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侣修习了替生术 第231节

  黄山笑道:“大哥多虑了,十五要是空手而来,依山庄的现状,虽然未必拒之庄外,想必会有些难处。小弟这样来,该当是一切好说。”

  两人正说着,前面一阵口号嘹亮。黄山等山寨中人,愕然莫名,有反应快的,已经抛下盐担行周,把刀拔了出来。

  黄海却是一阵大笑,拉着黄山道:“十五弟料事如神,果然是山庄来迎接了。”

  黄山等人,虽然不解为何如此吆喝,但听是山庄迎接,周灿、王通也是喜上眉梢,众人也自放下心来。急行一阵,不过二百步,随河曲一转,绕过一个山嘴,前面豁然开朗。一个好大的山谷,出现在面前。河边一块空地上,整整齐齐,六十来人,分成六列,人人站的笔直。见黄山等众人出现,周宝一挥手,列队团勇齐呼一声:“欢迎各位兄弟”六十人说出的话,除了声音巨大,山谷不断回响,队列之中,居然无一人乱动出声。

  山寨其他人也就算了,黄山心里赞叹一声:“这山庄之中,不过都是农夫猎户,队伍口号,竟然如此齐整,当真不易!”

  周行周宝,已经快步走上前来,黄海一拉黄山,低声道:“这是山庄主事的周夫子,山庄都称周长官。”

  黄山急走几步,拱手施礼:“小弟黄山,见过周长官。”

  周行上前,抱住黄山的胳膊,哈哈笑道:“兄弟不必多礼,一路辛苦了。真是山庄何幸,贤弟大驾光临。”

  上下打量这黄山,满面喜色,接着称赞道:“兄弟江湖英雄,果然名不虚传,屈驾前来,足为我山庄增辉呀。”

  黄山忙道:“周长官大才,兄弟何德何能,敢当大哥谬赞。”

  周行笑道:“兄弟不必客气,都算是一家人。”又对着山寨的众人,拱手周围施礼,笑道:“各位兄弟一路辛苦。”

  山寨众人,也纷纷施礼,道:“见过周大哥。”“见过周长官”

  周行呵呵笑着,对众人道:“大家这担子挑了一路,想必也是累的紧。周宝,让一二三班的团勇,挑了担子,我们马上回庄。”

  周宝答应一声,回身喝道:“一二三班都有,立正!解散,挑担回庄。”

  这三个班的团勇听了口令,立刻解散,跑上前来,一个个客客气气的道了辛苦,接了盐担。周行挽了黄山的手,笑道:“兄弟,我们回庄。”二人并肩当先,一边走,一边问了一路行程。

  黄山见周行亲来迎接,态度又亲切温煦。心里很是畅快。一路行来,自是有问有答,两人言语之间颇为融洽。

  行不到三里,路边又是一帮童子,一排队列,个个挺胸抬头,目不斜视,手持齐眉长竿,站的如同标枪相似。见众人行的近了,也是齐声大喝:“恭迎贵客。”

  黄山见了,悄声问周行:“敢问周大哥,这童子如何也操练的如此齐整。”

  周行轻轻一笑,道:“兄弟有所不知,山庄团练之法,所有男丁,按年级分团练、团勇、少年团,山庄皆以军法操练。这队列站立,口号齐整,最为基础,不足为奇。如能上了战阵,还能如此军纪严明,服从号令,才是真的强军。”

  黄山看那些童子少年,站立道侧,虽然众人在面前穿过,却个个丝毫不动,仅是注目而已。回头看时,山庄的团勇,挑担子的,也是队列整齐,无一人喧哗言语,那后跟的三个班,手持长竿,更是脚步铿锵,行止有度。和这些人比较,自己带来的山寨中人,不过是三三两两,毫不规矩,见了少年童子队列,更有觉得稀奇,呼三唤四上去左右观瞧的。这其中高下之间,显然不可以道里计。

  黄山虽没看出山庄这团勇战力如何,但仅凭这队伍纪律,也是心折。暗道:“这周大哥,能将这山庄农夫少年,操练的如此号令严明,当真是不可小觑。”

  又行的一阵,第二班少年团依然是道旁相迎。黄山见山庄如此隆重,自觉山寨面上甚是光彩。唤过几个头目,悄声嘱咐众人,好好整队行进,抖擞精神,莫要让别人耻笑山寨众人没见过世面。

  山寨的兄弟,这来之前,虽然知道是山庄相约,又有大寨主的族兄亲临,但毕竟舍了基业,投奔别人,未免也有些不安。这山庄团勇远迎出数里之外,此中诚意,早让山寨众人大是欣慰。待见了这两拨童子少年的迎客的盛情,这欣慰之外,更加了诸多的感动。一个个脸上早收了嬉笑之意。依了寨主的命令,排成两列,昂首挺胸,随队伍行进。

  只是这山寨之中,虽然也操练阵型列队,可没搞过这队列操练。虽然几个头目都想显得整齐庄重。可想着容易做着难,虽能排成队列,可走起路来,三十多人七出八进的,脚步踢踢踏踏,怎么看怎么别扭,黄山暗自摇头,苦笑不已。那些团勇,见了这等情况,更觉自豪,这不但队伍愈发的齐整,那口号更是喊的震天的响。

  待到了山庄,热饭热菜早已备好。周行令人将盐货统一放置在公仓,随后解散了团勇,自带了甲长班正,款待山寨众人。

  这三日天里,众人渴饮山泉,饿吃干粮,如今这热饭热菜,吃到嘴里是格外的香甜。一行人放开肚子,如风卷残云一般,直到最后,都是挺着肚子,打着饱哏才算住了。

  吃过饭,又是一通忙活,将众人住处安置妥帖,黄海拗不过周行,黄山被周行安置到自己的住处,周行是诚心结纳,黄山是有心投靠,两人越聊越是投缘。周行来自后世,最喜欢读的就是历史,对这唐末乱世的藩镇的征战,那还是知道的不少,这汉中目前征战如何走势,这些人将来谁胜谁负,本就还是门清的很,加上自己的分析,那说的自然是头头是道,滴水不漏。

  黄山虽然自诩是江湖英雄,可毕竟不过是在这一州两县的地界贩个私盐而已,地位决定眼界,对军国大事,可是一窍不通。而今听周行演说天下大局,如同举掌观纹,自己妄自称雄,和人家一比,无疑是井底之蛙。

  周行又道这山寨这四十多石食盐,原本是兄弟们舍命拼来,如今送到山庄,虽说山庄要给大家安排田地,修建房屋,但直接充公,未免有些兄弟会想不通。以自己看来,可如此划分,一半的盐货,按山寨人头,分到兄弟们名下,按一石盐四石粮,记为公仓的暂借,以山庄的规矩,给予利息。兄弟们可以随时取用。另一半盐货,则直接算是缴纳到山庄里,山庄负责分配田亩、房屋和口粮。至于加入团勇,编练保甲,全部一视同仁。

  凡有愿意将亲族搬入山庄的,明日即可启程,来了以后,所有救济安置,全按山庄法规办理就是。如有兄弟不惯山庄生活,五日内可礼送出谷,并按山寨规矩,给付盐货以为资费。

  看黄山有不解之意,周行又将山庄保甲如何编制管理。团练团勇,如何操练,公租公仓如何运行,如何计息、如何缴纳,详详细细解说给黄山听。黄山听周行以军法操练团勇,以保甲管理山庄,一切行来,举重若轻。安置山寨众人,有理有节,不枉不纵,既公允,又人情,直教人服到了骨子里。

  黄山断定,这周行将来的格局,必不会拘于这小小山谷之内,假以时日,前途定是不可限量。黄山也是伶俐之人,当即说道:“周大哥吩咐,小弟无有不从。如大哥不嫌小弟愚笨,黄石愿终生追随大哥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着,跪倒在地,大礼行了下去。

  周行在山庄,虽然众人敬重,都是尊奉号令,为山庄之首,周宝、周灿等兄弟也是恭恭敬敬,诚心追随,但如此明明白白讲出效忠之语的,黄石可是第一个。心中不由大喜,忙拉了黄石起来,笑道:“十五弟何必如此,有道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我兄弟们联手,王侯将相也未必无份。有朝一日,如能飞黄腾达,定不会辜负了兄弟就是。”

  两人至此,已是毫无疑虑隔阂,心里都是畅快无比。哪里还有睡意,周行跑出去,唤醒周宝,抱了一坛酒过来,三个人也不用菜,边喝边聊,直到四更才各自安歇。

  到了次日,黄石将周行的意思,说给寨中兄弟。那些兄弟,过去也都是江湖上厮混,都知道,这小寨投奔大寨,那可是尽其所有,全要充公的,如今听山庄如此处置,早已欢声雷动。

第419章 主意

  每一个人想拿了遣散费离开的。见山庄土地肥沃,又乐意吸纳外人,当下就有二十多人,想回家看看,要劝亲族搬到这里,也免的战火殃及。

  虽说外面正在打仗,关卡不少,但哪里难得倒这些惯走山路之人。不到半月,这出去的兄弟,陆陆续续都会到了山庄,这些兄弟,既有回家之后,发现村里早就人去屋空,家人亲族不知去向,暗自伤心的,也有辗转打听,找到亲族,拖家带口,搬了过来。还有的兄弟,虽然没找到自己的家人,但路上遇到别的逃荒逃难的,看人家可怜,也领了进来。这一段时日。陆陆续续,居然增了二百多口。

  虽然来得人不少,但山庄一切规矩都在,编练保甲,出粮救济,都是如法安置,倒不用周行操心。周行将新来丁壮,依规编入团练团勇,团勇人数已经有一百出头,分为两个都,第一都保留五十人老团勇,分为五班,周宝升任第一都的都正,王通升为都副。第二都,黄石为都正,调了周灿为都副,协助黄石练兵,各班班正,均以山寨原头目担任,同时又抽调八位精干团勇,插入二都各班,作为各班的操练的示范种子。

  黄石手下的各班,虽然不如周宝的手下,都是训练了几个月的团勇,但毕竟山寨中人,都是在盐路血战,逃了生命的精锐,比起山庄的农夫猎户,这素质基础上还是要好一些,加上单身的居多,黄石周灿狠命的加码操练,三个月下来,就差不多赶上了第一都的训练进度。周行看黄石周灿如此用心,着实夸奖了几次。

  这三个月中,周行也是不断派人出山,打探战局,听说蜀军和汉中军虽然对峙在三泉一带,但蜀军势大,不断分兵,攻略其他几县。周行隐约记得史书上记载,就是在这一年秋季,山南西道节度使周继密兵败马盘,一路跑到汉中城,还是被王宗涤给活捉了。不知道这其中,自己是否能捞点什么好处不能。

  捞好处?对,必须捞点好处,这发展就和做生意一样,只要有利润,生意就要做,否则生意就不会发展。这只有自己不断地给山庄带来好处,山庄也才会发展,自己的威望也就越高,团结在自己周围力量才会越强,才能有资本捞更大的好处,进入良性的循环。目前自己山庄的小摊子,别看庄里人看着还挺红火,那也就是在山庄里坐井观天而已,无论从那说,都是一个小的不能在小的本钱,这种情况,是赚得起赔不起,赢得起输不起。

  盘算以下资源,从自己来说,占了一个便宜,就是自己知道这场仗的结局。要是自己本钱大点,哪怕是个县令呢,这个信息就是最好的资源,预先和蜀军沟通一下,来个率先反正,给蜀军来个锦上添花,或者在搜刮点民财,给蜀军的王宗涤啥大人物送点礼,那以后加官进爵,可是没跑的。可现在不行呀,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山庄,自己又不是啥有名的英雄豪杰,人家谁看在眼里呀?山庄也没啥拿得出去的东西,别的不说,既然投诚,贡献点军粮总是最低要求了吧?就现在山庄的穷样,送了军粮,然后庄民饿个半死,别说山庄的长老们不干,自己也不能办这缺德的事呀。

  就算是能干,然后呢?就图了让王大帅夸奖几句?自己要人没人,要势没势,表扬完了,山庄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以后还是任人宰割,那还不如就这么藏着呢!

  看来从胜利者那里捞好处,目前的时机还没到呢,这好处要从失败者那里找去。

  可这好处咋个捞法呢?

  周行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暗道“该死的老天,咋别的穿越大神,记个信息要不就是大捞好处,咋到了我这,就这么费劲呢!满天神道,赶紧给个主意,不给个好路子,老子伸四个中指鄙视你。俩手的不算啥,俩脚上的,那可是臭死你不偿命的”

  埋怨诸天神道埋怨了半天,好像也没啥用,周行憋得一脸的苦大仇深,也没啥好主意,索性不想了,等有时间把大家找来商量商量再说。

  周行放下心思,来到教室门口。这山庄的学堂,目前已经有了50来个孩子,已经比得上后世的一个正规班了。不过在周行这里,那可是分了三个班,一个奥数班,一个重点班,另一个,则是后面新来的孩子们,统称正常班。每每看到这些孩子们上课,周行都在心里感激后世的复式教学法。这方法真是好,如今这下面两个班,根本就不用周行管,上课干啥的全是奥数班的周辉、王河、陈坚三人。周行对于教学,只是抓好奥数班的学习就够了。如今这八九个月,这奥数班,已经是把三字经和孙子兵法全都学完了,这数学,也是四则运算都学得差不多了。

  在教室门口,周行看了看,周辉正领着重点班认生字,王河则领着正常班的学生,在背三字经。陈坚则是拿着一根棍子,在教室里来回的转悠。

  自从周行操练团勇,行军法用军棍已经成了团勇团练的常事,这三个小子,都是少年团的班正,训练少年团,也没少用军棍揍人,虽然棍子要比大人的细点,可也让这帮孩子见了棍子也是规规矩矩的。估计是用棍子管人管顺手了,这到了课堂上,维持纪律也变成了棍子。看着陈坚两眼瞪得溜圆,恨不能别人犯错的,自己好抖抖威风的样子,那帮孩子可是老实的很。一个敢捣乱的也没有。

  周行也忍不住的偷着乐,幸亏这里没有其他的读书人,否则,必然被人骂是误人子弟不说,诗词歌赋,那是一点不会,更不会教别人了,幸亏还背过了三字经和孙子兵法。要不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教这些孩子们。

  周行自己可没想过成为一个教育家,他有太多的事要做,也没时间成为一个教育家。可是,如果他将来能够成功,能够一统华夏,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周围,将来全是那种中国传统思想的文臣武将。在他看来,一个帝国的兴盛,其最根源的,在于思想的发展和先进,才能促进社会经济和科技的发展,才能在最高的层次上,实现新的辉煌。

  正是因为自己不是一个带了电脑穿越的强人,所以周行从没想过,靠自己的一己之力,就能把末唐的科技来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不管怎样,自己一千年后所学的那些基础知识和思想,完全可以通过这些学生,普及下去,发展下去。经过几十年的努力,说不定,那些近代才能出现的物理学家、化学家就会在自己的学生、学生的学生中出现。把那些对近代工业有着巨大基础作用的理论,提前给发现和总结出来。让那些西方最聪明的白皮佛佛全部失业。

  想到这里,周行突然想起来,这段时间,光顾了忙活山庄的事,这学堂的课程,可一直是在最简单的识字,读文和算术上打转呢,虽然自己也把地里的知识,给揉进课堂里讲了,但毕竟还不系统,这以后,几何、方程、物理、化学、地理的基础知识可要好好总结一下,怎么也要准备出两年的课程来。免得自己以后忘了,那可就耽误这培养科学家的大业了。至于历史,那就算了,将来找个老夫子,也就搞定了。

  周行看陈坚还在晃悠,也不管他们,自己直接回屋,拿起自己的鸡毛笔,开始一边回忆,一边记录和整理那些能给学生讲的内容。这一整理,周行发现,还这不好搞。那些什么电学、光学啥的,自己记得到是清楚,可惜没法讲,太深了,有些浅的,反而自己有搞不准。这稿子写了一遍,不是废话太多,就是该说的记不清楚,废掉。再写一遍,看看还是极不满意,废掉。到了后来,干脆不整理了,把记得的知识全都写出来,甚至把相对论都给鼓捣了个概念上去。管他呢,反正别人都看不懂,也是自己讲。

  到了最后,干脆把飞机、坦克、火箭、飞船、原子弹、杂交水稻、汽车、蒸汽机都给画了个简单图形和介绍。看着这厚厚的一叠纸,周行很是得意,nnd,据说达芬奇就是一个天才,设计了很多当时不可想象的东西,说不定,这达老头就是一个学啥都不精,也都懂一点的穿越人士。要是咱这叠纸传到一千年后,那不也是这效果?

  这一天,周行刚给奥数班的上完课,黄石和周宝两个人就找了过来。周行看他俩都是满身的土,甚至还挂着树枝烂叶,就知道俩人刚操练完毕团勇。俩人操练了两个时辰,还真是累了,各自淘了一碗凉水灌进肚里,也不见外,直接就坐在了地上。周宝道:“长官大哥,你这几天,除了上课,也不出门,我们团勇不管啦?”

  周行嘿嘿笑着,道:“怎么不管,不是有你们俩嘛,我这几天,可是办了件大事。”

  “大事?不出屋就办了大事?”周宝是满脸的不解。

  周行从床上,拿出压在被子下面的那叠手稿,冲两人扬了杨,笑道:“当然了,看到没,这就是我的大事。”

  周宝看是一叠纸,撇撇嘴,道:“不过是写写画画,算什么大事呀。”

  周行瞪周宝一眼,道:“这是百年大事,你还真不懂。不和你说这些,你们俩咋也不洗洗,就急忙忙的跑我这来干啥?

  周宝头一扬,对黄石说:“长官问呢,你说吧。”

  黄石张张口,刚想说,咽了回去,对周宝道:“还是你说吧!”

  周行很是奇怪,这俩人不是那种磨磨蹭蹭不爽快的人呀?啥事呀,还推来推去的。

  周宝看黄石又推给他,道:“不讲义气,说好了你打头的。”

  然后对周行道:“长官大哥,咱这团勇,练了差不多可有半年了吧?”

  周行点点头,周宝接着道:“我们家老爷子在的时候,叫我打猎,可就说过,这好猎手,是打猎打出来,可不是在家练出来。就算箭法练得再好,武艺练得再高,那要不是亲自跟着去打上几个大猎物,那还是不会打猎。毕竟射靶子和射活物可不是一码事,拿着钢叉拼虎豹和练招式更不是一回事。你说是吧?”

  黄石赶忙点头,道:“那是那是,老爷子那肯定是经验之谈。”

  周宝对着黄石翻个白眼,接着对周行道:“咱这团勇,按你的法子,不管是队列、行进、刺杀可都练了不短时间了,这现下看起来,可是既整齐又威风。就是不知道真要是上了阵好使不好使?”

  周行听到这,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俩人是操练了这么久,有点手痒,所以跑到自己这里,来探风声,看有没有上阵的机会,试试自己团勇的威力。

  周行故意装着不明白,点点头道:“确实,练了这么久,还真不知道好使不好使,可咱想试验也不行呀,这山谷里,哪有人来让咱试阵呀?”

  黄石忍不住了,接口道:“山谷里是没有,可山外面有呀?”

  周行故作惊诧,道:“山外面,那可都是大军呀,咱这点人也不能去和大军对阵呀?”

  周宝道:“找大军干嘛呀?那是找死,咱可以埋伏劫辎重呀,那可是没多少人护送的。”

  周行用手指点点周宝和黄石,笑道:“原来你们俩是想打劫辎重,说,是谁的主意?”

  黄石也笑了,道:“长官大哥,别问谁的主意了,你就说这事能不能干?”

  周行反问一句:“你说呢”

  黄石琢磨一下,道:“我觉得行,你看,这前些日子,咱们派出去打探战局的兄弟,回来都说了,如今三泉那边,可是打的紧,这原先在路上设卡埋伏的官兵不少都调走了,这汉中和各县往三泉运送的粮草,差不多都要从那官道上过,这汉中的也就算了,这县里送粮草的,除了百姓,最多也就是百八十个老弱残兵。别说是咱这团勇,就是我原先山寨的几十个兄弟,也敢劫了它。”

  周宝道:“我看也是,而且咱们现在秋也收了,大家都是整日的操练,一操练,吃的就多,这可是等于光吃没干活呀。”

第420章 不怕

  “这要粮食吃完了,咱不就亏了,要是能劫上一批粮草,嘿嘿,不等于咱又收了一季?”

  “就是,就是。你看咱们山庄,团勇拿的都是木杆子,连枪也没有,咱要是找准机会,干上一笔,弄点盔甲刀枪盾牌的,那咱团勇不就更厉害了?”

  俩人越说,眼睛越亮,好像是已经看到了那巨大的收获,周行走到俩人跟前,弯腰看着两个人,道:“想的还挺美,那你们说说,咱劫了粮草辎重,要是官兵从前面调了几千大军过来,该怎么应付?”

  周宝黄石互相看了一眼,黄石道:“咱做的隐秘点,只要不被他们咬住,谁会钻到这河沟里,找到咱们山庄。万一真的找到进来了,咱不是还有团勇嘛,正好可以练练手”

  周行一巴掌拍在黄石的后脑勺上,喝道:“练你个呀,一百多人,对上上千的大军,不要命了,山庄这几百口子也不活啦。”

  黄石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对,有点丧气,道:“长官大哥,手轻点,打的怪疼得,那你是说,这事干不得?”

  周行一脸的坏笑,道:“疼就对了,不打不知道教训,咱们这点人,可是赢得起输不起,不想得万全,那可不能轻举妄动。这事当然能干,而且要快干,马上干!”

  黄石和周宝,一听说这个,马上从地上跳了起来,齐声道:“那真有上千的大军杀来了咋办?”

  周行暗道,真有上千大军杀来,还能咋办,只能凉拌。只是这汉中方面败亡在即,估计前面正是打的紧的时候,就算是丢点粮草啥的,也不过是下次多排点人护送罢了,找是肯定顾不上的。一旦败了,就更没人找了。只是自己是知道汉中方面周继密马上就要完蛋了,可怎么给别人说呢?自己总不能说书上写着的吧?

  周行一时想不起啥好说法,只好故作神秘,道:“放心就是,我早合计过了,只要我们不是直接闯到大军窝里,肯定招不来大军的。关键是咱们怎么说服那些甲长长老,他们要是阻拦咱的行动,虽然我是保主任,可也不能违背了长老会的意思吧。”

  周宝嘿嘿一笑,道:“这事,就靠你啦,我们哥俩可是帮不上忙,谁让你是长官呢!”

  说完撒腿就跑了回去洗漱更衣。周行看看黄石,瞪着眼道:“你咋不跟着跑?”

  黄石憋着笑,规规矩矩的道:“长官,大哥,我就住这,我跑哪里去呀,大哥需要帮忙,兄弟绝对没二话,你说咋办就咋办,你想让我咋说就咋说”

  周行推了黄石一把,笑骂道:“滚一边去,我让你咋说你咋说,我要知道咋说,还发愁干什么?”

  罗隐斜跨在一头小毛驴上,一边走一边不住的叹气。

  从乾宁四年到勉县上任,他在主薄的位子上,已经呆了五年多了。看看自己胯下这头瘦毛驴,再看看自己缀了两块补丁的官服,罗隐又叹了口气。唉,二十多年了。那还是僖宗中和元年的事吧?如今都是光复二年秋了,可不是二十多年了。

  罗隐原本住在同州城郊的一个农庄里,虽然家境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温饱有余的书香门第。他家自高祖辈起,人丁就不旺,几代单传,父祖辈的几代经营,家中也有良田三五十倾。罗隐自幼聪颖,博览好学,当时在同州,四下乡里,很少有不知道神童罗秀才。罗隐自己,未经世事风雨,也是踌躇满志,在他心里,根本就看不起那些只会推文敲字的酸书生。读书致用,像诸葛武侯那样,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出将入相,掌理天下,才是一个读书人的样子。

  因此上,罗隐虽然诗词歌赋样样拿手,但自己最以为傲的,还是诸子百家,秦法汉典,兵法战策,无所不通。罗隐一直想着,一书一剑,行走天下,有朝一日,自己声闻诸侯,名达朝廷,明主圣旨宠招,就可平步青云,以胸中才华,就可平定天下,成一代名相。

  可惜呀,梦想虽好,现实又是那么的残酷。还没等自己大梦做醒,反贼就破了长安,贼兵四出,攻城略地,那同州也不是啥安乐乡,贼将朱温领兵四万,兵临城下。罗隐闻知长安宗庙失守,天子蒙尘西川,当即大哭了一场,撇了老父老母,孤身一人毅然西行,到成都去追随朝廷。

  可那是啥样的朝廷呀,自己孤身千里效忠,居然根本就没人理,那些高官大将,不是粗鄙无文的武夫,就是只会清谈终日的世家子弟,像他这样默默无闻的寒门,别说是出将入相,就是想谋一个进身之阶,都是千难万难。罗隐投靠无门,又没了盘缠,只好流落市井,及一顿饱一顿的,以写字卖画为生。

  直到三年以后,有一神策军头,要找个书启师爷,偶尔在街上过,看他字写得不错,就将他招入自己麾下,带到了长安城。这神策军头,大字都不识一个,哪里懂什么尊才重道的道理,看这罗隐如同厮仆一般,整日呼来喝去。罗隐不堪其辱,屡次要辞了离开,那军头却不肯放。这军头仗了太监义父的权势,又是手握兵权的人,话说的倒是明白:“咱家知道自己粗鄙,你老罗看不起咱家,可咱家也不是要坑你,我这身份,正儿八经的书生子弟,也没人来我这幕下,你就凑合凑合,反正也少不了你的吃穿用度。处的好了有朝一日,咱家也给义父说说,放你一个官做,你要是自己跑了,可也别怪咱家粗鲁,丢了小命,那也是自找的。”

  罗隐当时,差不多死的心都有,只是心中总有不甘,想想这长安,虽然是京师,可早就是乱无法度之处,真要是不明不白的被这武夫害了,那才是冤死不偿命呢。千忍万忍的,居然忍了八九年。到后来,那军头的义父被乱军所杀,军头没了仗势,平日蛮横稍有收敛,罗隐才在一个相熟的师爷援手下,离开了那军头。那位师爷的幕主,正是当红的神策军头周继昭。待那师爷确实不错,人也仗义,听师爷说罗隐有些才华,虽说不当回事,看师爷的面子,还真给疏通点门路,将罗隐委任了这勉县主薄。

  罗隐如今,自觉满腹才华,却沦落到这地步,已是羞于见人。自己孤身一人,到这勉县任上一干就是五年。五年了,县令都换了三个,可罗隐的主薄,那还是当的稳当,一是上上下下,也没人把这主薄的位置当回事,没啥人想到这穷县来做个九品小官。二来罗隐的才华才真不是吹的,县里的那点事,稍稍动点手,就打理得井井有条。每任的县令,还真不愿意离开这么位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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