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闭嘴!”他们的长官,一名史塔克家族的侍卫粗声粗气地打断了士兵们的窃窃私语。“等巨龙起飞,我们就立刻给那些活该被狼吃掉的杂种崽子一点颜色看看。”
侍卫啐了一口,但每个人都能听出他声音中的兴奋。
整个史塔克家族的军阵瞬间似乎燃烧了起来。
此时,野人大军的背后,长城的黑衣军的骑兵也赶到了。
杰森兰尼斯特总司令率领长城所有的骑兵赶到了战场,他看到了星歌降落在高地上的场景。
这位曾经的西境守护,凯岩城公爵猛然想起了红叉河上空的沃米索尔。
当瓦格哈尔被沃米索尔从空中击坠大地的时候,已经身受重伤的杰森就知道了,胜利已经不属于他们了。
但今天,胜利属于的是他们。
战士保佑。
杰森总司令在心中默默画了一个七芒星。黑衣军的骑兵们士气也是格外的高涨。他们中相当一部分都亲历过红叉河的战场,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巨龙的威力。
与士气高涨的联军不同。
野人的军队在看到巨龙的时候竟然出现了动摇。
许多人在恐惧。
他们在发抖。
他们虽然没有沐浴过龙焰,也未曾目睹巨龙高飞在天的英姿,但他们听过古老的传说与歌谣,知道在他们的祖先尚未迁徙于这极北之地的时候,大陆上流传的恶龙传说。
“自由民们,你们在怕什么?”“残忍的”西拉斯突然大声喊道,他骑着长毛马从野人的大军面前跑过,这个野人领袖举着缴获来的铁剑,高声鼓舞着同伴们的士气:“巨龙不过是传说,但传说中也有屠龙的勇士,你们不想成为那个沐浴龙血,举着龙头迎接吟游诗人的诗篇的勇士们,你们不想在和你的老婆滚在一起的时候有吹嘘的传说吗?你们不想对着你们的孩子骄傲地说,你们的老爹,老妈砍了一头龙吗?”
他指着远方的星歌,大吼道:“现在,龙就在那里,兄弟姐妹们,看看你们的身边。”他举着长剑,指向了野人堆里的那些大家伙们和精锐们。
三十多名来自北方的巨人骑着长毛象,咆哮着举起了青铜,骨头与石头制作的长矛与战斧。骑着长毛马,披着青铜盔甲的瑟恩人,有着一双比冰还硬的脚板的硬足民,还有骑着驼鹿的部落野人,以及穿着破破烂烂的黑衣服的守夜人逃兵。
还有数不清的拿着各种各样武器,嗷嗷叫着的野人们。
巨人们发出了来自远古的战吼,瑟恩人吹响了骨质的号角,野人们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我们不比这些南方的崽子们差,他们在炉火边长大,我们在风雪中长大,我们是钢铁与青铜,他们是树枝和青草。”西拉斯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塞尔贡,继续大喊一声:“冲啊,兄弟们,让南方的崽子们看看,我们真正的野蛮!”
不知道是西拉斯的演讲起了作用,还是屠龙的传说激励了他们,总之,这些野人也变得亢奋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沉闷的号角声成片的响起,野人们慢慢地移动了起来。
“林戈尔殿下。”克雷根公爵看到野人们动了,转身对着林戈尔说道:“可以了。”
林戈尔笑了:“公爵,您可以考虑怎么惩罚这些无法无天的野人了。”
他抓住星歌龙鞍上垂下的绳梯,几步爬了上去。
“因为胜利属于我和我的星歌。”
星歌感受到久违的伙伴,欢快地发出了一声悠长,悦耳的鸣叫。
“星歌,听话。”林戈尔用高等瓦雷利亚语说道:“起飞,让我们教训教训这些野人吧。”
星歌咆哮着挥动着翅膀,慢慢地爬升上苍白太阳照耀下的天空,它巨大的翅膀遮蔽了太阳,让下面的北境士兵眼前猛地一暗。
巨龙越飞越高,越飞越高。
林戈尔的头发慢慢地褪去黑色,重新变回了璀璨的纯银,眼睛中宛如盛夏的湖泊的碧绿也渐渐被深紫色吞噬。
林戈尔瓦雷泽斯,回来了!
星歌咆哮着收拢双翼,俯冲向野人的大军。
巨人们大叫着投掷着石块,稀稀拉拉的箭矢和标枪也向天空中袭来,但这些劣质的远程武器根本投不远,只有巨人投掷的巨石能逼近天空之中的星歌。
但那些慢腾腾的石头在星歌面前,简直是在侮辱它。
巨龙愤怒了,这些浑身长毛的大个子简直是不把它当成巨龙。
那迎接它们的,只有巨龙的怒火。
“星歌,先杀巨人,再用龙焰焚烧步兵,保持距离。”
林戈尔冷静地下达指令。
只见巨龙拍了拍翅膀,再度提升了一些高度,龙翼一展,巨龙开始在野人的大军上空滑翔,银金色的龙焰倾泻而下,就像点蜡烛一样。
一个又一个巨人被点燃了,这些长毛大个子身上的毛成为了夺走它们生命的东西,它们胯下的长毛象惊恐地四处奔逃,无数野人被长毛象踩在脚下,变成了一滩滩的肉泥。
可是火焰并没有熄灭,它在巨人的惨叫声中平移到了长毛象身上,又随着长毛象的挣扎散落到野人的大军中。
到处都是惨叫声,巨人的惨叫声如同沉闷的钟声,长毛象的惨叫声就像破锣,而人的惨叫声
但它们都没有星歌的龙吟悦耳。
只可惜,每一声悦耳的龙吟,都会带来更多的惨叫声。
这些声音汇集在一起,构成了一首美妙的乐章。
龙焰再度倾泻而下,这次,巨龙在大军的上空来回徘徊着,龙焰所过之处,瞬间就会清出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里是变成灰烬的人,通道外是即将化为灰烬的人。
瑟恩人的马格拿塞尔贡被点燃了,他很倒霉,一名巨人被烧死的时候正好倒在了他的身边,于是他也被点燃了。
在“这不可能”的惊呼中,银金色的龙焰吞没了塞尔贡。他甚至连龙背上的少年长什么样都没看到,就死在了熊熊烈焰之中。
在这个野人领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的是北境的骑兵和黑衣军的骑兵隆隆而来。
安柏伯爵大叫着挥舞着巨剑,卡史塔克伯爵举起战斧,达斯丁伯爵的长枪上还挂着一个浑身冒火的野人。
每一个北境人都兴奋地难以自抑。
黑衣军也是一样,数千年来,守夜人头一次在巨龙的身下作战,他们在火海中寻觅猎物,精确地啄下这些老对手的“眼球”。
到处都是火焰,到处都是鲜血。战马踏过野人的老弱,利刃则划过野人战士们的脖颈。
野人的大军瞬间溃散。
无数枝长矛随后挺进。
一场大屠杀开始了。
星歌满意地点燃了一条通道,将数十名野人变成了灰烬,它慢慢地降落在战场的边缘,对着已经在龙焰的轰击下溃散的野人大军发出了悦耳的欢歌。
龙背上的林戈尔看到了被烧焦了一半的野人领袖“残忍的”西拉斯。
他在冲锋时被龙焰撩到了身体,如今也已经气息奄奄。
“南方的崽子你毁掉了自由民的梦想你根本不知道长城外有什么.”
林戈尔笑着回应道:
“长城外的东西,我会知道的,但你也应该知道,今天是你们的末日。”
“哈哈.不重要了。”西拉斯惨然一笑:“我只恨我们没能出现一位镜盾萨文.竟然让一个还没断奶的娃娃哈哈末日?.自由民是杀不完的.迟早有一天,我们还会有人翻越长城,将你和你的龙剥皮斩首.小子”
林戈尔无所谓地摸了摸星歌的脖颈,他憋的一肚子火终于发泄了出来。
“还镜盾萨文呢。”林戈尔毫不留情地说道:“那就来吧,看看是你的人多,还是你的人耐烧。”他轻轻按了一下星歌脖子上的鳞片。“火焰会告诉你的,野人。”
巨龙咆哮一声,一口火焰瞬间吞没了眼前的野人领袖。
林戈尔看着化为灰烬的西拉斯。拉起了龙鞍的护手。
星歌咆哮着飞了起来。
巨龙身下,是漫山遍野奔逃的野人。
以及漫山遍野的火焰。
第200章 林戈尔远征记(完)冰之歌的前奏
200.
汝何德何能,野人狂妄宣称。
须令吾躬首称臣?
先民血裔,旧神诸子。
举起刀剑分个高低。
野蛮人与狼相争,
刀刀见血不留情。
忽然真龙现天际。
汝子莫忘记,汝子莫忘记。
噢,他这样说,他这样说,
塞外游荡的野人他这样说。
龙焰燎原,只余灰烬。
灰烬在原野哭泣,再不见巨人擂鼓轰隆。
龙焰燎原,只余灰烬。
灰烬在原野哭泣,再不见野人号角争鸣。
雷耿轻轻哼着这首刚刚创作出来没多久的曲子,热爱音律的杰森兰尼斯特总司令在那场一边倒的战斗结束后,有感而发,创作了这首名叫《长城下的龙焰》的歌曲。
林戈尔不太喜欢,毕竟他不像自己那位热爱音乐,美食和女红的未婚妻丹妮,他对音乐几乎毫无兴趣,乐器也是他所有功课里最差的一门。但这并不妨碍他欣赏这首歌颂自己的乐曲。
在星歌出现在战场上时,胜利就已经注定,野人缺乏远程武器,根本威胁不到已经能够抵御绝大多数远程武器的星歌,它的龙焰肆虐战场,被龙焰烧死烧伤的野人多达数千人,更重要的是,星歌几乎是压倒性的屠杀了野人带到长城之南的巨人们,被“残忍的”西拉斯和塞尔贡马格拿寄予厚望的巨人长毛象骑兵一铜分币的作用都没有起到,反而因为长毛象被龙焰惊吓,导致自相践踏,原本散乱的阵型也再也无法维持。
黑衣军的骑兵和北境的披甲骑兵趁势发动冲锋,北境的主力步兵旋即跟上,彻底粉碎了这次野人的大规模集结。五万名跨越长城而来的野人要么被杀,要么被俘虏,被俘的野人被克雷根公爵仔细甄别,所有的领袖均被处决,剩余的俘虏被克雷根史塔克公爵扔到了矿山和林坑之中。
“那里才是他们的归宿。”
这是史塔克公爵的原话。
守夜人拉走了野人们的头骨,在长城之外堆放了一座又一座头骨堆成的山峦,用以警示山林之中的野人。
在离开北境前,林戈尔前往了一趟长城之外。
星歌就像它的前辈们一样,极为顽固的拒绝了飞越长城,就像长城之外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不对,不能说能威胁到,应该说令星歌不安,或者恶心的东西存在一样,总之,林戈尔只能带着雷耿他们,还有克雷根公爵亲自率领的三十名北境骑兵,杰森总司令亲自率领的二十名披甲的游骑兵一同离开了黑城堡,深入了北方那座鬼影憧憧的大森林之中。
那里是全大陆最后一处能同时在一个位置看到两棵远古鱼梁木的森林了,在过去的岁月,这里聚集着众多野人部落,守夜人的游骑兵日夜在此地巡逻,他们有时与野人交战,有时也会展开贸易。
但随着战事的告一段落,这里已经少见人烟。
“”
一只箭矢稳稳地扎进了一只影子山猫的脖颈,那头凶猛的怪物发出一声人的尖叫,便再也没了动静。
雷耿满意地放下猎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是夏天啊,怎么这么冷?”
一名黑衣兄弟搓着手,和另一个北境的骑兵一起将这只毛色油亮的家伙拖回了营地。
“北境没有夏天,雷耿卡翁。”克雷根公爵平静地说道。守夜人熟悉鬼影森林的结构,他们所在的位置曾经属于一个与守夜人交往密切的野人部族。在被“残忍的”西拉斯吞并之前,这支野人部族已经发展的相当不错了,他们砍倒橡树,在林间的空地建造起简陋的长屋,女野人采集浆果,喂养牲畜,甚至在林间的土地上还有烧荒和种植的痕迹。
可惜这一切如今都荡然无存。
“野人还是野人。”这是克雷根公爵看到这处营地的第一句话。“他们厌恶秩序,但也拒绝了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