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珙、徐徽言二人据南剑州和福州掎角,建州则为南剑州北面之屏障,驻有重兵。
南征大军三路兵马同时出击:正兵寻敌人主力应战;奇兵使敌人不明所以;疑兵使敌人判断失据,分其兵力,乱其决策。
虽那最终的结果还没传入蓝贵的耳朵,但蓝贵却不认为那闽地能保得住。如此看,南宋的赵官家必然是要逃入两广的……,这般想着那连州是不能去了。那里的苗瑶再多,现下也不及韶州的地理重要。
毕竟只有到了韶州,到了那儿,他才有机会将折出去的本钱,一举捞回来。
而再说对面的张仲熊,宋军在桂阳这场防御战中的布置措施,很是让他吃惊。宋军吸取教训和总结经验的速度,超乎他想象的迅速。虽桂阳之战是有地势缘由,却也不得不说这对宋军来说已经很难得很成功了。
天黑前,齐军打到了桂阳县城的西大门,宋军在城下城上的抵抗跟薄纸一样,被人一捅就破。这种厮杀,有利的是齐军。小小的桂阳县城可比城外的山头好打多了。
唯独遗憾的是,天已经黑了。就算拿下了城池,也无法追击残敌。
齐军现下全面占优,但张仲熊却不愿意轻易犯险。
他爹那个老顽固总算回头是岸了,且还得皇帝的赏识,委任咁肃右布政使兼兰州太守,这官职自然不能与首辅次辅相比,但这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对比早前,张仲熊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现在肩膀上的重担大减,因为现在他只需要为自己奋斗即可。
张仲熊不愿意黑夜里跟死追着宋军不放。即使军前有不少军将向他请战,这场桂阳之战他们打的可是很们的,限于地势,总是有劲使不出。现在好不容易大局已定,可不就想要痛打落水狗了,趁着这机会好好教他们做人。
只是张仲熊坚决不肯。这种地方,夜间追击有太多的不可预测了。
这般天黑后才不过半个时辰,一群红衣士卒如众星拱月般,护着张仲熊那并不高大的身影踏上桂阳城头。
正军衣玄,守备军衣绯,这就是齐军军制。
尸体已经被清理了大半,楼台阶上片片紫黑褐色的血迹,一股浓浓的尸体臭味和血腥气却是如何也盖不下去的。
不过这些气味对于张仲熊是半点也没影响的。他经历的战事多了去了,甚样的惨景是他没有见过的啊?不提以往,就说眼下这一战,桂阳温热多雨,每当厮杀,时日耽搁长久一些,那些山洼洼里,就都能看到腐烂变质的尸身,无数白白的蛆虫在破开的肚皮、脑壳里钻动翻滚,还有的尸体肚皮胀的跟怀孕十月的孕妇一般,里面尽是黄褐色的尸水,一经搬动,那臭气恶心才叫够味。
“将军,要不要把他们……”杨再立说着比划了一个手势。“这些俘虏多是两广赶来的团练,若是他们都死了,消息传扬过去,量当地之人再入团勇时,就该多思量几分了。”
张仲熊眼睛不由得一眯,杨再立所言甚是。“好计策,我当速报衡阳。”后者是湘南兵马总管翟进坐镇之处。
……
连正史上的紫禁城十分之一大都没有的益都紫禁城里。
陆谦正在看一副刚刚制成的地图,一副囊括了此时的地球八成以上力量的地图。一副覆盖了大半个亚欧大陆的地图。
这幅地图不仅是陆谦在观看,方金芝等五女也在旁边观看。
此时她们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双双眼珠子恨不得掉出眼眶来。“这这……”方金芝第一个叫出声来。出身江南的她自然知道海外自有国度,且数量还不会少了。却也没想到数量会是那般多,更没想到煌煌中国的地盘,竟然那么小。
扈三娘最是直率,用手在巴掌大的“中国”上头比了一比,“就这么大一点?”那声音中充满了震惊。
没有人能够接受,她们一直来的‘天下’赫然就只那么大丁点。
陆谦倒是一番兴致勃勃的模样,指着地图说道:“这里就是齐鲁,这个红星便是益都。这里是汴梁,这里是江南。这便是关中和陇西……”
“是不是觉得很小?”
第六百四十三章 一块流着密的宝地……
陆谦今日就要给自己的女人们上一节课,开阔开阔她们的眼界,也叫她们清楚自己儿子未来的出路在何方。
看到一后四妃齐齐点头,便又扯开了一幅画卷。“你们且再来看这……”
却是又一副乾坤地舆图。只是这图中的中国却与上一副是大大的不同。
整个东部都被正红和绯红所笼罩。
“这……”五女又一次被震惊了。整个地图的东方都被红色笼罩,看不到辽,看不到夏,也看不到金,甚个吐蕃、大理、高丽、日本,通通便做了红色。
“这就是朕心中的陆家帝国。”相对比华夏、中华之类的,陆家会叫他们更有归属感,也更方便理解。
这幅地图暂且的说来就是后世‘秋海棠地图’的放大版。向南多出一细溜,那是安南。向北就一直抵到北冰洋了。
别以为这是妄想,这个宏图远略与陆谦的整个布置都有着密切的联系。
陆谦很早就定下了心中盘算,将手下功臣名将多安置于南洋,而将儿子安置在西域、塞北。
当然,还要有一个布置到日本去。
这般原因何在?自然就是更便于发展。
“虽说从南北力量言,高昌回鹘、东西喀喇汗国、伽色尼王国、克普恰克汗国,还有大草原上的那些游牧民族,力量远远胜过南洋的吴哥、蒲甘、三佛齐国。可南洋闷热潮湿,瘴疠毒虫遍布,环境之恶劣远超北方。后者就是一个寒冬酷冷,怕的甚个?中原有的是棉花,夺了塞北后,更有数不清的皮毛毡毯,男儿好汉岂能怕冷?”要是怕瘴疠毒虫这还情有可原,冷算个甚?苏武可是在贝加尔湖畔放了十九年的羊。“且北地辽阔,前途更甚于南方。”而日本确实要向大洋对岸探索的。
这方面的事儿女人哪里懂?她们只是知道南洋遍地毒虫,瘴疠横生,但也物产丰富,整日里晒太阳不干活的懒鬼也兀的饿不死。更是四季如夏,不见冬日。
而北方的大草原呢?在他们的脑子里,那就是龟不拉屎鸟不下蛋的烂地方。
扈三娘第一个道:“北地荒芜,有甚个前途?”真有前途了,那北地的蛮子何以每每南下?
“哈哈,你们啊。”陆谦拿起教鞭,点在被标记为塞北大草原上。“此地与中原相比,固然苦寒冷僻,民生艰难。然这里却绝不贫穷。”
北方草原土城浅薄,降雨稀少,不适合大面积农作物耕垦,那般做的后果是甚,21世纪时候已经清晰可见。
但茫茫的大草原上却是发展畜牧业的好去处。如今时代,没有冷冻技术,虽说有了赵宋每年花大笔钱财从辽国购羊这一事例,可那点钱财与整个辽地的牛羊相比是九牛一毛的。陆谦要发展的是毛纺织。想要拉动塞北的经济,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毛纺。只有这一产业才能叫塞北之地的牧民在经济上对中原产生出无法分割的依赖。也能让塞北牧民从游牧状态,慢慢的转入定居或是半定居。
就像是生番转成了熟番。
但即使如此,想要叫他们如汉人一般,乖乖服从中原王朝的指令,这是很难得。
这是一种思想上的差异,故而,塞北草原还需要教化。
同时他们也需要一种威慑,一种武力上的真要。陆谦想要他们听话,就首先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害怕。就像正史上被沙皇俄国征服的中亚和西伯利亚各民族。
谁觉得自己的骨头比刀还硬?那直杀到你骨头软了。
契丹人是如何统治草原中东部的,给了陆谦一提示。在茫茫的大草原上建起一座座城市。思考之,这与后世俄国人征服西伯利亚时候立下的军事据点,何其相似?
要说有区别,那就是双方都处在冷兵器时代。中原军队对于游牧民族,在武力上还没有形成碾压性的优势。甚至后者还更具优势。
也所以啊,陆谦才想到软手段控制蒙古,而硬手段在日后则只更多作为一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