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我来自未来 第300节

主席认真的听着小强的提议,等小强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才说:“小强啊,这次你反应的情况很重要啊,刚才你说的很对,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几个人,几十个人,甚至几百个人去制定一项计划,也难免遇到疏漏,计划总没有变化快嘛,我看啊,既然有了前车之鉴,这计划生育的制定,就要改变喽。”

小强不住的点头:“是的,还是那句话,计划生育要有的,但是应该是鼓励二三胎,杜绝四五胎,而不是强制一胎,这样,新中国才不会那么快就陷入老龄化。”

从中南海出来后,小强的心内舒缓了一些,眼见着时间也不早了,他叫上了刘振,坐上车回了家。

我们再回头看看上海造船厂。

1955年1月15的上海,天气还是很冷的,还有两天就是农历小年了,但是比起这个,上海造船厂的同志们更关心的,是今天即将下水的68型巡洋舰。

不知不觉,参与建造苏联计划68型巡洋舰已经两个年头了啊,刘玊铭插着腰远远的看着干船坞里那个已经建造完成,正在进行下水前检查的庞然大物,虽然这艘巨大战舰,从钢板到武器,全部都是苏联人的,在建造过程中也是苏联的工程师和工人手把手的帮忙,但是今天终于建造完毕,可以下水进行最后的舾装了,这也让刘玊铭打心底感到了自豪。

是啊,今天的确是个特殊的日子,这一天,标志着新中国拥有了第一艘万吨的巡洋舰,虽然她是一艘炮舰,虽然她的电子设备略显落后,但是她锻炼了一大批造船的技术工人,培养出了大量的有经验的学员,而她即将在南海舰队服役,去震慑南亚诸国的那些妄图打中国人,打华裔算盘的宵小。

而船厂的工人们,也在几天之前就为今天的下水做着准备,上海造船厂这设计成可以建造十万吨船舶的干船坞早已经清空了杂物和工作人员,船坞挡板也早就已经升起,开始了缓缓的朝船坞内进行着注水作业。

而一早就闻讯赶来的新华社记者也早就已经在干船坞上不断的找着最佳的角度来拍摄这艘在这些新闻人眼中也堪称巨大的战舰,捕捉着注水后,缓缓飘起的巨舰上每一个瞬间,而另一个拿着笔和本的记者,在看到站在一旁插着腰笑呵呵看着自己的刘玊铭后,也微笑的走到了刘玊铭面前。

“这位同志,您好,我是新华社的记者,请问您是造船厂的工人吗?”

“对,我是!”刘玊铭说。

在问过刘玊铭的名字后,记者问到:“刘同志,那我可以采访一下你吗?”

“可以啊,可以。”刘玊铭笑着点着头。

“请问,您参与了这艘船的建造吗?”记者问到。

“当然!这艘船的建造我当然参加了!”刘玊铭兴奋的指着这艘巡洋舰:“看到没,那上层建筑,这里,还有,还有那里,都是我负责焊接的!”

“那刘同志,这艘船建造过程都遇到过什么困难吗?”

“困难啊……”刘玊铭想了想:“这困难当然还是有的,但是咱共产党人不就是解决困难的吗?再说了,这不是还有苏联的专家,还有日本的专家吗?他们都在船厂指导,帮忙解决问题,所以啊,这困难都不算啥。”

正当记者采访刘玊铭的时候,另一边,林遵将军和安东海军学校校长邓兆祥以及随行的海军官兵也来到了上海造船厂,参加这新中国目前最大战舰的下水仪式。

“你看啊,这艘战舰多大啊!可比你以前率领的重庆号大多了吧!”远远的,林遵将军就看到了那小山一样的巡洋舰,忍不住对身边的邓兆祥说。

“可不是嘛。”邓兆祥看到这样巨大的战舰也很是激动:“重庆号满载才六千多吨,比这艘68型巡洋舰在吨位上就差了一半!论火力更是差了不少,重庆号前后三座双联装152毫米舰炮,加在一起才六门炮!而这个68型呢,足足有12门!这如果在海上遭遇到了啊,重庆号可是要吃大亏的哟。”

“只可惜啊,这艘船虽然大,但是武器系统还是有些落后啊。”林遵将军无奈的说:“哎,如果不是这些苏联专家和日本人在,真该把军舰上那碍事儿的螺旋桨飞机换成导弹发射器!把那些落后的雷达换成‘细网’和‘网眼’雷达。”

“慢慢来嘛,慢慢来嘛。”邓兆祥笑着说:“中央不是说了嘛,这艘船啊,就是为了培养我们国家造船的能力,等工人们摸清了怎么造大船,咱们啊,就在这个船基础上改良!”

说话间,邓兆祥又瞥见不远处正在舾装的两艘07型驱逐舰,忍不住又拉了一下林遵将军:“你看,那边的那两艘驱逐舰也快造好喽,大连那边的051驱逐舰也已经下水了,咱们海军的舰艇数量马上就要迎来高速增长了!”

“是啊,如果不是这些新船加入舰队,那些老舰也没办法去大修啊。”林遵将军小声的说:“之前小强带回来的很多军舰本身就服役了多年,来到这边后,五年来,咱们海军不分昼夜的训练让这些军舰很多都出现了问题,多亏咱们的造船厂现在有了维修的能力,不然啊,现在造船厂的港口,怕是要停满了等待维修养护的军舰了。”

两个将军正聊着,上海造船厂的厂长汪伯民就迎面迎了上来,在和两位将军握过手后,汪伯民兴奋的说:“怎么样,咱上海造船厂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吧?等这个船舾装完了,你们啊,上去转转就知道了,我们的工人啊,把这个船当亲儿子一样的照料,一点都不敢马虎,焊接后还要用探伤的机器检查一遍,我今天啊,可以拍胸脯保证,这个船绝对是一个字,棒!”

林遵将军点了点头,在汪伯民的引领下来到了干船坞一侧的办公室里,这里的视野好,能够全程看到这艘巨舰是如何下水的。

“林将军,邓将军,你们看,现在啊,这干船坞就已经注好水了!”汪伯民一边解说着,一边双手也在空气中比划着:“一般小型船舶啊,我们都是在建造完成后,直接‘推’到海里,但是像这种大型的军舰,如果用这种老方法,会对船体造成损伤,所以都是要现在干船坞里建造,然后再水上舾装,这样也能腾出船坞来继续造下一艘船。”

“好,好啊。”林遵将军注意到此时计划68巡洋舰已经漂浮在船坞里了,而停泊在附近早已经准备好了的拖船也缓缓的驶了过来,船上的工人们则开始将军舰上的系留绳抛向了比起军舰来明显低矮很多的拖船,马上,这艘巨大的战舰就要被拖船拖出船坞,开始下一步的水上舾装。

“老汪啊,这艘船能赶在4月26日之前进行海试吗?”林遵将军出神的看着这艘战舰,若有所思的问道。

“可以的!”汪伯民拍着胸脯保证到:“我们的工人现在是三班倒的在工作,保证在海军节到来之前,让我们海军的官兵登上战舰,进行海试!”

第840章 祖国医药研究院(1)

1955年的年关将至了。

肖永平此时正夹着自己的小药箱走在一条坑坑洼洼的乡村土路上,这个村子在后世已经变成了个镇子,但是在新中国建国第六年的1955年,这这里还是个人口几百人的村庄,那些在后世人口中被讥讽为棚户区的低矮平房,是这里最常见的风景。

这个村子虽然不算大,但是往来的人见到肖永平都要客客气气的叫他一声肖大夫,侧过身让他先过,而肖永平也和善的点点头,并不客气的掠过给他让路的人。

“嘿,你说,这肖老大夫今年都六十多了吧?虽然腿瘸了,但是拄着拐杖还是能走的那么快!”这个刚给肖大夫让了路的中年人对旁边的人说。而那个人也不住点头:“嘿,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祖传中医,从小就调理身体,咱咋跟人家比啊?”

肖永平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是听到了那两个人在背后议论自己,不过他也没在意,年过花甲的他早就看淡了很多事情了,现在的他眼睛里只有患者,至于其他人,他才不管你是坐金銮殿的天王老子还是伏地乞讨的流脓乞丐,他也是毫不在乎。

“哎哟,肖大夫,您可来了!”村子里大路小路七拐八拐,没走多久的肖永平迎面就看到一个迎接自己的中年妇女,还没等开口,那个中年妇女就拉着肖永平的手:“肖大夫,真是辛苦您了!哎,这要是搁在以前啊,我们都要弄个车去接您,但是现在当家的赶着马车去市里了……”

肖永平大夫摆了摆手,谢绝了这个中年妇女那虚情假意的寒暄,开口说:“没事,你带路吧,我看看你家孩子怎么了。”

“哦,好。”这个中年妇女见状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说:“哎呀,你说这真是奇了怪了,我家小子一开始好好的,这几天不知道是咋了,学校放假在家里待着好好的,这右脸就开始肿,哎呀,本以为过几天自己就能好了,谁知道这脸还越肿越大,还天天叫疼!我就寻思着,送去医院吧?但是咱们这个村子哪有医院啊,最近的医院都在市里,这家里的马车还让当家的赶去市里了……我瞅着吧,像是痄腮,邻居说也是,还有给我出主意的说用烧红的剪子剪破了就好了……”

“瞎胡闹!”肖永平皱着眉骂了句。

“可不是咋的,我也觉得不靠谱,这不是就找到您了吗,咱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您医术高明啊。”这个中年妇女连忙一记马屁奉上。

“我先去看看吧。”肖永平也不多言,眼见到了地方,就跟着这个中年妇女走进了屋子里。

这个年代的农村很少有砖房,大多数都是黄泥土砖垒成的土房子,一进屋,就能看到前厅贴着的有些泛黄的年画,和那些已经几乎快要磨损成椭圆型的沁满了油渍的方桌,而那个中年妇女的儿子此时正躺在一旁的土炕上,捂着肿起来的右脸哭喊着疼,一旁的炕桌上还散落着学校刚发的铅笔和本子。

“你这死孩子,就敢跟我耍熊,这要是你爹回来了,两鞭子就把你抽起来!”这个中年妇女一边拽起了自己的儿子,一边骂着:“赶紧的,给大夫看看,你这是咋了!”

肖永平走了过来,借着从窗棱外透进来的阳光,他看到了这个孩子右脸颊上果然肿了起来,从医多年的他一眼就看了出来,这就是痄腮,也就是腮腺炎。

“这个是痄腮啊。”肖永平说着,又让孩子张开了嘴,仔细的看了看孩子的口腔:“没事儿,不严重,小孩儿得这个病正常,我这儿正好还剩下点药。”说着,肖永平打开了自己的药箱,从里面翻出了一贴膏药,贴在了孩子的右脸颊上,然后又把剩下的膏药给了那个中年妇女:“每天换药一次。”然后又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包草药递给了中年妇女:“这包草药分五份,一天喝一次,包好!”

“哎呀妈呀,这真是谢谢肖大夫了!”这个中年女人连忙接过了药,然后咧开嘴说道:“要不咋说肖大夫是神医呢!这看一眼就知道啥病,这十里八乡要不是有肖大夫啊,生个病就只能躺在家里等死了!”

肖大夫摆了摆手,示意这个中年妇女不用再说了,然后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哎,肖大夫,这我还没给钱呢!你说我们家当家的出门了,这钱都不知道放在那里了,哎,要不我过两天给你送过去?”

“那就不用了。”肖永平夹起了收拾好的药箱:“这些草药是我在山上采的,也不要什么钱。”

可惜没走出去几步,肖永平这肚子里就咕噜噜的叫了起来,而那个中年妇女反应很快,当即拉住了肖永平的胳膊:“哎呀,肖大夫,您别走啊,您看你这好不容易来我们村一次,咋地也得吃顿午饭啊,你看这大晌午的,哪能不吃饭就走啊,是不是!”

肖永平想了想,点了点头。

贴上了膏药的男孩儿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而那个中年妇女也走到了灶台前生起了火,一边刷着锅一边说:“哎呀,肖大夫啊,我家也没啥好菜,我手艺也糙,您可别嫌弃啊。”

“没事,没事。”肖永平随手翻开了那个孩子的教科书,只是简单的翻了几页,就看到了一篇课文。

“1947年1月12日,天阴沉沉的,寒风吹到脸上像刀割一样。国民党反动派的军队包围了云周西村。由于叛徒的出卖,年轻的共产党员刘胡兰被捕了,被关在一座庙里。敌人想收买刘胡兰,对她说:“告诉我,村子里谁是共产党员,说出一个,给你一百块银元……”

“国民党……哼哼呵。”看到这三个字,肖永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那条残疾的腿,深深的陷入了回忆中。

肖永平是1893年生人,老家是河南省洛阳,家里世代行医,在当地也是极为有名的。三十七岁那年,他应沈阳亲戚的邀请,来沈阳开设了一家医馆,因为医术好,为人正直,所以医馆在当地也很有名气,很多人都慕名而来找他看病,虽然日子不太平,但是至少他有着医馆,日子过得还算可以。但是很快,日本人占领了沈阳,肖永平在沈阳的家业也被日本人强征了,幼小的儿子和媳妇也在混乱中被日本人开枪打死,而他也从昔日富足的日子一夜之间变成了居无定所的“江湖游医”,所幸,凭借在当地行医多年的口碑,居无定所的他,日子还算过得去,但是很快,当时驻扎在沈阳的一个日本佐官身体不舒服,听说肖永平在当地医术高明,便叫人把肖永平带了过去,命令他给自己看病,并且声称只要看好了病,就把皇军强征的房子还给他,让他娶个日本女人,还许诺给他开个河南省最大的医馆,门口日夜有日本兵站岗,让他光宗耀祖。

有着国仇家恨的肖永平哪里会给日本人看病,他也根本不相信日本人的承诺,于是他故意装出殷勤的样子,给那个佐官又是号脉,又是问病情的忙前忙后。

原来日本大佐行伍出身,身体暗疾颇多。来到中国后不但水土不服,还长期生活不规律得了慢性病,偏偏人到中年暗疾发作,暗疾和慢性病无情的折磨着他。加之他还经常一天数次光顾慰安所,有时候甚至能在里面待上几天几夜,纵欲过度使病情更是雪上加霜。军医给他开的西药吃下来不但没有好转,西药的副作用更加重了身体的损伤。了解到情况的肖永平随后便给日本佐官开了副大补的药方,阴险的日本军官怕肖永平在药方里做手脚,还特意检查了一遍,在确定都是“强身健体”的中药后,笑呵呵的称赞肖永平不愧是优秀的皇民,却不知对于这种大虚的病人,是根本不能一开始就上大补的药方的,虽然这种补药在初期服用会有好转,但是继续服用会因为虚不受补而加重病情,没多久之后,当日本大佐做着为天皇尽忠的美梦时,在慰安所里一命呜呼。而肖永平呢,则早就带着自己不多的行李南下逃离了沈阳。

肖永平南下一路上凭借自己看病的本事,才不至于饿死,逃回到洛阳后,肖永平重新继承了年迈父亲的医馆,有着祖传中医世家的招牌和祖上留下来的好口碑,医馆门庭若市,有时候到晚上七八点钟无法休息,但是门庭若市引来的人不仅有病人,还有健康人——国民党的官爷们看到这个医馆生意兴隆,就过来征税,一开始还是一个月来一次,后来就是一周一次,再后来一周几次,收税的名目也变着花样,甚至无耻到把未来十几年的税都给收了,对此,肖永平只能摇着头无奈的接受——当然,来医馆找他的国民党并不都是来征税的,很快就有个国民党的高官找到了他,要他给自己的儿子看病。

第841章 祖国医药研究院(2)

有着一身傲骨的肖永平断然拒绝,而且还当面把那个带话的国民党士兵骂了一顿,骂他们就知道收税,刮老百姓的钱财,自己不不交税就叫嚣让自己这医馆开不了业,现在还好意思来这里找自己看病!结果这一骂就坏了事,两天后,他在出门买米的时候,被一伙壮汉裹挟到了胡同里,活生生的打断了腿,而且没多久,他的医馆也被砸了,知道在洛阳待不下去的了肖永平只好在几个朋友的帮助下,躲到了乡下,这一躲,就是躲了十年,期间,肖永平一直拖着残腿奔走于附近的村乡,如果是有钱的大户,给钱他就收,如果是穷苦的人家,给顿饭吃他也不挑,有个手巧的村民还给他打了一根拐杖,又打了一个药箱,就这样,他拄着拐杖背着药箱,成了这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大夫。

这时候,一阵饭菜的香味飘到了肖永平鼻子里,他回过神来,看到那脏兮兮的桌子上已经摆

上了饭菜——一盆在北方冬季很常见的白菜炖土豆,一盘盐水黄豆,一小碟咸黄瓜,都是能下饭的菜。

“肖大夫,我手艺不好,您可别嫌弃啊。”说着,那个中年妇女拿着带着好几个豁口的碗给肖大夫盛了一碗杂米饭,然后又拿起了另一个拘了六个钉子的碗,给自己的儿子也盛了一碗饭。

肖永平觉得这饭菜已经很不错了,他丝毫不在意的拿起了那长短不一黑漆漆的筷子,夹起了一片咸黄瓜铺在了饭上,就低头吃了起来。

“肖大夫啊,前段日子你去了李家村儿,哎,俺们看病都不知道找谁呢,只好找隔壁河沟村的马大夫,这回你回来可好了,哎,可不是我背后说闲话啊,那马大夫啊,看病可真不咋地啊,你就说村东头的刘寡妇家,上次找马大夫看病,这药喝了一个月,都不见好,我刚才还看到,那个马大夫去了旁边的赵富贵家,好像是给老赵家的儿媳妇看病呢,你说这老赵家那么有钱,咋就这么糊涂呢?找马大夫看病,那能行吗?要是我啊,咋地也得等肖大夫您回村了,找您看病啊。”

“哦。”肖永平点了点头,这个马大夫他也是认识的,肚子里没啥东西,看过几天医书就敢给别人看病,本来肖永平他是懒得管这破事的,但是在沈阳落魄的时候,他没少接触这些江湖游医,虽然里面也有不少的确有独门手艺的,但是更多的,都是卖大力丸的江湖骗子,个也许前一天还是杀猪的莽汉呢,今天看到行医赚钱,就敢给人看病,嘴巴上吹着包治百病,耽误患者病情,甚至把人治死都很常见。

“不行,我得去看看。”想到这里,肖永平站起身来,一边咽下了嘴里的饭,一边拿起了拐杖和药箱:“这孕妇开药可不能马虎,弄不好就一尸两命,这事儿我得盯着去!”

“哎,肖大夫,你这吃完饭再去呀。”中年妇女想留着肖永平。

“不吃了,不吃了。”肖永平摆了摆手:“这事儿等不得!”说着,他就一瘸一拐的走出了这个中年妇女的家,朝着赵富贵的家走去,没走出几步,就看到不远处赵富贵家的大门被从里面推开,嘴上还冒着油光的马大夫正在和赵富贵一前一后走出来,显然,刚才在赵家的这顿午饭是没少沾油腥。

见到迎面一瘸一拐走过来的肖永平,马大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点表情复杂的说:“哎呀,这不是,这不是肖大夫吗?你啥时候回来的啊?”

“刚回来!”肖永平皱着眉看着马大夫,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哎,肖大夫,您回来了啊。”赵富贵也不是傻子,作为全村里条件稍好些的那批人,他的脑子也算活泛的,要知道,其实她儿媳妇这次不小心受了风寒,本来是想等着肖大夫回来后找他看病的,但是肖大夫总是在附近几个村子巡诊,保不齐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人影。儿媳妇怀着孩子哪!这可急坏了赵富贵,不担心儿媳妇还不担心孙子吗?这马大夫虽然医术不算高超,但是毕竟也是个大夫,而且这风寒病也不是啥大病,所以只好找了马大夫。

所以看到脸上有些不愠的肖永平,和有些尴尬的马大夫,赵富贵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哎,马大夫,今天谢谢您了,我就不远送了。”这意思很明白,先送走了马大夫,回头再和肖永平解释一下,这样两面都不得罪。

可是一身傲骨的肖永平根本不理赵富贵这一套,直接拦住了要走的马大夫:“你给别人看病我没意见,我只是想问下,这次的病人是谁?”

“哎?”马大夫被肖永平拽着袖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加上心虚,有点支支吾吾:“就是,就是赵富贵家,大儿媳妇嘛。”

“哦?”肖永平点了点头,继续说:“那好,你开的方子我要看下!”

“那怎么行!”马大夫比肖永平小了十几岁,体力上占着优势,他一甩袖子,挣脱开了肖永平:“我说你个肖瘸子,是不是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姓肖的是大夫,我姓马的就不是了?咋的,我开个方子还得让你点评一下不行?你当你是谁,是县长还是紫禁城的御医?”

见状,赵富贵也迟疑了一下,连忙想要阻拦,另一只手趁着两个大夫不注意,悄无声息的把马大夫开的方子从口袋里抽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哎?”马大夫最先注意到了一张纸从赵富贵的口袋里飘出来,下意识就要去抢,而肖永平的拐杖却快了一步,直接按在了那张纸上。

“赵老弟,我腿脚不便,麻烦你帮忙捡起来,我看下。”

“哎。”赵富贵看了看马大夫,后者见状哼了一声,转身要走。

“马大夫留步!”肖永平又伸出拐杖拦住了马大夫的去路:“我只是看看方子,我的医术也未见得多高超,万一哪里说错了,还希望您能当面指出来!”

这一来,马大夫也不好走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富贵把自己开的方子递给了肖永平。

“天南星?”只是拿过方子一看,肖永平就皱起了眉头,再看下去,就忍不住骂了句:“混账!”

赵富贵见状,连忙有些诧异的看了看马大夫,又转过身小声的对肖永平说:“肖大夫,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那个,这方子有问题?”

肖永平抬起头,把视线从方子上移到了马大夫上,那双冷峻的眼神看的马大夫更加心虚,他先是压着愤怒对赵富贵说:“赵老弟,敢问你家大儿媳,可是染了风寒?”

“哎,是,是啊。”赵富贵连连点头。“就是风寒症,这个,嘿嘿,马大夫也是这么说的。”

“好,好。”肖永平转过身对马大夫单刀直入的说:“马大夫,我请问你,你可知道中医十八反和十九畏?可知道妊娠用药禁忌?这天南星,杜衡两味药,怎么能给孕妇开?”

“这……这医书上说,天南星祛风定惊、化痰散结,杜衡祛风散寒,消痰行水……那个,那个味辛,性温……”

“一派胡言!”肖永平气的拿起了拐杖指着马大夫:“你可知君臣佐使,可知相须并用、相使为用?有孕在身,一味药用错,轻则孕妇滑胎,重则一尸两命!”

马大夫本身就是半路出家,记性又不太好,只是隐隐约约记得药书里提到过这个,今天被肖永平当面指出,无法反驳,只好嘴巴上叫嚷:“你懂个啥!”转身要便要走。

“站住!把人家的问诊钱还出来!”肖永平说到。

“哼!”马大夫理亏,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币,看了看肖永平,又看了看赵富贵,把钱一把塞回了赵富贵手里,嘴里叨咕了一句:“哼,你让那老糊涂给你看吧!”就转身灰溜溜的离开了。

见马大夫离开了,一旁的赵富贵连忙满脸堆笑的拉着肖永平说:“肖大夫,您莫生气呀,哎,我本来就信不过那姓马的,整个就是一江湖骗子,哎,只是您一直悬壶济世,在这十里八乡行医,一时间找不到您,才只好找了这骗子,您可莫要见怪啊。”

肖永平也不生气,只是说:“带我去你大儿媳那,我给她重新开方子!”

肖永平不知道,今天这事,却让他结下了梁子,这马大夫虽然医术不精,但是这坏心眼可不少,被肖永平赶跑后,他心里就琢磨开了,要是不把这姓肖的挤走,自己以后怕是都不好再行医了,但是要怎么才能把他挤走呢?想着想着,马大夫突然心生一计,狞笑了一声,转身朝村外走去……

第842章 祖国医药研究院(3)

原来,马庸医半个月前去过一次南阳市区喝过一次喜酒,在喜宴上他听一个消息灵通的人说,现在中央下来了一个新政策,在全国范围内招募真才实学的中医,同时收集各种药方,说是要编纂一个什么药典,而且如果真的是有真才实学的话,还会被吸收进新中国的那个什么医药研究所,听到了这个消息的他真是兴奋坏了,作为一个江湖郎中的马庸医早就想脱离农村了,如果能混进那个什么研究院,那他这辈子岂不是都吃穿不愁了?

没想到,这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呢,那个消息灵通的人又话锋一转:“只是啊,这中央招募的都得是名医啊,要么你就是在当地治病救人有了名望的,要么,就得是有独门祖传的药方,一句话,就是得有真才实学!而且地方上报的名单必须要审核,还要走访调查,我听说啊,有不少胸无点墨的人也想混进去,结果在走访调查的时候被调查说根本不是大夫,还有的老百姓啊,借机会去举报,据说还抓了不少草菅人命的江湖骗子。”

“啊?那,那些被抓的人后来咋了?”马庸医吓了一跳,原本打算混进研究院的计划瞬间烟消云散。

“咋了?还能咋了?”那个人似乎很随意的说:“直接报给了警察,然后以非法行医的罪名抓起来了呗,我听说啊,如果之前治死过人的,好像都要关十年监狱呢!更严重的,好像都能枪毙!”

听闻此言的马庸医吓得后脊梁直冒汗,心里暗自庆幸好在那个消息灵通的人不认识自己,不然自己岂不是危险了?不过尽管如此,马庸医还是靠着一张油嘴从那个消息灵通的人口里打听到了不少东西,原来中央这次征募名中医和药方的政策主要面向的是市县,至于村乡层面,一段时间内根本走访不了那么多,这才让他舒了一口气。

“他娘的,吓死老子了,老子这么多年在村子里行医,治好的虽然有,但是治死的也不少,本来嘛,这在以前的旧社会也不算啥,但是这共产党可不一样,他们可狠着嘞!还好,还好,以后啊,咱就混在村子里了,能填饱肚子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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