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事前还在跟赢黎调侃着是不是要给她送一束花儿,可是先别说我已经完全沉醉于歌声中,就算我那时候是清醒的,面对二十多米高的舞台也只能望而兴叹。
很多人可能都跟我一样记不起后来的节目究竟是什么了,只是觉得任何精彩的节目都有些索然无味。
当我还在感叹那么优美的歌声竟然只能听到一首,一定要说服赢黎,在她以后排练的时候,跟着她去再听几次。这时候,没想到已经换回紧腿灯笼裤和白色长袖衬衫的赢黎已经坐在我的身边,专注地看着台上的表演,我一时间有些发愣,问她:“你怎么来了?”
“演出结束了呀,可惜某人还说要给我送花,想不到却失言了!”赢黎专心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口中却在调侃我。
我老脸一红,只是说:“你看那二十几米高的舞台,我怎么可能爬的上去嘛!”
“哼,狡辩!海伦娜已经被那些无聊的人堵在后台出不来了,我是从捧着鲜花的人群中钻出来的,本来还以为会遇见你”赢黎嘴里在不停的嘟囔着,脸上泛起了顽皮的笑意。
而我身边的胖子鲍比,看到赢黎的时候,长大了嘴巴想叫,却是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来:“赢”
反而是赢黎很大方的跟胖子鲍比打个招呼,微笑着点点头。我连忙做手势,不让胖子声张,这家伙天生嗓门就像是破锣。胖子连忙用手将最捂上。
我担心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认出赢黎来。我们这儿也会成为视线的焦点,所以晚会还没有结束,就忍不住拉着赢黎跑出了礼堂。
一路上,赢黎都是笑吟吟地不说话,她眼光流转,却没有丝毫想要炫耀的意思,只是安静的陪在我的身边。
“你你的鼓敲的很棒,整首歌儿的节奏都非常好!”我犹豫一下,才轻声说道。
这时候我看到我那块儿黑色的魔核已经被她系在要带上,魔核下面的穗随着步伐轻轻荡漾。
“哼,你是觉得海伦娜的歌声非常美吧!口是心非的家伙。”赢黎嘴里轻轻地飞快的嘟囔,她用的是帝都的俚语,而且语速非常快,有非常轻,若是不注意很难分辨出她说的究竟是什么。可她不知道,我在北麓荒原上和琪格在一起足有半年的时间,那位大小姐在骂人的时候,就喜欢用这种腔调,听得久了,我竟然也能将赢黎说的话听懂个七七八八。
随后,赢黎瞪大了眼睛轻轻问我:“那你想不想再听?”
“”我想怎么说才能显得我更有诚意,却听到赢黎对我说:“其实我唱的也很好,哪天我唱给你听呀!”
我连连点头,她见我没有丝毫的犹豫,相信她的话,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更是向上微微扬起。未完待续。
60.喜欢撕书的魔法学者
我在男生更衣室里换上舞会的礼服,笔挺的燕尾服穿在我身上,总会让我觉得自己应该腰上佩一柄细剑,这样也许更酷。正当我在为自己这个突发奇想而苦恼的时候,才发现更衣室里的其他男生几乎都配着一柄装饰佩剑,看起来这种装扮就像是烂大街的白菜一样,我立刻取消了这个念头。想起放在衣柜里的魔法腰包中还存有虎眼石鼓,就索性将那件石鼓用布带系在腰上,虎眼石鼓在我走路的时候,束带随着我身体不停摆动,也自有一番味道。
学院里已经显出了不一样的气氛,天色已经逐渐的黑了下来,教学楼顶的瓦檐上、窗子上、道路两旁的地锦树丛上、连香树的枝干上已经挂满各种节日的彩灯,五颜六色的霓虹映在路边女孩儿的脸上,再熟悉的人也会重新对她审视一番。校园里的操场上传来动人旋律,没有任何场地能够容纳这种数千人的盛大舞会,只有战士学院平时操练的广场最适合举办这种大型的舞会,历届舞会也确实如此。
那些负责架设彩灯的园丁们,已经开始陆续的撤离,他们已经完成了最后的调试工作,广场上的扩音魔法阵上的留声机还没有装好,这时候,学院里的训导主任罗斯已经急不可耐地站在一旁,拿一本魔法书当扇子不停地扇风,他的额头上已经透出丝丝细汗,却又不好太过催促调音的那位魔法老师,只是不断地重复再说:“没关系,慢慢来,我们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而那名调音的魔法教师充耳不闻,只是蹲在法阵中央,将留声机的盒子打开,一点点儿仔细的审查着那幅魔纹法阵,他坚持认为一定是魔纹法阵在运输过程中,受到了损坏,才让这台价值二十枚金币的留声机无法发音。那位魔法教师瘦弱的身上套着一套灰扑扑的魔法长袍,鼻梁上架着一副如同酒瓶瓶底一样厚的眼镜,一头乱糟糟如同鸡窝一样的头发对旁人无声的诉说:它的主人是一名魔法学者。
操场周围摆着近千米长的方桌儿,整卷的丝绸铺在长桌上,这时候的桌子上面已经开始不停地摆放着果盘儿,那些挂着水珠儿的金苹果在脸盆大小的果盘里,堆得就像是小山一样,还有草莓、葡萄、蜜瓜,这些平时在埃尔城难得一见的水果价格也是非常昂贵,如今竟然整盘整盘地摆在冷餐宴上,这也只有战争学院举办的舞会,能够如此的奢侈。
一旁的草坪上,架起了数十个烤炉,几十只烤鸡与烤鹅在烤炉里不停地旋转着,金黄色的脆皮上不停的向下滴着油脂,带着白色厨师帽子的大厨们忙得脚不沾地,不停地向烤炉里的烤鸡和烤鹅身上刷蜂蜜与橄榄油。
雅穿着一身漂亮的蓝色晚礼服,从一旁的小路里,急匆匆地跑来,停在扩音魔法阵的旁边儿,她的眉头拧在一起,焦急的看着法阵中心的那位干瘦的魔法学者,这时候,正在一旁焦急等待的训导主任罗斯问莫拉雅儿:“怎么样?备用的留声机取来了吗?”
“那台留声机送到魔法商店里检修,还没有拿回来!”雅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为了能让她的腰肢看起来更纤细,她的衬裙丝带似乎已经勒得她不敢呼吸。
“其他地方的留声机没有问题吧?”训导主任罗斯无奈下,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如今只能祈祷这位魔法学者能够将这台留声机修好。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魔法书,烦躁地说:“帮我拿着它!”
说完,就将这本书放在雅的手中,自己又满头大汗地回到扩音法阵中央,又开始耐心的安慰那位魔法学者:不要急,慢慢来,我们还有时间。
见已经完成了临时的任务,雅一瘸一拐地走到一边儿的草地上,雅一手拽着裙摆,露出一截白净的小腿,有些艰难地弯下腰,将脚上的水晶高跟鞋的鞋带解开,随意地将鞋子踢开,赤脚站在草地上,苦着脸揉着纤细的脚踝。
我站在一旁的连香树下静静地看着她,她有些歉意地看我一眼,大概是因为说好了约在这儿见面,她却稍稍有些迟到了。
我走过去将草地上的水晶鞋捡起来拎在手里,然后在她的身边伸手胳膊,她欣喜地嫣然一笑,搂着我的胳膊,一点点儿向草地另一边儿的长椅上走去。
“你不是对我说,你在丛林里连续奔跑几天,都不会感觉到累吗?”我笑问她。
“去仓库时候跑得有些急了,脚扭了!”她说着,又将裙摆向上拉了一拉,露出那只雪白的脚,纤细的足弓下五个圆圆脚趾十分可爱,只不过脚踝的内侧高高的肿起来,她有些郁闷地说:“看来是没法跳舞了!”
我一直认为雅是位开朗与坚强的女孩儿,现在看起来她的坚韧似乎已经超出我的想象,脚踝已经崴得肿起来很高,却依旧能够忍住疼痛,坚持将最后一段路跑下来,最终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她并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就好像已经丧失了痛觉,但她却在为不能够跳舞而发愁,我说:“那我就陪你一直在这坐着,就看他们跳,反正我也不会跳。”
莫拉雅儿却显得很开心,说:“或许不用,别忘了我是位魔法师!”
从包裹里摸出了几颗种子,那些外形如同橡树果儿一样的绿色坚果的果壳上长着繁杂的花纹,我有些好奇,就问莫拉雅儿:“这些能力强大的种子,究竟是从哪儿得到的。”
她笑了笑,并对我说:“木系魔法师都有个伴生职业,都是优秀的植物学家,培育一些拥有奇异能力的种子只是所学知识的一部分。”
我从小就受到老库鲁的影响,我对魔药学也有很大的兴趣儿,既然莫拉雅儿能够催生一些植物的种子,于是我更好奇问她:“那你能不能控制一些魔法草药的生长?”
莫拉雅儿直接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额头,笑着说:“想什么呢!就算是大魔法师或者魔导师,也没办法催生魔法草药啊!要不然那些魔法药剂怎么会那么昂贵,哎,等你以后就知道魔法药剂的价值了!”
正说话间,草坪的那边的扩音魔法阵上传出来噼里啪啦的一连串儿爆豆一样的响声,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茫然不知所措的遁声望过去,却看见训导主任罗斯又惊又怒的看着那位干瘦的魔法学者,这时候他双手抱着那个昂贵的留声机,整个脸上都沾满了黑灰,瓶底厚的眼睛如今已经彻底的变成了墨镜,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已经被烧得冒起了黑烟,幸亏他的魔法长袍具有一些火抗能力,还不至于引火烧身。不过他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莫拉雅儿连忙让我扶她过去,毕竟她也是一位魔法师,看看有没有能够帮的上忙的地方。
不过此时的训导主任已经完全频临爆发的边缘,若非对方在学院中的名望和他的魔法学者身份,恐怕训导主任罗斯就要当场发飙了。
“前置部分的瑟银金属板上的魔法符线断了,我本来想要把它接上,可是在最后一刻手抖了一下,哎!我的手不稳,注定成不了铭师。”这位看不出年纪的魔法学者喃喃自语,这一瞬间显得苍老了许多,看来修复留声机失败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很可能对他今后的人生产生了一些质疑。
训导主任罗斯强忍怒火,我看他缩在袖子里的手都在颤抖,他看着魔法学者怀中黑乎乎的留声机,仍不死心的问道:“耶基斯学者,这个魔法机器还能修吗?”
魔法学者耶基斯被训导主任罗斯问得脸一黑,都称自己的学者身份了,显然带有一些微微的讽刺,这只是一台制式的留声机而已,产自帝都的魔法工业园区的地精人开设的加工厂里,虽然巧妙,但是核心机构的原理早已经被人破解,如今格林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机械课的实践课里,就要求来此求学的魔法师们亲手组装一台类似这种机型的留声机,自己只不过是修理那张魔法金属板上的魔纹,不小心将魔纹损坏,触发了核心的装置,让最核心的能量区魔晶自爆了,其实这样简单的事儿,只需要换一块儿前置部分的瑟银金属板,就可以解决的。
耶基斯沉默了一下,在修与不修之间权衡了一下之后,抬头说道:“还能修,不过我需要一个助手!我的手受伤了,已经没办法拿刻笔,这个瑟银金属板还好没有损坏,只要重新修复上面的魔纹法阵,再重新添上一块儿魔晶碎片,就可以重新使用。”
训导主任罗斯眼睛一黑,心说:这么晚了,上哪给你找助手啊!
就在这时候,我身边的莫拉雅儿开口说道:“我可以吗?”
两个人一愣,雅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我是个木系魔法师,我可以当你的助手!”
“我看看你的左手。”这时候魔法学者耶基斯忽然说道。
雅也没多想,直接将挽着我的胳膊的那只手平摊开,伸出去。她的手上的皮肤很细腻,手指纤细,但并不是很白,是一种健康的小麦色。不过她松开手之后,受伤的脚踝吃力让她感觉脚踝处钻心的疼,雅稍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咬着牙没哼出声。
“咦,你受伤了?”魔法学者耶基斯问道,然后仔细看雅的那只手,却是连连的摇头叹气说:“看你脚踝好像有伤,从你的手上看得出,你在魔法学院里求学的时候,几乎没怎么拿过魔法刻笔,你一点绘制铭的基础都没有,又有伤在身,很容易失败的!”
雅一听,不好意思地说:“耶基斯学者,我在学院里,选修的魔法药剂学,没学铭学。”
她此时脚下没有站稳,身体向我倒过来,我伸手去扶她,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胳膊,将她的身体稳住。
耶基斯这时候却死死的盯着我手,他担心自己看的不真切,伸手将自己酒瓶底一样的眼镜擦了擦,再往前走两步,眼神中有了一抹光亮,向我直接问:“你来帮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