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小岛上的树妖们,继续过着平静的生活,它们是一群依附着世界树才能生存的树木妖精,依靠着吸食朝露与花汁为生,它们天生就会一些木系魔法,它们是世界树最忠实的守护者,它们栖息在世界树的枝头,会在世界树下的花丛中跳舞,我觉得这些树木妖精才是最无忧无虑的物种,它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世界树所赐予的,包括他们的智慧。
这一年之中,卡兰措所领导的兽人们,就像是忘记了这里还有一处天然的深谷,与一些树妖们也没有什么沟通,只不过是偶尔会有几位擅长采集术的兽女,从山谷外移植一些魔法草药,金针草、葛根、魔皇草、宁神花、一叶草、石南草,卡兰措要求这些采集魔法草药的兽女,只要在山谷外见到这些稀有的魔法草药,都需要移植进这片圆形山谷中。
如今,在圆形山谷中的湖边空地上,已经形成半亩地大小的药园。这里恰好是世界之树的领主天赋草木生长的最边缘地段,这些魔法草药每天受到世界之树浓郁的生命元素的滋养,竟然如同野草一样的疯长,最近半年以来,辛柳谷野外的魔法草药已经被兽女们采集的七七八八,现在魔法杂货铺中的初级稀有魔法草药,大部分都是从药园里产出。
这些初级稀有草药中,最为珍贵的药草就是制作精神药水的主药金针草,以及制作狮王药水的主药葛根。
可以说圆形山谷已经成为了一处盛产魔法草药的山谷,我最近踏足了很多魔法草药商店,想寻找一些魔药的种子,这段时间以来,也被我收集到了一些石南草的种子,石南草是制作弱效巨魔之血药水的主料,据说已经算是中级魔法草药了,只不过就算是在草木生长的领域滋养之下,那些石南草生长速度依然极为缓慢。
卡兰措依旧穿着她那身精致的半身甲,整个圆润的肩膀和大片雪白的胸脯都露在外面,半身甲束腰的夸张风格设计,让我很担心像卡兰措这样身材匀称的健硕女郎,呼吸是否能顺畅,她下身是一件剪裁非常得体的紧身魔羚羊皮甲短皮裤,一双短式蓝冰鹿皮靴。在辛柳谷这里将近一年半的休养,让她的面色变得格外红润,她此刻就静静地站在我的身边。
这么长时间,她依旧是没有改变固执的想法,依旧偏执地认为,她是我的仆人,其实我更想她能成为一位合格的管理者,帮我好好地管理整个的辛柳谷,现在看来,这一年多的时间她做得很不错。
我所在的位置是通往圆形山谷的必经之路,十位脚上带着镣铐的野蛮人奴隶,背着长长的条石,从山脚下慢吞吞的走上来。
这些石条将会成为山城的基石,因此开凿时候格外注重石条的尺寸,每块石条都会被凿成两米长、半米宽、半米高这样统一的尺寸规格,花岗岩条石是在环形山谷外侧的一道石岭上采下来的,几位老兽人采石匠就在那边山谷里常年搭个窝棚,住在那里。
这种重达一吨的长条石是用来修建外城墙的,最外围的城墙建成之后,将会把两侧巍峨的山体衔接在一起,将圆形山谷唯一出口堵得严严实实,在我的设想之中,在这里将会原地拔起一座山城,不过要将这座山城最初的雏形垒起来,也不知道还需要多少年才行。
这十位野蛮人奴隶,每天要背三十块巨大石条,才能被允许休息。不过他们身体的强壮程度,还是远远地超出了我的设想,就这样辛辛苦苦的背了一整年的时间,运到这山岭之上的石条也是屈指可数。
“要是能再多一些这样的野蛮人奴隶就好了,这座山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建起来!”卡兰措站在我身边,叹了一口气说道。她看着脚下被平整出来的空地上,那些石条就连山城最外围的轮廓都没能垒出来。
野蛮人奴隶健硕的肩膀上扛着沉重的石条,强壮的肩膀上崩起一道道青筋,他们发出沉重的喘息,汗水顺着脸颊躺下,一步一个脚印的背着千斤重的石条从我身边经过,他们左耳上的伤疤已经完全的愈合,铜铃大小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暴躁的火气,就算是脾气再暴躁的野蛮人,经过这么一年的磨练,所有尖锐的棱角都被打磨的圆润光滑了。
他们肩膀处锁骨中的一截锁链,已经完全的长在肉里,露在外面的长长一截儿,被他们如腰带一样缠绕在身上。他们赤裸着黝黑的健硕上身,腰间只是简单地围着一片麻布,有两个野蛮人身上甚至连一片麻布都没有。
我原本是想让这些野蛮人奴隶在辛柳谷做一些苦工,反正也是将要被处死的蛮人,累死了的话也应该算是被执行了死刑吧!与送到绞刑架上也没什么本质区别。可是没想到足足做了一年超乎凡人想象的繁重体力强度的苦工,这些野蛮人非但没有被累死,反而已经逐渐的适应了辛柳谷中的生活,这些野蛮人眼中往日的凶相已经被消磨殆尽,据卡兰措讲述,他们最近表现得非常老实。
卡兰措的话让我心思微微有些活动,我转头看着她说:“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能够再给你一些这样的野蛮人奴隶,你能管理多少人?”
我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指不会让他们在辛柳谷中惹出麻烦。”
“应该可以管理个几百人吧!”卡兰措想一下,对我说道。
“这些身体强壮的野蛮人一旦聚集在一块儿,所拥有的能量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提醒她说道。
“没什么关系啊!”她眼睛瞄着一位恰好从我们身前经过的野蛮人奴隶,然后对我说:“因为签订了魔法契约,很好管理的!放心吧,我会将你吩咐下来的事办好。”
她总会竭尽全力地为我分担着一些难题,这位性格有些倔强的女人,无论任何事都想要做到最好。我觉得她更适合成为一位战士,而不适合当一名首领,几乎每件事她都要事必躬亲,这样的话会很累。相比之下,那位总是窝在兽人村落里不肯出来的兽人老萨满泽旺就显得轻松得多。
卡兰措的身体已经完全的恢复到以前巅峰时期的体能状态,她曾是一名兽人女战士,实力差不多是人族五级战士的水准,现在怕是已经恢复到原本的水平,甚至体能比之前还要好一些。
她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战士才的战意,她手臂上那条风狼的纹身越发显得清晰可见,纹理线条也更加的鲜艳,我在兽人部落生活过,也曾库兹说起这种只有兽人战士才有资格纹风狼,而且这种由部落萨满长老配制的墨水非常特殊,越是实力强大的战士,手臂上的纹身的颜色越是鲜艳。
卡兰措的眉心处有一个狼爪一样的云纹,脸上的这道云纹让她柔美的脸上多了一丝英气,栗色偏暗的皮肤被气候温润的辛柳谷滋养得细腻而又光滑,她的脸上泛起一层光润的色泽,黑白分明的大大眼睛里面释放着最真挚的目光。在她饱满鼓胀的左胸上有一道巨大伤疤,斜着向右下经过深深地一直延伸至小腹,划至右侧的人鱼线附近。
她的嘴唇有些厚实,鼻梁挺拔,我看得有些入神,想着她当初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战斗,才会在身上留下这样一道伤疤,想着的时候,手竟然不自觉的伸过去,当我的指尖儿碰触到她冰凉而富有弹性的皮肤,才清醒过来,自己竟然在这位美丽的女兽人面前,迷失了片刻,我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道应不应该马上将自己的手拿开,或许我知道应该马上移开,却又迷恋她的皮肤那种细腻光滑的感受。
她低下头,浅浅的咖啡色脸上看不出有任何变化,在我想要抽手离开的时候,她却将我的手按在她温热的胸膛上。
我有些微窘地解释说:“我只是好奇你这伤疤,当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和灰矮人强盗战斗时留下的,当时差点要了我的命。”她对我轻松地说道,眼中带着一抹淡淡地狡黠笑意,然后轻轻地用另一只手掰开半身甲上的铁质搭扣,那件邦邦硬的半身甲忽然从侧面裂开掉落在地上,她在甲胄之下,竟然什么都没穿,饱满胸脯一下子从半身甲中脱跳出来,那道暗紫色的伤疤斜着贯穿了她整个胸膛。
我一时间惊呆在原地,脸一下子红到了脖根,慌忙的抽回手,转过身去慌乱的向山谷下跑去,又回头对她说了一声:“我们去下面山谷里,和那棵大树打声招呼!”
卡兰措在我的身后,笑吟吟地看着我,慢慢地弯下腰捡回地上的半身甲,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小声地嘀咕说:“怕什么,我是你买回来的奴隶啊!明明是你说了要看见胸口伤疤的。哈哈”
我就像是一条锦鲤在波光粼粼的清澈湖水中翻滚,肆意地拍打着水花。
屏住呼吸一头钻进湖底,看到湖底下有翠绿的水草和湖中的小鱼,这些青色黑脊的小鱼似乎不怎么怕人,我在它们身旁游过的时候,竟然也不知道躲闪,似乎还想要与我比谁能游得更快,在我身边灵活地穿来穿去。湖中的光线有些昏暗,这可能是因为辛柳谷的空中没有太阳的缘故。
我在圆形山谷中的湖里畅游了一番,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痛快的游过泳了。
从水中钻出来,浑身的水珠像是一粒粒珍珠般从身上滑落,在细白的沙滩上留下一排湿漉漉的脚印。
看到卡兰措就坐在沙地旁边的青草上,她仰起脸看着我问:“你的话只说了一半,我很想知道另一半!”
“今年冬天,我想要狩这些野蛮人,将他们抓到辛柳谷里来,为我们修筑城堡!”我目光闪烁的仰望着远处的山岭,恰好远远地看到牛头人鲁卡在石条堆得旁边,试着抱起一块巨大的条石,不过看起来他显得有些吃力,明显不像野蛮人那样可以将条石轻松地扛起来,我也是在心里暗暗惊叹,这些胸口上纹着风暴之熊的野蛮人,真是天生力大无穷啊!
“他们的实力真的很强,别小看他们,这些野蛮人去年的时候,在你的魔法陷阱下吃了大亏,不代表今年会犯同样的错误,你一定要小心点!”卡兰措头脑还是很理智的,有些担心地提醒我说。
我嘿嘿一笑,对她说:“是我们要小心点!我,还有你和卡鲁,以及我的一个法师朋友。”
我此刻想到的是莫拉雅儿,有她这样的木系魔法师,也许狩行动会变得轻松很多。我对卡兰措又说:“再带上几个精明点的兽人,只需要他们会投掷飞矛就好,我们一起去埃尔城的郊外狩!”
“我们兽人从生下来,就会投掷飞矛,也许我们可以将地底据点那边的铁匠铺打造的那批矛尖制成一批破甲长矛,那些矛尖在锻造的时候,都是按照你的意思,掺进去一些魔法赤铜,难道你那时候就有了这个计划?”卡兰措惊讶地看着我,问道。
“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之前做的那些铁木短矛矛柄是为了什么?”我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的笑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卷轴,在地上展开,羊皮纸上赫然画着一柄短矛,在短矛的矛尖上刻着一些淡淡的魔法符,然后对卡兰措说:“这就是我要做的风之短矛的图样,我将会在矛尖上,绘制风系魔法符,让短矛可以投掷得更远”
此刻,我的心里开始期待第一场雪后,将要进行的捕奴行动。
毕竟我是一名埃尔城的鹰啊!
1.起航
飞艇慢慢地升空,手扶在木质船舷上,低头看着那百米高的空港在眼底不断地变小,空港之下的那些人们如蚂蚁一样人头攒动,我的心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整个埃尔城的全貌逐渐的在地平线上变得清晰起来,那座高大的中央山不在如往日般的那样巍峨,山中的魔法学院在密林中时隐时现。
芬妮伏在莱恩特的肩膀上忍不住耸动着肩膀,似乎还没能止住哽咽,这位一心一意将我抚养大的女人,终于开始发现原本被她捧在手中备受呵护的鸟儿就要离巢了,心中的失落让她在空港看到我走上飞艇的一刹那,彻底泪崩。我能理解芬妮现在担心的情绪。芬妮一直在纠结一件事儿,那就是我还没能举行一个成人礼,就要离开家去帝都求学,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受苦。
一旁的特雷西还忍不住抱怨着,我这次帝都之行没能将她带上。她之前不止一次对我说,想见识一下帝都的繁华,不过我对她的暗示只能装傻,她和艾伦特之间的矛盾刚刚缓和了一些,这个时候,也许她老实的呆在史洛伊特省更好一些。一旁的南希和辛迪不停地在向我挥手告别,也许因为有了她们的存在,莱恩特和芬妮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太过想念。
远看埃提亚山在夕阳的映衬之下射出万丈光芒,夕阳的余晖将飞艇染成了一抹金色,甲板上的人们在这一刻,纷纷沉迷于这初春之际的夕阳美景之中,我穿着一件黑色的魔法长袍,甲板上的风将我柔顺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我将魔法锥帽罩在头上,紧了紧感觉到一丝凉意的领口,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很想大喊一声:再见了,我的埃尔城!
牛头人鲁卡坐在飞艇甲板上,捧着一张大大的麦饼,不停地大口咀嚼,一旁的金苹果酒已经被他喝掉了大半儿。这时候,只有他还能没心没肺地坐在甲板上大吃大喝,心中没有那种离别时的惆怅。
周围的旅者们看向我的眼神中,都带有一丝敬佩的神色,我知道他们是敬畏我胸前的魔法徽章,那是一枚魔法赤铜锻造出来的别致徽章,上面的图案是一本魔法书上面有一轮金色的太阳,太阳图案上面篆刻着风火水土四种最基本的魔法符,它们在太阳火的包裹下,不停地闪烁着点点星光。那枚伴随着我三年多的魔法学徒徽章已经被魔法公会收回,如今的我已经成为了一位一级魔法师,身体里的魔法旋涡在不停的旋转,我才发现魔法师与魔法学徒之间本质的区别,就在于对魔法元素的感知与汲取速度,如今每时每刻我都能够汲取到周围的魔法元素,不断地补充到身体里,这种汲取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
离开埃尔城在即,我的思绪像春天里的柳絮一样纷飞,那些记忆的照片从金色的精神之海中慢慢的飘起,一幕幕在我眼前放映。
莱恩特和芬妮大概想不到,我还在家中给他们准备了一份大礼,这几年和马一起开的魔法杂货店,为我带来了一笔不菲的收入,在我准备离开埃尔城的这几天,马尽最大力量,将属于我的那一部分财产兑换成魔晶石,当看到马将装满了魔晶石的封魔箱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我居然这么有钱。
仔细回想这两年来,没日没夜的在阁楼那张小小的写字桌上,不知道画了多少张魔法卷轴,单单是桌上的笔筒里,磨秃了刀尖的魔法刻笔就有十几只之多。从一开始的聚火术卷轴和霜冻卷轴,到后来的水疗术卷轴,然后就是魔力催化和新霜之星卷轴。
后来升入二年级之后,慢慢的海蒂导师教会我跟多高级的冰系魔法符,我开始尝试着跟她学习一些冰系攻击性魔法,直到学会了制作寒冰箭卷轴之后,才算是没有了冰系魔法学徒只能算是辅助类魔法师的那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