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笑了一下，“也就作为一个过渡。四年后他妈可以提前退休了，还是去上班、有单位比较好。”
“我看没准都不用舅妈提前退休了。她再多干五年也没问题，省得还要亏20%的退休金。”
林母摇头，“再过四年启明也该处对象了。一个正式工人和一个给人看自行车的，人家姑娘肯定挑正式工人啊。”
林嫣不以为然，“我看摆摊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家明澈虽然摆过大碗茶摊，但那就是个过渡。你看你们一起回来的知青，还不是一个个都尽量找的正式工作。”
林嫣生孩子，那群知青肯定都来了。她之前也送了不少礼金出去，礼尚往来嘛。当然，关键还是她和方明澈如今算是在首都混得比较好的。不但双双考上大学，而且生意做得可谓风生水起。大家都愿意和混得好的人来往。
终于，高考结束的这天下午，方明澈等待多时的电报终于来了。上头直接就是非遗产品的编号和数量。
玲子拿进来的时候，方明澈就笑了起来，“他还真够直接的。”
玲子也笑，“这还不够啊？”
她自然很高兴啊，如果东京和伦敦的生意都开展顺利，就代表着旅行社能多挣钱了。那去美国的进程也许也能推进得快些。
方明澈拿起电话给王德显打过去，“日本的订单来了，大单。赶紧的，手续办起来。我让玲子过来找你。”
这要是各部门能都开绿灯，一个章接一个章的盖，应该很快就能办完。然后旅行社就可以正式出口创汇了。
高翔看过电报道：“他说定金已经汇回来，不知道几天能到啊？玲子，你知道么？”
如今国内汇款单要一个星期才能到，国际的估计也就玲子收过。
玲子道：“往半个月估吧。”
高翔站起来，“我去取点钱，这都得先垫着。不过发货，是不是等汇款单到了再发？”
这毛估一下，林林总总加起来怕是要两三万呢。不过，他们有文化部给开作保，那些产品为了出国创汇，肯定可以先给个定金就好。
但要是吴明举把货先骗过去，然后带着钱消失了，他们还得给两万多的尾款。加起来在这个事情上得亏五万呢！
方明澈道：“不用，别让客人久等。老王请大使馆的人过去看过吴明举，顺便给当地人推荐了一下咱们的产品。”
吴明举上次过去就是打黑工的，肯定谈不上有什么人脉。
大使馆的人听说是国内过来创汇的私营企业，又受到王家的委托，肯定是帮着好好推销了一下。不然，哪能才十天就有这么大一笔订单了？
既然有大使馆的人去了，吴明举也该知道，携款私逃王家有法子找得到他。
高翔也是一点就透，他咧嘴笑道：“老王的含金量还在上升啊！好了，我先去取钱。”
玲子也喜滋滋道：“我一家一家的联系这些厂家或者个人。”
之前是宋驰帮着找的这些出品方。经过上次买了总价一万的产品，大家已经建立了联系。
玲子这里负责联系和收货。回头组织办公室的人包装好了，让秦天用皮卡车运去码头，是韩梅负责跟进邮寄。
当然，出品方肯定也会仔细包装后再寄到首都，但他们每一个都要打开再检查一下。所以，不能耽搁时间了，东西从各地汇总到首都也需要时间。
玲子出去，一家一家的打电话。日语组的人一个个都欢欣鼓舞的。开门红啊！
崔英奇笑道：“老吴好样的！”
他和吴明举没什么利益冲突。吴明举去东京能挣1200一个月，他在首都也能挣300一个月。真要说在当地的购买力，他还强些。而且之前方老师问他们俩，他自己表态想留在首都的。他家里给他介绍了对象，他挺满意的。已经准备要结婚了！
不过如今，东京的生意好，他也能分润一些好处的。没老吴多，但也有。
这之后，方明澈就要准备带颜颜回老家了。怎么买东西、寄东西，下头的人都知道。他就不用盯着了。而且，不是还有高翔放暑假么。
他们父女也是采取卧铺坐到市区，然后再回去的方式。飞到省城倒是快，但省城到镇上柏油路都还没修呢。这里太浪费时间了。
下午下班，玲子把一张卧铺下铺的票捎带回来。他们经常帮游客买去外地的票，顺道就给方明澈买了一张。
林嫣看方明澈收拾起行李来，眉飞色舞的。忍不住道：“你这么想还乡啊？”
方明澈道：“人对故乡，那都是有情结的。”
“要富贵还乡么？”
方明澈道：“算吧，这次回去要把投资大米厂的钱给支书呢。”
全村集资一万五，村里的土地拿来修厂房也直接给租金。
他打算出一千，明峰哥也打算出一千。不是拿不出更多了，但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凑钱，缺口本来就不是很大。
乡镇企业本来就是走的集体所有制的路子。这样更能得到当地政府支持。要是他们哥俩把一万五的份额和村支部瓜分了，一方出五千，那集体的占比就低了。
而且，他们既然都有门路找钱，就不和乡亲们争利了。钱上有缺口，支书找上他们，他们把缺口补上就行。
对老家的人来说，能一次性拿出一千来投资乡镇企业，肯定就是有钱人了。
林嫣挺乐见村里开大米厂的。能在村里上班，很多人肯定就不会想着到BJ当盲流了。
来了BJ，肯定不是上他们家，就是上明峰哥家落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方明澈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等我回来，应该就可以.”
以前村里都是满月过后就又睡到一起了，但首都的医生说得两个月。这样对女方的身体更好。所以，他至今还是已婚青年享受未婚待遇。
林嫣道:“那得看你哪天回来啊？”
“10号一早的火车回去，12号傍晚才到家，回来还得三天。怎么也得二十几号了才回来。”
林嫣嘟囔，“回来了待不多久，又要奔东京去。儿子肯定到时候又不认得你了。”
哪怕不是让她一个人照顾孩子，而且明澈也带了颜颜。但她刚生孩子不久，还是多少有些委屈。
方明澈道:“那我不去了，就在家守着你。”
林嫣白他一眼，东京肯定不能不去看看。老家倒是不回去，把钱汇回去就行。但看明澈这样子，暑假他还是很想回去一趟的。
他能让自己回首都，自己难道还拦着不让他回四川么？而且，她这次生孩子其实也没受累。
方明澈道：“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很快的，很快我就回来了。记得，没有驾驶证，绝不能把车钥匙交给林怿。”
其实依他的本心，林怿应该也没什么必须要借车的事。前几天，他还把万一出事，林怿没钱，他们作为车主得负连带责任的相关条文摆在了桌上。
林嫣道：“他有什么非用车不可的事啊？不借给他。”
第167章 携女返乡
10号一早，方明澈和颜颜就准备要出发了。来上班的人也都到小偏院集合，等着坐商务车去华侨公寓。
韩梅，魏友还有肖刚都骑着家里的自行车过来，并排停在树下。
对，昨天刚高考完的魏友和肖刚今天就开始上班了。既是勤工俭学挣点钱花，也是想继续巩固提高英语水平。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今年能不能考上，肯定是要做两手准备的。如今的高考录取率真的太低了。
肖刚还好，他今年是应届生第一次考。魏友心头的压力其实很大的，他已经是第四次了。
不过还好，如果考不上他还可以直接到旅行社上班。比那些还得现找工作的强多了。
之前那几个月也算工作经历，他七月再来直接拿的36块钱一个月的基本工资。
韩梅的日语不是太过关，但她工作态度真的非常认真。方明澈这个月给她把基本工资涨到30块一个月。这个月有进步，下个月就拿36一个月。
韩梅还特地问了一下，那日语组的分红她有没有份。都知道日语组这回在动静弄到一份大单嘛。
“有的啊！你也算是转正了嘛。”
方明澈这么一说，韩梅就安心了。不然光看着别人拿分红，她还是只有30块钱一个月，她心态可能要失衡。毕竟这个单，她也要出力的。包装好到上货轮这个流程是由她负责跟进的。
肖刚去了英语组，跟着宁安安打杂、学英语。邱音一走，宁安安成英语组最资深的翻译了。魏友则直接被安排去当办公室副主任，从玲子手里接过一部分订货事宜。
不但要往各地非遗产品（现在没这个概念，方明澈也从来没和手下说过。文中是为了方便表述）下单，更要谈下先付定金的付款方式。就拉大旗虎皮嘛，文化部的下设单位，往东京、伦敦等地出国出口创汇。届时他俩也有一份分红领。
对方肯定想要全款啊，毕竟第一次都给的全款。
反正就谈，有可以替代、不愿意他们只给定金的，那就找另一家继续谈。另一家不一定在一个地方。这种往往对方会妥协，就通过文化部直接打电话到当地政府知会此事。独门生意就更不用说了，只能通过文化部。
主要也是旅行社没有人手、也没有必要派采购人员拿着文化部给开的介绍信分赴各地下订单。兵贵神速！
这种时候肯定是要拿着东京来的订单，去找直接分红10%的文化部出面啊。这就是体现他们价值的时候到了。
这个单当前来说真的挺大的！一下子采购价值两万多人民币的货。关键是这开了个好头。
王德显都忍不住喜滋滋的跑回去给老爷子报讯，“一下子能收到价值两万多人民币的外汇啊！以后可能会越来越多，稳定进账。而且进货范围也可以扩大。”
王老爷子挑眉，“这个生意还真是不错！利润能有多少？”
王德显抬起手掌里外比了比，“我问高翔，他说扣除了采购成本、运费，毛估能赚五千。当然，人力成本和在东京租一户建的钱没算进去。但这两样本来也要花的。就到时候直接上交给文化部500。”
王老爷子道：“一次一次的上交啊？”
“是啊，小方说这样人家才会有积极性。他说咱们是合伙人，不一样的。”
王老爷子失笑，“这条路子不错，走宽了就更好了。”
“这一次就是为了打个样嘛。如今吴明举汇回来的定金都还没到，全是咱们自掏腰包垫付的。幸亏有文化部出面，只需要三成定金。不然真的是没钱！哦，对了，今天小方带颜颜回四川，我去送送他。”
王老爷子道：“他还真是举重若轻啊！昨天收到订单，安排了一下今天就要回老家了。你去放礼品的屋里看看，有什么合适的给他们父女带去。”
“他说如果是我们在首都的人解决不了的问题，他留下也没什么用。”王德显答应着起身，去拿了一箱坚果还有干桂圆、葡萄干之类的，然后再抱了一个大西瓜。
想了想又拿了一个迷你锯子的新刀片。这个比水果刀好用！就直接横着划过去，整个西瓜的横截面就能划下来一层。更方便那父女俩在火车上吃。
看看时间，他直接开到火车站送行。
方明澈那边也是让司机开皮卡送到火车站。为了拿着方便，方明澈依然只带了两个箱子。里头也准备了不少在火车上吃的东西。
看到王德显送来的坚果、干桂圆、葡萄干之类的，外加一个大西瓜。他道：“我怎么拿啊？”
他还得腾出一只手牵着颜颜呢。这是七月，不像上回进京是二月还能直接把她绑身上。
“让小金给你送到火车上嘛。反正是卧铺，搁东西的地方多。”
方明澈想了一下，都是吃的，三天下来别的不说西瓜肯定吃得差不多了。不行还能请人分享嘛。
“成，多谢了！”
林嫣抱着畅畅也一起跟来火车站了。
方明澈伸手把母子俩一起抱了抱，“我们很快回来！”
这小儿子吧，他这些天越看越觉得像上辈子的外孙小时候。估计是真应了外甥像舅舅这句话。
他带过外孙的人，给这小子换尿布、擦屁屁肯定不在话下。这段时间越做越顺手，被丈母娘表扬了好几回。
这小孩子吧，肯定是越带越有感情的。投入得越多、越爱！所以这会儿，除了孩子他妈，孩子他也很舍不得。
颜颜也在和妈妈拥抱，“妈妈，我们很快就回来了。爸爸，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方明澈点点头，把畅畅递给阿嫣抱着，然后好笑地看一眼颜颜。这丫头，还吃味的提醒他：不要老抱着了，很快就回来的。
“好，我们进去了。”
小金买了站台票，帮着方明澈把东西一起拿进去，拿到对应的床位的行李架放好。
颜颜还不用买票，父女俩晚上睡一个床位就好。一人一头，颜颜睡里侧。
王德显陪林嫣走回停车场等着，要等小金出来开车。
“小林，听说你在学开车啊，能自己开回去么？”
林嫣点头，“我觉得其实没问题。但明澈严令我们必须都考到了驾照才能开车，他说一开始就得把规矩立好。而且，我抱着这小子呢，也没法开。”
方畅小朋友压根还不懂什么叫分离，也没有离别焦虑。他躺在妈妈臂弯里呼呼大睡着，完全不受周遭环境影响。
王德显道：“不能放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