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将军的令喻,还是内阁的公函?”哈坦非常的失望,不过还是追问了一句。
“是内阁的公函,大将军正在日本料理日本战后事宜,后续将出访朝鲜犒赏朝鲜君臣。”陈罪如实回答道。
“我是下野之人,东商共和国也非我北满州属国,皮相的令喻还指挥不到这里!”哈坦准备强干,他决定不理睬皮润民。
“哈将军,没有国内的支援,我们……”陈罪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哈坦要单干,必然引起国内的忌惮。
“美国南北两方已经被战争耗尽气力,如今正是油尽灯枯的时候,美洲大瘟疫,更是让美国人口锐减,此时正是动手的绝佳时机。东商共和国近年来发展的很好,人口已经超过了一千八百万,军队素养和教育程度也够高,虽然没有自主的工业体系,但是这些年来囤积的军火也足够了。不靠国内支援,我们也能打下这场仗,算不能灭了美国,也能分国土!”哈坦非常的急切,他的一些想法别人是无法理解的。
哈坦近来的身体越来越差,美国南北双方几乎油尽灯枯,他哈坦也差不多了。自知时日无多的哈坦,迫切的希望尽早定下北美大局,为果兴阿开拓北美的家业。他要在他死前,把能做的一切都做了,他要留给果兴阿一个最好的纪念,一个能传之万代的纪念。
“美军虽然疲惫,但是军力也不弱,万一南北联手,战事迁延日久,我们的无法应对持久战的。”陈罪想着各种各样的借口。
“找马三!”哈坦想到了救星,皮润民没钱,马三可有的是钱,而且马三手里的军火也不少。
“内阁反对,马三会帮我们吗?”陈罪觉得哈坦痴心表错情了,马三是个商人,如今更是巴西的土皇帝,他是不会得罪内阁的。
“马三一直想让巴西归化,变成什么南满洲,好借此成为英雄,让大将军给他一个万世贵族的身份。我们在北美开战,败则罪责在我,胜则马三亦可照猫画虎。这种我们替他趟雷试水的事,马三绝对会支持我们的!”哈坦想的非常透彻,他早想过借力马三,毕竟马三距离他更近。
“您私自动武开战,完全不顾内阁的命令,这个影响太恶劣了,国内物议纷纷,怕是对您不利啊!”陈罪实在没了借口,又不忍心哈坦倒霉,只能把心里的实话说了出来。
“兄弟啊!老哥哥我也是在内阁混过几年的人,他们那些人什么样我太清楚了!我们这边一动手,他们肯定要去告我的刁状,什么哈坦心怀异志,图谋封疆自立,也是这几招而已!”哈坦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甚至是将来的前途。
“您明知会……您怎么还……”陈罪非常的不解。
“大将军圣明烛照万里,我哈坦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他会信任我的!而且大将军豪情天纵,只要能灭了美国,算把这美洲大地封给我哈坦,他也是舍得的!咱们武人的事,那帮酸秀才不懂!”哈坦的自信源自他对果兴阿的信任。
“朝野舆情,人言可畏啊!”陈罪还是在劝。
果兴阿和哈坦的情谊肯定很深,可是他俩都十几年没见面了,这感情又能剩下多少呢?而且国内这几年也不太平,毕云涛丧命、谭绍光发配,博日图冷藏,军方老将倒下的可是不少。哈坦孤悬于海外,若是人人说他有异心,果兴阿会不会动摇呢!
“哈哈哈……我都这样了,还在乎那些做什么!大将军知我信我,我这条命都是大将军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我一定要为大将军开拓美洲这份家业。天大的事,不过是死而已!能给大将军赚份家业,我哈坦死也值了!老弟,良机难得,不能迟疑啊!”哈坦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他一切都放下了。
“好!”陈罪一咬牙一跺脚,决定跟着哈坦干了。
美国南北双方终于达成一致,在小镇威尔多签订合约的当天,东商共和国三十万铁骑突然呼啸而出。快速清理了亚利桑那、科罗拉多、加利福尼亚三州的所有白人后,兵锋转向北方,连下俄勒冈、爱达荷、蒙大拿、怀俄明等兵力空虚的四州,之后直取南达科他州。格兰特急调美军北之后,第二路近四十万东商共和国八旗劲旅,又从科罗拉多、堪萨斯两州高速东来,兵锋直指密苏里。
晕头转向的格兰特,不得不恢复了罗伯特李南军总司令的职务,让他带领南军前去迎战。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美军在两边措手不及的时候,墨西哥突然出兵北伐,猛攻新墨西哥和得克萨斯两州。刚刚恢复宁静的美国,一瞬间又陷入了风雨飘摇之。
第七百九十九章 朝鲜世子
哈坦违令开战的消息传回长春的时候,果兴阿还没回长春,他正在朝鲜出访。 把日本的一大堆烂事扔给邹德归之后,果兴阿便应朝鲜王李熙的邀请去了汉城,而且以稳定日本人心为借口把平成天皇爱子给留在了东京。果兴阿的眼里李熙也那么回事,但是汉城可有他的念想,他在某些方面的启蒙人物闵妃,他可是很想见见的。
政治体制对国家的影响,有些时候很重要,有些时候也是那么回事。朝鲜归顺北满州之后,政治体制根本没做什么调整,该什么样还什么样。两班贵族依旧不干人事,底层官吏也是贪腐依旧,百姓们更是愚昧无知。可是北满州的政治、经济、军事全方位介入,可是极大的改变了朝鲜。政治和军事介入,让贵族们不再能无法无天,同时也打开了朝鲜和北满州之间的大门,经济的介入则是让朝鲜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果兴阿于数载之后再临汉城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变化实在是太大了。道路平整宽阔,人民富足欢乐,连建筑都变得宏伟了起来。如果非要找一个地方类别的话,这里非常像奉天。旧有的各类事物依旧存在,但是一切都有了非常巨大的进步,人民生活水平因为经济和科技的刺激有了极大的进步。以往穷苦的村落和衣不蔽体的百姓,几乎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只有繁华。
“恭迎大将军御驾!”朝鲜王李熙这次很路,足足出汉城五十里迎接果兴阿,更是搞出了非常盛大的迎接仪式。真的做到了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吾弟,太过客气了,何必如此铺张靡费!”果兴阿肉眼估算了一下,朝鲜至少出动了五万人迎接他,属实是有点太给面子了。他对李熙的称呼,则是他苦心研究出来的,只要咬住了兄弟的关系,他才能留宿在弟弟的家里。
“王兄驾临朝鲜,实为小邦举国下同庆的喜事,小弟岂敢怠慢!”李熙的表情很真挚,显然实现练习过许久。果兴阿与他老婆的花边新闻,他也不是没听说过,只是真的惹不起老婆,更惹不起果兴阿而已。
“你我兄弟,何必闹这些虚礼!见朝鲜如此富庶兴旺,愚兄心也是大感欣慰啊!”果兴阿很客气的下了车,然后特别虚伪的拉住了李熙的手。
果兴阿的访问没啥正经事,很虚伪的搞了个仪式之后,唯一的正事便是喝酒吃饭。如今的朝鲜早已今非昔,食物也丰盛了,菜肴的味道也有了极大的提升,除了泡菜,这烤肉什么的,也能搞一搞。景福宫里办起了盛大的宴会,彬彬有礼的朝鲜王李熙被臭流氓果兴阿拉着一顿豪饮。
朝鲜群臣里,有不少人酒量甚豪,可是果兴阿盯了酒量一般的李熙一个人。李熙的二十几度朝鲜烧酒,也被果兴阿给换成了五十二度的鹤乡王。果兴阿酒品很不好,但是他酒量真心不错,没事总喝,练也练出来了。先用盅,后用杯,用完小碗,对瓶吹,果兴阿一个循环下来,李熙已经躺下吐沫子了。
“外邦小臣,仅祝大将军万寿无疆!”朝鲜领相金炳冀是果兴阿一手扶持来的,也是朝鲜头号亲满派,素来是长春打喷嚏他感冒,绝对不会违拗果兴阿的意思。但是他今天不得不出来打扰一下果兴阿的兴头,很不和适宜的出来敬了个酒。李熙都吐沫子了,果兴阿还在捏着鼻子往李熙嘴里灌酒,金炳冀很担心李熙会因此薨逝。
“哈哈哈!好好,金相也是多年未见了,来来来,干杯!”果兴阿到是不推脱,非常热情的端起杯来喝。不过果兴阿还是不老实,他不再对瓶吹了,也不喝鹤乡王了,而是拿起了桌的小酒盅,喝的也是淡薄的烧酒。
“末将恭祝大将军武运长久!”果兴阿撂下酒杯抄起瓶子灌李熙,眼看着朝鲜王鼻子里都开始呛酒水出来了,素来害怕受迫害的赵宁夏也只能硬着头皮出来敬酒。
“哦!赵将军,这次伐日,朝鲜出力也是不小啊!赵将军治军有方,不错,不错!你拿着小酒盅我可不喝,咱们不是武人,你得换大碗!”果兴阿嘻嘻哈哈,好像只是酒席高兴,居然开起了赵宁夏的玩笑。
“大将军龙精虎猛,勇武更胜往昔,末将等朝鲜将佐,愿永为大将军羽翼!”赵宁夏急忙换了大碗。
“哈哈哈!都在酒里了,干!”果兴阿毫不含糊,同样端起了大碗,而且是举手干。
朝鲜的几个重臣,都出来敬了酒,果兴阿也都很给面子,但是可怜的李熙还是没被拯救出来。果兴阿好像以虐待李熙为乐,今天非要喝死李熙一样,只要手一得了空隙,拿着酒瓶子往李熙的嘴里塞。人臣向君主敬酒只能是一次,金炳冀不得不在群臣搜索,再发觉一两个够分量的出来,好让李熙在歇口气。
臣敬酒也是意思一下,武将敬酒果兴阿可都是大碗干,所以武将远臣顶用,起码他们有干翻果兴阿的可能。军方除了赵宁夏之外,最有分量的当属闵升镐兄弟,他们是外戚,又是北满州扶持的军方重要将领,他们出面敬酒也是应该应分的。但是金炳冀使了几次眼神,闵氏兄弟都毫无反应,闵升镐更是抢先连干了几大碗,把自己给放倒了。
闵氏兄弟的算盘精着呢!他家的妹子是王的女人,可以给家族带来无尽的好处,至于这个王是满洲王还是朝鲜王,根本不是很重要。果兴阿今天玩了命的灌李熙酒,他们哥俩大概都能猜出来是为了什么,这种事他们当然要支持的,毕竟满洲王朝鲜王给力不是。哥俩都恨不得李熙醉死个十天半个月的,哪里会去替李熙出头。
李熙彻底陷入昏迷,针扎都没反应之后,这场喧闹热烈的宴会终于结束了。人事不省的李熙,非要拉着果兴阿同榻而眠,这好像不是什么出格的事。只是一些坐的很远的小臣难免议论,已经昏迷的李熙是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的呢?不过朝满邦交事大,两位君主关系要好,大家也只能高兴,不能表达什么异议。
果兴阿一路都很亲切的扛着李熙,好像是多年好友烂醉了一样,可是进了寝殿,他好像扔麻袋一样把李熙给扔到了角落里。大马金刀的躺在了李熙的床铺,果兴阿美滋滋的笑了起来,这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怀念。
“怎么喝成了这个样子呀?”闵妃适时的出现了,不过她没想到李熙也在,同时惊叹于果兴阿一身的酒气,当然她很贴心的给果兴阿奉了醒酒汤。
“不喝成这样,他也不听话啊!这下安静了,呵呵呵!可想死我了!”果兴阿把唯一的一杯醒酒汤送给了李熙,然后便把李熙的老婆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别闹,成什么样子?”闵妃纵容着果兴阿伸入自己衣服里的双手,但却不是很配合。
“他两天都醒不了,我给他灌了三瓶白的下去!”果兴阿开始剥皮,要吃他喜爱的水果。
“别闹,世子来拜见你了!”闵妃这次反抗的更加激烈,把果兴阿不老实的手给推了回来。
“世子?让他早点睡吧!”果兴阿很不耐烦,甚至有些头疼,给小孩子灌酒好像不太合适。
“他很仰慕你,你和他亲近亲近!”闵妃丝毫不理会果兴阿的厌烦,极力推销着她的世子。
“好吧!”果兴阿很急,但是闵妃一再坚持,他也只能同意了,心里想的也不过是应付一下,然后赶紧和闵妃进入正题。
朝鲜世子李坛,出生于同治九年,也是公元一八七零年,今年不过七岁而已。所谓的仰慕果兴阿云云,谁都知道是扯淡,他现在能仰慕的也是玩具而已。但是见了这个李熙不是很待见的王世子之后,果兴阿不淡定了。李坛长得不是特别可爱,皮肤也不像李熙等朝鲜王族那样白净,但是他长得很特别。细长的脸型迥异于朝鲜人的大饼脸,高耸的鼻梁也有点夷狄的血统,总体来说他长的很像满族人果兴阿。
“世子邸下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啊?”果兴阿的脸色变得异常古怪。
“同治九年三月十八!”闵妃也有些羞涩的样子。
“长子啊!”果兴阿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李熙的长子早在同治七年有了,哪里轮得到李坛。不过也说得通,李坛是李熙的嫡长子,或者说是果兴阿的长子。
“他是个缺少父爱的孩子呀!大王一直不是很喜欢他,他的长相和性格,一点都不像大王!英武、顽皮,喜欢偷懒,还极为善于狡辩!”闵妃介绍起了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