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那次接触让他记忆深刻。
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实权在握的年轻科长,绝对是他在华夏遇到的一等一难缠的狠角色,甚至比许多级别更高的官员更难缠。
这货不但对于国际上常见的那些商业手段极为熟悉,对于岛国内部的一些情况更是了如指掌。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这种本身不存在著任何信息壁垒的当地实权人物,绝对是他们最不愿意面对的谈判对手。
而从杨默刚才的反应来看,这货压根就没被自己的话唬到,思维也根本没有被自己带到自己想让他去自主发散的方向。
对方刚刚脸上闪过的那一丝不屑和傲慢,分明就像是一个成年人看著小孩当著他面幼稚地撒谎。
这无疑更是印证了他对杨默的看法。
这绝对!绝对!是他在华夏碰到的最难缠的对手!
想到这,铃木次健浑身的肌肉都绷直了起来,心里涌现出了强大的斗志,表情却变得越发和善和随意了起来:“杨桑,实不相瞒,这次在下受命来到华夏,是得到了董事会授意,打算大规模扩大人工桑黄的培育基地……这个计划暂时没有预算上限,而根据董事会指示,第一阶段扩充的基地面积,不会低于10万亩!”
从嘴巴里蹦出两条足以惊掉人下巴的消息后,铃木次健脸上恰如其分地露出一丝居高临下的表情:“本来按照我的想法,这么大大的好事,应该优先照顾杨桑你们这边才对……逼近齐鲁与岛国只有一水相隔,区位的便利性一目了然,而贵公司跟我们三共株式会社又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双方有著良好的合作基础在前,我们应该依托齐鲁为主基地,去扩充这些人工桑黄的新增培植基地才对。”
“可问题是,贵公司这边培植的主要是杨树桑黄,而不是效果更好的桑树桑黄,而且杨桑您似乎也并不是很看重这个项目,甚至也并没有把我们三共株式会社当成真正的战略合作伙伴来看待。”
“所以……”
说到这,铃木次健遗憾地叹了口气:“或许董事会说的对,我们应该著重考虑浙江、安徽那边才对……毕竟那边盛产桑树不说,当地的企业和官员,对于这个项目也很感兴趣。”
面对著这么赤果果的诱惑和威胁,杨默却是差点没笑出声来。
“哦?”
杨默似笑非笑地看著这个地中海老头,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哎呀呀,既然是贵公司董事会的决定,虽然遗憾,但也没办法了……那我就只能祝铃木专务你马到功成了!”
听到杨默这番虚情假意的遗憾,感受到巨大参差的铃木次健差点没从沙发上蹦起来:“杨桑,这可是十万亩的人工桑黄培植基地啊,预算起码也不会低于300亿日元……这还没算配套的药厂和其他项目……你、你、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弃了?”
杨默扫了一眼有些失态的铃木次健,满是笑意地摊了摊手:“我都说了嘛,大家既然是战略合作伙伴,那就该充分尊重贵公司董事会的想法才行。”
毫无诚意地丢出一个借口之后,杨默的笑容变得戏谑起来:“再说了,就算贵公司把所有的新扩桑黄培植基地建到外省也无所谓啊……反正到时候你们还是得回来找我们合作的。”
!!!
铃木次健只觉得头皮发麻,沉声说到:“放著品质更好的桑树桑黄不要,却转求品质稍低一筹的杨树桑黄……杨桑,你是不是太过自负了?”
杨默表情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铃木先生,你的华夏语还需要多练练啊,不然说错了话那该多尴尬……所以,你确定……我这是自负,而不是自信?”
铃木次健顿时一噎,脸色极速变转之下,办公室里陷入一阵气氛诡异的沉默……
PS:今天白天临时有重要的事需要去处理,晚上又有一大堆火烧眉毛的作业要赶,所以没办法,本来计划一个大章的拆成两天写,今天就只有这么点了。
第440章 闪电三连鞭(2)
陈青云和周大美女主演的《大时代》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代经典,电视后半部分关于双方在香江股市中博弈的情节,也相对比较真实……虽然电视情节里更多的是以操盘手和小庄家的视角去描写这种博弈,但偶或穿插其中的部分内容和对话,却也从侧面反应了大庄家的一些举动。
所以,与后世的大A不同,在完全开放的金融证券市场里,但凡涉及到骗线、对敲、限制轨道线、跳空、回补等一系列操作,无一不是在万米高空上走钢丝的极限行为,一个不小心踏错一步,又或者其中一个节奏没有保持好,都有可能让你跌下万丈悬崖;
泡沫越大,大盘指数越高、国际玩家越多的股市,这种情况越明显。
而很不幸,如今的岛国股市,每一条都对应上了。
众所周知,人工桑黄如今只是技术实验阶段,除了实验室里捣鼓出来的几十株幼苗之外,便再也没有实物可以参照了。
所以,这玩意在资本市场上,最多只能叫做“概念”,而以此发布的种种可以推动股价上涨的利好,也只能叫做“概念利好”……只不过桑黄属于妥妥的优质稀缺性天然资源,且如今全球防癌和抗癌方面的市场需求已经庞大到一个足以令所有人眼放绿光的规模,因此在强大的市场预期下,人工桑黄的对于股价的推动力,要远远超过绝大部分概念利好罢了。
不过但凡是对坐庄或者是资本运作有所了解的同学应该都清楚,概念利好这种东西,相较于“求多、求快”而言,其实更重要的却是“求稳”。
这东西毕竟没有大规模投放市场,甚至也没有足够样本数的实物做参考,一旦中间有什么不好的变量经小道消息传了出来,那么在猜疑和恐慌情绪下,你前面做的一系列努力,很有可能打水漂,甚至引起雪崩效应。
所以,这就是杨默会毫不给面子地对铃木次健放出话来,说对方最终还是会乖乖求自己的缘故!
道理很简单:
1、如今包括仿野生栽培在内的一系列人工桑黄栽培技术,虽然是由莱阳农学院研发和提供的,但其事实上的商业专利权却被大华公司以种种协议掌控在自己手中,即便是如今国内普遍没有什么技术专利意识可言,但你想绕过大华公司,以商业途径获得这些技术,却无异于痴人说梦。
2、就算可以通过行政协调,又或者学术交流的方式,获得人工桑黄的培植技术,但那些最宝贵的实测参数,却是掌握在大华公司手里,你是决计带不走的。
干过科研或者农业的同学都知道,农业栽培虽然在许多人心目中就是个傻大粗的劳力活,仿佛谁都干似的;但实际上这玩意却是不折不扣的技术活,湿度少那么一点点,又或者幼苗期喷水晚上那么半小时,那结果都会是天差地远;
除此之外,不同的区域有不同的气候和实际情况,没有前期精心呵护下积累出来的实测数据做参考,给你技术你都未必能培植的出来……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句话在许多农业栽培领域可谓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看出来了么,某个地中海老头威胁杨默要把新扩建的桑黄培植基地落在外省,根本就是吓唬他的,在当下完全不具备可行性。
你要知道,这边连以活体老杨树为栽培基质的仿野生杨树桑黄都还没有完全成功呢,那边转头就要在没有任何技术和数据做支撑的情况下,去搞以活体桑树为基质的仿野生桑树桑黄栽培……现实么?
你要知道,桑树在华夏是非常重要的经济树木,即便不考虑桑葚的水果经济价值,光养蚕缫丝需要大量用到桑叶这一点,以当下华夏的实际情况,你就绝对不可能营造出一个没有剧烈人为干扰的培植环境。
前面说了,对于三共株式会社而言,不管是“仿野生桑黄培植”,还是“十万亩仿野生桑黄培植基地”,在当下是作为一个利好概念而去经营打造的,因此一旦这些新扩的桑黄培植基地一旦在桑树桑黄的培植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岔子,甚至就连菌丝萌动率稍微不达标,那反馈到股市,对于三共株式会社来说,立马就是一场灾难。
别忘了,自打股市诞生以来,从来不缺做空机构,许多人可是全神贯注地拿著放大镜关注著这事呢。
………………
当然,身为战略合作伙伴,今天另有图谋的杨默自然是不能直接把话说这么明的,于是在铃木次健小心翼翼的试探下,他丢出了一个双方都心知肚明,但明显被某个岛国人轻估了的杀手锏。
“是不是太小看了贵公司的实力?”
“哎呀呀,铃木专务,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江苏、安徽不是经济比咱齐鲁发达的多不是么,那边的人脑子也灵活,全然不像我们齐鲁这边的人一样一根筋。”
“这人呐,脑子灵活,是好事,但有些时候也未必全然是好事……万一到时候那些村民太灵活、太有主见,不怎么按照规定和章程办事,那也挺让人头疼的不是?”
杨默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无辜:“而且那边的宗族观念可比我们齐鲁强的多,这万一到时候好心办了错事,那也挺难收尾的不是?”
铃木次健自然听的懂杨默在暗示著什么,当然忍不住眼角跳了跳,背后却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没错,杨默话里话外都是在提醒他,自己忘记了大华公司一个在当下的岛国或许习以为常,但在华夏却是独一无二的优势……对于农村基层强大的影响力和控制力。
此时的江苏和安徽,许多情况跟后世的江苏和安徽截然是两码事;
准确的说,不仅仅是江苏和安徽,而是如今华夏绝大部分的地区,跟后世的情况都有著巨大的出入,因此,像大华公司这种举手一挥,数百个村子都愿意心甘情愿跟随的情况,实在是罕见至极。
这固然跟齐鲁这边宗族观念略弱于南方有关,但却也跟大华公司,准确的说是钻探公司那难以复制的过往经历有关。
津门某法国葡萄酒企业无奈收购附近农户大量不达标的酿酒葡萄的事情还没过去几年,华夏农户“随心所欲”的做派给诸多外国投资者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因此如果真的把新扩的桑黄培植基地落户外省,到时候再发生几起“农户无视地方劝谏,凭经验自由发挥”的事情,消息传回岛国,那三共株式会社就真的坐蜡了。
别以为这不可能,在华夏各地溜达了大半年的他对于华夏的一些情况也算有所了解……对于那些以养蚕缫丝为主业的地区,你想培植桑树桑黄,却不让他们去树上摘桑叶,那是基本不可能的。
想到这,铃木次健深深地看了杨默一眼。
作为合作伙伴,他很清楚,在过去的三个多月里,大华公司为了保证那些杨树桑黄的菌丝萌动和幼苗生长不受影响,不但组织各村成立了护林队,更是陆陆续续地对一百多起对桑黄生长产生了干扰的行为做出了严厉处罚,甚至有两个村子还因此被下调了综合评分;
而即便是这样了,那些受罚的个人和村子竟然也没闹出什么么蛾子……大华公司对于农村基层的群众影响力和掌控力可见一斑。
公正的来说,虽然杨默这个人非常不好打交道,也很难在他身上占到便宜,但一旦合作了,大华公司在履约这一块,却绝对是华夏独一档的存在……甚至比绝大部分整天嘴里嚷嚷著“契约精神”的欧美企业还要让人来的放心。
所以……
想到这里,以“求稳”为第一要务的铃木次建假巴意思地沉思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杨桑,你说得对,既然我们三共株式会社与贵公司先前已经有了那么愉快的合作经历,彼此又是战略合作伙伴,那么于情于理,那十万亩新增的桑黄培育地基,还是应该与贵公司携手合作才对。”
说到这,铃木次健脸上露出纠结之色,咬了咬牙后,以一种大无畏的神态说道:“杨桑,你放心,董事会那边……我去尽力说服!”
杨默看著这只老狐狸卖力的表演,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大哥,有些事情咱们都是心知肚明好不好,明明是你们三共株式会社有求于我,结果眼下却表现出一副为了两家单位的友谊长存,你不惜孤身与整个董事会作对的架势……
合著我还得感谢你?
虚伪无耻到了这种地步,除了你们这些岛国人,估计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想到这,杨默似笑非笑地看了这个地中海老头一眼,却是摆了摆手:“铃木专务,我想你误会了……我觉得你还是顺著贵公司董事会的意思比较好……不管是江苏还是安徽,都是具备优良桑黄培植条件的地区,只要做好基层沟通工作,那十万亩桑黄培植基地,建起来应该不难。”
额……
铃木次健顿时呆住了。
你妹!
要是“基层沟通工作”那么好搞定,我为毛非要死赖著你不放啊!
你不是在说废话么!
想到这,铃木次健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坚决的神态:“杨桑,你不用为我考虑,杨桑你是我非常看好和尊敬的青年俊彦,之前与贵公司的合作也给我留下了极为良好和深刻的印象,作为三共株式会社的专务董事,我在工作上有我的理念和坚持,不管董事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杨默打断:“铃木专务,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大华公司暂时没有介入这个桑黄培植基地扩建计划的想法。”
!!!!
铃木次健差点一屁股就要蹦起来。
没有合作扩建的想法!?
尼玛,这不是要人老命么?
后续没有足够份量的利好消息,三共药业的股价还怎么维持和推高?
还怎么去找冤大头接盘,然后把股市里面的资金给抽出来逐步脱身?
还怎么去实行董事会不久前刚刚确立下来的海外资产战略?
深深吸了一口气,铃木次建的表情带著一种朋友般的关切和不理解:“杨桑,这是为什么?之前那一万多亩桑黄培植基地项目合作的很愉快啊,贵公司也通过这些桑黄的产权金融交易获得了大量的宝贵资金……眼下我方董事会对于这个十万亩桑黄培植基地扩充计划非常看重,加上配套项目在内,其预算绝对不会低于300亿,不够的话还可以追加,这么宝贵的一个机会,杨桑你为什么就忽然放弃了?”
铃木次健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当初仅仅只是一万多亩的桑黄培植基地,你就可以通过产权金融交易的形式获得超过超过50亿日元的低息贷款外加后续数量庞大到令人眼红的产权分红了,眼下要将基地的规模扩大近十倍不说,还有著数量众多的配套项目投资,且预算暂不封顶,你杨某人能从中得到的好处就更多了,这么大一块肥肉,你这条饿狼怎么就忽然无动于衷了起来?
杨默闻言,脸上却全是遗憾表情,很是纠结了一番后,这才无奈地说道:“铃木专务,我们齐鲁人最重情谊,既然你把我当朋友,那么有些话我也不瞒你了。”
说到这,杨默一改之前的倨傲,神色变得诚恳起来:“实不相瞒,十万亩新基地,至少300亿日元的配套投资,这么大一个项目你要说我不动心,那绝对是骗人的。”
“可是铃木专务,大家都是做企业的,你应该懂得,每个企业有每个企业的战略步骤,如果与整个企业的战略步调发生了冲突,哪怕帐面上的那些短期收益再诱人,也只能忍痛放弃。”
说著,杨默很有些沮丧地摊了摊手:“实不相瞒,大华公司如今帐面上已经没有足够的预算了,更要命的是,如今我们的人手调配也异常紧张……铃木专务你应该清楚,在华夏的地头上搞这么大规模的项目,股份配置是有红线要求的,也就是说,哪怕在资产评估方面再向我方倾斜,但大华公司至少也要再投入100亿日元,约合7200万美元,3.40亿软妹币进去(按当时官方汇率1:4.78计)……我们哪来的那么多钱啊!”
铃木次健闻言,却是大大地送了口气:“杨桑,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这事简单……我向董事会汇报一下,我们三共株式会社只需要操作一下,在相关流转体系内加速一下桑黄的产权价值流通,签订几份预售订单,便可以通过产权分红的形式,把贵公司入股的资金缺口回流给你们。”
“杨桑你放心,这些资金绝对是合法合规的,国际程序上也不会存在任何为题,到时候,你不但可以拿这些钱入股培植基地扩充项目,多余的钱还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至于股权分配嘛,我们按照惯例,在做出框架来后,继续引进Vesting条款就行!”
如今的岛国可谓是富得流油,像三共株式会社这种触觉灵敏的企业更是巴不得趁著日元汇率剧烈波动的档口,把所有的资金名正言顺地转移到海外呢,因此区区几亿软妹币,实在不足挂齿……他甚至还巴不得杨默张口就给他来个三亿呢!
杨默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铃木专务,我想你误会了,虽然大华公司帐上有些缺钱,但真要是挤一挤的话,区区三亿.资金还是可以挤出来的;”
“可问题是,公司的战略定调放在那,即便是贵公司通过提前分配产权分红的形式把预期回报回流回来,那也是没用的……准确的说,是不管你回流多少,那些钱都是要投到别处的,到头来,还是没办法入股贵公司的那个扩充项目。”
铃木次健闻言,眉头顿时紧锁了起来:“不管回流多收都要投到别处?……杨桑,冒昧问一下,贵公司到底是什么项目,才需要用到那么多的资金?”
虽然三亿多亿软妹币放在当下的华夏,对于任何一家企业来说都是一笔不可忽视的巨款,但他不是对大华公司一无所知的人,自然知道这家隶属于石油系统的央企单位,乃是一等一的大财主。
据他所知,只要杨默愿意,通过各种资产质押和同行拆借的方法,大华公司至少可以以一个较低的利率融资到不低于10个亿的资金出来,而且帐期绝对不会短于一年……华夏如今极度不成熟的金融体系和监管守则,反倒是给了大华公司一个国外同行们根本无法想像的便利。
因此他很难想像,到底是什么样的战略项目,才能让大华公司这种在本国底子厚到没边的公司产生如此大的资金缺口。
杨默闻言,却是重重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架势:“铃木专务,除了贵公司之外,我们单位在医药行业还有一家重要的合作伙伴,这个你是应该知道的吧?”
铃木次健皱起了眉头,语气里带著一丝淡淡的不屑:“杨桑,你是说……津村株式会社?”
津村株式会社虽然也是岛国很有些名头的药企,但当下的排名比不过三共株式会社不说,甚至在当下的岛国,许多人并不将其看做是医药界的正统一员……没法子,津村株式会社的主营业务是汉方制剂及沐浴添加剂,而且当下主营的汉方制剂大多是诸如四物汤之类的玩意,因此在三共株式会社这种企业看来,这家“不务正业”的药企,与其叫做药企,倒不如说是美容保健品公司,自然是有些瞧不上的。
杨默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对方眼底的那丝轻蔑,只是笑了笑:“没错,就是津村株式会社。”
铃木次健语气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杨桑,恕我直言,津村株式会社固然早在我们三共株式会社之前就与贵单位有过一系列合作了,但实话实说,我实在想不出来他们有什么值得贵单位重视的,更想不出来,贵单位能跟他们合作什么战略型的重大项目。”
杨默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铃木专务,我想你可能对于华夏的国情依然不是很了解,对于我们这些央企的工作可能也不是很了解。”
面对著铃木次健疑惑的表情,杨默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这么说吧,像大华公司这种性质的央企,存在的第一要务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服务广大群众,帮助更多的百姓改善生活,然后一步步地从解决温饱,再到致富小康。”
轻轻地盖上了盖子后,杨默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这话说出来,许多人是不信的,但事实的确如此……不管是大华公司还是默默百投,其自身的定位从来都是偏投资和资产管理的综合性协调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