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33节

“当家的……”

朱贵身边的一个喽啰慎重的问道。

“把家伙都操起来,让弟兄们藏在屋后,都做好准备。”

朱贵别看在整个水浒里都没有武力上的表现,但能混在梁山,他手下还是有两下子的。至少他有这个拼命的狠劲。

话音落下,喽啰就连忙转进了后院,不多时更听到一声鸣镝。

在陆谦赶着马车来到酒店的时候,那水泊边上的水亭处已经新多出了两艘船来。小二十个喽啰拎刀持枪的躲在店后。

朱贵的小心行事在看到那适才的壮汉伴着一辆马车赶到门口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小惊大怪了。

只是他很难猜到眼前之人是何方神圣,这不该是柴大官人来信中拜托之人,因为那赶车的汉子还从车厢里扶下了一个美娇娘来。这女子头戴着帷帽,让人看不太亲切,可是不是美人,朱贵这双眼睛还是能分辨得出的。

在朱贵的脑子里,那两位英雄好汉不可能出出来短短半月,就多出了一个美人做房内人。

但事实就是如此。

连刘唐当初知晓陆谦在来巨野的路上,在清河县的际遇后,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此次上梁山入伙,那没的说,自然是把小嫂子接上梁山了。对陆谦本来的打算甚是不以为然,还说这样一来更显得他们投奔梁山的诚意,也叫那王伦难开口。

陆谦一想,还真这么回事。在渡过了黄河后,便先走了一趟范县,取了潘金莲等人,然后向北走阳谷,绕过清河县,来到了郓城了后才将几个奴仆尽数放逐,之后就一刻不停的来到了梁山泊。

“二位官人,是打尖还是住店?”

“我们这店里有齐州出的真珠泉,兖州出的莲花清,都是山东第一流的名酒。还有生熟牛肉,肥鹅,嫩鸡下酒。”

朱贵穿着一身布衣直缀,脚下一双麻鞋,熟练的招揽着客人。陆谦细细看他,与央视水浒上那个扮演朱贵的演员十分的不相同,身材长大,相貌魁宏,支拳骨脸,三叉黄髯。央视水浒里的旱地忽律太过像一个开店的小老头了。

“在下陆谦,敢问兄长可是那旱地忽律朱贵?”

陆谦直接来了个开门见山,人到了这里,已经没什么可再遮掩得了。

朱贵被这突入而来的询问打了个措手不及,但立刻的他就回过了神来。

“阁下真是陆虞侯当面?却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只是……”朱贵还没全信,只因为潘金莲。

“在下怀中自有沧州柴大官人的书信,到时真伪一辨即可知道。”

陆谦的话倒不失为一个方法。

一旁的刘唐将自己裹头黄巾扯下来,“俺是赤发鬼刘唐,这块朱砂记,可做不得伪。俺和哥哥这次就是来投奔梁山的。”

刘唐也在山东江湖上行走过,朱贵虽然没亲眼见过,但他可听说过。柴进来信上特意标明了这一点,不是陆谦一个人上山,还有赤发鬼刘唐相随。

这下子可信度就高多了。朱贵看着刘唐鬓边的一搭朱砂记,心里就信了七分。就如刘唐所言,这冒充的可能性太小了。

“好个大汉,小人久闻赤发鬼的声名,今日一见,真真壮士。”

“虞侯,里面请入。”

说罢只有店里的伙计来把车马拉去。

潘金莲帷帽下的小脸有些发白,陆谦发逐了下人后,并没问她的意愿,直接前来水泊。潘金莲如何不心惊肉跳?

只是她知道,陆谦不放她,那她说什么都是白搭,还生了情分。现在对她来最好的选择就是默不作语,跟着前面的那个人就是。

费嘴皮子,还不如祈祷前面那个人能在今后一直罩着自己。

当奴作婢十二年的潘金莲很会逆来顺受,要不是如此她早就被王家主母给磋磨废了。现在她的选择也是逆来顺受,反正还没到大难来临的时候么。

这边朱贵非常客气的引三人进店,让手下人收拾出最好的一间客房,于潘金莲做休息歇脚用,他与陆谦、刘唐整了满桌子酒肉享用。

“小人确是朱贵。原沂州沂水县人氏,乃王头领手下耳目,江湖上俱叫小弟做旱地忽律。山寨里教小弟在此间开酒店为名,专一探听往来这陆地消息。”

“前些日子柴大官人就有书信送到,言及了虞侯和刘唐兄弟之事,便是小人这里也得了照会,朱贵已经在此等候虞侯和刘唐兄弟多时了。”

陆谦起身郑重的行了一礼,“待到山上,王头领面前,还望兄长多美言一二。”

“既有柴大官人书缄相荐,亦是虞侯名震寰海,王头领必当重用。柴大官人与山寨中王大头领交厚,尝有书信往来。”王伦当初不得第时,受官府欺压,就与杜迁投奔柴进,多得柴进留在庄子上住了几时,临起身又赍发盘缠银两,还给郓城江湖道上的大佬们打了招呼,王伦这才能在梁山这块宝地上站稳脚跟,因此于山寨有大恩德。

柴进发话了,朱贵觉得王伦不可能有外推的道理。只言让陆谦与刘唐安心等待,吃酒便是。

“虞侯和刘唐兄弟且痛饮,消消乏。待过了这午时,烈日淡下去些,小人亲自送两位与家眷入水泊。”

第40章 不枉世上走一遭!

读水浒的时候,陆谦最懵逼的就是梁山的地形。那八百里水泊,即便只是水泊周长,怎么就能设下东西南北四山酒店呢?

而且凌振的‘砲’都能打到梁山小寨中去?

那时候他也没条件细细的查阅资料,也没那个心思,不是所有人都针脚必究的。他就查了一下北宋京东路的地图,那是好大一片水泊,梁山就在水泊的最北端。

但今遭来到了如今时空,与柴进、刘唐都说起过这梁山,二人只知道水泊八百里,具体的细节也是懵懂不知。现在却是有个真真的梁山好汉来讲述了。

“好叫虞侯知晓,这梁山本名良山,以梁孝王游猎于此而名。本系大野泽的一部,五代时泽面北移,环梁山皆成巨浸,始称梁山泊。”

朱贵一边于陆谦说着,一边还手指沾酒,随手在桌面上划下一幅图。梁山的的确确是在大野彼的最北端。

“梁山泊在梁山之南,大野彼东北畔。此地地势低洼,二百年间黄河、汶水、济水多次泛滥溃堤,大水悉潴汇于此。兼之汶水西南流,与济水于梁山东北汇合,新水不绝,水泊自成规模。现今南北三百里,东西一百馀地,济郓数州皆赖其蒲鱼之利。”

此图甚是简单,但却能叫人一眼明了。陆谦对朱贵此举感到惊讶,“不想兄长胸中还怀有这等乾坤?”这真的是一改他脑子里梁山好汉的印象啊。

朱贵大笑,“什么胸怀乾坤,不过是耳熟能详罢了。”

“咱们这位大头领,上了山也改不了书生脾气,小人是耳朵里听多了,这些年来又来回走过,自然记在心里。”

“小人还听王头领说过,相传当年王荆公主政天下时,新党人好钱言利。于是有小人谄媚曰:可决梁山泊八百里水以为田,其利大矣。”荆公听之大喜,继而问:“此策大善,然决水何地可容?当时在坐的某官员答道:自在其旁别凿八百里水泊,则可容矣。荆公大笑而止。”

“咱这梁山,山不在高,势不在险,只赖水泊成事。只需要事先知道消息,山上几百喽啰严阵以待,就是那几千军也休想胜的我等去。今后山寨里又有了虞侯和刘唐兄弟,更是如虎添翼,小人在这里敬二位英雄。”

陆谦忙举酒盏,“兄长说的。这世道既无有我等的容身之地,那就索性反他姓赵的,聚众梁山泊,逍遥快活。便是有朝一日山寨倾覆了,也是死则死尔,无所憾也。胜过于那污浊世间上苟苟且且,混混沌沌的过这一辈子。刀斧加身亦不枉这幅男儿身躯,来这世上走此一遭。”

“朱贵兄弟,刘唐兄弟,同饮。”

“同饮。”刘唐、朱贵听得这番话,直觉的浑身血脉喷张,内心里一股高亢激昂的豪迈,叫两人自骨血里生出一股英雄豪迈来,看着陆谦的眼神都闪闪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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