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鼻子里发出轻轻地一声冷哼,我都有点懒得看他。
“吉嘉,你来说一下这个符的中间一段儿曲线的曲率半径是多少?”符老师冷漠的凝视着我,这个变态的问题让在场所有的学生都缩回了脑袋,就连斯威夫特也开始在羊皮纸上开始疯狂的计算,似乎要寻找出这道问题真正的答案。
好吧,我心里清楚这是符老师对我在他课堂上闹事儿的教训,我有点茫然的看着讲台上的黑板,上面已经写满了各种各样的符公式,刚刚他不是还在星空符的起源么,怎么我只不过稍微的走神儿,就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我慢慢地冲椅子上站起来,心里暗暗发苦,这让我怎么回答啊,真的是一点儿的思路都没有啊!
“我”我想实话实说,直接接受符老师的惩罚算了,我想符老师出这道题就是想让我接受他的惩罚吧!
身后被一只温柔地小手捅了一下,这时候能冒着被符老师发现的危险,还敢顶风作案的傻妞只能是赢黎了,也只有她这种整天窝在图书馆里,细心攻读所有关于魔法类著作的人,才有可能知道这道题的正确答案。
我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赢黎递过来的纸条。
“赢黎,既然你学识这样渊博,有这么喜欢乐于助人,那么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来解释一下在第孛特维度的空间绘制星空类符需要那几个因素?”符老师就像是一只站在树冠上的黄雀,终于捕捉到了自己的物。
他得意地推推鼻梁上的黑色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赢黎。
我想他是在惩罚赢黎的迟到,赢黎是跟着院长大人与尼克尔斯一起进入天演示大厅的,当时她趁着院长讲话偷偷地溜进了座位席,但是并不意味着她能躲过符老师对她迟到的惩罚。
赢黎这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咬着嘴唇,面色微红的站起来,一语不发显得有些楚楚可怜地站起来,她虽然没有绝美的容颜,但是细看之下总会让人觉得很耐看,会有种她天生就是乖巧女孩的感觉。
不过符老师的目的很明确,提出的这个问题有点太深奥了,在孛特维度空间里绘制魔法符这种事儿是在下学期才会讲授的知识,可是符老师却是现在拿出来提问。据说在下学期的时候,专门有关于时间停滞魔法的课程,符老师会专门讲授这方面的知识,虽然它的知识层面有点深,但是每一位魔法学徒都必须要学会,就算死记硬背,也要学会的,因为这些知识点关系到时间停滞这个魔法最基础的知识,而时间停滞是当代初级魔法的大趋势。
如果说符老师对于我的提问,是课堂上知识的延伸,那么对于赢黎的问题,明显有些强人所难,赢黎要比我洒脱一得多,她非常坦然地站起来对符老师说:“老师,我不会!”
“很好,请你到后面的站着,另外请认真的抄黑板上的所有公式五十遍!”看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破解与延伸,我浑身打个冷颤,心想符老师还真是够狠啊,这一黑板的公式,就算抄通宵也抄不完啊!
赢黎一语不发转身就走到演示大厅后面,靠着星图的墙壁安静地站在那里。在所有老师的眼中,赢黎就是那种非常安静的学生,甚至每一堂课她都从来不肯多言,没有任何的问题,也从来不会举手发言,她的魔法知识很杂,也很广博,但是有些不求甚解。
我其实并不抵触在课堂上罚站,站在后面听课反而会图个清静,不过我很恐惧那五十遍符公式,这真是一整晚也未必能抄完,与其与赢黎一起被罚抄,还不如下午和赢黎去图书馆,我帮她抄,两个人一起抄毕竟会快很多。这样一想,我非常无耻的决定打开她的纸条,然后说出上面的答案,免去符老师对我的惩罚!
趁着符老师还在注视着赢黎,我微微的低下头,用眼角的余光瞄向手里的纸条。
可是看到纸条上赢黎那一行娟秀的字,我才彻底的傻眼,只见上面写道:我只想和你站一起未完待续。
185.找上门的麻烦
平时基本很少有机会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看整个城市的风景。
从我所在的位置向下望去,城市里最整洁的地区要算是东南角,这里的建筑多数都以二层的小楼居多,这些各具特色的小阁楼鳞次栉比的排列在一起,每座独楼后院都有精致的小花园儿,栽满了郁郁充充的果树与鲜花,街道两旁植有整齐的树木,组成一排排可供行人纳凉的绿荫,这里干净整洁,街上偶有华丽的马车驶过,也能在笔直平坦的街道上行驶得非常的畅通,整个城市的东南角算是城中的富人区,我家就在这片区域的最边缘地带,赢黎的居所则处于这片区域的中心位置。
城市的北部才是贫民区域,这里的房屋虽然看上去也都是二层小楼,多数却都是简单的筒子楼,看起来显得颇为陈旧。街道上虽然也植有绿树,但是多数都是金苹果树,这个时节里,郁郁葱葱的果树上已经挂满了青涩的金苹果,这些果树也是贫民区居民的一项生活来源。
在城市的南北中轴线上,有一条干净整洁的商业街,这就是埃尔城最著名的中央大街,只不过这条大街有南北之分,南北两条中央大街被中央山在城市中心一分为二,只有绕过围着山脚下修建的环山路,才能到达中央大街的另一端。
中央南大街上的店铺多数都是高档的商店,以魔法商店、裁缝店、制皮店、草药商行、武器铺为主,这里出售全城最高档的商品,在城市的西南角的区域,有大型的拍卖商行、大剧院、埃尔城的警卫营就坐落在这里,至于城市的北区除了贫民区之外,则有自由市场、牲口市场、奴隶市场等等闹市。
整个小城被一堵高达十六米的城墙包裹在其中,这城墙底部足有十米厚,四座城门和城墙的四角上修有高大的箭楼,在城墙上安置有轻型弩车,每隔二十步就设有一台,它们可以轻松刺穿冰雪苔原上野蛮人厚实的胸膛,那些野蛮人在以往的数十年里,多会在这里止步。
在城市的外围护城河对岸,一些流浪者和贱民们居住在那里,当灾乱来临,这里将会被夷为平地。但是在和平时期,这里却是流浪汉与难民们的天堂。
这里的环境很差,到处都堆满了肮脏的垃圾,没有专门的人员负责清理,但是那里也有好的地方,就是城市的税务官从不在那里驻足,而且这里比邻护城河,有水源可以免费供应,除此之外这里还常年设立有救济站,在里面可以领取免费的黑面包,当然每人一天只能领一块儿,只能保证不会出现饿死的人。
在我的脚下是一个富饶而安静的北方小城,我站在天台顶端,感觉只要再高一点点,伸手就能够到天边的云,赢黎在天台的拐角处向远处神庙的方向看,那边的云层被压得非常的低,看不清安提亚山整个轮廓,整个神庙也是处于云层下面,有一部分比较高的建筑,甚至直插入云层之中。
趁着课间休息,我们偷偷跑到天台上一起看城市风景,这是耶基斯推荐的,他对我说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魔法公会的教学楼天台上看一看整个城市,从那里向下看,会别有一番味道。
我开始讲述周六下午的事儿,我说起神庙里有神官试图将我抓起来,关进后山的庄园里,赢黎神色有点黯然,默默地说:“姑姑说的没错,这座神庙里已经到处充满了腐烂的气息,只有将那些腐肉用锋利的刀子割掉,才能够让整个神庙重新恢复生机,获得女神的祝福。也许这是一次异常疼痛的过程,但是倘若无法去除那些毒瘤,神庙将会继续腐朽下去。”
看起来住在神庙里的那位安琪博尔德长者所说过的话,对于赢黎来说,触动格外的大,她将那些话完整的复述下来。
我仔细向远处自己家的方向眺望,试图找到苏的小院子,她家后院里有一棵柠檬树,想到前天晚上雅儿对我的告诫,于是对赢黎说:“我从没想过神庙里的神官居然和黑魔法隐修会的邪恶法师有联系,这真是一件无论如何都让人想不通的事儿,也许魔法公会方面会有一些反应,警卫营也会继续追查下去,毕竟这关系到了整个城市的安危。前天晚上我还看见莫拉雅儿老师在公园的树丛里巡逻。”
说完这句话,我忽然很后悔,我为什么要在赢黎的面前提起莫拉雅儿?
看她看我的眼神中也略带一丝惊讶,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好奇的看着我,正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讲,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有一点心虚,声音也是变得弱下来,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你知道的,她是非常杰出的木系魔法师,只要在有树木与丛林的地方,就是她的主场。她说,也许埃尔城里还存在庄园里面逃出来的漏网之鱼,或许他们都是黑魔法隐修会的人。”
我对赢黎接着说:“我觉得最近一段时间,埃尔城到处充满了一些潜在的危险,所以这几天你要多加小心!”
这句话才是我想要最终向她表达的,她从天台的角落慢慢的走过来,她的身材在同龄的女孩中,要算是比较高的,至少现在绝不比我矮,之所以没有发现她身高居然与我持平,也许是因为她终日的与海伦娜和拉格蒂斯两个人在一起,她们都是那种极为修长的好身材。
她站在我面前,轻轻掩着嘴唇有一些颇为惊奇的笑意,然后对我说:“吉嘉,有时候你总能给我一点错觉,就像就像长不大的孩子。”
我揉揉自己的鼻子,心说这可不是什么值得表扬的事儿。
“吉嘉,你难道不想问问我,关于尼克尔斯的事儿?”赢黎用手将那些北风吹乱的头发拢于耳后,转头问我。她又有些幽怨地叹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说:“刚才在课堂上,我知道他一定是跟你说了一些什么吧!”
我惊讶地反问她:“尼克尔斯只跟我讲述说格林帝国的皇帝下旨将你许配给他,难道还另有隐情?”
赢黎看我毫不在意的样子,又听我这样说,微微有些失落。
她转头看向远处的城市街景,避开我的眼神,不想让我看到她眼中地失落的目光,然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淡一些,说道:“就是这个呀,我以为你会很在乎这事儿!”
“是啊!我当然很在乎,毕竟他都找上门来了!”我毫不掩饰的说道。
她惊讶地抬眼看着我的脸,看到我真挚的目光中有一团燃烧的火焰,我盯着她的那张并不算绝美的脸蛋,她虽然永远不会给人带来惊艳的感觉,但是却非常耐看,她她的脸总会给人一种明媚的气息,只有细细的端详才会发现。
我慢慢地对她说:“我知道,格林帝国的皇帝一定不知道在史洛伊特省的埃尔城,还有我这样一个小魔法学徒。他作为你的长辈,有权利为你寻找后半生的幸福,我不否认尼克尔斯拥有贵族们的一切良好的品格,当然他也有一点点精灵贵族式的骄傲,但这绝不是太糟糕的事儿。所以我必须快点儿成长起来,获得面见格林皇帝的资格,亲口告诉他我们之间的事儿,让他收回那道王令!”
赢黎没想到我会这样正面的评价半精灵贵族少年尼克尔斯,有些怔怔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动人的星星,娇嗔道:“可是你也不能打他啊,毕竟他在这还是我的客人,我必须给皇室留一点颜面。若是尼克尔斯刚刚顶着那个黑眼圈儿,哭着跑回帝都去,你让我跟叔叔怎么解释嘛!”
我接着对她说:“可是我需要向他宣布主权啊,我得告诉他:他来晚了。告诉你我的一些心得体会,我觉得有时候拳头才是硬道理。”
她抿嘴一笑,那颗悬起来的心彻底地落回原处,微笑起来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石榴花,眼波流转看向远处耸立在南城的那座鼓楼,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的笑意却更加的明显。
“不过,你总得告诉我你的想法!”我忽然伸出手捧着她的脸,对她认真的说道。“我承认他稍稍比我帅那么一点儿!”
她没想到我会突然地捧起她的脸,丝毫没有防备的让我双手捧住,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忐忑地问我:“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我在他面前都公然的和你站在一起了,你还想怎样?”
“我不管,总之你得告诉我你的想法!”我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口,蛮横地说道。
她有些难为情的偷偷看了一眼天台的入口,好像非常担心那道天台上的铁门会被突然间推开。
我又跟她说起了苏的事儿,我觉得提起苏的时候她又在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却一直在安安静静的听着,没有提出任何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