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再一再二就肯定有再三,银河,你该琢磨就得琢磨,家里就是整这玩应的,你从小没少接触,咋就学不会呢。”
孟银河拍着腿道:“我脑袋够用!但我手跟不上啊,一整就抠偏了,我自个都服!”
“多练练就好了,婶儿,让我叔别上火,反正是自个家孩子,该咋削就咋削呗。”
“诶呀,二哥!”孟银河急道。
见刘芬芳点头,徐宁说:“行了婶儿,你们快进屋吧,我们得去东山了。”
“不和紫烟唠会啊?”
孟紫烟一直站在旁边没吭声,徐宁瞅她一眼,道:“先不唠了,有工夫再说吧。啊,这阵子你们别去南边老林子拽柴火,那边有头豹子。”
“豹子?诶妈呀,那肯定不能去。”
徐宁挥挥手道:“行,婶儿,那我俩先走了。”
“诶。磊子,下回再和你哥过来得进屋嗷!”
关磊笑说:“嗯呐,婶儿,我肯定进屋。走了,嫂子,小弟……”
原本孟紫烟有点闹心,因为徐宁好不容易来一趟,跟她一句话没说。
但是在听到关磊这声‘嫂子’之后,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心花怒放似的扬着笑脸,猛地一点头,嘴角越翘越高。
孟银河撇头瞅着亲姐,撇嘴:“至于么,一声嫂子高兴成这样?”
“你别瞎叭叭,再叭叭一句,等爸回来还踹你。”
孟银河丧着脸,“妈,你瞅瞅我姐。”
“你姐说的对,你爸现在是开荤了,再咋削你,他心里都能过得去,谁让你气他呢。”
“诶呀!我也想好好学,这不是我手跟不上么!”孟银河非常苦恼。
母女俩一笑,转身回了屋,孟银河瞅见后倔哒哒的追随而去……
徐宁和李福强四人汇合,顺着屯西的庄稼地小道朝着东山走去。
路上李福强说常大年昨个牵着黑狼进山猎了头黄毛猪,但下山的时候没站稳,整个人侧着倒下,将胳膊肘和波棱盖都摔青了,但骨头没啥事,人也没大碍。
“那也得搁家歇一阵。”
李福强点头:“他说咱要是有工夫进山就给黑狼几个领去。”
“行!等过些天大喇叭将他家狗牵来,咱就和花狼一块拖,有黑狼能更稳当,青狼太皮实了。”
“嗯呐。”
第302章 玩鹰猎 钓豹子的打窝子下狠饵
徐家狗帮里就没有稳当的狗,别瞅花熊、花蛋子平常挺老实,在徐宁不注意的时候,也尽情调皮捣蛋,原先徐宁寻思狗窝里边的棉被是灰狼撕碎的呢,后来经过仔细观察,才知道是花蛋子下的嘴!
在这种环境下,花狼、独眼和仨黑狗能学着啥好东西?
虽说拢共就拖它们一回,且战绩良好,但徐宁却不是很满意,为啥?就因为它们几个的表现不在徐宁的预料中。
它们是庆安唯二两条狗的崽儿,按理说半岁大应该很生猛了,但是在山里跑动的时候,花狼居然还能摔跤,简直是给它爸妈丢脸。
当然,它们身体里流淌着青狼、黑狼的血和基因,再和青狼、灰狼同住一屋檐下,或多或少都得沾点坏习惯,从上次跑山猎猪,徐宁就瞅出来了,这独眼才半岁就暴露出了贪玩的秉性,花狼的急躁、酸唧和青狼的性格是如出一辙!
咋整?还能咋整啊,继续扔山里拖呗,徐宁琢磨再拖两三次,花狼就能单独领着独眼四狗干活了。
东山,地窨子的烟囱冒着白烟,前方空地很干净,在两侧堆着俩雪人,不得不说马六挺有闲情雅致。
许是听见声响,马六掀开门帘眯着眼往外一瞅,见到是徐宁几人,点头:“这是给整死了呗?”
徐宁笑说:“嗯呐,大爷,你这信递的一点不差,确实是头棕熊,六百斤左右,但是吧……”
马六挑眉问:“但是啥呀?卖啥关子,赶紧说得了。”
“不让我们进屋啊。”
马六瞅着李福强、王虎和关磊,以及他们手里拎着的东西,点头让开身:“进屋赶紧说……”
待四人迈步跨进去就将地窨子给填满了,这小地窨子不大点,但有个好处,那就是人越多越暖和,烧炕不用太多柴火,屋里就能保持在十度左右。
李福强等人将酒、肉等东西放在炕上,便搭着炕沿边坐下,关磊给马六递根烟,马六接过来瞅他一眼,道:“这小子挺苗条啊。”
苗条用在老爷们身上可不是啥好词,但关磊没生气,道:“是苗条,但也挺有劲儿,不信咱俩掰腕子比划比划?”
马六抽口烟摆手:“我跟你比划啥,赢了脸上没光,输了还没脸,咋都是你小子占便宜。”
起初他对徐宁这帮朋友还有点排斥,现在却能做到严肃的开玩笑了,马六就是自个独惯了,有时候不知道咋和旁人相处。
“哈哈……”几人大笑。
随即,在马六的催促下,徐宁将昨个去蜗牛壳猎熊的复杂过程讲述了一遍。
待马六听闻,紧皱眉头:“你确定不是那头?”
“不是,我记着你和我说过,那头熊眼皮上有疤瘌,这头熊眼皮上没有。”
“妈了个巴子,那疤瘌熊去哪了?还搁白石砬子呢?”
徐宁摇头:“现在山里雪厚,我也没法进山往深处走,只能在附近转悠。去趟蜗牛壳给我们四个累完犊子了。”
“那是你们体格好,要换成我早躺下了,你们点子挺好,临着要走还能听着熊报信儿……”
“嗯呐,确实是点子好,我都没寻思能有意外收获,拢共猎了八头豺狗子,给你拿点肉,先尝尝。”
马六说:“这玩应我也不会整啊。”
“先烀烂再上锅蒸,你先试着整,等下回我给你拿点熟的。”
马六笑着点头:“行!豺狗子好打不?”
“不好打。”徐宁摇头:“先头壳死俩,豺群都退走了,没成想我们刚唠两句嗑,豺群就重新组织好,从后边偷袭扑上来了,幸好当时我瞅见影子了,要不然我四个都得受点伤。”
“命好,五六年前见过两次豺群,那时候的豺群多的有十多头,少的也有六七头,就因为豺肉价值高,有一帮人专门猎豺狗子,死在他们手里的豺狗子不下百头。”
王虎问:“大爷,那时候豺狗子挺厚啊?”
“厚j毛,那帮人有个会训鹰隼的,刚入冬的时候视线好,鹰隼到了天上就专门找豺狗子,瞅见就回来报信……”
徐宁皱眉道:“咱庆安有玩鹰猎的么?”
“他们不是庆安人,好像是松花江北边来的。”
“啊。”徐宁点头,道:“大爷,我今个领他仨过来,主要是跟你当面说一声,棕熊胆是绿胆,熊脑袋搁山里遇着三道河的人直接卖了五十……”
马六摆手:“熊脑袋卖了你四个分,跟我没关系,你要说熊胆有我一股,那是没毛病!除了熊胆,剩下的熊肉、熊掌我都不要,你们爱咋整咋整。”
徐宁笑说:“行!那等熊胆出手之后,我再过来给你送钱。”
“着啥急,你要缺钱就先用着,你送到这来,我去哪花?”
“也行,正好我家盖房能用上……大爷,我今个来还有个事。”
马六拍腿道:“有事赶紧说,你今个唠嗑咋这么磨叽呢,一点不痛快。”
“哈哈,我不是怕你为难么。那啥,我开春之前不是得上山跟你学养蜂么,这兄弟想陪着我一块来,到时候我俩搁外头搭个窝棚住,咋样?”
马六耷拉着眼睛扫着王虎,停顿两三秒钟,点头:“来吧,你俩能有个伴,这小蛋子喝酒不?”
“他喝。”
马六闻言来了精神,道:“那行!这后边有两堆木头,你俩搁旁边搭个屋,里边升个炉子,睡觉也不能冷。”
“妥!”
在地窨子和马六唠了将近两个点,眼瞅着快到三点钟,徐宁就张罗着往家走,回去之前四人特意绕道,去瞅了眼狍子套,四个套皆是空的,连狍子踪都没有。
徐宁琢磨这场大雪害了不少牲口,也不知道有多少牲口死在了山里,怪可惜的,全都是肉和好皮子啊。
走到南边老林子的时候,关磊走在边上,往林子里一探,便瞅见一滩鲜红鲜红的血迹,在雪白的林地中显得格外扎眼。
“哥!你瞅瞅那一滩是血不?”
王虎顺眼望去,道:“二哥,那不能是花猫吃食的地方吧?”
徐宁转过头瞅了瞅,说:“给枪里压上弹,咱过去瞅瞅。”
“兄弟,我先过去,你搁后边压着。”
徐宁笑说:“不用,老豹子白天不咋乐意出来溜达,轻易碰不着,但小心无大错,都瞅着点,特别是能藏身的草窝子。”
“诶。”
几人压上弹,便端着枪迈进了老林子,林子里的雪很厚实,下去就将膝盖掩埋了。
“就这样的雪,谁能搁林子里跑过老豹子?”
李福强点头:“可不咋地,来了就是羊入豹口。”
关磊默不吭声跟在徐宁身后,他去蜗牛壳的时候,都没感觉到雪厚,因为徐宁是特意领着他仨走的山棱子,没往深雪的地方走。
“二哥,你瞅瞅!这是老豹子踪不?”
徐宁低头一瞅,雪深三十多厘米,老豹子一脚踩到底,压出一溜梅花印,跟家猫走的步伐差不多,但在这么厚的雪里走,哪怕豹子腿细长,它也得趟着雪走,所以踪很清晰。
“是!这片是它的领地,咱就到前边有血的地方瞅瞅,不能往深处走了。”
“嗯呐。”
再往前走二十多米,徐宁瞅见一滩血迹之后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来路,离道边就三四十米……
在徐宁的右边,还有一溜踪,这踪是人的脚印!
“诶我艹,哪个王八犊子往这倒血干啥?”李福强开口骂道。
徐宁摆手:“往回走吧,踩着来时的脚印走。”
“好。”
王虎问:“二哥,这人往这倒血干啥?”
“想将老豹子引出来呗,我琢磨这人就搁附近趴着呢。”
李福强皱眉道:“那能是谁啊?这豹子吃羊的事,头午才传出来,现在就有人等不急了?”
徐宁笑说:“庆安和太平俩屯,会打猎的就那么几个人,咱屯常家兄弟、老姜、老薛家,太平有大喇叭、老蓝家、李麻子……剩下的人手把不行。”
李福强笑道:“大喇叭都差点劲,他就是打狗围还行。”
“是呗!”
几人走出老林子,便说说笑笑朝着家中走去。
在他们走后,老林子有血迹的地方,往北四五十米,一颗倒树旁边的雪有些松动。
倒树旁边传来嘀咕声:“咋哪都有他们呢,真膈应人。”
“诶呀,你快别叭叭了,帮我瞅着点后边。”
“大哥,我说得整个活物,这玩应就跟钓鱼似的,你不下狠劲打窝子、下狠饵,能钓着大货么!”
“你少比哧没有用的!”
他俩不是旁人,正是年前在蛇塘沟被黑瞎子扑了的常家兄弟!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这哥俩已经好利索了,且帮着李峰给李山伐送了。
这段时间他俩过的还凑合,虽说年前点子背遭了殃,但年后峰回路转,好运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