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没错,林子轩准备没事就给冯程程写首情诗。
文艺女青年大多是心思细腻,多愁善感的类型,情诗是打开她们心扉的好东西,特别是在这个思想解放的时代。
他的好室友徐至摩为了追求林徽茵都开始写诗了,他也不能落后。
他打算下一首写《雨巷》。
这个时代新诗刚刚兴起,还没有固定的格式,只要注意韵律和修辞即可,林子轩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个机会,他或许会开创诗歌的一个派别。
他可以把几十年后朦胧派的诗歌拿过来用。
所谓诗歌,诗和歌是不分家的。
他还能把后世的歌词拿过来,比如《月亮代表我的心》这首歌,写出来就是一首诗。
反正诗歌很短,写写也不费什么时间,先剽窃这个时代作家的诗歌,再剽窃以后作家的诗歌,一个都不放过。
林子轩决定每天给冯程程写封情诗,在这种强大的攻势下就不信没有结果。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无数诗人和他在一起。
冯程程绝不会想到,就算是她逃到了北平,也躲不过林子轩的纠缠,而且因为这每天一封的情诗,搅动了整个北平诗坛。
林子轩只是把这当成攻略美女的游戏,他现在关注的是上海文艺界的局势。
其实就是等着别人来骂他。
《寻秦记》的地图缓缓展开,项少龙来到了赵国的都城,进入了乌家堡,和赵穆为代表的势力斗智斗勇,可谓是精彩纷呈。
怎么还没有人来骂我啊!
林子轩焦急的想着。
这不是说他心理有问题,而是有人骂说明小说受到了关注,他知道这种爽文市民们是不会骂的,要骂只能是占据社会主流的文人。
他急切的想知道这个时代主流学者的接受能力,如果《寻秦记》能够获得成功,那他后续写修真类小说就没有压力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林子轩终于等到了骂声。
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一个骂他的不是主流学者,而是同样写通俗小说的鸳鸯蝴蝶派作家。
此人叫做平禁亚,常熟人,幼年家贫,常熟简易师范毕业,先在小学做教员,后来闯荡上海,在报刊杂志上撰文为生。
在上海,他和朱源雏、吴虞功组成了“三人卖文小组”,承揽各种写作文稿。
这么说吧,这和后世网文的工作室差不多,当然这种文稿不讲究精品,大多是粗制滥造。
举个例子,当时有一本《清代四十八女侠》很畅销,于是书商找到平禁亚,想让他写一本《清代九十六女侠传》,要求十万字以上,三天交稿,当场给了一百块定金。
他为了赚钱答应了下来,怎么做呢?
他先写了一篇《吕四娘替父报仇》作为范本,然后找上海爱国女中教书的朋友帮忙,让学校的学生按照他的范文模仿其他九十五篇女侠的悲壮故事。
就这样三天之内拼凑成了十万字,交给了书商。
想想看,这样的书稿有什么价值,不过是骗钱罢了。
他之所以骂林子轩,不是因为他针对《寻秦记》,而是有利益瓜葛。
《自由谈》是鸳鸯蝴蝶派的大本营,充斥着各种艳情小说,这些人写小说都是为了赚钱,而报纸的版面就那么大,刊载了《寻秦记》,自然要去掉其他的小说。
这是抢饭碗啊!
刚开始大家没什么反应,是因为这是周瘦绢的决定,周瘦绢在鸳鸯蝴蝶派中颇有地位。
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随着《寻秦记》的刊载,形式新颖,内容精彩,越来越受到读者的欢迎,读者纷纷要求多更新,如此就会挤占报纸更多的版面。
有些依靠在《自由谈》上撰文的作者就坐不住了,平禁亚就是其中之一。
他首先向着《寻秦记》开炮。
☆、第十一章 一场通俗小说之间的内斗
平禁亚抨击《寻秦记》主要有三点。
其一,文辞粗鄙,不堪入目。
在此时的上海,旧派文人写的大多是章回体小说,以文言为主,白话文小说并不多见,北平才是白话文小说的兴盛之地。
而且就算是白话文,也是文白相间。
文言文讲究以文字为基础来写作,注重典故、骈骊对仗、音律工整,读起来朗朗上口。
《寻秦记》通篇白话,还白的很彻底,完全不讲究文辞优美,对仗工整。
在老派文人眼中,这就像是小学生写的作文一样,自然不堪入目。
其二,历史常识谬误,故事情节生硬。
平禁亚批判《寻秦记》中各种人物的称谓错乱,随意捏造历史人物,作者对战国时代的风土人情一窍不通,通篇臆想之言。
这些指责很有道理。
《寻秦记》本身就是爽文,不是严肃的历史小说,不可能进行严密的考据,否则写出来通篇古风,也就不成爽文了。
爽文的特征就是爽,其他的都可以忽略。
至于故事情节,想要合情合理比较困难,这毕竟是穿越历史小说,如果情节合理的话,项少龙在古代根本活不下来。
其三,篡改历史,误导民众。
这才是批判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