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行……我都将配药预备好了。”
“你啥前儿预备的啊,又花钱了吧。”
“没花钱,我年前不是去掌勺了么,那主家给送的。”
“你可别瞎花钱啊,眼瞅着金玉满堂该上初中了,到时候还得交学杂费呢,他俩年年长个,不得做几身衣裳啊?”
“放心吧,老婶,我不能瞎花……”
……
徐宁这帮年轻人的腿脚很快,一路疾驰徐凤也没吵吵腿疼,主要是奔着玩去了,浑身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儿。
即将抵达小水库,他们就隐约瞅见了徐老蔫等人的背影,急忙窜步向前,片刻工夫就追上了。
此刻,背着冰车、单腿驴的王彪、刘天恩、文斌文博被累的满头是汗。
徐老蔫转头道:“没少划拉啊,搁哪整这么多冰车?”
徐宁说:“挨家下屋划拉出来的。”
杨玉生背着手说道:“那你领着他们先去玩,我跟你爸几个搁水库边上转悠转悠。”
“行,三叔,你体格真不错,走这一道连汗都没出。”
杨玉生笑道:“这才走多远,别瞅我佝偻腰,正经搁山里跑,你不一定能跑过我。行了,你们赶紧去玩吧,老弟,咱溜达溜达。”
“妥。”
这话音刚落,徐凤就呲牙摆手,“三叔,一会见嗷!”
“嗯呐,快去玩吧。”
随即,徐宁领着孩子们奔向小水库边缘,见着冰之后,王彪就率先沿着水库边缘翘起的冰出溜了下去,刘天恩等人紧随其后。
这时候的冰层依旧冻的邦邦硬,所以没啥危险,有危险的地方是渔民下网和地笼打的冰窟窿,不过渔民会在冰窟窿上插根树枝子,防止有人在冰没被冻实诚的时候掉下去。
王彪几个人玩着单腿驴,而徐凤和金玉满堂则滑着冰车,徐宁和李福强也绑好了冰鞋,两人一边滑冰,一边打冰尜儿,一众人玩的很是欢乐。
足足玩了两个点,徐凤满头大汗的趴在冰上,徐宁滑着冰鞋窜到近前,弯腰将她提溜了起来。
“你要么好好玩,要么就去岸边歇着,给棉袄棉裤整湿了,到家不得挨骂么?”
徐凤咧嘴道:“二哥,我是一点劲都没有啦,你抱我呗。”
徐宁无奈:“你坐冰车上,使手闷子的绳拴着,我拉着你走。”
“嗯呐!”
将徐凤拉到岸边,徐宁也没啥兴趣玩了,现在玩冰鞋冰车的感受,比不上小时候,没有那种激情快感了。
做任何事都是这样,当真正体验过后,随着年龄不断增长,再想找到从前的感觉,哪怕回到了过去,也有记忆跟随着……
将近十一点钟,杨玉生和徐老蔫等人站在岸边,瞅着王彪几人划冰车比赛,见到刘天恩摔倒,顺着冰面滑出去两米多,逗得几人捧腹大笑。
王彪滑到岸边,喊道:“三叔,你们来玩啊?”
杨玉生摆手:“你们好好玩吧!”
徐老蔫说:“年轻真是好哈。”
“可不咋地……”杨玉生点头道:“诶,咱刚才去的那地方叫啥名?”
“大青沟子。再往北边走就是大青顶子,这边的山名都挺好记。”
“我瞅那边好像没楞场啊。”
王二利笑说:“肯定没有啊,楞场都围着林场呢。”
第266章 咱家就这条件 我偷摸听听
正是晌午,北风阵阵袭来,将水库岸边立着的荒草吹的摇曳,也吹拂着众人的脸蛋感觉到寒意冰凉,不过冬日的阳光散发着暖意,使众人浑身肆意乱窜着暖流……
徐宁、徐老蔫、杨玉生等人或蹲或坐在岸边,双眼直视着正在冰面上玩冰车、单腿驴的徐凤、王彪等一群孩子。
起初徐老蔫给杨玉生解释了,为啥这边没有楞场,其原因在于大青沟子以北是望兴的地界,而林场下属的楞场都在庆安。
然后他们就闲唠嗑,东拉西扯聊着天南地北,大到国家政策、小到屯子里的家长里短。
徐宁抬起手腕瞅了眼手表,便起身拽着李福强、关磊和王虎,一起下到水库冰面,抬手挥起大声招呼着徐凤、王彪等人。
虽说刚才徐凤已经玩没劲了,但孩子的精神头比成年人好很多,没过多久她又变得精神抖擞,划着冰车冲到了冰上……
此刻,她瞅见徐宁挥手招呼,便紧忙喊王彪几个,随即一众人便划着冰车、单腿驴,收起冰尜儿,飞快奔到了岸边。
徐宁瞅着王彪几个垂头丧气的模样,笑问:“咋没玩够啊?”
“二哥,这玩应咋玩都没够,我们正玩到劲头上呢。”
王虎说:“我瞅你们是不饿。”
“这都饿过劲了,现在往回走啊?二哥。”王彪问。
“走,现在十二点多钟,到家歇会就能开饭。”
旋即,徐凤、王彪等人拎起冰车和单腿驴,跟随着徐宁的脚步一同朝家走去。
徐老蔫和杨玉生等人走在前头,边走边指着周围的山或屯子,唠着庆安地区的分界线和山势走向。
虽说早晨杨玉生等人约好了冰车比赛,但真到水库之后,他们谁都没提这一茬,为啥?
因为他们年龄都大了,属于有心无力,再说他们也不可能跟孩子们抢着玩啊。
徐家,当院的露天灶冒着白烟,锅里炖的是鹿腿肉,而王淑娟刚好在东厢房蒸米饭,所以她时不时会出来往露天灶里添把火。
外屋地,吴秋霞蹲在碗厨旁边,洗着大铝盆里的碗筷盘子,韩凤娇则站在菜板子旁边拌着凉菜,杨淑华使长柄勺扒拉着出锅的山鸡蘑菇炖粉条……
“这帮孩子真是玩疯了,都这前儿了还没回来呢。”
“玩呗,自打过年他们就没咋出去,溜达溜达也挺好,比搁家闷着强。”
韩凤娇侧身看向院门口,笑说:“真不禁叨咕,刚叨咕两句就回来了。”
待徐老蔫等人进门,刘丽珍问道:“你们上哪转悠去了?”
“水库北边拉的大青沟子,三哥说要去溜达一圈。”
“二宁咋没回来呢?”
“搁后边呢,饭菜都整好了?”
“嗯呐,三哥,你们先进屋待会,一会咱就开饭。”
杨玉生笑说:“成,这一头午可将你们累坏了,都没捞着工夫歇会吧?”
“歇了挺半天呢,反正我们闲坐着唠嗑也没啥事,顺手烀点肉也不觉着忙活。”
这时,徐凤跑进了当院,一溜烟窜进外屋地,她兴奋高喊:“妈,你瞅瞅我棉袄,一点都没湿。”
“嗯呐,你可有正事了,去打盆水让你三叔洗洗。”
“好嘞!”
该咋是咋地,徐凤从不干过河拆桥的事,这一点比徐老蔫强多了,他属于是用完就扔,等用前儿再捡起来……
徐宁等人将冰车、单腿驴等东西扔在下屋墙根,便漫步走进了屋,由于十多人都挤在东屋,徐老蔫就将刚打完水的徐凤,以及王彪、李金玉等人赶去了西屋。
待他们洗过手之后,就坐在炕沿或凳子上,有的捧着茶杯喝点热乎水,有的嗑着瓜子唠着嗑。
杨立国将茶杯放到地柜上,说道:“老叔,我们明个就得回去,饭店初十晌午就得开门。”
李福强接话道:“那你回去吧,我三叔得搁这多待些日子。”
徐宁笑说:“大哥,不是我不留嗷,我是不能阻止你挣钱……原本我还寻思明个领你们去跑山呢,牵着十条狗,那场面老大了,整庆安你找不出第二个。”
“可不咋地,谁家能这么有闲心养活十条狗啊。”
徐老蔫借言阴阳怪气,说罢扭头看向杨玉生。
“三哥,明个咱一块进山溜达呗,咱们人多打猎肯定有意思。”
此刻,屋内的人都瞅着杨玉生,杨玉生见到杨立国的眼神后,笑说:“行,这两天就听你们讲打猎的事了,给我这心整的直刺挠。立国,那明个你们先回去吧,我搁这再待些天。”
“妥啦!”李福强高兴拍手。
杨立国笑着点头:“也行,三叔,那你啥前儿回去啊?我再过来接你。”
他们是赶驴车过来的,这驴车是杨立国跟同村人借的。
李福强摆手道:“还用你接啥?等到时候我送三叔回去,兄弟,到时候你给我整辆车……”
杨立国白了他一眼,“你咋那么能耐呢。”
王二利说道:“立国,你就放心吧,这是自个家,我们还能让三哥自个走回去啊?”
杨立国说:“二叔,我不是那意思……”
徐老蔫抬手道:“老叔知道你啥意思,你不用惦着,我三哥想去哪都行,去哪都得给他送去。”
杨玉生掐着旱烟,笑道:“谁都不用送,我自个有招儿。这屯子有电话没?”
徐老蔫说:“有啊,就搁屯部呢。”
“那待会我去打个电话,让二宁领我去就行,谁都不用跟着。”
徐老蔫点头应一声,看向徐宁道:“行!你待会去屯部跟你大爷借颗56半,你三叔使不惯老撅把子,56半肯定能使。”
杨玉生是参加过援朝战争的,肯定是玩枪的一把好手,而他那时候的使唤的枪支是苏制1944式步骑枪,也就是常说的水连珠,还有仿苏制的53式步骑枪、以及波波沙、波波丝冲锋枪……
杨玉生笑道:“56半挺好,我当兵前儿打200米靶也就八九环。”
“诶妈呀,那可老牛比啦!”刘大明惊道。
使水连珠或56半打200米靶,能命中八九环,可以称得上是神枪手了,因为这时候的枪没有瞄准镜,单是机瞄200米能上靶,就已经挺厉害了。
况且这年头的枪比不上后世,本身精度就差,平常在军队里打的就是100米靶,因为一旦超过一定的距离之后,枪械准星就比标准半身靶大了,想要上靶很难。
“你别一惊一乍的!吵吵把火地吓我一跳!”徐老蔫斜愣小舅子一眼,转头道:“但该咋是咋地,三哥这枪法确实厉害……”
“厉害啥呀,这都挺多年没打移动靶了。”
杨玉生说的移动靶,不是靶场乱窜的靶子,而是在野外打的活物。
“二宁枪法咋样?”
李福强说道:“三叔,我兄弟枪法也挺厉害,上回离八九十米,他使老撅把子一响就将大刨卵子定死了,正好打脑门子上。”
“那确实挺厉害……”
众人在屋内唠了会嗑,在外屋地将菜装盘的刘丽珍就喊了声放桌子,随即徐龙、王虎等人迅速起身,纷纷去往外屋地,拎起地桌、炕桌、大桌面……
今个老徐家也得放三桌,但东屋空间小,只好在西屋放个炕桌,让孩子们在炕上吃,没有大人的催促,孩子们肯定能吃的更欢实。
徐宁也没闲着,他起身拿着碗筷、摆凳子、或是端菜盘子,总之哪里有活,哪里就有他的身影。
他的举动将老妈整得有点发懵,有句话说的好:事有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言不由衷定有鬼!
“你嘎哈?”
徐宁两手端着盘子站在菜盆跟前,而刘丽珍则使勺子往盘里装菜,她瞅着老儿子问了一句。
“我端菜啊,这么瞅我嘎哈呀。”徐宁咧嘴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