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而默默百炸去年经历的那次起伏,更加让他笃信,自己的观点没有错。
因此,就算省里面即将大力扶持莱阳,就算进驻莱阳之后,他很有可能趁著这股东风在短短的一两年内做出令人耀眼的成绩,但这座城市对他的吸引力,其实真的不大。
听出了杨默的敷衍,穆大小姐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理解杨默为什么会拒绝自家姐妹这番堪称掏心掏肺的建议。
不应该啊,这个混球虽然任性,但在正事上鲜少这么公私不分的。
莫非……
是昨天落落那女流氓般的态度,以及拉著自己跟她睡了一晚上的事情,让这个混球吃醋了?
想起昨天林落苏当著杨默的面说要测测自己的某些部位胖了没有,穆丽雅满脸通红之余,看向杨默的眼神中却满是欢喜。
这个混球,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嘛!
只不过,姐妹之间的玩闹而已,你要真往心里去,甚至影响了正事,那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穆丽雅正想劝劝杨默不要辜负自家姐妹冒著一定风险给出来的建议,好好考虑一下莱阳这座城市时……
一阵混合著惊恐叫声的喧哗从不远处传来。
扭过头去,看著栈桥某处哗啦啦地聚拢了一群人,杨默皱起了眉头。
发生什么事情了?
PS:上一章进小黑屋了,超过一半的内容都被描红,估计除非重写,否则出不来了……
第297章 因一人而毁城,因一人而铸城(2)
青岛属于半日潮区域,因此每天都会有两次涨潮,两次落潮;
而且由于冬天的时候,太阳远离北半球,引力变小,此时的潮水要比夏日高一些,而每逢冬季,邻近涨潮点,栈桥这边都会有工作人员提醒你注意涨潮,免得海水淹了栈桥,把游客弄得一脚湿。
不过虽然每天的涨潮点都不太一样,此时的科技也和测量水平也无法给出精确的时间和水位;但一般来说,每个月农历初一的早上六点和晚上六点是潮位最高的时候,而中午和凌晨的十二点则是最低的时候,然后以14天为周期,每天往后延迟50分钟的样子,最终形成一个循环;
因此只要你白天去栈桥,鲜少能遇到水漫栈桥的时候。
只不过,大海嘛,喜怒无常。
突然涨潮这种事情虽然并不常见,但却并不是没有。而且与钱塘江那边很有些类似,青岛这边一旦突然涨潮,那来势远要比寻常来的凶猛。
………………
惊叫声中,脚下一凉的杨默皱眉看了看一波波涌上栈桥的海水。
海水上涨的很快,仅仅只是三波就已经淹过了杨默的脚踝,刺骨的海水被凌冽北风一刮,强烈的抽筋感从小腿处蔓延了上来。
“走!”
没有丝毫犹豫,杨默立刻搂著小脸已经开始发白的穆丽雅快步走向岸上,甚至连向前方人群扎堆的地方看一眼的心肠都没有。
曾经在海南疗养过两个月的他很清楚,一旦开始涨潮,水势将会来的何等汹涌。
而与南方不同,北方海滨冬天的涨潮,最大的威胁并不是要比夏日来的更高一些的水位,而是那足以将人冻僵的低温。
不过还好,两人的位置处于栈桥的中后部,距离岸边并不算远,撑破天也就是四十米不到的样子,再加上涨潮这种事情是由海及陆的,因此相较于聚拢在回澜阁那边的其他人,两人拥有更充裕的脱险时间。
这里是北方,还是冬天,今天的风浪又并不算小,别说这种突如其来的涨潮可能淹过栈桥超过半米了,哪怕只淹过桥面三十公分,在零下十几度的低温和波浪冲击力的双重加持下,都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才快速走了两步,被杨默搂拽著前行的穆丽雅脚下一个踉跄,要不是杨默手疾眼快,这位大小姐保准摔个狗吃屎。
“脚抽筋了……而且好像崴到了。”
穆丽雅咬著嘴唇,轻轻解释道。眼中那股源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和惶恐,却遮掩不住。
看著伊人已然被打湿的皮靴,以及那双不自主开始痉挛起来的小腿,杨默没有任何犹豫,俯下身来快速把她的鞋子和袜子脱下来。
“忍一忍,上了岸再给你按腿,抱紧了!”
深吸一口气,杨默将穆丽雅横抱在身前,瞅了一眼已经开始蔓延到小腿肚子处的海水,沉声说道:“腾出一只手,把我的围巾扯下来,把脚上的海水擦干,然后捂在脚上!”
一边说著,一边略有些艰难地朝著岸边淌去。
这是他从后世某个朋友那边学到的方法,人体温度三十多度,海水温度两三度,空气气温零下十多度;而如果碰水后被海风一吹,聚降的体感温度对能要人命。因此,如果不想肌肉在这三种截然不同的温度交替过程中痉挛的话,最理智的办法就是已经被打湿的身体部位尽可能地不要离开海水。
怀中的美女并不重,就算加上一身厚厚的呢绒大衣,拢共也就是一百斤左右的样子,杨默就算体能再弱鸡,凭借着一米八的体格,也抱得动。
只不过那冰冷的海水和刺骨的寒风却是一个莫大的威胁,即便杨默按照前世那位朋友的方法做了,但小腿处的肌肉还是不由自主地抖动了起来;要不是杨默一口丹田气鼓著,并且刻意调整著肌肉和心态,巨大的温差之下,他早就双腿抽筋地扑棱在海水里了。
听见后面越发惊恐的叫声和踏水声,杨默扭头看了一眼,急声说道:“先别急著按脚捂脚,身体坐直,双手搂著我的脖子,把双脚尽可能地缩起来,收在我身前……快!”
穆丽雅一愣,不知道杨默为什么这么交代,但听到对方语气焦急,也没功夫细想,强忍著小腿上的疼痛,腰身一个发力,乖乖地按照杨默的嘱咐做了起来。
这边穆大小姐刚刚强自忍著疼痛把小腿缩到杨默的身前,一大群仓惶而逃的人群便呼啦著从后方挤了过来。
人在危险关头中,哪里还顾得上看路,又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义廉耻?
这些人时不时地因为腿部抽筋哀嚎著摔倒在冰冷的海水中,还有人在慌不择路之下,径直把前方的人推搡开来,甚至是撞翻,好让自己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要不是杨默早早地做好了迎接冲击的准备,甚至腾出一只手抓住了栈桥的栏杆,估计他和怀中的穆丽雅跟另外几人一样,被撞翻在已然上涨到膝盖的冰冷海水中了。
看著那几位从海水中爬起来,颤抖著带著哭腔大声咒骂的倒霉蛋,穆大小姐一阵后怕,如果不是杨默早早地让她调整好姿态,以这些人蛮牛似地冲撞力度,自己就算脖子不被撞断,小腿也绝对要被撞个骨折。
杨默则是扭头看了一眼那几位颤颤巍巍站起来,似乎随时有可能再度摔倒的游客,又瞅了瞅身后另外一波惊恐叫喊著著快速冲过来的人群,心里一阵叹息。
天灾不足畏,人祸尤可惧。
哪怕眼前其实是一场连自然灾害都算不上的意外,但这一句话却已然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只不过在后世已经见惯了种种怪相的他并没有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只是微微扫了一眼那些浑身湿漉漉,浑身都被吹得打摆子的倒霉蛋之后,便把身子旁边侧了侧,然后继续扒拉著栏杆,克服著越来越大的冲击力,艰难地淌著已经漫到大腿处的海水,朝著岸边走去。
………………
三十多米放在寻常是个很短的距离,一分钟就能走完;但放在现在,却是一个漫长而煎熬的距离……尤其是经历了不低于六波的人群挤推之后。
五分钟后,终于逃过一劫的杨默气喘吁吁地站在岸边,心有余悸地看著只留小半截栏杆在水面的栈桥。
这次的突然涨潮要比他想像中的要猛烈一些,夏日里顶多淹过脚踝的海水,如今却超过了桥面足足一米还多,可见大自然的喜怒无常。
呵,尚未完全过去的戊辰年果然不是什么好年头啊,经济遭遇寒冬期不说,冬天也比往年来得更冷,好不容易来趟青岛逛逛栈桥,结果还遇到了这种规模的突然涨潮……这是在预示著什么吗?
而一脸痛楚的穆大小姐则是一边任由杨默挽起自己的裤脚,不断在白玉雕成的小腿上按来按去,一边则是很有些不忍地看著那些在没腰的刺骨海水中,哭喊著艰难往岸边走的男男女女。
“杨默,要不你先别给我按了,找个电话亭报警吧,天这么冷,那些人再泡下去,会出事的。”
虽然只是短短地与海水接触了不到半分钟,但那股令人战栗的冰冷感和无力感已然让她心有余悸,她无法想像,在这种零下十几度,北风肆虐的天气里,这些人在海水里泡上半个小时,将会是何等的感受。
被冻的嘴巴有些发青的杨默扭头看了一眼远处,然后将脑袋扭回来:“不用,遇到这种事,早就有人打电话了……而且这边有救生员,人家已经在开始行动了。”
穆丽雅张目望去,果然看见有五艘小艇已经朝著人群划去了,而小艇上面则坐著几位身穿皮靠的救生员。
“那公安啥时候能来啊,就这三条小艇,能救得了多少人。”穆丽雅眼中有些担忧。
按照惯例,青岛海滨区每100米配备1名救生员,而栈桥作为青岛的地标景点,虽然很少发生意外,但配备的救生员却比其余地区要多……但即便如此,也只有三名,眼下一共来了五艘小艇,七八名救生员,想必是附近的救生员发现了不对,赶过来支援了。
而市容景观管理处下面的海滩救援队如今的规模本就不大,就算提前全部赶过来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因此真的要想把全部人在最短时间里救上来的话,还是得需要公安部门大规模出动……由于青岛的特殊性,在没有出现特殊情况的时候,部队是不适合出动的。
但问题是,栈桥这边从来都是人流汇聚之地,哪怕冬天的游客远要比夏季少得多,但今天跑到栈桥上喂海鸥照相的人,也依旧有数百人之多……就算已经有近半的游客踉跄著逃回了岸上,但此时滞留在栈桥上的人却也绝对不会低于一百五十人。
这么大的风浪,必然会严重影响救援,区区五艘小艇外加七八名救生员,一下子又能救多少游客?
杨默有些沉默:“从接到电话,到赶过来,至少也得要二十多分钟吧?毕竟青岛老城这边的街道窄,通行不便利不说,组织人手和工具,本来就需要一定时间……只希望这些人能坚持住,在大队赶来之前,别被卷到海里面。”
像这种冬季的突然涨潮,最大的风险其实来自于遇险者出现肌肉痉挛之后,被汹涌的潮水卷进海里,像今天这种超过一米的涨潮,水里蕴含的巨力,不常在海边的人是很难想像的。
一旦被卷进海里,那就真的生死由天了……到时候就算得到及时救援,一旦出现了失温的情况,以当下的医疗水平,能够跟阎王爷打个五五开,就已经算是老爷天开眼了。
想起在这种天气里被卷入海里的后果,穆丽雅脸色白了白,侧头看了看,然后有些犹豫地说道:“那么多人泡在水里,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著,总得做点啥吧?”
“要不,你扶我起来,咱们一起去发动一下群众?我瞅著岸边的人挺多的,而且年轻人占多数,大家一起出把力,再让救生员现场指导一下,应该能把人全部救上来。”
杨默闻言,看了看那些正堆在一起看热闹的人,瞅了瞅人群里不少脖子上挂著相机跑过来采风的年轻人,又看了看那些正在骂骂咧咧脱鞋子甩水的汉子,心里却升不起多少信心。
这是座中西结合的城市,最容易滋养小资年轻人,而那些挂著价值不菲相机的脖子,也证明了栈桥的确是小资青年们的聚集地之一。
小资嘛,杨默后世见得多了,嘴巴上一溜一溜的,但你要让他们冒著风险跳进冰冷的海水里救人,精致利己的他们,想必是没有这个勇气的。
至于那些正在给鞋子甩水的汉子,如果杨默没记错的话,这些人正是之前在桥上呼啸著将前面挡路的行人推倒的那批子人……这些家伙连被他们推到在海水里的行人都没有伸手拉上一把,你指望他们还会返回去救人?
呵呵,杨默可没这个自信。
杨默很清楚,自己也并不是什么好人,在后世生活了太久的他,“自私”这两个字已经篆刻进了他的骨子里,不过正是如此,他才更加了解这些人;因此对於穆大小姐的幼稚想法,他也只能笑笑而已。
只不过人生最大的悲哀,在于良心被狗吃了一半后,还要死不活地还剩下一半,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忽然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乱掉你的道心。
因此,当几阵若有若无的孩童哭声传进耳朵里后,杨默扭头看了看潮水没再继续涨了的栈桥,终究还是咬了咬牙:“把你的钱包给我,我兜里还揣著四百多块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想必把钱拍到大伙面前,应该还是能凑出一些人手来的。”
穆丽雅难以置信地看著他,仿佛是在看一个堕落到无可挽救的灵魂。
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和痛惜之后,穆丽雅挣扎著从地上爬了起来。
“杨默,不是我舍不得把钱包给你,也不是我舍不得包里的三百多块钱,而是……杨默,你这种想法太侮辱人了!”
穆丽雅扬起了天鹅般的脖颈:“杨默……我对你有点失望!”
看著这位大小姐矜持地推开自己的双手,一瘸一拐地光著脚朝著看热闹的人群走去,杨默自嘲似地笑了笑。
有点失望么?
呵……
扭头看了看栈桥上一位把女儿架在自己脖子上,艰难地扶著栏杆朝岸边缓慢移动著的父亲。
小姑娘那惊惶无助的哭声让他觉得格外刺耳。
想了想,杨默脱掉外层已经开始结冰的皮鞋,把微微有些湿润的围巾缠在脚上,然后小跑著奔向了桥前的报刊亭。
一把扯开正在一脸兴奋地跟某位熟人分享刚才所见所闻的皮草大姐,杨默帮她按断了电话,然后飞快地拨起一个号码来。
“劳烦让一下,紧急电话!”
杨默脖子夹著话筒,面无表情地看著表情开始狰狞起来的这位妇女,然后随手掏出十块钱拍到大姐的肩上,声音里没有任何波动。
眼睛,却是锐利的仿佛刀子……
PS:输液没什么效果啊,咳嗽虽然轻一些了,但晚上还是反复发烧。
本来想要一个大章写完的,但身体情况好像有点勉强。
算了,等病好了之后再说吧。
听说有些学校已经开始放假了,羡慕ing……
很可恶的是,药店里的阿奇霉素竟然缺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跟风囤药,害的我中午打了个车跑了两处才买到,浪费了我四十七块大洋……都可以买十多包辣条了啊!
这都啥年代了,阿奇霉素又不是什么稀缺的药材,产能也高的一批,就这还需要跟风囤?我也是醉了!
另外,某位书友建议我开个书友群,但我觉得吧,一本追读不到200的扑街书其实没这个必要;而且我这人又丑矮又黑又胖又内向,还患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跟陌生人聊天打个字都需要花三天去做心理建设的那种;
所以,这事就这么翻篇了吧。
见谅!
第298章 因一人而毁城,因一人而铸城
五分钟后,穆大小姐又有些沮丧,又有些尴尬地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