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小姐显然不知道杨默其实没怎么把自家的姐妹和那位卓部长兼副总当回事,听到他再三询问时间,立马就猜了出来,这货肯定是打算掐著时间再欺负自己一下。
当下满脸防备地把身子往后缩了缩,一边急慌慌地整理著自己很有些凌乱的衣服,一边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死心吧……我跟落落和卓玛丽虽然没有约定具体时间,只是邀请他们今天早上过来一起烧烤而已,但以落落的急性子,最多再过一会儿,就会拉著人跑过来敲门了!”
说完,穆丽雅摸出小镜子看了看,发现自己脸上的红晕兀自未消,顿时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都怪你,猴急马慌的,一点也不分地点场合,一会儿人家就要过来了,你让我怎么见人啊!”
杨默却是无所谓地嘿嘿了两声:“你都是我没过门的媳妇了,两口子在家里面亲热亲热又咋了,你管别人怎么看!估计你那位姐妹和那个姓卓的老女人见了,只有羡慕的份。”
穆大小姐听到“未过门的媳妇”这几个字,眼睛顿时弯了起来;但听到“那个姓卓的老女人”这几个字,却又立马把眉毛挑了起来。
正当她想要警告杨默不要胡说八道的时候,小院的实木大门发出了砰砰砰的沉闷敲门声……
………………
也难怪穆大小姐不满杨默的胡说八道,
杨默口中的那个“姓卓的老女人”,虽然的确没有穆大小姐和林落苏年轻,但也不过刚刚27而已……仅仅比杨默大两岁。
但这个岁数正值女人最巅峰的黄金季节,彻底褪去了懵懂少女的青涩不说,容颜也恰值当季,无论如何也与“老”这个字没有半毛钱关系。
更何况卓玛丽虽然比不得穆大小姐来的惊艳,但人家实实在在也长得也不算差,即便没有九十分,但起码八十八分的水平是有的……再加上人家那副胀鼓鼓的成熟身躯,大华公司里将其视为梦中情人的小年轻可是不少。
“杨老弟,以前对不住了啊,不过既然我家老头子在走之前特意交代我跟你老弟你多走动走动……一会儿我自罚三杯,权当是给老弟你赔罪了!”
有些出乎预料的,这位在杨默记忆中在公司始终板著一张扑克脸的法律合规部部长,在私人场合里表现出了巨大的反差,仿佛不打算遮掩自己的纨绔本色似的,一见面毫无边界感地将一大袋子的烟和一大袋子的酒挂在了杨波的胳膊上,然后笑吟吟地拍了拍他肩膀,轻飘飘地将过往的一些小恩怨揭了过去。
杨默扫了扫袋子里的那两个雪茄盒,又看了看另一个袋子装著的滴金和云岭……
好嘛,这情报工作做得不错,竟然连自己不喜欢白酒,唯独能接受贵腐和冰酒这件事都知道了。
啧啧,在这年头,能搞来苏玳的滴金贵腐和云岭冰酒,这个老女人也算是能量不小了。
当下将两个袋子轻轻放在小院的小矮桌上,然后哈哈一笑:“卓大姐言重了,舌头和牙齿还偶尔打架呢,工作上面哪有不产生小摩擦的!”
虽然卓玛丽一上来送的两袋子礼物不免有暗自炫耀自身实力的意思,但杨默也真的没把以往工作上的一些小摩擦放在心上……虽然在自己下野的那段时间里,好几次据说就是因为多了卓玛丽等人那关键的两三票,李明所在的业务三部有好几个项目就此被叫停,然后顺利成章地把超过1100万的预算收了回去。
卓玛丽把杨默对待自己礼物的那副随意态度看在眼里,一脸的不满:“什么大姐!能把中间那个【大】字去了不?被你这么一叫,凭空大了十岁……我们女人最怕老不知道啊!”
从口音就能听出来,这位卓大姐那一家子当初是从东北那边调过来的……这并不奇怪,东北三省中有相当一部分人的祖上是当初闯关东的齐鲁人,两边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一直以来走动的都很频繁,要不然穆思远等人也不会那副只想著留在石油系,对于石化系敬谢不敏的反应了。
杨默扭头瞅了瞅正在把穆大小姐硬架进屋里,一副三堂会审架势的茄子姑娘,回过身来耸了耸肩:“尊敬不如从命,那成,以后就叫你一声卓姐了。”
卓玛丽这才转怒为喜:“这才对了嘛,就跟小穆小林一样叫我卓姐,这不显才得亲近不是?”
说完,却是忽然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老弟,是不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俩口子办事了?要不我把林大妹子拉出去溜溜巷,你俩口子继续办事……二十分钟以后等事办完了再回来。”
说到这,却是不满地用肘子拐了拐杨默,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老弟你也是,你俩口子有做早操的习惯提前知会一声啊,我和林大妹子晚点过来不就行了……瞧这事整的,你瞅瞅你们家那口子那虾米干似地小脸……啧啧,造孽哦~!”
饶是知道结了婚的女人,尤其是东北那边的已婚女人都比较彪悍,但杨默还是被这虎狼之词整的一头黑线。
“卓姐,第一,我跟雅儿还没结婚,她是回族,不管是出于纪律还是出于尊重,我和他在领证前都不会犯错误;”
“第二,我们刚才没有在做早操!”
“第三,就算是结了婚,做早操……二十分钟?看不起谁呢!”
杨默咬牙切齿地说道。
虽然他知道这个老女人一副口无遮拦的模样,纯粹就是为了迅速破冰拉进彼此之间的交情,他也不排斥跟这个以前和他小有恩怨的老女人把最起码的表面文章做好,但一码归一码,事关男人的尊严,他可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哟呵~”
卓玛丽微微斜了斜身子,上下打量了杨默一眼:“啧啧,老弟,不是我说你,年纪轻轻的逞啥能啊!姐姐我又不是没碰过男人的雏……你们男人不就那两下子么?”
“二十分钟还不够?咋滴,老弟你还想上天呐!”
看著这位大姐那审视中带著鄙夷的眼神,杨默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捂住对方的那张嘴巴。
大姐,小点声成不!?
这一刻,杨默郁闷的想要撞墙。
对方可以对自己开黄腔大肆调侃,那是因为人家是女人,而且还是个东北女人,就算是别人听见了,也不以为意……东北女人的彪悍全国知名,这才哪到哪儿?
但自己却绝对不可能用后世的“你要不要现场试试”之类的话去回击人家,一回击你就是在耍流氓,虽然以他的身份吃枪子是不可能的,但从此多了一个随时可以被拿出来说笑的黑料却是绝对跑不掉。
NND,为什么有些话女人能说男人就不能说……不公平啊!
有些憋屈地吐了口气,杨默不得不承认,对方赢了。
你别管人家用的是什么手段,但能够在短短两三分钟里就将两人之间那层薄冰墙敲的七七八八,这个老女人在接人待物这一块的水平或许不是很清楚,但在套近乎这一块的功力,却足足甩掉那位茄子姑娘十条街!
果然,能被派驻到大华公司的二代,就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绣花枕头!
听到屋里面传来一两声嬉笑和尖叫,杨默熄掉了把这位大姐请进屋的心思,有些无语地扭过头来指了指小院里的那几张白桦靠椅,然后当仁不让地选了一张躺了上去:“卓姐,算我怕你了,只求您老人家以后收点功力,小弟我实在有些招架不住……说吧,卓伯伯让你来找我,究竟为了什么事?”
说到最后一句时,杨默再度变成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卓玛丽扫了他一眼,
哟呵,
就这么大男子主义?非要抢回主动权才成?
嘴角却是翘起一丝弧度,然后选了一张稍远点的靠椅坐下,优雅地翘起了二郎腿,手臂撑在下颌处,将那副充满炸裂感的身材展露的淋漓尽致:“瞧这话说的……即便没有老头子的交代,我就不能过来跟老弟你套套交情了?”
杨默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那副熟成水蜜桃般的娇躯上挪开,必须承认,眼前这个老女人虽然大了他两岁,放在当下的价值观体系里属于妥妥的大龄女,但这幅很有些犯规的身材加上对方独有的少妇风韵,却著实有些要人命,难怪公司里有不少毛头小子将她视为梦中情人呢。
“大姐啊,你这话就没意思了啊,顽笑归顽笑,但要是一直顽笑下去,只怕也只能当当普通朋友了。”
杨默的意思很明显,有事说事,要是你还这样七绕八绕的,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了啊。
卓玛丽闻言,却是笑了起来,一脸调侃地看著他:“哦?只能当当普通朋友?”
“老弟你胆子挺肥的啊,这穆家大妹子还搁屋里面呢,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调戏起姐姐来了?”
“呵~咋滴,你还想跟姐姐找个没人的地方深入了解一下啊?”
对于女人开黄腔这种无解手段,杨默一阵头大,脸色却是逐渐拉了下来。
他又不是那种没碰过女人的青涩毛头小子,后世混会所的时候,碰到的公关高手多了去了,哪里真的会被这种略带勾引的手段弄得进退失据?
卓玛丽见状,眼底深处闪过一抹诧异,却是有些慵懒地将身子往椅子上靠了靠,然后一脸无所谓地摆摆手:“好了,不调戏老弟你了。”
“实话实说,家里的老头子的确是想让你帮衬帮衬我。”
“毕竟相比於穆家大妹子和宋家那小子来说,我这个当姐姐的也未免太没出息了些……都这个年岁了还在正科这个级别上原地踏步,也难怪我家老头子说我是烂泥扶不上墙。”
“你也知道,处级跟科级不一样,光有人愿意拉你一把还不够,得需要实实在在的有成绩摆在那才成。”
“这不,那老头子听说宋家那小子前几天刚刚从你这边得了一个诺大的好处,眼见著不但能在领导面前露脸,要不了多久便又能大大地超前踏上一步……他老人家妒忌之余,也起了差不多的心思呗!为此,前天晚上还把我训了一顿。”
说到这,卓玛丽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但是老弟,我也不瞒你,姐姐我对这事其实真没多大的兴趣……我就是个女人而已。”
“女人嘛,终究还是得靠男人的,既然姐姐命苦,找了个没用的男人当老公,那没啥说的,下辈子熬熬资历,就这么瞎混下去就成了……我也没打算把自己变成女强人,那得多累啊!”
“所以,虽然今天厚著脸皮过来跟老弟套套交情是那糟老头子的意思,我不好违背;但就我而言……也就是过来混混脸熟而已了。”
???
杨默一脸狐疑地看著这个熟透了的少妇,心里分辨著这话的真假。
卓玛丽扫了一眼他,笑了笑,然后双手一撑,潇洒利落地站了起来:“老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不管你信不信,姐姐我是真的没打算活的那么累……所以,姐姐今天过来,就是打算开开心心地喝上几口小酒,吃上几串烧烤……懂?”
说完,潇洒地打了个响指,然后朝著屋里面嚷嚷道:“穆家大妹子,林家大妹子,你俩在屋里闹够了没有……闹完了赶紧出来,该穿串的穿串,该生火的生活,干完后赶紧一起喝上两杯,姐姐我肚子的酒虫子在闹了!”
看著眼前这个一下子飒爽起来了的女人,杨默脑海里闪过对方短短几分钟里一折三变的气质转换,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女人……
是高手!
第393章 法律合规部还是有人才的
虽然同气连枝,但与沉闷且无趣的齐鲁人相比,东北人无疑要诙谐有趣的多。
因此即便穆大小姐和茄子姑娘跟卓玛丽其实并不如何相熟,但在对方别具一格的幽默风趣中,也很快跟这位大了她们好几岁的老姐姐打成了一片。
……………………
林落苏一边穿串,一边吐槽道:“卓姐,我总是看不到未来怎么办?”
卓玛丽:“恭喜你……你已经看到了。”
林落苏:“卓姐,公司水太深,也太浑了!”
卓玛丽:“水浑,刚好可以摸鱼啊……浑水摸鱼没学过?”
林落苏扫了一眼杨默,撇撇嘴:“我也想摸鱼啊,可我的领导就在旁边盯著,想摸鱼也摸不了啊……想送领导两条好烟贿赂贿赂,结果还被他当面拒绝了,卓姐你说咋办?”
卓玛丽:“那就当著他的面把烟抽了……送他二手烟,不收也得收!”
林落苏笑的捂住了肚子:“这法子好,死无对证,不收也得收……可摸鱼也得去公司坐班,但是我一进公司就感觉像是在坐牢怎么办?”
卓玛丽耸耸肩:“习惯就好……牢房也叫班房,所以的感觉没错,坐班跟坐牢是一回事。”
林落苏大起知己之感:“卓姐,既然都是坐牢,你说咱绕开公司,自个开个派出所,在自家的地盘上坐牢咋样,你是学法律的,说说看自己开派出所需要啥手续?”
卓玛丽翻了个白眼:“这简单……去做个鉴定,开个无民事行为能力证明!”
林落苏一呆,好半晌才回味了过来,笑的身子都蹲在了地上:“卓姐,要是我真去坐牢了的话,可以在监狱里申请评先进么?”
卓玛丽:“可以……先去把无犯罪证明开一下。”
林落苏:“卓姐,你说我要是在监狱里不听话的话,会被开除么?”
卓玛丽:“想得美……开除不会,会抹除!”
林落苏:“卓姐,你说我要是被判死刑了,我能不能告法官犯故意杀人罪?”
卓玛丽:“告什么告……人家是你的再生父母!”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的林落苏差点笑岔气:“那既然不能告法官故意杀人的话,那我可以申请死刑分期执行么?”
卓玛丽怜悯地看了她一眼:“这玩意我们每个人都在分期执行,你不守规矩,那就只能立即执行。”
林落苏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那我执行死刑的时候,可以本人不到场,让你这位委托律师去啊?”
卓玛丽牙疼地叹了口气:“大妹子啊,合著你以为姐姐拿的那本律师证是免死金牌呐……麻烦你搞清楚,我们这些当律师的是代理人,不是代埋人!”
………………
穆丽雅:“卓姐,我们领导太坏了,动不动就丢过来一大堆工作,这不是逼我们加班么……听说国家现在正在打算出台劳动法,你说等劳动法出来后,如果他还是逼我加班,我能不能把我的领导告上法庭?”
说完,得意洋洋地盯著身旁的某个坏人。
卓玛丽:“可以告,但要有证据。”
穆丽雅:“到时候我的加班费算不算做是违法所得,能不能算作是证据?”
卓玛丽:“不算,那是你的赔偿金……脑子受工伤的赔偿金。”
穆丽雅:“卓姐,我以前搬家的时候送给某人一套非常好的茶具还有好几件家具,可是我后来后悔了,向他索回他又死赖著不还……我该如何在不违法的情况下把这套茶具夺回来?”
卓玛丽扫了一眼旁边的杨默:“跟他领个结婚证……实在不行,再办个离婚证就可以了。”
穆丽雅:“要是以后结婚有了孩子,我对象懒病犯了,不肯管孩子的学习,我可以告他么?”
卓玛丽:“可以,告他肇事逃逸。”
穆丽雅:“如果我发现对象重婚了,又不想跟他离婚,该用什么罪名去起诉他,让他获得该有的惩罚?”
卓玛丽:“不用起诉……两个丈母娘就是对他最残酷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