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魔修,虽然是最低等级的弟子,也不是他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海盗能抗衡的。
众人才一交上手,就知事不可为,转身就要跑。魔修手段较多,哪里会放过他们,只不过才放出一条魔犬,就把几人彻底拦截住。
“切!一早上就有喜鹊叫,原来是猎物自己送上门来了,亏得我还把那喜鹊宰了,啧啧啧,真是死得冤枉啊,哈哈哈~~~”
一个头上带着盘帽,穿着短打的魔修弟子,双手叉腰仰天大笑起来。
他真的太开心了,这周围十里方圆的人烟,都被其余的同门弟子打劫光了,想要活人生祭,提取灵血为己所用,就得想办法混入俗世界,从那里得到补给。
只不过,他们都长得太过诡异,特征太明显,一下山,就会被正道人士认出来,实在是太危险。
不得已,只能求助宗门里的那些会变形术的弟子,通过他们的特殊手段,把人给拐骗回来。
这变形术端是神奇,活生生的高大孩子,愣是能伪装成女人,老人,甚至是孩子。只不过,有得有弊,这样的手段一旦使出来,施术之人其功力就会减弱,甚至,也就比普通人强悍了那么一丢丢。
魔修之人的一丢丢,放在俗世里,那也是惊涛骇浪般的神奇手段。
这也是为何,那个小孩会通过拐骗的手段去哄骗众海盗的缘由。
为了得到一个祭品,他们这些守山弟子,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那就是自己的寿元,一个寿元换取一个血祭。
魔修弟子的修炼毕竟有伤天合,修炼境界提升越快,失去的东西就越多。比如太壹宗的聋哑驼背老头和钱易伟师徒,两人修炼的就是天残法门,断情断义断身断性,所有能断的都断了,就能达到修炼的最巅峰状态。
传说,在最后,用断命的方式可以激发十倍的能量,常常是天残魔修的最后杀手锏。好在,这样的功法,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失传,不然,遇到天残魔修,就像是遇到一个人体炸药包一样,随时就会殒命。
此时众海盗自己送上门来,却是再好不过。守山门的弟子啥也不用干,只需要把眼前的几个老家伙留下,就能满足在场之人的需求。
另外一个魔修弟子不耐烦的上前打断这个同门的傻缺行为,“真他娘的啰嗦,赶紧动手啊,等内门的人看到了,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这人讪讪的戛然而止,抽出腰间的魔兵,嗷嗷叫唤着冲了上去。
一人对付两个,这些魔门弟子很快就把众海盗捆绑起来,倒挂在一颗千年雪松上。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尖尖的细刺,足足有一尺之长。细刺的一端,是个散发着黑色光晕的气囊,看着就不是个好东西。
它也的确不是拿来做善事的,这些人揪住他们的脑袋,对准了就要扎进去。
众海盗大骇,亡魂吓得直冒,哪里受得了这个,叽里呱啦大叫起来。
众魔修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别说只是几个干巴老头在这里哭丧,就是如花美眷也不能打动他们冰冷的心。
眼瞅着众海盗的哀嚎声一浪高过一浪,那细刺就要从脑门顶上穿进去时,一声暴喝阻止了他们的所作所为。
“呔!给我住手!”
眼瞅着到嘴的鸭子,众魔修哪里舍得放弃,不管不顾的就要刺下去。
然而诡异的是,竟然发觉自己的手重若千均,哪里还能抬得起手,整个人都僵硬了不能动弹。
“哼哼!”
来的自然是禹姓老头,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长的和之前那个小孩颇有相似之处,想来应该是变形术恢复了的缘故。
禹姓老头并不着急放下这群可怜的干巴老头,只是对着身后的年轻人吩咐道:“去吧!把这群畜牲给我解决了。”
在他的眼里,魔修残忍无度,和牛马畜牲没啥区别。
年轻人有些虚,胆怯的挪了两步又折了回来,“老神仙,我只会变形术,打不过他们啊!”
他的功力比起看山门的魔修弟子差太多了,况且他们还是这么多人,他这般不要命的冲上去,不是自取灭忙吗?
“哈!你以为,你有选择余地吗?要么上,要么现在就让我废了你。”
禹姓老头没有一开始就把他劈成碎渣,此时自是懒得动手,只是眼睛这么一挑,一股无形的威势冲年轻人笼罩而去,顿时让他心肝狂颤。
“老神仙息怒!我这就去!”
年轻人不在磨叽,抄起家伙就对着那守门的众魔修冲过去。
事实上,他多虑了。这群魔修就像木雕泥塑的雕像,就这么呆愣愣的任由他施为,比那砍瓜切菜还要简单,瞬间就被分成几大片,死得透透的。
和正道修士有很大的不同,魔修的血液红里带着点黑色,看着暗红暗红的。尤其是那功力高深的,其血液甚至是乌黑乌黑的。
年轻人不愧是魔门子弟,出手就是这般的狠辣。这么刺激的场景,就是过去杀人如麻的众海盗也不曾经历过,一个个恶心得面如土色,却因为是倒吊者,想吐却吐不出来,一张憋的都快扭曲了。
此刻,用一句话来形容最是恰当不过,悲伤逆流成河!
魔修的血液是彻底的废血,所以,年轻人一点都不稀罕。倒是被吊着的众海盗,看得他眼馋不已。
那贪婪的眼神,以及逐渐伸出的魔爪,让离他很近的一个海盗吓得哇哇直叫,“喂喂喂……你想干嘛!”
年轻人一下子惊醒过来,顿时浑身冷汗直淌,有些僵硬的转身去看禹姓老头。
他一脸的后怕,刚才要是没忍住,真的动手了,他的下场,估计比宗门里面那些死掉的同门好不到哪里去。
那些人,只不过是一个照面,也不见禹姓老头怎么出的手,他来去如风,轻轻的晃一晃,那些人就一点生机也没有,死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刚才杀死同门,就算对方一动不动,也是废了点功夫,弄得尸横遍野,血染长空,手段看着凶残实则低劣,不及禹姓老头万分之一。
禹姓老头撇撇嘴,只是冷冷的盯了他一眼,缓缓的抬起手。
年轻人以为是要对他下手,顿时就腿软,“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老神仙,饶……”
他的求饶声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只听得身后“扑通扑通”的声音不绝于耳,和那下饺子差不多。
他偷偷的抬眼望去,却是那几个老头从树上掉了下来,一个个哀嚎哭丧着脸,疼痛让他们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年轻人一扫之前的恐惧,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禹姓老头摸着下巴,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这么好笑?你也来一次,让爷乐呵乐呵!”
说话的功夫,年轻人只觉得身子一轻,不知怎么的,就倒吊在了大树上。
“老神仙,我错了,求求你放我下来吧!”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刚才动了下杀念,都没见老神仙怎么样,怎么笑了一下,就这般要命啊,他心里实在是想不通。
众海盗插着自己的老腰,走到他跟前,不屑的呸了他一口,“小子,大爷也是你能笑话的?没大没小,活该了你!”
“他是魔修,就该千刀万剐,待我寻刀来,正好剥皮了。”
众海盗当真摸出了一把匕首,揪起他的头发,对着他的头皮就要动刀子。
年轻人此刻哪里还笑的出来,尿都快吓出来了。
“爷爷们,我错了,求放过!”
说话的功夫,他费力的抬起手,“啪啪啪”给了自己几耳光,打得是劈啪作响,毫不手软。
“呸!爷爷们才懒得动手,免得脏了手。”
众海盗挨个上前,一人给他一口涂抹。
“行啦,这人良心还算没坏透,用不着如此这般仇视。”
这也是禹姓老头之所以放过他的原因,这人虽然是魔修,其血液居然是鲜红色的,一点没有破戒过。
却是他因为入门太晚,加上自身资质不太好,只能修习没用的变身术,这个功法除了骗骗人,并没有什么用,自是沦为被同门欺压的小可怜。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愣是一个禁品也没捞到。好不容易遇上众海盗,还以为是没有行动能力的糟老头子,可以爽歪歪一次了。
然后,果然是爽到家了,整个宗门不过是须臾之间就变得鸦雀无声,一个活口也没有。
呃……他不确定他能活下来。
虽然看着老神仙并不是会动手的样子,但是,对方的修为实在是太高,他有些琢磨不透。
“行啦,咱们也算除了一害,这一趟没白跑,撤了吧!”禹姓老头打头就要离开。
年轻人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有些焦虑的呼喊道:“老神仙,别丢下我啊,求求您们大发慈悲,放我下来啊!”
他要是别的魔修,自有手段自救,事实上,他的武器都比他更能伤人,但是之前因为敢于对禹姓老头亮剑,已经被没收了。此时赤手空拳,他可没办事挣脱束缚,把自己解救下来。
这周围一个活人都没有,这群人要是走了,他挂在这里变腊肠的几率是九成九,剩下的唯一例外,估计就是天打五雷轰,把这棵树给劈叉了,他才有机会得到自由。
禹姓老头可没有回头,任然自顾自的超前走着。
他的身后,众海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口气,把年轻人放了下来。
年纪越大,这心里的杀戮之心越是淡化,反倒是慈悲心越演越烈了。
年轻人自是感激不尽,再也不敢动歪脑子,“砰砰砰”磕了几个头后,随即打探起几人的来历。
“不知诸位爷爷是何来历,小的以后改邪归正,定要给几位立匾供奉。”
众海盗自是不好意思说自己从前是干嘛的,他们的行为和这个山门里的人,也无甚区别,都是草菅人命强取豪夺。
只是把禹姓老头的来历胡乱说了一下,“听好了,爷爷们来自海外仙山乌托岛,前面那人就是岛上唯一的老神仙愚公是也。”
“你别看他一把年纪,却喜爱游山玩水,捉弄人,我等一把年纪了,还是他的玩物,说不出的凄凉啊!”
众海盗也是很难找到人说这个话,趁着禹姓不在跟前,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他的各种不是,也不知加了多少黑料进去,把禹姓老头的形象抹黑得不能再黑。
年轻人不疑有他,自是牢牢记在心里。带着新生的感觉,他急忙忙的离开了这个鬼魅一般的宗门。
却说从此以后,又如是三番经历了一些事,每次众海盗都会把禹姓老头的光辉事迹拿出来讲说一遍。
于是,一个特别爱捉弄人的愚公形象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灵隐大陆,变得妇孺皆知。
世人都传愚公好愚,爱捉弄人,此时在太壹宗这个山洞里,看着就像个小孩子的吴世勋,任一就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对方禹弄了。
看着对方那痴痴傻傻的粘糊样子,他真的有种想吐的感觉。
第168章 差点被腰斩
“小哥哥,我要抱抱,我头晕!”
吴世勋撅着嘴,摊开双手,一把搂住任一。别看他现在痴傻的状态,这力气一点都不小。把任一牢牢地紧箍着,差点没把他的心肝脾胃肾挤错位。
“喂喂喂~~~你死开啊!快放手!”
任一使劲儿扒拉着身上这一胖坨,对着他又捶又打又踢又踹。另外一个睡眼朦胧的死命粘糊着,场面一时间说不出的喜感。
一旁的席墨,原本只是冷眼看着,不知联想到什么了不得的画面,忍不住爆笑出声,“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你你你俩是在干嘛啊?嚯嚯嚯……”
不用说,我们美丽漂亮,英姿飒爽的大美人,捂着肚子笑出了猪叫声。
任一鼻孔里喘着粗气,鼓了她一眼。随即手里的拳头高高举起,对着吴世勋的脑袋了晃了晃,半响后,实在是不知道该从哪里敲打下去,重重的抬起又不得不轻轻的放下。
他刚才已经敲过一次后脑勺了,再这么来一下,他怕吴世勋承受不住彻底嗝屁了。
另外一边,席方平却没功夫关注他们一眼,他一心只关注着火海里的那只神奇的妖兽,眼睛都不眨一下,心里说不出的焦虑。
那里面可是有他心心念念的宝贝,是能让他们席家诞生修士的关键,要是就这么被这火妖毁了,他守候了这么长的时光就白费,非得抓狂不可。
却说毛显得此时也不轻松,他服用了任一给的圣药,之前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但是,毕竟是重伤初愈状态,身体里的灵力亏空有点大,才刚积蓄了一点灵力,很快就见底。
然而那火妖的妖力却像是源源不断的样子,攻击了那么久,也不见有衰弱的痕迹。且无论毛显得怎么攻击,都毫发无损,不能伤他分毫。
这还斗什么?直接拿对方没辙。
好在对方似乎无法离开那个巨大的火坑,
毛显得气喘吁吁的招呼众人,“别愣着了,快走!离这个怪物远远的,远离它的攻击范围。”
任一被吴世勋牢牢的锁住,根本就不能动弹。席方平心心念念宝贝,自是不愿动弹。席墨担忧自家阿爷安危,也只能选择留下。
毛显得见状,在射出一股水箭,稍微逼退一下火妖后,转身就去拉任一。都这个时候了,他心里还是丢不下这个小子。至于那爷孙两个,他正眼都没给一下,直接忽略。
三人很快就离开了这个洞窟,那火妖失去了毛显得这个目标,愤怒的发出了类似暴风席卷大地时,发出的雷鸣吟叫声。
席方平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席墨有些害怕的道:“阿爷,还是算了吧,那东西,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