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文豪 第254节

从1924年开始,上海大学开设了平民义务夜校,还到沪西的纱厂开办补习学校。

深入工厂内部,在纱厂工人中传播自己的思想。为举行罢工创造条件。

罢工是一个系统工程,不是空喊几句口号就行了,需要充分的准备,仓促行事只会失败。

上海纺织行业的女工最多。受到盘剥最严重,比较容易说服,但上万名女工如何保证一条心,这就需要出色的号召力和组织能力。

罢工是一场博弈的过程。

一旦罢工,女工没有收入。家里还需要钱来生活,不可能持久,一个星期还能坚持,一个月恐怕就坚持不下去了。

如何解决女工的后顾之忧,安抚女工的情绪,都是需要认真研究的问题。

一般的手段是组织互助会,女工之间互相帮扶,共渡难关。

也会募捐一笔救助基金,对于特别困难的女工进行救助,如此才能安定人心。否则人心不齐,是罢工失败的最大原因。

这是针对内部的策略。

在外部,要争取媒体的大力宣传,获得社会各界的广泛支持,给工厂主施加压力。

还要防备工厂主和租界当局的反扑和镇压。

一场成功的罢工需要前期细致的调查,充分的准备,完善的谈判策略和牺牲的决心。

向警宇和蔡合森两人在法国留学期间就有过这种经验,法国人有罢工的传统。

会议结束,各自离开。

向警宇夫妇和那位湖南口音的男子一起回到公共租界慕尔鸣路甲秀里318号,这是一座典型的上海石库门建筑。

他们是邻居。对外声称是一家人。

与此同时,泰戈尔和徐至摩返回了上海。

在此之前,泰戈尔还到山西和山西军阀阎锡单谈论了一番哲学的话题。

相对于泰戈尔来到上海时的轰动,他的离开显得黯淡很多。总的来说,这不是一次成功的访问,他无意之中参与进了中国思想界的纷争。

在林子轩离开北平后,泰戈尔在北平的演讲并不顺利,受到不少青年学生的阻挠。

为此,徐至摩极为气愤。不愿意翻译那些青年人的言论。

胡拾则站了出来,仗义执言,斥责青年人无礼的行为,接替徐至摩为泰戈尔继续翻译。

他虽然不赞同泰戈尔的观点,但却不会像那样青年一样起哄赶人,至少要尽到地主之谊。

或许周作仁的看法较为冷静。

5月14日,周作仁在《晨报》副刊表《“大人危害”及其他》一文,声明自己对于泰戈尔的访华及讲演“在反对与欢迎两方面都不加入”。

因为他觉得地主之谊的欢迎是应该的。

如想借了他老先生的招牌来售玄学便不正当,至于那些拥护科学的人群起反对,虽然其志可嘉,却也有点神经过敏了。

围绕着泰戈尔访华的是是非非,终究告一段落。

1924年5月3o日,泰戈尔离开上海,转道日本返回印度。

徐至摩陪同泰戈尔前往日本,把这位印度诗人送到香港,当徐至摩询问泰戈尔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的时候。

“我把心落在中国了。”泰戈尔如此说道。

然而,陈独绣并没有因为泰戈尔的离开而放弃攻击,他开始秋后算账。

6月1日,他用笔名表《送泰戈尔——并慰失意的诸位招待先生》一文,将胡拾和林子轩与张军劢、徐至摩等人相提并论。

他把在中国招待泰戈尔的学者骂了一通,尤其是胡拾,他认为胡拾的立场不坚定。

这或许就是两位新文学启蒙者决裂的开始。

林子轩对陈独绣把自己捎带上批判一番没什么想法,连反击的念头都没有,因为没有必要,泰戈尔都走了,中国人该干嘛干嘛去吧。

历史会对今天生的事情做出公正的评价。

他现在的重心放在冯程程身上,不怎么关注外界的事情,懒得打嘴仗,也就是有朋友来访的时候提起才知道。

6月份是冯程程的预产期,家里为是请接生婆接生还是到医院生产颇为争执。

虽然这个时代上海医院的医疗水平堪忧,但林子轩还是相信医院,接生婆什么的感觉太不靠谱了,万一出了问题,再送医院就晚了。

所以从六月份,冯程程就住在了法租界的广慈医院内。

这是一家法国天主教创办的医院,在上海很有名望,也就是后世的上海瑞金医院。

6月7日,冯程程被推进产房。

林子轩在产房外守候,林伯清和冯敬尧也坐在椅子上焦急的等待,冯敬尧的手下在医院内巡视,引得不少人侧目。

似乎没过多久,又似乎过了很久,林子轩听到产房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高朋满座,客似云来

冯程程产下一名男婴,母子平安。

这是林家下一代的第一个男孩,在这个重男轻女,崇尚传宗接代的时代,林家格外的重视,连在无锡老家养老的林家老太爷得到消息后也赶到了上海。

林熙泰将近七十岁,在上海商界打拼多年,颇有声望。

在他六十岁那年,把创下的家业交给三个儿子,回到无锡老家,专心做起了慈善事业,为家乡建学堂,接济穷困,修桥补路。

几年过去,他成了无锡有名的乡绅。

按照他的说法,早年做生意的时候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做了不少亏心事,如今不过是为求心安,弥补当初的过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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