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点，那东西只能坚持很短的存在时间，并且只能问三个问题！”
251.第248章 再度行凶？
251.
金发小女巫绷紧俏脸，十指结成一个奇异的法印，口中语如连珠。
“情况有变！仪式结果和预想的有出入，这不是幽灵，而是遗骸上的一缕残念，最多坚持一分钟或是回答三次就要消散！
它难以理解任何复杂的信息，并且只能简单的回答是与否，你快抓紧时间想好怎么问？”
朱明耀思绪如电光飞转，抛弃所有细节，第一个问题便直指要害：
“是毛线软帽的主人，那个断臂老头杀了你吗？”
绿火鬼脸呆滞了片刻，瞪着空洞的双目，缓缓点了点头，星星点点的幽光飞散，形体随之黯淡了几分。
“快一点！”
少女一脸紧张的催促着，竭力灌注灵能，维持招魂仪式的稳定。
“其次，你是在这里遇害的吗？”见法仪摇摇欲坠，朱明耀不敢浪费时间，紧接着飞快的吐出了第二个问题。
模糊了许多的绿火鬼脸一阵抖动，僵住了几个呼吸，然后慢慢摇了摇头，又是一大块粘稠的灵质崩落，旋即化作磷光隐没虚无。
仿佛有寒风吹过，残念剧烈的变形起来，连人脸的形状都难以保持住，似乎下一秒钟，就要解体消失。
“嗯！”
麦迪逊美目圆睁，额头如玉的皮肤上，泛起一层白茫茫的细汗，她咬住嘴唇，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明显极为急迫。
“那个凶手还在本地……”就在朱明耀正要讲出最后一个问题之时，忽然间脑海内灵光一闪，临时改口道：
“那个凶手还有同伙，对不对？”
在三人紧张的注视下，已经化作一团朦胧碧光的残念，略微上下晃动了一下，随即呼的一声，碎为一片针尖大小的流萤消逝无踪。
“呼，呼……”麦迪逊胸口上下起伏，急促的喘息了几下，掏出一条精致的棉手绢擦了把脸。
“真是奇怪，我召唤的明明是受害者的幽灵，怎么会仅有一丝残念到来，按照法医的说法，死者的被害时间是半个多月之前，灵魂应该还没有彻底沉淀入幽冥世界啊。”
“大概是因为……有人把他的灵魂摧毁了吧？”朱明耀若有所思的道。
佐伊收起占卜火盆，秀丽的长眉一抬，“的意思是，这个德州电锯杀人狂还是一位超凡者？”
诸多线索的指向都十分明确，他们基本上已经默认了凶手的身份。
“不对吧，根据资料显示，因为当年的受害者众多，官方也曾请了专业的通灵者看过，并没有发现超凡力量的痕迹。”麦迪逊出言质疑道。
“即便是当时元素潮汐尚未完全到来，加之案发地只是边境小城，来的人水平一般，但也应该不会弄错这种简单的问题。”
踩着嘎吱嘎吱响的楼板，朱明耀领着她们回到客厅里，思索着回答道：
“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这个老连环杀手是最近才成为了超凡者，第二种可能，则是他有超凡者同伙。”
“所以你第三个问题才那样问。”两个小女巫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然之色。
朱明耀轻轻颌首，望向了外边的浓浓黑夜，远处红蓝二色的警灯闪烁渐渐靠近，两位警员加速疾驰下，终于也来到了现场。
无论哪个流派的超凡力量修行，基本都要从年轻时开始，即使是天赋异能者的觉醒通常也不会超过四十岁，到了五六十岁就算是练习些损人利己的邪魔外道，也很难以有所成就了。
所以考虑到对方的年纪，他心里其实更倾向于第二种怀疑。
人生在世，生老病死势所难免，好汉不复当年勇，这话对于一个残忍的连环杀人犯也是一样。
哪怕昔日再怎么身强力壮凶悍难当，嫌疑犯如今也就是一个筋骨衰微的残废老头，无人协助的话，很难做到再次作案。
选取目标，猎杀善后，一套流程下来，可不是如同影视作品里那么容易。
“人跑了半年多了，你们的追踪占卜还能找到点线索吗？”朱明耀抱着万一的希望问道。
麦迪逊不满的撅着娇艳红唇，“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预言家诺查丹马斯吗？”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大约还能得到模糊的方向。”佐伊为难的接过话头。
“可现在目标本人或者其同伙，甚至懂得摧毁被害者的幽灵来避免被追踪，可见他们对于相关知识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么漫长的时间，足够他们抹去神秘学上的痕迹了，要想得到些有用的信息，恐怕要【领主阶】乃至更高位格的预言专精者出手才成。”
朱明耀啧了一声，觉得这趟旅程有点流年不利。
本以为只是个寻常的连环杀手，手到擒来的事，谁成想这么麻烦？难道要无功而返不成？
“嗡嗡”调成了震动模式的手机忽然颤动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考。
“……什么，又出现新的受害者了？”他的面色一正，表情严肃的招呼着同伴：
“走，回去！”
两个警员刚停好车，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过树林跑过来，就听到那位帅气的年轻顾问，撂过来一句话，随即带着两个美艳的女伴，坐上飞毯再次扬长而去。
回……回去……
气儿还没喘匀的两个警员目光发直，面面相觑了一会，最后只好哀叹一声，垂头丧气的开车跟上。
唉，被领导莫名其妙的指挥来指挥去，这大概便是一切基层人员的宿命口牙！
……
……
“死亡时间确定无误吗？”
埃尔法顿警署的鉴证室门前，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安德鲁局长脸色难看的接过尸检报告。
回到办公室，主宾二度落座，气氛略显凝重。
安德鲁拧着眉头，双手揉着太阳穴。
“新的尸骸残块，是几个找地方准备过冬的流浪汉，在一间废弃屠宰场里发现的，怕惹来麻烦的他们本来打算把事埋在肚里。
但幸好由于我们在前段时间贴出了悬赏通知，来征集相关消息，绿纸上的富兰克林先生，终于还是战胜了那些无谓的忧虑。”
他苦中作乐的笑了一下，“我们也因此得到了新的关键讯息那家伙这两天估计还会作案。”
文员捧着刚打印出来的资料走来，分发到了朱明耀三人的手上。
“遗骸依旧是被手持电锯分尸的，但被害的时间要更早23天左右，所以我们据此推断，凶手有很大几率是以这个周期来杀人的！”
252.第249章 钓鱼执法
252.
“您为什么这么肯定？难道现在的法医尸检水平，已经可以如此精确了吗？”
朱明耀摩挲着刚从打印机里吐出来的A4纸，感受着上面残存的一丝余温，冷静的提出了疑问。
“抱歉，我太着急了，没说清楚。”安德鲁局长恍然的一拍脑门，语带歉意的道。
“新发现的遗骸并非只有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三个独身年轻女子，她们都是在最近两三个月的晚上，在附近地区的几条公路上陆续失踪的，警局收到过关于她们的协查通报。”
“其中还有最新受害者的其他肢体部分，看来凶手是把废弃屠宰场当成收藏室了！”他敲了敲办公桌上的资料，显然和下属们方才认真分析过。
“半个多月前下过大雨，废弃屠宰场的下水道，联通着上次发现尸骸的臭水沟，应该是在那时被冲出了一部分，这一下就说得通了！”
安德鲁唏嘘的感叹道：“可怜的年轻人，生前一定遭受了很大的惊吓与折磨……”
“每一名受害者均为深夜路过的单身女性，失踪间隔都是23天，再加上对尸体大致的死亡时间推断，作案者的行动规律也就呼之欲出了！”
“咚！”
安德鲁目光灼灼，振奋的一锤桌子，“这个狡猾的恶魔终于露出了马脚，按照日期明天晚上就是他再度犯案的日子！”
他兴奋的捏紧了拳头，力道之大让骨节嘎嘎作响，“从现场的痕迹来看，案犯只有在行凶分尸时才会回到那里，平时则躲在其他地方。
我们发现线索后没有大张旗鼓，而是悄悄的离开布控，他应该还没有发现自己暴露了，接下来，只要守株待兔……”
“停停！你们就打算在行凶现场等他回来吗？为了破案就不管可能会遇害的人？”麦迪逊柳眉倒竖，隐含怒气的质问道。
尽管被优越的家境养得有些盛气凌人，但少女的道德底线，还是比圈子里绝大多数所谓上流阶级要高的多。
“顾问小姐您误会了……”安德鲁连连摆手，有些哭笑不得，“警方怎么可能在眼皮子底下，放任一桩凶杀案的发生！”
“实际上，我们是制定了一个方案，准备引蛇出洞……”他兴致高昂的道：
“我们暗地与在几条公路的上下游检查站联系好，让所有试图通过的单身司机绕行，然后由我们的几位女警假扮成旅客慢慢穿行，其他的人在公路边设下多个埋伏点！
我刚才和州总署的心理犯罪学专家沟通过，凶手有很大的几率会上当。”
安德鲁局长嘴角上翘，想到困扰了当地居民数十年的恐怖传说，即将终结在自己手里，不仅能够立下大功，还铲除了一个恶贯满盈的凶恶歹徒，于公于私都让他极为开心。
“我有意见。”
他诧异的抬头瞧去，只见那位年轻的特殊顾问举起一根手指。
“警方的这番布置很好，唯有一点漏洞它针对的目标，是一个苟延残喘的残废老头，而非一位具有特殊力量的超级杀手！”
在对方惊异的神色中，朱明耀快速叙述了自己等人法术探查得来的结果。
安德鲁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几乎能吞下一个囫囵的鸡蛋。
好在他既然懂得申请特殊顾问的协助，对超凡力量存在的信息自然是有一定了解，回过神来之后，懊恼的垂下肩膀，手指摸上了电话听筒。
“好吧，我来通知他们计划取消……”
“不必取消”朱明耀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只需要稍微改动加强一下……”他捏着下巴，笑吟吟的将目光投向同伴。
“如果一只铁丝弯成的小鱼钩奈何不得大鲨鱼，那就换成合金钢打造的专业设备好了！”
……
……
片片赤红如焰的火烧云，张开温柔的怀抱，努力挽留着西坠的落日，即使在它决绝的沉入地平线下后，也久久的徘徊在天际恋栈不去。
然而自然的伟力，终究是这个世界的至高法则，云朵的痴情除了照例遮掩住那一弯明月，营造出又一个无光之夜外，别无任何用处。
温度下降，冷热对流，一阵夹杂着萧瑟之意的秋风油然而生，从荒野上卷起丝丝枯萎绒絮，贴着黑黢黢的柏油公路拂过，渐渐滚成一个个拳头大草团。
“呼！”
两道白光扫来，车轮无情的驶过，留下一片压平的黄色小饼。
半旧的灰蓝色雪铁龙轿车内，穿着一身松垮黑皮大衣的年轻女郎，迎合着车载广播里激情澎湃的爵士乐摇头晃脑着。
即便被额头垂下的厚重刘海与夸张的浓妆，封印住了大半颜值，仍然能看出几分女子原本的丽色，让人心痒难挠，直欲撩开发丝一睹全貌。
入夜时分，孤身一人赶路的女性，这一幕若是落在好心的本地居民眼中，大概会为其捏上一把冷汗，近来几个月失踪案的次数，即使放在民风彪悍的德州，也实在是有些频繁了。
今夜的旅者似乎额外稀少，自从穿过一处检查站后，雪铁龙，除了与一辆巡警车擦肩而过外，再也没有碰上任何他人。
或许是听腻了想要换换口味，艳丽女郎调整着机械旋钮，寻找到了一个新的音乐节目。
舒缓的舒伯特钢琴小夜曲响起，从大开的玻璃窗飘出，洒落一地音符。
只是歌曲之王的艺术杰作固然动人心魄，但糟糕的信号还是让它的魅力大打折扣，越来越大的刺耳嘈杂声，逼得驾驶者改换了频率赫兹。
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调整频道，如同刀片划过玻璃的人鸣响始终如影随形，恍如有一只尖锐的利爪，随时要从电台内伸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