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唐昂头满饮了一盏,还不过瘾,抓起酒缸就咕嘟咕嘟的灌下了一通,淋淋漓漓的酒水顺着衣襟胸膛向下滴撒。那一张脸都要变成了红灯笼,鬓边的朱砂记真的比鲜血都要红艳。
“再来一坛酒。”朱贵也豪情大发,一张黄面都变成了通红。直觉得陆谦这番话说进了他的心底里了,不同那王伦只给人窝心,大感痛快。
便是那拿酒上来的店里喽啰,都向陆谦行礼,“虞侯说的真真是好,直诉小人心话。”
陆谦哈哈大笑,还与这喽啰同饮了一盏,惹的其他喽啰瞧他都是羡慕。
陆谦、刘唐、朱贵这一通饮酒就直接喝道太阳偏西,朱贵这才起身,取出一张鹊画弓,搭上那一枝响箭,觑着对港败芦折苇里面射将去。
陆谦当然知道这是在作甚,但还是问道:“此是何意?”
朱贵道:“此是山寨里的号箭。少顷便有船来。”没多时,只见对过芦苇泊里,三五个小喽罗摇着一支快船过来,径到水亭下。
却是那警讯解除了后,这些人又回芦苇荡去了。
朱贵当时引了陆谦、刘唐和已经下来的潘金莲,取了刀仗行李上船。
小喽罗把船摇开,望泊子里去,奔金沙滩来。距离真的不是很远,但以陆谦的记忆力,这一路上蒲苇群甚多,河涧汊道繁多,愣是记不起来的路了。直到小船出了芦苇荡,眼前才是一阔。
“虞侯,刚刚那芦苇荡就是我梁山的第一道关卡,不知道来路的,除非是一举铲平了芦苇荡,否则休想打我梁山的主意。”朱贵十分有兴致的给陆谦指点周边,陆谦也看的缜细。
一望无际的的水泊真真不是上辈子他老家所谓的万亩城湖可比的,虽然在北方平原内陆,一个小城能有如此水域,已经难能可贵,但哪能比的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水泊呢。
眼前的一幕只让人心胸开阔,陆谦更是想起了一首诗:“巨泽渺无际,斋船度日撑。渔人骇铙吹,水鸟背旗旌。蒲密遮如港,山遥势似彭……”诗中画卷令人无限向往,却正是现如今的梁山泊的写照。
不像后世的‘梁山泊’,没去过的陆谦只看照片就觉得失去了水韵,山势低缓,烟波不存,让人平添“不到梁山非好汉,到了梁山更遗憾”的慨叹。
到得岸边,朱贵同陆谦三人上了岸。“虞侯这边走——”
小喽罗们背了包裹,拿了刀仗,抬起箱子,随同上山寨来。
另有几个小喽罗自把船摇到小港里去了。
陆谦看岸上时,两边都是合抱的大树,半山里一座断金亭子。
再转将过来,见一座大关。虽然都是土石垒砌,圆木加固,但关前摆着枪刀剑戟,弓弩戈矛,四边都是擂木滚石,让人看了就是一震。
小喽罗先去报知。
几人进得关来,两边夹道旁摆着队伍旗号,陆谦感觉得到身边潘金莲的惧怕,回过头去说道:“休怕,此间有我。”
又过了两座关隘,方才到寨门口。陆谦昂头看见四面高山,三关雄壮,团团围定;中间里镜面也似一片平地,可方三五百丈;靠着山口才是正门;两边都是耳房。
真真不是那逛影视城的感觉。这里是真营寨,纵然小喽啰们都欠调教,可一个个跨刀持枪的,也自有一股影视城内所感觉不到的杀气。
潘金莲停在聚义厅外,朱贵引着陆谦、刘唐来到聚义厅上,中间交椅上坐着一个好汉,正是白衣秀士王伦;左边交椅上坐着摸着天杜迁;右边交椅坐着云里金刚宋万。
朱贵、陆谦、刘唐向前声喏了。
陆谦立在朱贵右侧边,刘唐再在他右侧。
朱贵便道:“大头领,这位是东京殿帅府虞侯,姓陆,名谦。因那高衙内欲yin欺义兄林教头的娘子,一刀杀了那厮,亡命逃出东京。又在黄河渡口刀劈木笼,救了赤发鬼刘唐兄弟,杀了不少公差兵丁,隐身在柴大官人家。大官人好生相敬,因此特写书来,举荐入伙。”陆谦怀中取那柴进的亲笔书信递上。
第41章 一把交椅
“小弟陆谦,因缘际会落得今日地步,现蒙柴大官人引荐上山,日后……”
聚义厅里,陆谦恭恭敬敬的对王伦行礼。这位梁山之主并无新水浒里的英武帅气,但也不像央视老水浒中的那般书生。
再是秀才,他现在也是强人了。
眼下的王伦一身劲装,腰间系着袍肚,头上扎着包巾,那还有什么书生模样。
不待陆谦把下面报效的话说完,就起身下到厅中扶起了陆谦,“有柴大官人的面子,我自然不会亏待。陆虞侯,就请在山寨上坐这第四把交椅;刘唐兄弟坐第五位。”朱贵自然就是第六了。
王伦面上带着笑容,行为甚是痛快。
陆谦到不是没有想过王伦会痛痛快快的把他留在山上。毕竟现如今他与原著中的林冲是全然不同。那原著上的林冲徒有一身武艺,名号在江湖上也叫的响亮,但他真真无有甚大的声望。众人都是瞧着他的身份,想着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会很厉害,就高看他一眼。
但现在的陆谦呢?那是快要名满天下了。就好比武松打虎,一下子就攒够了混江湖的资本。
再有柴进的书信……
王伦真的能明了明的拒绝他上山吗?这样做又好吗?
但现在王伦如此痛快的答应陆谦上梁山,如此的痛快,却也让陆谦感到吃惊。“大头领的厚待叫小弟心里欢喜,但这第四把交椅,小弟是万万不敢坐的。”
陆谦所有的吃惊在听到王伦直接把他定为山寨的四当家的,刘唐定为五当家,一直被他忽视的朱贵重新拎起来做了那第六把交椅的时候,就全化作了轻松。
原来这王伦并没有变,只是把明面拒绝变成了暗中挑拨。
那朱贵是山寨的元老,这些年里没功劳也有苦劳,新上山两个人他就被后退了两个位置,朱贵心里真的会丁点也无介意吗?
杜迁、宋万俩人又会怎样想?自己的老兄弟被俩无有寸功的新人这么压着?
陆谦才上山,可一点功劳也没有呢。
王伦只要在在喽啰中散布一些谣言,陆谦在山上的处境必然艰难。
因为这些会很大的破坏陆谦的威信,而人的这名望信誉,破坏起来总比建立时候要快捷简单的多的。
陆谦立刻就做出了反应,这他就算最终坐上了这第四把交椅,那也不能就这么大刺刺的坐下。而王伦并没什么改变,他还是那眼皮子窄,心胸狭隘,笑里藏刀,言清行浊的白衣秀士。
“小弟与刘唐刚刚上山,寸功未立,岂能排在朱贵哥哥之前?首领羞煞小弟了。”
“朱头领是山寨的元老,岂能排在最后。”刘唐打心眼里并不认为朱贵就该排在自己的前头,更不认为他该排在陆谦的前头,王伦最初的定论正和他心意。但陆谦的反应让他一下子回过神来,他与陆谦刚刚上山,根基未稳,确是不易太过。
而且这梁山在刘唐的心中就是一个过客,排位高低又有何妨?
不是他吹牛,就杜迁、宋万俩人,他不需二十合就能轻松斩他二人于马下。
所以,刘唐也不争。
陆谦不争,刘唐这个在王伦心中的莽夫也不争,那朱贵又何尝要争?何尝愿意去坐那山上的第四把交椅?
在陆谦来到之前,谁提起梁山泊来不是说只三位好汉在此聚伙,他朱贵早早就跟随王伦,比之后上山的宋万来都更是山寨的元老。可是结果呢?梁山上就没有他的一把交椅。一直被王伦这厮冷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