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竟然是幼稚无比的鹅黄色,而不是热情如火的红色或者低调闷骚的肉色……差评!
一边吃著烧鸡,一边熟练地给眼睛吃著冰淇淋,杨默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毫无心理负担。
直到太阳微微西移,手上的烧鸡也已经被吃的七七八八之后,杨默这才在穆大小姐惊恐的目光中,念念不舍地将最美味的鸡屁股送进嘴里。
“喂,大小姐,作为朋友,给你个忠告。”杨默将所有的骨头丢进塑胶袋里,拧开水壶冲了冲手,然后贱兮兮地朝著穆大小姐笑了笑。
一脸惊恐地盯著杨默的嘴巴,穆大小姐抱著自己的双臂搓了搓:“什么忠告?下次发现你的手伸向凤尾肉的时候,应该立即把眼睛转过去?”
看得出来,刚刚杨默一脸享受地把鸡屁股丢进嘴里的行为,给这位大小姐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冲击。
杨默额头一黑:“喂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都说了这玩意叫凤尾肉了,那滋味自然是没得说,你现在这样子要是被其它老饕看见,是会挨打的好不好!”
穆丽雅嫌弃地啐了一口:“就你这个天天只知道就著大饼裹咸菜吃的人也好意思自比老饕?再说了,喜欢吃鸡屁股的老饕也称不上真正的老饕!”
说著,穆丽雅唯恐避之不及似的往后倾了倾身子:“说吧,杨大官人,你老人家要给我什么忠告?”
看著这位美女不经意间将那姣好的身躯展现地更加淋漓尽致,杨默没去跟她争辩鸡屁股的问题,而是贼兮兮地拿手点了点:“作为朋友,我衷心建议你下次再出来钓鱼的时候,别穿这种薄料长裙了。”
说著,很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虽然我知道大小姐你对昨天晚上的打分心有不甘,但也犯不著这样证明自己吧……咱们这么熟了,有些东西给我涨涨见识倒是无所谓,但要是如果旁边还有别的钓友,惹出一些没必要的麻烦,那就不合适了。”
对昨晚的打分心有不甘?
给你涨见识?
这是哪跟哪?
一头雾水的穆大小姐顺著杨默的视线方向看去,先是疑惑地回望了一下,然后顺著杨默的指点,歪著身子低头探视了一番,脸上顿时飞起了两朵红云。
只见在波光的折射下,自己笼罩在长裙里的那两条笔直长腿,几乎没有遮掩似的暴露在旁边这个混球的视线中。
“呀!”
穆丽雅惊叫著站了起来,然后躲进树荫下,将裙子裹得紧紧的,满脸羞愤地瞪了杨默一眼:“无耻!”
幸好现在光线偏移,这位大小姐只觉得自己的腿部漏了光,要是知道在过去的半小时内,自己上上下下都已经被杨默几乎看了个通透的话,说不定就是一记巴掌扇过来,然后被叫上一声流氓了!
见到这位大小姐反应如此激烈,杨默耸了耸肩:“大姐,这都什么年代了,连泳装模特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了挂历上,你瞎激动个啥?”
穆丽雅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咬这个混球一口,看这个混球的反应,分明是眼睛占够了便宜这才假惺惺地提醒自己的。
当下很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别拿我跟那些戏子相提并论,而且……泳装是泳装,这是两码事!”
杨默翻了个白眼:“不都是露大腿么,有什么区别,整的你这两条腿仿佛见不得人似的。”
穆丽雅大怒:“你……!”
都这么熟了,穆大小姐的装腔作势早就吓不到杨默了,只见这货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安啦,安啦,我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的……不过话说回来,大小姐,我这都架了快两小时的竿了,你请过来的大鱼呢?咋还没跑过来上钩?”
穆丽雅:“……”
狠狠地平复了一下情绪后,穆丽雅这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都猜到了?”
杨默翻了个白眼:“大姐诶,你要搞清楚,今天是周五诶!以你的性子,会无故抛下手里面那么多的工作,拉著我出来钓鱼散心?”
说著,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那根复合材料鱼竿:“而且麻烦你做戏做的认真点好不好……这杰诺牌的钓竿虽然在国际上只能算作是入门款,但却是妥妥的钓友俱乐部品牌,眼下在国内很难买得到不说,价格更是不菲……你一个连钓鱼该穿什么衣服都不知道的人能有这鱼竿,糊弄鬼呢!”
穆丽雅闻言,瞅了瞅那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鱼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薄纱百花褶裙,有些郁闷地说道:“那你猜出了是谁要约你出来了不?”
杨默呵呵了两声:“你都说了现在这窝子是你以为擅于垂钓的长辈告诉你的了……在钻探公司里面既能被你尊称一声长辈,又喜欢钓鱼的人还能是谁?”
说著,杨默朝著四周望了望:“这鬼天气热的要死,事先说好,我最多再等15分钟……要是15分钟内王总还不来,我就要撤了啊!”
穆丽雅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却是一脸冷笑著看著他:“你以为王叔叔放著手里那一大堆工作大老远跑过来见你这个家伙?别做梦了……实话告诉你,不是他,再猜!”
杨默闻言却是撇撇嘴:“随便你怎么说,还是那句话,15分钟一过,我拍拍屁股就走……到时候不管是钓我还是让我钓,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穆丽雅似乎有些见不得这货那副略有些嚣张的神态语气,当下冷哼一声:“还让你钓?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号人物了?”
杨默却是嘿嘿一笑:“之前我顶多算得上过河卒,自然只有被人钓的资格;但眼下嘛……说不定在有些人眼里就变成了过河马,甚至是卧槽马,自然就不太一样了。”
穆丽雅恨恨地看著他,正想使劲怼他几句,却听见一阵略显刺耳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一扭头,却发现是一张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黑色桑塔纳朝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里。
………………
“你就是杨默?”
“嗯,不错,小伙子看上去很精神,比照片上帅多了!”
示意司机自己找地方休息,王一诺在穆大小姐的陪同下,以一种长辈般的姿态上下打量了杨默两眼后,熟练地在他身边张开马扎,取出鱼竿、挂饵、抛竿。
等到把鱼竿固定好,这位看上去儒雅无比的公司一把手变戏法般的从随身的行李包里摸出一瓶酒贴上的字都快磨没了的神仙酒和两个一钱杯。
小心翼翼地给瓶口拍上盖子,王一诺递了一杯酒过去,笑道:“最近喜欢有事没事吃两口……要不要陪我这个老头子解解馋……毕竟大白天的一个人吃酒未免也太像个酒鬼了。”
看著这位与自己想像中画风似乎很有些不太相同的王总,杨默笑了笑:“好!”
说著,接过杯子,与王一诺遥敬了下,便一口闷了下去。
嗯?
与想像中不同,这杯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的老酒跑味跑的有些厉害,滋味寡淡刀舌不说,还带著一股淡淡的酸味。
看著王一诺一脸享受与满足地回味著口中的跑味老酒,杨默忽然对这位王总多了一丝好奇。
“王总,不知道你今天忽然让穆主管把我约出来,所谓何事?”
等到王一诺品味完第一口老酒,舒爽无比地叹了口气后,杨默微笑著开口问道。
王一诺看著这位自始至终都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露出一丝拘谨的年轻人一眼,微微一笑:“我听小雅说,你是她遇到的同龄人里面,最聪明,也是最看不懂的一位;想必今天我忽然把你约出来是因为什么,你也能猜到一二。”
说著,王一诺略有些笨拙地将那瓶可能是50年代就产出来的神仙酒瓶盖抠开,给两人再度满上一杯酒后,重新把盖子拍了上去,这才念念不舍地将酒瓶子放在地上:“这些酒都是当初我离开上海时带过来的珍藏,这些年一直没舍得喝;”
“老上海有句土洋话,叫做【老酒配老话,听伊嘎三胡;你说我不信,真会掼浪头】……意思就是喝高了开始吹牛,酒后的大话空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说著,王一诺又举杯示意了一下,然后一口闷了进去:“你也知道,年龄大了,喝点酒就喜欢缅怀过去……所以,在聊正事之前,你愿不愿意听我这糟老头子胡言乱语几句?”
缅怀过去?
微微打量了一下这位看上去顶多只有五十上下的王总,杨默微一沉吟,旋即笑道:“既然王总有这个闲情雅致,我这个当晚辈的自当洗耳恭听。”
听著杨默仅以晚辈自称,王一诺看了看这距离钻探公司已有十多里的荒郊野外,自嘲似地笑了笑,然后忽然问道:“杨默,以你跟老张的关系,想必应该知道我和他以前曾经是同事这件事情了吧?”
杨默点了点头:“张主任提过这一茬,你们以前都是在调度室里上班,一个负责生产物资调度,一个负责部门协同调度,一度合作的非常愉快。”
听到“调度室”这三个字,王一诺缅怀地叹了口气:“一共拢共就只有七八个人的小核心部门,24小时都得有人值守,朝夕相处之下,彼此间的关系怎么可能不好?”
说著,调整了一下鱼竿的位置,然后歪著头看著杨默:“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跟老张之间会彻底闹翻,甚至到了现在,他还在恨我?”
嗯?
隐隐察觉这位王总要说些眼下这盘棋局中极重要的关键环扣,杨默的身子直了起来:“不知道。”
第165章 往事与因果
七月末的齐鲁微风不惊,即便是坐在河边的树荫下也显得略有些闷热。
但不管是杨默还是一旁始终静听著的穆丽雅,都没有在意身上越来越浓烈的潮热感,而是屏息凝神地盯著眼前这位浑身上下都充满知识分子气息的公司一把手。
“因为王总!”
王一诺轻轻吐出另一个乍听下去很容易跟自己的身份弄混淆的名字。
微微扫了一眼表情有些严肃起来的穆丽雅,又瞅了瞅神色间始终没多大变化的杨默,王一诺叹了口气:“杨默,你不是石油系统子弟,进钻探公司的时间也短,因此没怎么听过王兴民这位钻探公司第一任总经理的名字也正常。”
“你只需要知道,西南钻探一公司之所以能以南方公司的身份,在齐鲁这片土地上扎根下来,固然是因为当初油田开发大会战的时候,本地仓促组建而成的石油单位钻井技术和打井经验远不如我们丰富;但其中也与这位王兴民王总充分调动了员工的积极性,玩命工作有著莫大的关系。”
眼里再次浮现那段曾经的峥嵘岁月,王一诺脸上涌出一种莫名的光芒:“现在国内的经济不是很景气,但我并不是倚老卖老,对比于我们刚刚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现在真的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你们这些后辈却绝对无法想像,当初我们初到贵地的时候,这里是何等的荒凉与蛮芜……”
“当时还是夏天,一半以上职工连起码的帐篷都没有,直接裹著蚊帐找个避风的坑就睡地上了……即便如此,早上起来依然浑身是包,因为蚊虫叮咬而生病的不计其数,医务室每天都人满为患;”
“德州地区以前的水利工程少的可怜,会战地点又全都是在野外,连找个村子讨水喝都需要徒步走上十几公里,当时公司从上到下,喝的全都是咸苦咸苦的土井水……因为这个,仅仅是会战期间,钻探公司患上痢疾的职工就不下300人,因为电解质紊乱而虚脱的人更是不知凡几;”
“即便是这样,还是不得不喝这些土井水,甚至大部分时候也只能喝生水,因为除了那几口土井之外,我们再也没有其余的水源可供饮用,而在那个分秒必争的大会战时期,我们也根本分不出人手,也找不到足够的柴火来煮开水!”
“可即便是这样,西南钻探一公司还是在其余单位一筹莫展的时候,第一个找到了油田,第一个搭起了井架,第一个打出了原油!”
右手不自觉地在右腹部位摸了摸,王一诺对著杨默笑了笑:“们齐鲁人虽然个子要比西南人高得多,但你们绝对没有他们敢拼命。”
“你见过连续72个小时不休不眠,白天徒步几十公里采集矿石和土壤样本,晚上点著马灯拿著最简陋的仪器分析数据的么……我很负责地告诉你,这样的技术人员有三十多名,而且他们平均每个星期只有15个小时不到的睡眠时间!”
“你见过暴雨天踩著泥泞,一个人扛著上百公斤重的钢架,踩著最简陋的竹梯,爬上几十米的高台,分秒必争地连夜搭建井架么……我很负责地告诉你,这样的工人超过四百个,其中不慎滑落致残、牺牲的人不下七十名,其中更有三名因为雷击,活生生地在我们面前变成焦炭!”
“你们也曾在基层锻炼过,想必也经历或者见识过突发情况下,跳进泥浆池里用身体搅拌泥浆的事情……但我要告诉你,在那个作业器械严重短缺的年代,钻探公司从上到下,不分男女,每天都要跳过泥浆池!”
“从打地基到竖井架,从扛钻杆到连电线,从处理卡钻到遇到井喷……在那个技术不成熟,物资匮乏的年代,每一个环节,钻探公司都有职工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但是这些从西南三省抽调过来的职工,自始至终都没有吭过一声,也自始至终没有退缩过一步……因为那位王总,几乎每时每刻都冲在第一线,哪怕他刚开始的时候差点因为地基坍塌被活埋在地下!”
说著,王一诺很认真地看著眼前的这两位小辈:“所以,钻探公司上上下下全部服那位王总……老张服,冯副总副,唐副总服,我也服!”
“不带一丝掺假的告诉你们……如果现在回到那个大会战的时代,我依然还是会心甘情愿地去当那位王总手下的小王,然后跟著他的指挥棒不眠不休地拿命去拼!”
杨默皱了皱眉:“那王总你又是怎么为了那位老王总跟张主任闹翻的?”
那个死胖子虽然很少提及王兴民这位钻探公司第一任总经理,但偶尔说到这个名字,神情里的尊崇却是傻子也看得出来。
所以这就很奇怪了,王一诺刚才神情里对那位王总的尊敬和佩服绝对不像是作假,而张文顺那个死胖子更是那位王总的死忠,两各原本关系极好的人为何又因为这位王总而闹翻呢?
王一诺笑了笑,面容中有了一丝苦涩与无奈:“因为王总虽然极具个人魅力,但却只是个适合带队冲锋的将才,而非统筹全军的帅才!”
说著,王一诺又倒了杯酒一口饮下:“知道么,钻探一公司的名气和地位是靠著自己的实力和无数职工的牺牲打出来的!”
“毫不客气地说,在那会儿,齐鲁这边的石油兄弟单位,不管是地址勘探也好,方案设计也好,钻井效率也好,比起我们都差上了一截!甚至就连东营指挥部,每逢遇到需要攻坚的油井,也都希望我们能够参与……不为别的,就为我们敢打敢拼,而且脑子灵活,愿意去研究!”
放下酒杯,王一诺眼神中透漏著一丝睥睨:“趁著大会战打出来的威名和雄风,手底下又有这么一支敢打敢拼的队伍,任何一个有远见的一把手,都应该趁热打铁,把自己的地位巩固下来才对……毕竟钻探公司是西南单位,本地的兄弟企业对我们的微妙心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自保而已,这种事情放哪也也说得通!”
说到这里,王一诺的表情阴沉了下来:“虽然我真的很尊重王总,但不得不说他在这一块是在是让我太失望了!”
轻轻扫了一眼穆丽雅,王一诺叹了口气:“为尊者讳,接下来的事情你来给杨默说吧。”
穆丽雅点了点头,然后以一种非常淡然的口气说道:“开发大会战后,钻探公司的风头一时无两,短短一年半的时间里就在临邑、殇河、泰安、聊城等地探勘并钻井出了超过30口油井,其原油产量甚至一度占据了齐鲁石油产量的40%……虽然当初的产油量远远无法跟现在相比,但以一家之力,就压住了十余家本地生产单位,却也足够让东营指挥部在西南石油局面前矮上一头。”
“正是因为那时候钻探一公司在各方面都展露出出类拔萃的实力和潜力,除了钻井生产以外,也已经隐隐有成为齐鲁石油系统勘探、提炼、输送各方面的技术交流中心的趋势,部里面甚至几番研究讨论过,要不要扩充一下钻探公司的业务范围,发扬西南职工敢打敢拼,脑子又灵活的优势,将这个生产钻井的领头兵建设成为齐鲁石油系统的另一个驱动核心。”
说到这里,穆丽雅表情有些古怪起来:“可是等部里面的领导把这位王总请到帝都,想征询一下他的意见时……据说这位王总犹犹豫豫了半天后,最终却说自己只是个大老粗,只懂得钻井生产,当初来到齐鲁本就是给兄弟单位助拳,如果组/织上希望钻探公司继续留在齐鲁帮忙的话,他们继续打井就可以了,那些在实战中琢磨出来的勘探、精炼之类的技术经验,可以全部无偿分享给兄弟企业……甚至如果需要人员支持的话,钻探公司也愿意将那些技术人员交流到各个兄弟单位里去。”
讲到这里,穆丽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现在钻探一公司只保留了生产钻井的核心业务,地质勘探、原油提炼、运输和化工生产的业务都分包给了临邑和临盘兄弟单位的原因。”
听著这宛如魔幻故事般的大反转,杨默瞠目结舌,顿时明白了王一诺为什么会说那位王总不是帅才,也大概猜出了他为什么会和那个死胖子闹翻的原因。
换成他是元老,估计也会大为鬼火……这么梦幻般的开局,却因为短短几句话就丧失了前期所有的优势,甚至把钻探公司从底层逻辑上陷入眼下如此被动的境地。
你确定你不是在忽悠我?
或者说……
这其中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
看著杨默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瞟向自己,穆丽雅赶紧摆了摆手:“不要看我,这中间有没有其它原因我是真的不清楚……但是据我爸说,当初大家心思没那么复杂,而那位王总风头又太盛,这中间应该没有其余的弯弯道道,纯粹就是那位王总太老实,也太没野心了而已。”
杨默错愕地O开了嘴。
虽然他知道建国前后出身的人普遍相对比较单纯,但身为那么大一家企业的一把手,那位王总未免、未免也太“本分”了点吧?
王一诺有些唏嘘地叹了口气:“知道么,一开始的钻探公司上上下下是真的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的,那时候的西南三省,真的是扭成了一股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