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才知道是被徐凤拿走了,韩凤娇说:“凤儿要好好表现表现,待会就送回来了。”
王二利吧唧着嘴,嘴里有点酸味,转头瞅着门帘子,眼睛似乎透到了西屋,瞅见了他的俩个傻儿子。
“诶呀,还是有个闺女好啊……娇儿,不行咱俩再要一个呢?”
“滚犊子,越老越不正经,眼瞅你大儿子都要结婚有孩子了,你还搁这放骚屁,烦人!”
韩凤娇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在王二利眼中却别有一番风情滋味。
徐凤办事有始有终,她不仅给徐老蔫等人打水,她还颠颠的端着盆一趟趟的去倒水,将徐老蔫和刘丽珍伺候的相当高兴,翻来覆去夸着凤儿懂事儿……
虽说徐凤被夸的快找不着北了,但她依旧记着自个的使命,她拎着俩空盆翻过矮墙来到老王家。
进到外屋地,便拎起放在锅台上的暖壶往盆里倒热水,王二利和韩凤娇听见动静掀门帘走出屋,见到这一幕都有些发懵。
“诶妈呀,凤儿,你这是嘎哈呀!”
徐凤抬头呲牙道:“二婶,给你和我二叔打盆水泡泡脚。”
“诶呀,不用啊……”
徐凤笑说:“二婶,你快进屋,大过年的,当闺女的给打盆水泡泡脚咋不行啊。二叔,快跟我二婶进屋等着,我正是表现的时候。”
王二利闻言高兴道:“好!瞅咱这大闺女,哈哈…好!二叔进屋等着,诶妈呀,凤儿真是长大懂事了,啥玩应都想着他二叔哈。”
韩凤娇笑着说:“可不咋地。”
徐凤将两盆水摆在东屋地上,韩凤娇瞅着她忙活出一脑门子汗,紧忙让她坐下消消汗,而王二利则一顿夸,真恨不得将徐凤揽过来当成自个亲闺女。
待徐凤倒完水之后,她便和二叔二婶打声招呼,随即翻墙回到了家中。
“凤儿今个表现真好,诶呀,这家伙给我心整的都敞亮了。”徐老蔫脸上的笑容没撂下过。
刘丽珍翻着眼皮,“往后少磨人,比啥玩应都强。”
“你瞅你又是这套嗑,那她正是磨人的年纪……”
刘丽珍说道:“我们娘俩唠嗑,跟你有啥关系,凤儿,赶紧上炕捂被,明个让你二哥领你们去好好玩。”
“好嘞!妈,你真好。”
刘丽珍忍不住翘着嘴,心说:我还不懂你这两下子?那我就不配当你们妈!
正月初九,清晨。
刚从炕上爬起来的徐宁,就发现旁边的关磊不见了,起身扒拉开窗帘,才瞅见关磊和徐龙正在当院扫雪呢。
昨夜的雪不大,只有巴掌那么厚,但是把当院的雪划拉到一堆,也能堆起一个大雪人。
徐宁刚套上棉袄棉裤,李福强就进了院,他是来招唤老徐家人过去吃饭的。
“老叔老婶,收拾好没?收拾完先过去啊。”
徐老蔫点头:“走!你兄弟死懒死懒的,这时候还没起来呢,你去喊喊。”
“诶。”李福强进到西屋,瞅见徐宁正在叠被,笑道:“你啥时候睡的啊,咋这时候才醒呢。”
“跟石头唠嗑来着,饭都整好啦?”
“现成饭,热一热就能上桌。”
随即,李福强就翻墙去了老王家,他刚走不大会儿,王淑娟就进了西屋,瞅见徐宁将被褥叠好,正在抄着笤帚扫地。
吧唧嘴道:“诶妈呀,今个出息了啊。”
徐宁转头笑道:“我哪天不出息啊,嫂子,狗帮都喂了?”
“我就将昨晚剩下的食给喂了,它们都没吃饱。”
“那晌午早点喂也一样。”
徐宁将笤帚立在墙根,便和王淑娟往当院走,这时候徐老蔫等人已经和王二利先走了,院门口只有关磊、王虎、王彪在等着他。
“宁哥,你咋没洗脸啊?眼角还有瓷麽乎呢。”
“哪有工夫啊,我刚起来就叠被扫地,忙活一身汗。”
王淑娟锤他一拳,“你可算是干点活了,赶紧走得了。”
“哈哈……”王虎三人大笑。
第265章 领导挺负责 打出溜滑
徐宁等人进到李福强家当院,便瞅见刘天恩和文斌文博正在鼓捣麻雷子,随即王彪加入其中,准备开饭前的第一声响。
正月初九是不用放炮的,但今个李家挺热闹,咋放都不犯毛病。
早晨李福强去喊的徐、王两家,李满堂和李金玉去喊的刘大明三口人。
其实不用喊,他们也都得过来,因为昨晚间就定好了。
不过李福强为啥执意要喊一声呢?一他是当小辈的,亲自去喊显得尊重,二是因为杨玉生,他是个极其重视规矩和礼节的人。
此刻,徐老蔫等人正在东屋和杨玉生唠嗑,徐宁迈步走进外屋地就抄起搪瓷盆,端着找杨淑华要水。
杨淑华正好掀开锅盖,将里边的饭盆端出来后,就使舀子蒯了两下热水,她本想给徐宁兑点凉水,没想到徐凤窜了过来,说道:“大嫂,我给兑凉水,你忙活吧。”
杨淑华明显一愣,因为今个的徐凤实在是太勤快了,刚才进门就问有没有啥需要她伸手的,但外屋地好几个老娘们呢,哪用得着她啊?便将她和李金玉赶到了西屋。
“西屋门后有手巾,让你二哥使那新的。”
“诶。”
徐宁搓把脸,接过徐凤递来的手巾擦了两下,说:“你差不多得了。”
“二哥……”徐凤在原地蹦两下。
徐宁将手巾扔给她就去了东屋,没理会撒娇的老妹子,正因为是亲兄妹,所以他太了解徐凤想干啥了。
东屋,杨玉生和徐老蔫等人坐在地桌前,唠的热火朝天、张牙舞爪。
杨玉生瞅见徐宁进屋,虽然没有说啥话,但却以实际行动表明了心意,他顺手将徐宁拽到身旁坐下,抬手在他腿上拍了拍。
“老弟,咱整点啊?”杨玉生调侃道。
徐老蔫闻言有些应激,向后一仰,道:“诶妈呀,三哥,你可饶了我吧,昨个晚间回去脑袋嗡嗡的,今个可不能喝了。”
“嗯呐,三哥,你这酒量谁能扛了?”王二利也有点放癞了。
“哈哈哈,那咱就干巴巴吃啊?不得整点啥玩应助助兴啊?”杨玉生笑道。
徐老蔫说道:“三哥,你看这么地咋样,咱吃完饭就去水库溜达,然后咱比比滑冰车啥的,回忆回忆小前儿。”
“这行哈!”杨玉生闻言一顿,点头道。
他是挺注重规矩,但也分啥时候,当玩起来的时候也不含糊。
“那就这么定了。”
徐凤坐在炕梢听闻有点闹心,她昨个白表现了,今早让徐老蔫这一个主意,将她的小心思全给整破灭了。
她为啥溜须?还不是为了去水库玩的时候,让徐宁多偏向她,否则家里拢共就仨冰车,却有好几个孩子,到时候不得抢啊?她一弱女子,哪能抢的过王彪几个大小伙子啊。
但她的心思没人注意到,只在杨淑华、赵兰和王淑娟将饺子端上桌后,众人就正式开席了。
早晨饭是昨个剩下的菜热了热,另外杨淑华蒸了六盆鸡蛋糕、切了三盘鹿狍子混合的垛子肉。
“二宁,外屋地有大米饭,你想吃自个去盛。”杨淑华说道。
徐宁刚咽下去俩饺子,听闻这话差点蹦起来,过年这些天基本每顿都能看见饺子,给徐宁吃的都快吐了。
“诶呀,还是大嫂了解我。”徐宁起身就窜去了外屋地盛饭。
对此,老妈没啥意见,老儿子乐意吃啥吃啥呗,现在家里条件好,比以前强多了……
但徐龙却嘀咕道:“就跟人两道劲。”
关磊搁旁边听后咧嘴笑了笑。
徐宁盛完饭回来,泡着酸菜汤扒拉着,杨玉生在旁边笑问:“水库离这近便不?”
“近便,走道也就半拉点,小水库就搁屯子北边。”
“啊……”杨玉生应一声,扭头问:“老弟,你们啥时候上班啊?”
徐老蔫实话实讲道:“按理说过了初八就得去上班,但我属于文职,耽误两天也不碍事,我寻思过完十五再去。”
“诶呀,那是挺好哈,那们场领导也是过完十五去上班啊?”
“不得,我们场长从年三十到初三都是搁场里过的,他在那值班,剩下的领导也是每个人三天。放假倒是行,但是不能耽误事,否则林场出点事,谁能承担?”
杨玉生恍然道:“你们场领导挺负责啊。”
王二利说:“是挺负责,主要是怕出事,好不容易过个年,要是哪噶着火多糟心。”
杨玉生笑说:“我搁省城就听说不少事,说小地方的单位有不少勾心斗角……”
王二利摇头:“三哥,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但我们场肯定没有,大伙有劲儿都往一处使,干出来才是成绩,整那么多糟心事,多影响成绩啊。”
“这话不假。”
“诶,三哥,你搁省城干啥玩应的啊?一直都没问。”
杨玉生一愣,先瞅眼徐宁,见他摇头就知道王二利不清楚,笑说:“我种旱烟叶的,哈哈……以后你就知道了。再问,等晌午喝酒我给你灌桌子底下去。”
“哈哈哈,三哥这股劲挺狠呐。”
“不狠点能行么,待会比划冰车,我先和二利整一圈。”
“没毛病,三哥,玩冰车我真没服过谁,小前儿……”
随即,王二利就讲起了他小时候和徐老蔫的欢乐时光。
待吃完这顿饭,刚好八点多钟,一众人放下碗筷,便移动到了当院,瞅着李福强在下屋翻找冰车、单腿驴等冰上工具。
“诶呀,强哥,咋还有冰鞋呢?”王彪问道。
这年头的冰鞋是用木板制作的,用绳子绑着脚,木板下方有铁丝,肯定比不上专业的冰鞋,但它也是这年头成年人的玩具。
“这冰鞋是我年轻前儿,跟你大嫂刚结婚前儿做的,绳子都遭烂了,得重新换两根绳。”
杨玉生说道:“你们预备吧,我们先往过溜达了。”
“行,三叔,刚吃完饭别急着跑嗷。”
“哈哈,你以为我像你呢?就好玩。”
随即,杨玉生、徐老蔫等人先行离去,徐宁、李福强等人挨家搜寻冰车、单腿驴……
最终找到五个冰车,三套半冰签,其中有两冰车上的木板已经断裂,李福强等人找了几块木板重新给补上了。
另外还有四个单腿驴、两双冰鞋,然后一众人便朝着小水库走去。
而刘丽珍、杨淑华等人则是先在李家洗碗刷锅,待收拾完屋里屋外,便集体去了老徐家,继续切菜烀肉,忙活着整晌午饭,根本没得着空闲。
老爷们领着孩子去玩闹,老娘们搁家干活,她们有怨言么?
没有,因为她们知道一个家庭必须得有分工,老爷们工作忙着挣钱,老娘们管理内务是很公平的事,况且家里的钱都搁她们手里攥着,还有啥不知足的。
“老婶,二宁给没给娟儿寻摸鹿胎?不行,让我嫂子搁街里寻摸寻摸?”杨淑华问道。
刘丽珍悄声道:“正给寻摸呢,双棒啷鹿胎不好遇,二宁托的是省城药厂的人,现在也没个信儿,我估摸街里也没有,别麻烦你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