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和美国，物理学家们重现稀土晶体激光试验，讨论爱因斯坦的理论为何如预言术一般精准。
在朝鲜，志愿军特战队员细心地擦拭保养手中的激光照射器。虽然已经几个月没有再度出击，但那一场夜间战斗里，激光指示器引导炸弹第一发拆门第二发钻洞，已经成了小范围流传的神话。
在朝鲜还有激光测距仪的传说，虽然最大测量距离只有4到5公里，但测量误差是正负5米，没有一种光学测距仪或雷达测距仪能有这么精准且稳定。
在北京和莫斯科，苏联和清华的研发小组分头配合，制作信息量更大、更精准的激光全息图像。
在乌拉尔山脉东边不远，一处秘密基地，苏联制造了一座95吨的大功率激光硬杀伤试验平台。这个重量不包括它的供能系统和电缆。
在长春，王大衍用进口的光学镜片组，第一次成功地将一束强工业激光从指头粗细扩大到了碗口大，而且保持平直。唯一的问题是激光有序扩散后，碗口大的光柱光强并不太均匀。王大衍正在努力改进镜片组和激光装置。
在上海附近，昆山的工厂在用工业激光组研制的激光烧蚀机，给T53计算机的机柜刻T53的字样和电子信息工业局的logo。
在上海，周璇用激光笔逗猫。在莫斯科，列夫·朗道拿着唐华送他的激光笔——也在逗猫。
而且一次逗三只猫。
……
唐华现在既关心长春光电所鼓捣的东西，更关系隔壁的长光——长春光学仪器厂。
“唐部长，我们1月份已经批量生产苏六了！质量和苏联原产相当，这是苏联专家鉴定过后的结论！”
苏六就是苏联制造的6X30望远镜，6是倍数，30是望远镜的物镜直径。
为什么是苏六不是蔡六也不是蔡八，因为长春光学仪器厂是由喀山光学仪器厂对口援建的。
但在这个年代，蔡司先是东西德分家然后又被苏联挖过一轮，所以此时的喀山、明斯克、列宁格勒几个光学仪器大厂的实力是不亚于蔡司的。
电话里虽然杂音很大，长光的厂长兴奋和骄傲的情绪溢于言表。
虽然苏六看上去是“大路货”——苏军低级军官人手一具的普通军用望远镜，但也是挺考验长光的。一具望远镜的内部有十几块镜片和棱镜，每块镜片/棱镜的物料材质、研磨工艺、组装精度都不能马虎。把苏六做出来，长光就迈出了第一步，而且是起点挺高的第一步。
“从零开始，了不起的第一步，但苏六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唐华说，“苏六继续保持量产，锻炼技工队伍，提高全厂的工艺水平。接下来五年的发展计划已经发到你们手里了，一五期间你们可没有懈怠的机会。”
玻璃配方要扩展，苏六的钡光学玻璃会炼制了，接下来还有十几种配方的光学玻璃，一炉一炉地试炼。
磨镜工艺要提高，至少要在苏六的基础上提高一个数量级，最终要提高两个数量级。
零件组装精度，也同样要有数量级的提高。
“我们明白。今年我们在量产苏六的同时，一定加紧进行‘四镜’的国产化工作。”
四镜分别是苏八军用双筒望远镜、八一式狙击步枪的蔡八枪瞄、激光制导炸弹的红外激光接收系统镜片组、红外夜视仪的镜片组。
一下子开四条研发线，然而这还差得很远呢。
苏八是侦察兵、炮兵军官手中的大路货，军队里其实还不能没有炮队镜——双物镜高倍带测距功能的潜望望远镜。还要测距仪——好吧激光测距仪来了，但激光测距仪也有一个镜片组；直瞄加农炮要瞄准镜；坦克炮瞄准镜；半年前投产的反坦克导弹系统更烧钱，有高/低倍两个镜子。过几年又该做战斗机上的机炮瞄具了，这些都无暇顾及，只能忍痛进口。
以后激光制导和红外探测/制导的武器系统不断出现，每一种型号的武器系统都有光学组件。除了军品还有民品——未来中国总是要造国产照相机、电影摄像机、电视摄像机的吧。
现在唐华必须得期待昆明那个民国遗留的破厂赶紧在苏联专家的帮助下整合改造，鼓捣到能出东西的程度。如果有可能，重庆和上海可能也要建。厂子改造完成后，一些中低端光学产品就可以交给昆明光学仪器厂，长光专攻高端。
……
南朝鲜，釜山。
“毫无意义的攻防战。我方和朝鲜军队都没有取得任何有意义的战果。”
范佛里特皱着眉头，面前的战报简直是鲜血淋漓——虽然大部分是南朝鲜人的血，但也让他很不痛快。
“我们必须建立一条与中国对话的渠道，”联合国军司令克拉克同意范佛里特‘这场战斗毫无意义’的论断，“能代表官方的、没有朝鲜人或韩国人在场的对话。”
因为中国和朝鲜半岛此时都使用农历，因此后来将东线的这场战斗称之为人民军的“春节攻势”。
发动进攻的是朝鲜人民军第5军团13师和15师的两个团。
朝鲜人民军将进攻的矛头指向了东线靠近海岸线的地带，也就是麟蹄郡以东的龙代里。这个山间村子北边，南朝鲜首都师占据了6个山头并派驻了两个营把守，在龙代里南边的山上首都师摆了两个团，典型的前轻后重配置。
人民军要攻下龙代里北边南朝鲜军驻扎的山头，让龙代里暴露在人民军火力之下，这个存在所在的公路也就不能为联合国军所用了。公路被掐断后，联合国军在朝鲜东海岸控制的最北端两个城镇——高城郡、束草市就显得非常突兀，要么在军舰掩护下撤军，要么就得忍受朝鲜人民军无休无止的炮击骚扰。
这其实就是金日成作战的目的，想在收官之战中捞回一两目的实地。高城郡、束草市都在三八线以北，龙代里这一片地区其实也是。西线被志愿军完全切到三八线以南了，这固然很好，但如果东线能把联合国军越界侵占的三八线以北领土拿回来一点，那岂不是更有面子？
1953年2月6日，也就是小年夜。人民军5军团13师的两个主力团在雪地中潜伏了一天，战斗部队接近到距离南朝鲜军的山头阵地不到200米的地方隐藏起来。2月6日黄昏，在一阵“喀秋莎”和重炮的急速射之后，人民军的两个团突然向南朝鲜军占据的605、660两个高地发起进攻。2月的天黑得还是很快，朝鲜人民军和南朝鲜军从黄昏打到深夜，从200米打到2米最后双方进入刺刀肉搏战，至2月7日凌晨，首都师的两个营终于被击退，一部分撤回山下一部分撤到反斜面坑道，朝鲜人民军占住了605和660的表面阵地。
605和660高地是南朝鲜军占据的6个山头中海拔最高的两个，2月7日白天，13师开始对付藏在反斜面坑道中的南朝鲜军，人民军15师则出动一个团，借势对这一带其他4个山头发起攻击，甚至还将坦克团也拉到战场附近用坦克炮当火力支援平台。
与此同时，南朝鲜首都师反攻夺回605和660高地的战斗也在2月7日白天打响。
人民军13师在南朝鲜反斜面坑道的逆袭、首都师大部队的仰攻、重炮轰击和飞机轰炸扫射之下（这一带山太高，605和660高地又凸出战线，红旗-1和红旗-2管不到），白天守住了阵地，而且15师还拿下了4个次要高地中的两个。
2月7日夜晚，首都师换了一个团上来，外加战斗工兵，对660高地实施夜袭。战斗如同2月7日夜晚，只是攻守双方调了个个。从2月7日晚战斗到2月8日清晨，精疲力竭的人民军重新将南朝鲜军赶出了阵地。经过白天和晚上的战斗，南朝鲜首都师的两个团残了，人民军13师的两个团也残了。不过，南朝鲜军在进攻失利往后撤的时候，有一部分兵不是直接下山，而是也钻进了反斜面坑道，这为南朝鲜军后续反击提供了便利条件。
2月8日白天，觉察到朝鲜人民军这仗打得有点大，在杨口郡的志愿军24军派出两个108毫米火箭炮营，炮4师派出两个重炮团参与作战，人民军在重炮火力的支援下，2月8日白天的防御战斗也打赢了，但付出的代价确实不小，605高地伤亡尤其严重，作为预备队的13师最后的一个团已派了一个营上去撑场面。
2月8日下午，人民军5军团电报发往志司，请求志司下令让附近的24军72师加入战场，或者至少要派一部分部队对5军团予以援助。
志司请示北京，主席思考很久，下令72师先出动两个团向东移动，拟定2月9日接替人民军的一部分阵地。
但就在2月9日白天，东线的这场冗长的攻势迎来了第二个转折点。
过去的两天，在东线值守的美步7师没有做出什么实际支援，实际上是在调运笨重的火炮。2月9日上午，两个203毫米榴弹炮营终于被重型牵引车从汉江南岸拉到了东线。当天上午10点，203毫米榴弹炮放列完毕，打出了第一轮齐射。
美军榴弹炮第一轮覆盖的是人民军605高地。虽然距离有四百多米，在660高地的观察员仍然感觉大地在晃动。203毫米榴弹炮的炮击持续了半个小时，660高地的表面阵地变得更加残破。
炮击结束，天上美军的A-26轰炸机掠过阵地，8架飞机朝605高地投下一大串炸弹。临近地面时，炸弹纷纷打开降落伞减速。然后，整个战区——包括人民军和南朝鲜军占据的所有山头，都感觉到了强闪光和扑面而来的气浪。
第二十章，香港密谈
因为人民军的这波春节攻势，唐华大年初二就上班了。
上门的参谋和警卫员将电报通知递到唐华手中，并没有描述具体什么事，只说要马上找个有机要电话的地方有事商议。
“是上海警备区还是华东局？”唐华问。
“去华东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