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重回人间混几年 第148节

  听到王一诺忽然转换话题,穆丽雅一愣:“虽然杨默在文件上登记的生日是8月26,但他们那边都是算阴历,要到下个月的二十七才是他真正的生日。”

  王一诺笑著摇了摇头:“就算下个月才是他真正的生日,你身为他的朋友,明天也可以去给他庆生嘛……毕竟他文件上写的就是8月26,你去年年底才进的公司,不知道他登记的是阴历日期也正常嘛!”

  穆丽雅眉头皱了皱:“王叔叔,这样……合适么?”

  王一诺自然知道穆丽雅问的是什么。

  当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父亲前天打了个电话过来,告诉我他收到消息,岛国的伊东正义很有可能在下个月中旬访华,届时组团的除了一些岛国大型株式会之外,还有许多中日友协的成员企业……所以,我们正在推进的这个项目,最好先缓一缓,等确定了风向,再决定要不要调整。”

  伊东正义?

  就是那位大力推动中日友好事业的岛国政界元老?

  虽然穆大小姐一点也不喜欢岛国人,但你必须承认,此时还是很有一些岛国人面对著华夏是抱著赎罪忏悔态度的,华夏在转承岛国的技术和制造业的这段时间里,著实在这些人身上受益不少。

  而伊东正义,则算得上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事实上,华夏之所以能这么快渡过90年的出口冷冻期,这位伊东正义在里面发挥的破冰作用不可小觑。

  而能够在当下这种国际大环境下突顶住岛国国内的重重压力组团访华,不管人家是不是有其余的诉求,但光凭这一点,就值得国人区别对待。

  想起杨默之前曾经跟自己聊过的一些话题,穆丽雅心中的除了惊骇之外,更多的却是一种古怪。

  “中日之间必将以民间团体为载体,绕开国际上这番雷声大雨点小的封锁!”

  这是杨默之前闲聊时说的一番话,鉴于这货那漫不经心的态度,穆大小姐其实一直没把这话当回事,只以为这货当时喝酒喝多了而已……虽然当时喝的只是小麦果汁。

  但如今看来,竟然不是浑说,而是早就预料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在震惊之后,穆丽雅却也明白了王一诺为什么要暂停手里的动作……石油化工行业、矿产冶金、机电机械制造这些行业是当下中日贸易的真正大头,在当下这个年代,说它们不受政策影响,那是扯淡的。

  而且王一诺这个计划投资额高达5亿的大型项目,哪怕放在国际上也不能说小了,因此在这个档口,其价值和用途也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是局限于项目本身……人家友协的岛国企业都顶著那么大的压力组团跑过来了,你不可能光让人家逛逛故宫吃吃烤鸭就完事吧?

  消化了一下这则来自于自家父亲,自己这个女儿却是宛如外人般现在才知道的消息后,穆丽雅看了一眼王一诺:“王叔叔,所以,你让我明天打著过生日的名号去见杨默的意思是……?”

  王一诺苦笑了一声:“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这档子事我有些拿捏不准,想听听杨默的看法……毕竟现在项目的前期沟通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实质阶段,不管是没把准好顶头的风向,还是没有预留出足够的参与空间,都是一件大麻烦;”

  “而杨默对国际视野这块的站位高度和预见性都很强,有他帮忙著参谋参谋,不管怎么说,都算是帮了个大忙。”

  说著,王一诺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其实原本我是想著,等到杨默出院回归特别工作小组之后,再以工作的名义,让他帮我合计合计的,毕竟他身上挂著个特别工作小组主任的职位,有些事情是躲不开的。”

  “但没想著他现在忽然被【毒虫】咬了,眼见著又要在医院躺上一阵,啥时候能回归岗位也不知道,偏偏我又不想让他和老张误会我在趁火打劫,因此也不太方便直接去见他……所以,就只能让小雅你假借著过生日的名义去看看他了。”

  穆丽雅闻言,心下一阵叹息。

  王叔叔啊王叔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著这些?

  那可是投资额高达5个亿的大型项目诶,在这种关键时刻,你竟然还想著照顾杨默那家伙的感受?

  人都被你徵调进特别工作小组了,住院期间就重要的工作强制征询一下狗头军师的意见又怎么了?

  但凡你能跟冯副总他们一样,该硬的时候硬一点,你也不至于才做了一届总经理就被人逼著打擂台!

  不过吐槽归吐槽,但穆丽雅也知道,每个人都每个人的为人处世准则。

  虽然王一诺看上去是软了一些,婆婆妈妈了一些,完全没有钻探公司总经理该有的风范;然而话又说回来,如果王一诺不是这种文人做派,她父亲可能也未必会选择跟他站在一边,而至于收服杨默那种骨子里傲到没边的家伙,更是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好~!”

  穆丽雅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第215章 转瞬即逝的躁动

  “秋天的蝉在叫~

  我在亭子边~

  刚刚下过雨~

  我难在~们我喝不倒酒~

  我扎实嘞舍不得~

  斗是们船家喊快点走~

  我拉起你嘞手~看你眼泪淌出来~

  我曰拉坟我讲不出话来~

  我难在们我讲不出话来~

  我要遭走喽~

  这千里的烟雾波浪嘞~

  啊黑巴巴嘞天好大哦~

  他们讲是之样嘞~

  离别是最难在嘞~

  更其表讲现在是秋天嘞~

  我一哈酒醒来我在哪点~

  杨柳嘞岸边风吹一个小月亮嘞~

  我一克要克好多年~

  漂亮的小姑娘些嘞都不在我边边喽嘞~

  都算之日子些再唱安逸~

  我也找不倒人来讲喽!”

  ………………

  刚走近某间靠近角落里病房,一阵鬼哭狼嚎的歌声便传了过来。

  听著那发音古怪的西南唱腔,穆大小姐一头黑线。

  你这还没把人家白蒙蒙正式收为徒弟呢,这就满嘴的贵州山歌嚷嚷上了,要是真喝了拜师茶,这不得连话都没法子好好说了?

  下意识地皱了皱自己玲珑而挺拔的鼻子,在门口两米处的穆丽雅想了想,学著王熙凤的模样先声夺人了起来:“哟哟哟,这是谁啊?大白天的张著一副破锣嗓子乱吼,唱的还都是些俚词艳语,就不怕被举报抓起来么?”

  见到穆大小姐那清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翘著二郎腿躺在床上的杨默先是一呆,旋即不爽地嚷嚷了起来:“喂喂喂,这位姑娘,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这都啥年代了,还举报?”

  “再说了,啥叫俚词艳语……这人家柳永、柳大才子传下来的《雨霖铃》好不好!”

  看著杨默这番很有些夸张的表演,原本悠哉哉跨进病房的穆丽雅却并没有像往日一样跟这货互怼几句,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和那张同样空荡荡的床头柜后,反倒是有些沉默了起来。

  “今天……就只有自己在屋里?”

  穆丽雅扭头看了看外面已经变成金红色的院子,轻轻问道。

  在她想来,虽然杨默的真正生日是下个月,但文件上登记的日期毕竟是今天,公司里外肯定会有不少人借著这个理由跑过来拜访这货一下,毕竟杨默虽然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实职,但一身能力放在那,公司高层对他的看重程度也放在那,即便是目前情况特殊,但也正是押宝、拉关系的好时机。

  除此之外,像苏宇、保书贤、张林、陈飞宇等人,平日里本就跟杨默有著不错的私人关系,今天更是该凑在一起热闹一番才对。

  事实上,当她远远听到杨默在这鬼哭狼嚎的时候,还以为屋子里肯定挤满了人,脑海里浮现的也是这货一边吹著酒瓶,一边在众人面前洋洋高歌的画面。

  但真踏进病房了,却发现……

  根本不是这样?

  这种强烈的落差,忽然让她想到了当初清查帐务之前,陈飞宇等人的那次忽然间就变得空荡荡的聚会,

  眉宇间里带上了一丝冷翳之余,看向杨默的眼神,也免不了多了一丝怜惜。

  被打断了自嗨的杨默却没发现穆大小姐的神情变化,闻言只是不以为然地歪了歪头:“吕莹莹那土丫头正在单位里加班呢,张主任那个死胖子貌似又被拉过去开会了,之前你又不方便直接露面……这屋里不除了我,还能有谁?”

  本来问的不是这个,但听到杨默将自己与土狗同学和张文顺单独拿出来说,显然是把自己等三人单独列为一档,穆大小姐心情忽然好了许多,当下不无嗔怪地将手里拎著的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不管怎么说,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呢,莹莹妹她就算再忙,也该赶回来跟你庆祝一下啊……再说了,莹莹妹她脱不开身,你的那位小徒弟呢,保书贤、苏宇他们呢,他们怎么也不过来?”

  杨默有些无语地看著这姑娘:“大姐啊,我们这过的是阴历生日好不好,我生日还有一个月呢,人家瞎赶这个趟干嘛?”

  说著,熟稔地从枕头底下摸出烟来叼上一支:“再说了,又不是你们姑娘家,我们男人哪来的生日?老夫这辈子,过过的生日五根手指头都数的出来……实话实说,你要不提醒,我都忘了竟然还有生日这玩意了。”

  杨默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男人家家的,对生日不生日什么的,从来都不在意;他如此,那个死胖子如此,保书贤苏宇他们也是如此……在他们这些男人心里,连正式的生日都可有可无,就别提今天其实并不是正期了。

  穆丽雅无法理解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在杨默的嘴里说出来竟然会变得这么无所谓,但一想到这个男人这辈子过过的生日竟然不满一掌之数,她眼里的怜惜之色便越发浓烈起来。

  “我当然知道今天其实并不是你的真正生日,但无所谓,礼物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权当是……为你补上一个生日吧!”

  穆丽雅笑吟吟地从袋子里取出一个盒子,然后递了过去:“这样吧,从现在开始起,我每年除了你正式的生日之外,再在阳历的8月26这一天给你补一个生日,直到把你之前漏掉的生日补完……怎么样?”

  看著忽然多了一丝小女儿姿态的穆大小姐,杨默的嘴角抽了抽。

  大姐,我说的不满一掌之数,指的是两辈子加起来不满一掌之数,您老人家真要想把漏掉的生日补完,那不得补到七老八十才行?

  不过见到眼前的这个款式略有些老土的绒布盒子,杨默还是很开心,刨去后世某段时间那些意味难明的礼品之外,这大抵是自己这两辈子,第一次有人诚心诚意地送自己的生日礼物了。

  不要提后世的土狗同学,那货跟自己一样,从来不把这玩意当回事,生日当天最多大吃大喝一台罢了,至于生日礼物……那是什么东东?

  轻轻打开盒子后,一枚银色的物体出现在了杨默面前。

  有些错愕地看著那个浅铜色的表盘,杨默抬头望了穆大小姐一眼。

  嗯……

  莫非,这年头的送礼,其实还不讲究那么多的寓意?

  见到杨默看著自己,穆丽雅笑了起来:“你现在好歹也是副科级干部了,虽然没有实职,但各种乱七八糟的虚职可不少……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但佛靠金装嘛,手上带块表,有些时候的确会方便一些……至不济,看看时间也是极好的。”

  说著,穆丽雅也不见外,直接从盒子里取出那块款式说不出是经典还是老土的手表,将其套在杨默的手腕上戴好,发现尺寸刚好合适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说比不上梅花或者双狮,但你现在还是副科,太过张扬了也不好,因此思来想去,还是给你挑了块上海……等以后条件成熟了,我再给你弄一块更好的。”

  穆丽雅选的这份礼物其实很用心。

  杨默不管现在再怎么赖在医院里,终究还是要有出院的那一天的,而与普通的副科级干部不同,杨默出院之后,肯定是要与形形色色的人物打交道的。

  偏偏现在已经是个敬人先敬衣的年代,虽然杨默办的都是公差,有钻探公司这个央企做背景,见得了阎王却过不了小鬼那种情况其实很少见,但不管如何,把包装搞上来总是好的。

  而与商人群体不同,那些大老板或许可以通过车子、大哥大、衣服、金链子、秘书等东西来彰显自己的身家地位,但作为国企的一份子,杨默显然是不能这么招摇的。

  于是乎,手表这种可以正大光明戴在手上的计时工具,也是可以彰显自己身份级别的必备品,便成了穆大小姐送礼的不二之选……自机械表诞生以来,这玩意就是自带奢侈品属性的,而且价格从来都没便宜过,这年头但凡把那坨金属带子往别人面前晃一晃,那立马就是不一样的效果。

  只不过机械表这玩意虽然是八十年代的三大奢侈品之一,露出来便能彰显不同,但放在国企体系内,却是大有讲究的。

  一般来说,普通科员和没有实职的副科级干部,顶多也就敢戴一戴海鸥表;

  而有实职的科级干部~副处级干部,往往戴的则是上海手表;

  往上,则是双狮;

  再往上,那就是梅花表了,而且梅花表就已经到顶了。

  没错,在千禧年以前,国企系统里主要戴的就这四种表,而只要是体系内的人,往往都能通过手表的牌子和新旧成色,再配合著你的衣著和气势,判断出你大约是处于哪一级,以及权重排序。

  当然,如果你手上戴了块劳力士出来显摆,人家固然会惊诧于你的财力雄厚,但却并不会真的把你当回事……身为国企一员却戴这种手表,除了证明你是个会坑爹的门外汉之外,什么也证明不了。

  而杨默作为一个没有实职的新晋副科级干部,按理来说该送他块海鸥表才对,但这货的情况有些特殊。

  一来,这货的实际影响力和资源调动力早就超出了一个副科级干部该有的范畴,完全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去衡量他;

  二来,不出预料的话,这货以后的工作少不了会跟一些有著咖位的外部企业领导打交道,虽然大家都知道央企很是有一些位卑而权重的职位,但不管怎么说,把这种身份通过别的方式暗示出来,总归会减少许多不愉快的误会。

  ………………

  毕竟是两世为人的重生者,杨默对於穆大小姐的用意自然是心知肚明。

  只不过受到后世的影响,他对女生送自己手表这种事情总觉的有些别扭不说,穆大小姐方才给自己戴手表时,不经意间拂过自己脸庞的秀发和身上那一阵阵幽香,更是扰得他一阵烦乱。

  该死的,这身体太年轻了,不就是被小姑娘摸了几下手腕,外加靠你靠的近了些……外加小小地看见了一点风景……你至于么!?

  人家之前在河边近乎全身透光的时候,也没见你有这么这么大反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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