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重回人间混几年 第188节

  “至于余下的股份,李经理和镇上到底是按比例稀释,还是另行协商双方占比,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如果李经理能够接受这个条件,那我们明天就可以开始走程序,并且开始对接下一步的工作内容;”

  “如果李经理觉得这个条件有些难以接受……那不妨再回去考虑考虑。”

  杨默的态度很强势,全然不顾150万的现金外加300万的授信额度在传统的十倍市盈率计算方式下去换取一家固定资产未知但三年销售额从未低于470万的企业30.4%的股份是不是很过分。

  事实上,他其实对这种在当地已经成了一定气候的挂靠企业并没有多少多少的欲望。

  这种单位的经营主导权其实并不容易拿到,而且像这种地头蛇性质的企业对于央企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敬畏不说,可以在私底下阳奉阴违捣鼓的小动作太多了,也很难去真正做到相对有效的监督……哪怕你购置了超过60%的股份,大概率也是白搭。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他这几天太忙,根本没时间逐一去细看那些挂靠企业的名单和资料,外加他现在的确需要赶紧寻找可以消化剩余的那3500吨越冬蔬菜的合适通道的话,他甚至见都不会见这位李经理。

  但是既然已经把人家请过来了,而且人家也的确达到,甚至是超过了A类标准了,杨默除了心里吐槽了一番保书贤那货太过照本宣科之外,却也没有转身就走的道理。

  不过流程虽然要走下去,但给出来的条件却是非常苛刻的……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清楚默默百投和庆丰食品加起来那33.4%的股份意味著什么。

  “30.4%的股份,外加拿庆丰食品的1%股份置换我们厂4%的股份?”

  李骏脸上谦卑的笑容不变,眉头却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国内对于股份制改革的尝试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因此他自然知道这合起来33.4%股份的份量……此时的诸多细则虽然远没有后世来的完善,但1/3的一票否决机制却是已经基本定下来了的。

  这在当下非常过份。

  毕竟按照1987年上海真空电子器件公司所形成的“定例”来看,企业在进行多元化股份混改时,本企业保留的股份应该不低于74.5%才对,也就是最多转让出去25.5%,差不多1/4多一点点的股份(注意,这是对外公开转让出去的股份,并不代表公司真正的股权构成)。

  而不管是友情支援,还是眼前的这种挂靠合作,一般来说,在缴纳要求的挂靠费用后,顶多让渡出1%的“单位股”就完事了。

  况且撇开其余问题不谈,哪怕是光从商业角度出发,拿庆丰食品1%的股份换取祝阿喜相逢罐头厂3%的股份固然是让他小小地占了一番便宜;但那150万的现金和300万的授信额度就想拿走罐头厂30.4%的股份,是不是有些太欺负人了?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这家单位是跟祝阿镇毫无交叉关联的钻探公司,而眼前这个年轻的有些过份的科长又是在某些小圈子里声名赫赫的默默百炸操盘人,李骏绝对立马起身就走。

  扫了扫杨默那波澜不惊的表情,又品味了一下这个年轻刚才那番隐约有些不耐烦且不容置疑的言语,李骏没有立即给出答复,而是趁著拿起杯子喝水之际,大脑飞快地运转起来。

  作为一个经常跟本地主管单位打交道的企业负责人,李骏非常清楚央企跟普通的国企是有很大区别的,也很清楚央企的“半官”特性。

  如果对面坐的是一个普通国企的小科长,那李骏大可以认为杨默之前的态度大抵是初登重位之下的年少轻狂,以为天老大地老二老子老三的目空一切。

  但央企里哪个能坐上科长位置的人不是人精,不是老狐狸?怎么可能表现的那么虚浮傲慢?

  再说了,如果真的那么不知天高地厚,眼前这个据说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年轻人怎么可能短短大半年内就从一个小科员变成了正科级干部,从无到有地将默默百炸整出了那么大的阵仗,并且应对掉了那么多的明枪暗箭?

  既然这位年轻的科长不可能是那种脑残的货色,而自己的罐头厂又不是那么拿不出手,那么对方之前的倨傲和不难烦就很有些值得深思了。

  嗯……

  答应接受条件后,就可以开始对接下一步的工作内容了?

  似乎,这里面所说的“下一步工作”,跟自己以为的工作,貌似、可能有些不太一样?

  放下水杯,李骏笑得宛如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乡镇企业干部,略有些阿谀地看著杨默:“杨科长,股份的事情可以商量,但却是不知……你们入股以后,下一步却是对喜相逢罐头厂的工作有什么安排?”

  嗯?

  这是在问我能给出什么样的价码?

  没有把目光仅仅局限在那些死板的资金数字上……这位李老板,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肤浅啊!

  杨默眉头挑了挑,看向李骏的神情虽然依旧平淡,但对于这个西装里穿了两件毛线背心的中年人的评价却高了几分。

  不过杨默却并没有回答李骏的这个问题,眼中露出三分兴趣之色,总算正面打量了这个中年男人两眼:“李经理,我很好奇,以你们罐头厂的规模和祝阿镇的实际情况,应该不至于急著寻找挂靠单位的……所以,能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么?”

  这话虽然听起来平淡无奇,但却给出了两个关键点:

  第一,你们祝阿镇的情况我了解,以你们罐头厂现在的规模和那边在省内足以排的进前二十的干净氛围,我不太相信你来挂靠钻探公司是为了寻求庇佑……或者说,在那种环境下,你的罐头厂都需要被治理的话,那么这其中的因果之大,我就需要好好思量思量,看是不是该让你挂靠了;

  第二,不要想著骗我,如果你给出来的答案无法说服我,那么对不起,我不会泄露任何下一步的任何计划。

  见到杨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倒是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反问起自己过来的缘由,李骏意识到这个年轻人比自己以为还要强势之余,对于自己的猜想却是更笃信了几分。

  钻探公司这边一定是马上有大动作,否则不会无视一个月前的那份公函提前开放挂靠窗口;也不会给出这么苛刻的条件,非要拿到拥有一票否决权的33.4%股份。

  虽然李骏没有看过《狂飙》,但风浪越大鱼越贵的道理却并不稀奇……当初庆丰食品不也是被逼著割了偌大一块股份出去么,可结果呢,人家明面上损失了34%的股份,却换来了一个价值百倍于当初庆丰食品的项目。

  嗯?

  庆丰食品?

  想起圈子里关于庆丰食品那些碎片化的信息,李骏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气息忽然急促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愈加谦恭了起来。

  “杨科长,我也不瞒您,其实就本身而言,我们喜相逢罐头厂是不应该担心如今的风向的。”

  “虽然我个人在罐头厂里的股份高达46%,但六年前厂子是靠著我拿出所有的家当,外加东借西凑好不容易搞来的30万才慢慢盘活的,而且这几年也都是我在全国各地跑订单、跑人情,这才陆陆续续给喜相逢罐头厂添置了三条生产线,最终发展到如今规模……毫不客气的说,我一个人拿了厂子近半的股份,厂里的大部分老少爷们,是没有意见的。”

  “其实不只是厂里的老少爷们没啥意见,就连镇上甚至是县里,其实都没啥意见……跟其它的私企不同,我们厂虽然的确有漏税的情况,但那是因为镇上请的财务她自个也不懂这个,而且漏的也不多,后来查出来后也都全补上了。”

  “可以说,我们罐头厂在当地,是算得上号的纳税大户,而且赚的钱也是堂堂正正的……虽然时不时的也会有一丢点小状况,但绝对没有任何违背原则的问题!”

  很有些自豪地自我吹嘘了一番,李骏的表情却逐渐苦了下来:“不过,虽然我们厂经得住查,但我个人的股份占比过高却著实带来了些麻烦;”

  “虽然我们镇上的主管单位其实都挺不错的,不但不喜欢乱伸手,还不喜欢乱管,甚至今年还找我谈了好几次话,让我不用担心风向,好好抓好生产和销售,多为村里的乡亲谋口饭吃就成。”

  “但问题是……架不住今年的风越吹越大啊!”

  说到这,李骏的表情露出一丝郁闷和狂躁:“镇上的领导虽然都指著我好,指著我能为四里八乡的乡亲多谋条出路,并且也愿意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护著我们厂;”

  “但问题是,如果是县里,甚至是省里要较真,他们也没法啊!”

  重重地叹了口气:“其实吧,这几年我赚的也真的不算少,只要能保住这个我一手扶起来的罐头厂,趁著麻烦还没上门,主动交点股份出去也是没什么的。”

  “可问题是,据说上面有心想要让我们跟县里面的两家罐头厂重组……这就让我无法接受了!”

  “杨科长可能不知道,县里的那两家罐头厂我去看过了,明明加起来有著近两千号职工,却只守著五条线快二十年前的生产线过日子,生产的也全都是些黄桃罐头、鸭梨罐头和苹果罐头这几种老掉牙的玩意;”

  “这些盖子都生锈了的产品,甚至连我们齐河县都冲不出去,全靠县里面的十几家兄弟单位扶持,这才半死不活地留了一口气……真不是我看不起他们,这两家国营罐头厂不管是技术还是管理,甚至是经营,都糟的一塌糊涂。”

  “杨科长你也知道,像这种重组,说白了就是让我们喜相逢罐头厂给那两家国营罐头厂续命……这已经很难令人接受了;”

  “但实际上我更难以接受的是另一点……据打探到的消息,重组之后,股份需要按资产和职工数量重新划分不说,新厂长也会从两家国营罐头厂的原厂长里面选出来……也就是压根底就没我什么事。”

  说到这,李骏烦闷地吐了口气:“这喜相逢罐头厂就跟我一手操持大的孩子一样,即便是不为我个人考虑,但我又怎么忍心看著它就这么被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带进死胡同?”

  “再说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祝阿镇之所以能在短短的十几年里就能从一穷二白,变成如今还算过得去的景象,靠的就是父老乡亲之间相互扶持……我要是眼睁睁地看著这个厂子被折腾废了,我怎么跟那些父老乡亲交代?”

  微微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后,李骏看了一眼始终古井无波的杨默,苦笑一声:“杨科长,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这真的是我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杨默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不,我基本信。”

  这话并不是在敷衍对方,华夏的社会风气彻底转变,其实要从1990年的年底开始算起,然后在九十年代中期基本定型。

  在这之前,虽然不乏有精致利己的“聪明人”,但同样不缺被乡土人情所绑架,在宗族思维惯性下把全村的利益放在第一考虑顺位的人……这些人虽然未必都是老板,而且成份复杂,有好有坏,但这种思维模式的确算不得罕见。

  虽然深受树人先生影响的杨默从来不惮以最坏的心思去揣测别人,但不得不承认,从概率学上来说,祝阿镇这种在后世也是被视为齐鲁模范乡镇的地方,的确更容易出现这种把群体利益放在个人利益前面的人。

  但杨默这具略显矜持的答语在李骏耳朵里听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基本信?

  那就是基本不信?

  李骏苦笑了一下,也对,国企里面的人,怎么会相信自己说的那些?

  看见李骏眼中闪过的那丝自嘲和失落,杨默没给他发酵情绪的时间,径直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想著来挂靠我们钻探公司?”

  见到杨默问话,李骏刚刚想要抬起的屁股只能不动声色地重新落在了沙发上:“杨科长何必明知故问?”

  “之所以想要挂靠贵公司,无非就是因为贵公司是央企,与普通的国企和行政单位不是一个系统的,只要挂靠成功,那么跟齐河县那两家国营罐头厂的重组工作,自然只能告吹……钻探公司在临邑县,齐河县那边就算再能耐,也不能把手伸那么长。”

  杨默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李经理是不是把挂靠这两个字想的太万能了,虽然我们的确跟地方国企和主管单位不是同一个系统的,更齐河县更是分属不同的地域……但大家都是公字一系,只要齐河县那边发函请求帮助,区区一个挂靠单位而已,解除关系又不是什么难事。”

  李骏摇了摇头:“杨科长说笑了,齐河县那边不会轻易这么做的。”

  杨默饶有兴趣地扫了他一眼:“哦?”

  李骏笑了笑:“因为你们是西南央企……我这几年跟本地的行政单位打的交道不算少,县一级的单位也很熟悉,我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杨默笑了起来,轻轻点了点头:“这是个不错的理由,但不够充分……你也说了那两个国营罐头厂光职工就有近两千号人,想必加上家属后,不会低于三千之数,为了三千人的吃饭问题,想必齐河县那边是不介意小小委屈一下的。”

  李骏颔首,表情变得无比认真:“这就是我之所以想要挂靠贵公司的第二个理由……贵公司在三产项目运作这块的名声极高,我们喜相逢罐头厂的基础并不差,只要贵公司愿意让我们挂靠,并且给予一定的指点,齐河县那边绝对不会开这个口的。”

  嗯?

  杨默皱了皱眉,一时没弄懂李骏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骏见状,轻轻叹了口气:“杨科长,可能您平时比较忙,所以对于外界的一些情况不是很了解……当然以您的身份,可能也未必稀罕去听外界对你们的评价。”

  “其余的我不方便说,但您只需要知道,贵公司今年风头之盛,可谓一时无两……别说我们齐鲁省了,就算是中原地区,乃至全国范围内,今年可能也没有第二家单位能像你们这样频频见报。”

  说著,李骏数了起来:“默默百炸、817肉鸡饲养项目、化解临邑县三角债问题、乡村基层债务置换模式、临邑县菜篮子工程,以及你们最近豪掷2个多亿一口气捐建100所希望小学的事情……”

  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实话实说,不管是哪一个项目,单独拎出来都算得上是非同小可的大事,而贵公司短短一年里竟然马不停蹄地涉入到了那么多大项目里,而且基本上都取得了不容小觑的成绩……虽然只有化解三角债的工作、乡村基层债务置换模式和希望小学的事迹上了全国性官方报纸,但实际上,打从下半年以来,你们做的所有动作,齐鲁所有的县份,都在那仔细盯著呢。”

  “嗯……杨科长在央企待的时间可能比较长,负责的也都是大事,因此可能忽略了一个问题。”

  “我曾于无意间听到齐河县的一位领导说过,贵公司今年做的这些大事,除了捐建的那一百所希望小学之外,其余的都带有浓浓的实验性质,并且都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其取得的成就,甚至都已经进入到了内阁的视线里……正是因为如此,贵公司才会被各县如此关注。”

  说到这,已经收起了阿谀笑容的李骏定定地看著杨默:“杨科长,您应该很清楚在当下这个时节,这意味著什么;”

  “贵公司在今年使出的种种手段委实有些高深莫测且思虑深远,谁也不知道你们随手布下的一颗棋子究竟会有著何等的妙用;”

  “所以,即便是三千人的吃饭问题非同小可,但齐河县绝对不会、也不敢在没有彻底确认之前,就向贵公司发函,讨要一个规模并不算小的罐头厂的……这已经不是放不放的下脸面的事情,而是会不会被认为是干扰实验的站位问题!”

  看著眼前一脸严肃和敬畏的李骏,杨默有些愕然。

  他其实真的没想到钻探公司今年因为擂台赛而折腾出来的这些事情竟然已经进入了内阁的视野……毕竟在后世生活了太久,他没有看报纸的习惯,也并不觉得几个加起来不超过四个亿的县级项目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说实话,相较而言,王一诺主导的那个腹死胎中的大型石油化工产业园进入到内阁的视线里反而更容易让他接受。

  有些狐疑地看了眼前的李骏一眼,虽然齐鲁素来对进入体制这种事情很狂热,对于体制内的一些弯弯道道也颇有些全民研究的味道,但现在只是八十年代末,即便是需要经常和本地主管单位打交道,但一个尚不发达地区的乡镇企业负责人竟然可以把这些看不见的东西说的头头是道……这事怎么看著都有些脱离了他的认知范畴。

  李骏看出了他的疑惑,当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却并没有解释什么。

  杨默见状,也不深究,只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希望挂靠我们钻探公司后,凭借着自身的优秀条件被看重,然后扶你一把,稍微折腾点什么动静出来,让别人误会点什么,于是在投鼠忌器之下,跟那两家国营罐头厂重组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骏点了点头:“没错,为此,就算多付出点代价也是可以接受的。”

  这话无疑是在向杨默承诺,只要他肯让喜相逢罐头厂挂靠,并且指点对方折腾点动作出来,之前的股份要求,他们可以考虑。

  杨默静静地看著他,忽然笑了起来:“李经理,万一我只想给你一个挂靠名额怎么办?”

  祝阿喜相逢罐头厂的体量和规模虽然远远无法跟钻探公司这种央企单位相比,但公正地来说,放在八十年代末的北方,已经是个非常不小的乡镇企业了,要不然齐河县也不会想著让他跟两家国营罐头厂重组。

  同一句话从不同人的嘴里说出来,份量可能天差地远;

  同样的,以祝阿喜相逢罐头厂现在的规模和效益,李骏嘴里的“整出点小动静”,自然也不太可能真的是小动静,所以一家央企不愿意费那么多精神去折腾也实属正常。

  然后李骏听到杨默的话之后,却是大大地松了口气,然后笑著摇了摇头:“杨科长,你不会的……如果真的只想给我们一个挂靠名额,你们就不会非要把股份要求锁定在33.4%了。”

  说著,李骏也没有继续绕来绕去,将身子一直,一脸诚恳地看著杨默:“杨科长,相信我,只要您肯亲自出手点拨一下的话,我们喜相逢罐头厂不但可以摆脱被重组的命运……而假以时日,您的麾下,定然也会出现第二家规模堪比庆丰食品的下级单位!”

  说到这里,李骏无比认真地补了一句:“相信我,喜相逢罐头厂的底子比当初的庆丰食品更好,在本地的社会关系和群众关系也比当初的庆丰食品强的多!”

  哦?

  其实你此行的重点是我出手“点拨”,而不是挂靠在钻探公司名下?

  除此之外……

  不是“钻探公司的挂靠单位”,而是“我的下级单位”?

  杨默看著眼前这个敞开了将自己小心思说出来的男人,忽然笑了起来:“说一说你们厂里面的硬件设备和技术情况,以及目前的主打产品和通路销售数据吧……顺便一说,像你们这种规模和资源基础的单位,在挂靠合作之前,最起码得签订一笔400吨的高价蔬菜采购协议才成。”

  400吨高价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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