒杯里金苹果酒的色泽,一面漫不经心地说道:“还不是蜥人部落之间内乱闹的,那些蜥人战士都上了战场,而且蛮荒沼泽中的赞加王朝准备要统御整个蛮荒,想要捕捉蜥人奴隶,要到更远的蛮荒沼泽去碰运气,听说就算是最资深的捕奴者也不愿去那里。”
随后她向我望过来,询问道:“吉嘉侯爵想要购买蜥人战奴吗?”
“不。”我摇了摇头,“我听说蛮荒沼泽生活着一种很稀有的龙蝇,想去见识一下。”
没想到厄休拉耐人寻味地笑了一下,对我说:“哦,我知道那东西,每年康门斯家族都会跑到奇岩城来收购龙蝇翅膀,那东西可是制造浮空装置的核心材料。”
甲板上忽然变得有些混乱,原本上围着桅杆转圈跳舞的人群乱成一团,一群光头壮汉冲开纷乱的人群,向着人群中两个女孩儿冲去,海伦娜拔出双手剑,挡在苏的前面,摆出的姿态就像是一位优雅的舞者,用剑指着那些光头壮汉。
只不过她这样没有一点威慑力,没有人会因为她是一名剑舞者而放慢出拳的速度,而且船上这种殴斗最忌讳拔出武器,那样意味着殴斗升级成械斗。
这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屈膝半蹲在桅杆横杆上的卡特琳娜,她和夜色融为了一体,只要那些光头壮汉与海伦娜发生冲突,她就会像一只雌豹一样扑下来。
贝姬和安妮察觉到海伦娜和苏陷入危险当中,连忙向人群聚拢的地方挤去。
赢黎站在船楼上,手里已经捧起了一本魔法书,而我也是关注着场上的动向。
没想到我身边的厄休拉船长毫不犹豫地吹响了挂在胸.前的铜哨子,数名船员这时候从人群中挤出来,手里端着火枪和弯刀指着那些光头壮汉,毫不退让将枪口指在那些光头壮汉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