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杨默打了个哈哈,伸出右手与对方轻轻一接触便收了回来:“原来是王主持啊,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人有些脸盲,一下子没记起来,莫怪,莫怪!”
只要不是在工作中,杨默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因此态度跟之前的那次也是截然不同。
再说了,各家单位里的破事一大堆,像公司电视台这种美女云集的地方更是出了名的烂塘子。
谁TMD知道眼前这姑娘是哪位公司高管圈中的金丝雀啊!
虽然对于如今的杨默而言,整个公司里除了老王总之外,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在意的人;但谁也不想有事没事就给自己多招惹一个没必要的敌人。
不就是和声和气地说几句话么,多大点事啊!
不过或许是已经放了假的缘故,已经从工作状态脱离出来的杨默在跟对方打招呼的同时,却又不自觉地开始八卦起来。
这姑娘是谁的金丝雀?
老邓?
老唐?
老田?
还是XXX?
总归不能是老王总的吧?
杨默脑子里浮现的名字全是副总级及以上的。
没法子,这姑娘的模样其实颇为出挑,虽然比穆大小姐稍逊一筹,但也仅仅只是稍逊一筹罢了,别说在公司电视台了,哪怕是放出去,也起码是个二线明星水平。
这个社会,看不见的等级无处不在,这种级别的漂亮姑娘,如果心甘情愿地当金丝雀的话,一般的科室负责人还真没这个资格。
只不过王馨显然是不知道杨默此刻的脑子里是在想什么的,见到杨默只是伸出手来跟自己一沾即退,当下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原本还在好奇杨总为什么年纪不大,却为何能成为公司自王总以下最有影响力的领导,今日看来,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如今这个社会,能像杨总这样深具绅士风度的,越来越少了。”
明明是杨默为了避嫌,外加对她没什么兴趣,这姑娘却硬生生地把它说成了绅士风度,还使了劲地往杨默取得地成就上去靠,由此可见,能在钻探公司这种单位里当主持人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
杨默闻言,只是轻轻笑了笑,朝著商场里面望了望,发现自己家媳妇还没出来,当下很随意地岔开了话题:“王主持人,公司非生产一线的职工不是已经放假了?像们这些新进公司的员工更是提前两天放假,你怎么跑到济南这边来买年货了?怎么,公司没帮你们买到火车票?”
这姑娘的五官很秀气,虽然身材挺高挑,骨架却很小,因此一看就知道不是齐鲁本地的……事实上,钻探公司除了综合办和公安科的部分职工以外,也不会有本地人。
而从这姑娘的面生程度来看,很显然,对方是从二三公司分流过来,或者是跟卓君月一样从高校里特招的,但不管是哪一种,只要不是一公司的原生职工,一般都有回家过年的诉求,因此以如今的火车时速,明天就是除夕了,今天还在齐鲁的地头上晃悠,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王馨闻言,却是捂嘴笑了起来:“公司里都在传杨总你整天在忙大事,一般的文件根本没资格递到您面前,我原本还不太相信,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说著,这姑娘脸上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难道杨总你不知道,鉴于如今铁路运输线的春运现状,出于安全考虑,公司不建议我们今年春节回家过年了么?”
春运现状?
不建议今年回家过年?
杨默一愣,旋即想起国家今年开始对交通路线上的那些蟊贼逐渐加大的整顿力度,顿时明白了过来。
公司这是担心职工出意外,所以才给了这么一条建议的。
说是建议,但实际上在系统里待过的,都知道这玩意其实是有著一定的强制性的,虽然不听“建议”的话,并不会对你做出任何处罚或者批评,但后续的员工评定,却肯定有影响就是了。
对于不熟,且没有交集需求的人,杨默素来是没有什么口才可言的,尤其对方还是个没打算招惹的漂亮姑娘,那就更加无话可说了。
想了想,他只能没话找话地问道:“王主持人,你是哪里的人?”
王馨又是笑了起来:“杨总,别老是主持人长主持人短地叫著,太正式了,我有些不习惯,叫我的名字王馨就好,或者叫我小王也成……我是成都的,杨总,你去过我们那里没有?”
成都的?
杨默眼皮子跳了跳,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往门口处移了移。
“原来王主持人是成都啊……没去过,我只知道巴蜀那边有个绵阳,是公司挺看重的一个援投城市。”
杨默恰如其分地微笑著,仿佛一个没见过任何世面,全身心投入在工作上的土鳖。
王馨闻言,先是一愣,眼珠子往商城里面瞅了瞅,又瞧了瞧放在杨默面前的那堆东西,旋即花枝招展地笑了起来:“杨总,您这是跟穆科长一起过来置办年货吧?穆科长呢?还在里面?”
大华公司和城产基金公司的人称呼穆大小姐为穆部长,而钻探公司的人对於穆大小姐的称呼却是穆科长,这仿佛已经成了定例。
杨默有些不太喜欢王馨眼中那股略带些调侃的笑意;当下很干脆的点了点头:“没错,我是在等人……不过应该快出来了。”
听到杨默这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回答,以及那番近乎直白的送客暗示,王馨顿时有些傻眼。
不过毕竟是主持人,王馨很快地调整好了心态,当下又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既然杨总娇妻在侧,为了不给您造成困扰,那我就走了,拜拜!”
说完,摆了摆手,极为潇洒地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忽然顿住,然后回过神来:“杨总,明年开春公司电视台有好多采访任务,到时候如果冒昧打扰,您可要支持支持我们的工作,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把人家直接赶出去哦!”
说完,也不等杨默回话,就这么拎著两袋东西,蹬蹬瞪地扭身走了。
看著对方那隐约有些熟悉地做派,杨默的眉毛忍不住皱了皱。
这是……
什么情况?
第508章 陈俗陋习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
作为华夏最重要的一个节日,此时的北方农村老一辈,对于除夕的重视程度,完全不是年轻一代可以理解的。
………………
“喂,杨默,爸妈是不是……有些生我的气?”
正在一根根往院子里撒芝麻杆的穆丽雅瞅了瞅正在厨房里忙个不停地二老,有些不安地小声问道。
某个空有一米八大个的废材,呲牙咧嘴地将担子放下,然后将半桶水倒进院子里的水缸里后,很是喘了半天的粗气,这才奇怪地问道:“你咋会这么想?”
今天特意换上了一身粉色呢绒外套的穆大小姐,一边如同码面条似的将干掉的芝麻杆一根根码在院里的地上,表情有些委屈:“爸妈就咱今早上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没再理我了。”
说著,小心翼翼地朝著厨房看了一眼,语气有些惶急:“是不是因为咱们结婚后,这两个月我没怎么回来看爸妈,所以他们生气了啊?可是、可是…………可是我这不是抽不开身么?”
不怪穆大小姐这么想,两人一大清早地就开车赶了回来,还大包小包地送上了自己精心挑选的礼品。
可是杨爸杨妈只是笑呵呵地接过礼物,热情地嘘寒问暖一番后,还没等某个儿媳妇献宝,就把两人打发出来干活了,自己却是一溜烟地钻进了厨房里。
穆丽雅这辈子哪里见过这阵仗啊,从小到大,她都是最万众瞩目的那一个小月亮,每逢她过年去别人家里,长辈们是必然会放下手里的事情,围著她热情地拉著手家长里短地絮叨个不停的,这种热情,甚至让她有些不堪其扰。
可结果呢,今个儿她倒是挺愿意让自家婆婆拉著自己的小手絮叨个不停了,甚至已经准备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讨好自家婆婆,结果人家反手就塞了两大捆从乡街上花钱买来的芝麻杆到自己的怀里,然后打发自己把这些芝麻杆铺在院子里,自个儿却钻进厨房里忙到现在都不露头。
从小到大就没遭到这种“冷遇”的穆大小姐自然免不了多想。
而思来想去,大抵是觉得婚后一直没能抽得出时间和机会来看望自家公公婆婆这件事,能让二老生气了。
据说农村这边极重传统,儿媳妇过门了三个多月,竟然只回来探望过一次,大抵在他们眼里,这是极大的不孝吧?
可是,自己也没办法啊,刚结完婚,公司那边就启动了品牌出海计划,自己三个多月里有差不多三个月是在岛国那边忙工作,就算想回来探望公公婆婆也抽不开身啊!
偏偏自家公公婆婆也是,儿子都正处级干部了,儿媳混的也不差,家里面压根底就不差那点钱,可偏偏到现在都舍不得扯条电话线进屋里,自己就想跟对待自家父母似的时不时打个电话过来报个问候也没机会啊!
杨默看著自家媳妇脸上那惴惴不安的表情,顿时笑了起来:“我爸妈哪有那么小气?他儿子那么出息,娶了那么漂亮贤淑一媳妇儿,高兴心疼还来不及,哪能生你的气啊!”
“再说了,爸妈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他们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因为工作的原因整天在国外,他们担心都来不及呢,咋会因为你没时间回来看他们而生气?”
穆丽雅闻言,忍不住稍稍松了口气,语气里却有些不太自信:“真的?”
杨默耸了耸肩:“你以前没在农村待过,所以不知道我们这边习俗…………除夕对于我们这边来说,乃是一整年中最重要的一天,因此该置办事情一样都不能缺,而且也绝对不能误了时辰,否则就是不吉利,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耽误,因此现在自然没有时间跟他们的儿子儿媳妇拉倌。”
说完,杨默指了指自己手上拎著的空桶,一脸的委屈:“知道这是啥不?”
穆大小姐一脸的你是不是傻了的表情:“水桶啊!你总归不会以为我连水桶都没见过吧?”
杨默却是摇了摇头,一脸的苦逼:“不,这叫【撒岁】,准确说是撒岁的一环……咱们这边的除夕当天,必须要把庭院打扫的干干净净,然后水缸挑满,这是去旧迎新的重要一环,哪怕你家里拉了水管打了水井,也得照做…………院子咱爸咱妈清早四点过就起来打扫干净了,挑水这种苦力活,自然得需要我这个当儿子来代劳……那么大一个水缸,全部挑满要累死人的说!”
说完,一脸羡慕地指了指自家媳妇脚边的那半捆芝麻杆:“同样的,现在干的活也是撒岁中的一环……说白了就是等院子扫干净后,把这些芝麻杆撒在地上,名曰【踩岁】……由于【岁】和【祟】谐音,因此这就是取其将邪祟撒开踩烂、以期待新年吉祥之意;同时民间又有芝麻开花节节高的俗语,因此用芝麻杆踩岁,又有节节高升的彩头,乃是除夕当天最重要的一环。”
说到这,杨默一副被抛弃了表情:“挑水这么累人的活让自家儿子来,踩岁这么轻松,又这么重要的活计交给自家儿媳妇来做,老爸老妈这是得有多偏心啊…………这不是标准的有了儿媳妇就不要儿子了么!?”
听到自己的活计这么重要,第一次见识到这边习俗的穆大小姐顿时开心了起来,先是得意地横了自家男人一样,旋即朝著厨房探了探脑袋:“那咱爸咱妈在忙啥?”
察觉到自家媳妇语气里的那丝不确定,杨默撇撇嘴:“还能干啥,准备除夕祭天的供品呗……没瞅见咱爸妈又是杀鸡又是杀鱼的?”
说著,杨默瞅了瞅水缸里只满了1/3的水,又瞅了瞅天色,这才生无可恋地摸了一根烟出来点燃:“咱家修的是老式庭院,正房,也就是北住屋门的左右墙壁上,各自修了一个小庙似的神龛;”
“左边的那个,叫做【天地堂】,专门供奉老天爷的,以保咱家明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
“右边的那个,叫做【宅神堂】,供奉的是门神,以保咱家明年人宅平安,宅不遇贼,人无横祸。”
“要知道,在我们农村,大抵是没有什么能比房子不失火遇贼、家人健康平安、田里粮食丰收这三样更重要的事情了;”
“因此,在除夕当天的中午,家家户户都会在天地堂前摆设供案,举行祭天仪式…………供品嘛,视情况而定,一般有条件的,会供奉【荤五碗】,也就是鸡、鱼、肉、肘、丸,外加什锦糕点五盘、鲜果五盘、干果五盘,再加上两个大枣糕……大枣糕上还得垒上两个打著红点的馍馍。”
说到这,杨默忍不住砸了咂嘴:“按理说,这些供品里的糕点之类的玩意,是直接可以去乡街上买的,可咱爸妈说自家儿子能讨上你这么个媳妇儿,完全是老天爷开了眼,所以为了表示心诚,所有的东西都得自己做。”
“啧啧,这么多东西要现做,又要赶在中午祭天之前做出来,你说他们能不忙么!”
听到在短短的一个早上之内要做出那么多东西来,穆大小姐顿时吓了一大跳,看向厨房里依旧还在忙碌的二老,眼神也终于不复之前的不安。
原来不是对自己这个儿媳妇有意见,而是当真忙的脱不开身啊!
察觉到自家女人的神情变化,杨默小心翼翼地将烟头丢进垃圾桶里,然后唉声叹气地把水桶担到了扁担上:“芝麻杆用不著铺的那么整齐,把院子里铺满就成……还有,动作快一点哦一会儿咋俩还得请门神、贴对联呢…………都得赶在祭天前才成。”
从来不知道过个年竟然还能如此忙碌的穆大小姐眨巴眨巴眼睛:“杨默,你们这过除夕还有啥讲究,一并先说出来呗,我好心里有个准备。”
杨默歪头想了想:“其实也没啥了吧,无非就是除了请门神之外,还得把祖先的画像……不,咱家是小户人家,没祖先的画像…………把祖先神主牌位请出来,然后将家堂轴子挂上,祭拜祖先。”
“吃完晚饭后,大约在酉时,也就是晚上5点到7点,咱一家人要去接神……咱爸领头,届时会端著个木方盘,盘子上会放著两只芝麻杆和长纸条扎成的【附魂引】(俗称长钱)和香、酒、纸钱;然后去门口的道上焚香告祖,向祖宗汇报一下咱家今年的情况和成果,然后请祖宗附在长钱内进屋看看咱家的光景……这事咱俩插不上嘴,届时乖乖的提著灯笼在前面领路,外加请祖完成后,在大门、二门、屋门处烧纸让门神让路放行就成。”
说到这,杨默补充了一句:“当然,把祖宗请进屋之后,还得将附魂引供在祖宗牌位前,然后上饺子、点香烛;咱家从我爸开始,从长及幼,都得给祖宗磕头…………你这个新媳妇儿磕头时别忘了向祖宗介绍一下自己。”
穆丽雅有些傻眼:“介绍自己?咋…………介绍?”
杨默嘿嘿笑了笑:“也不复杂,就说说自己的名字和年纪,哪儿的人,啥时候嫁过来的,在夫家过的好不好,以及打算啥时候给我们杨家添一个胖大小子就成…………从我这一辈往上数,咱老杨家祖上十八代都是老实巴交的泥腿子,没读过什么书,说多了老祖宗记不住!”
穆丽雅闻言,噗嗤一声,然后轻轻锤了杨默一下:“还老实巴交?你肯定是在诓我,哪有告祖的时候连打算啥时候要孩子都说出来的?等会儿我问咱妈去……才不信你!”
说完,却是想了想:“除了这些,今天还有啥是需要准备的不?”
杨默耸了耸肩:“其余的,便是一些很常见的活动了,比如告完祖后,就该辞岁了……咱这两个小辈得给咱爸妈磕头,以辞旧岁。”
“辞完岁后,就到了守岁……咱爸得乖乖坐在祖宗牌位下,不能随意说话,也不能随便乱动弹;届时咱妈和咱俩就得开始包饺子了;”
“当然,咱爸虽然不能乱动弹,但咱仨却没那么多讲究,该和面的和面,该调馅的调馅……反正和面这种苦差事我是铁定跑不掉了,就看你擅长啥了…………实在没啥擅长的东西话,届时跟大家伙围在一起包饺子也成。”
说完,杨默挠了挠头:“差不多就这些东西了,至于其它的,就不是今天除夕该干的事情了,等到了时候我再给你细说。”
穆大小姐听的有些崩溃:“意思是明天大年初一,你们这还有其它的习俗?”
杨默一脸的理所当然:“那是当然,初一天没亮之前就得必须全部起来,黎明之前阖家吃素馅饺子;然后从内到外换上新衣服;男人戴新帽,女人戴红花;然后挨家挨户地拜年,到时候对著哪些长辈该说什么样的话、行什么样的礼都略有不同,一时半会说不清,届时我再给你细讲;”
“还有……咱家辈分虽然不高,却也不算低,因此还得提前准备不少份压岁钱随身带著,村里的小屁孩皮的紧,难说半路上就冲出来给你磕头,磕了头就得给压岁钱,不多准备点,到时候身上没红包了就丢人丢大发了。”
“除此之外,初二的送神、抢财;初五的【破五】,都各有各的讲究,而且根据各家的成份不同,尤其是军户和非军户之间,各方面的细节差的天差地远…………不过咱初三要回东营,因此破五就不用去了解了。”
穆丽雅听的心里发毛,忍不住表情有些发苦:“怎么咱们这过个年有那么多规矩?开开心心、舒舒服服过个年不好么?非要把自己折腾的那么受累?”
杨默瞅了瞅她眼底的一丝不乐意,轻轻笑了笑:“虽然累了点,但这样才有年味嘛!”
穆丽雅撇了撇嘴:“年味是有了,可人也累的够呛,累死累活上了一年的班,好容易能有个春节放个长假,结果却比上班还累,难怪现在城里已经有些年轻人宁愿主动留在单位里加班也不愿意回家过年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么多陈俗旧习,至于么?”
听到这番跟后世很有些类似的论调,杨默忍不住笑了起来:“以前我年轻的那会儿,跟你一样,也特别不愿意回来过年,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习俗纯粹就是给自己找罪受的,在家里呼呼大睡上几天它不香么,凭啥还得整那么多有的没的给自己添堵?”
“但后来随著年岁渐长,看待这件事的想法却不知不觉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到了现在,反而越发珍稀起这些所谓的陈俗旧习起来……也许再过几年,你想再见到这些所谓的陈俗旧习,却已经求而不得也说不定了。”
听到自家男人这么一副糟老头子的语气,穆丽雅忍不住心里涌起一丝古怪。
什么叫“以前我年轻的那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