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综合当前九州的局势,以及命格曾经冻结的过往,又好像是系统依然冻结着一部分命格,只放出了一部分。
毕竟眼下已经不是乱世之兆,而是乱世已降!
亦或者,从宏观的层面俯览全局,眼下大周尚存,单单只是太平道作乱,尚且还算不上真正的乱世!
陈胜觉得,这或许是件好事……
完全体的七杀坐命命格,他真不觉得自己一定顶得住!
……
“君上、君上?”
沉思之中的陈胜,忽然听到下方有人呼唤自己,一挑眼睑,就见殿下五人尽皆望着自己,眉宇间之间略带忧色。
顿时明白过来,他们是见自己心不在焉的模样,担忧自己扛不起这么巨大的压力!
将为兵胆,君为臣胆!
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怕不怕。
得看他这个做主公的怕不怕。
陈胜当即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轻声道:“诸位不愧是我陈郡之肱骨,所言皆有一定的道理!”
殿下众人见了他的笑脸,心头都感微微一松。
就冲他这个四平八稳的笑脸,他们就绝对不相信,陈胜会怕!
“不过,诸位还是保守了些!”
陈胜起身,徐徐步入殿中十二州舆图之上:“我听诸位的言语中,一直将我陈郡放在弱势地位!”
“嗯,你们或许不惧,但所思所想,皆是如何抵御朝廷的进攻!”
“但依我看来,该怕的不是我们,该怕的是大周朝廷!”
“无可否认,大周的确很强!”
“坐拥七州之地,拥兵两百万之众!”
“但在我的眼里,大周就是一头行将就木的老虎!”
“外有熊罴豺狼,前赴后继挑战它山林之主的地位。”
“内有虱虫病患,疯狂的抽取它本就不多的生命力!”
“七州之地虽广,但心向大周者几何?”
“两百万带甲之士虽众,但不够他们拆东墙补西墙!”
“他纵有十分里,也难用半成!”
“而我陈郡,虽地狭兵寡!”
“但民心所向、上下一心!”
“我们有十分力,便能用十分力,甚至于是十一分、十二分!”
“与大周这头行将就木的老虎相比!”
“我陈郡就如同一只短小精悍的燕雀!”
“虎虽老,一掌也能拍死燕雀!”
“但燕雀却拥有灵动的翅膀和广袤的蓝天!”
他负着双手,悠然的踱步与兖州舆图之上,掰开了、揉碎了给殿内众人分析敌我形式。
殿内五人看着他脚下的舆图,眉眼间渐渐浮起若有所思之色。
“所以,集结兵马等待大周遣兵来攻,无异于是燕雀放弃飞翔的本领,拿短喙去挑战老虎的爪牙……愚不可及、自取灭亡!”
“我们应该飞起来,让老虎的爪子跟在咱们的屁股后边,疲于奔命,给那些挑战它的熊罴豺狼机会,一起拖垮它、累死它!”
陈胜的脚步,停在了陈郡西北方,一脚踩在陈郡正北方的陈留郡、一脚踩在陈郡以南的颍川郡:“乃至……分食它!”
殿内五人愣了许久。
李斯率先起身,心悦诚服的捏掌一揖到底:“君上之才,光辉犹如正午烈阳,下臣穷尽毕生之力也难及万一!”
范增也跟着起身,五体投地般感叹道:“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君上之才,恒若星斗!”
这二人,一个擅权、一个擅谋,皆是玩弄权谋的行家,这才能这么快就跟上陈胜这一波逆向思维的节奏,为之惊叹!
这就好比田忌赛马,下驷对上驷,上驷对中驷,中驷对下驷!
看似简单之至,似乎是小孩子都能做出算法。
但其中却蕴含着超凡脱俗的智慧!
而陈守与陈刀、王雄三人,却是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脸上尽皆露出愕然之色,似乎是在说:游戏还能这么玩儿?
陈胜没有再多言,转身大步流星的回道殿上,一边走,一边沉声道:“令!”
一字出,殿下五人齐齐精神一振,起身神色肃穆的垂手而立!
“红衣军,兵分两路!”
“一师师长陈守,率红三团、红四团,明日兵发颍川!”
“二师师长陈刀,率红八团、红九团,明日兵发陈留!”
“十日之内,献两郡舆图与衙中,不得有误!”
“即日起,红衣军红五、第十团,驻兵陈县南城门外,演练八卦阵!”
“即日起,拜李斯为稷下学宫文科教长,司职招生、教学工作!”
“即日起,擢王雄为陈郡别驾,为郡丞衙次官,辅佐郡丞处理军中公务!”
陈胜站到案几之后,轻轻一拍案几道:“诸君当尽心竭力,为我陈郡之明天添砖加瓦!”
殿下五人心下震动,皆有一种石破天惊之感,当即齐齐捏掌作揖:“唯!”
第二百零五章 人与天
陈胜伸手虚扶:“今日郡议便到此为止,诸位下去抓时间准备吧……范公留一下!”
陈守、李斯等人再揖手,转身退出郡守衙。
待四人离去之后,陈胜命殿外执卫的亲兵,关上郡守衙大门,而后才略有些犹豫的对范增说道:“范公看我,可有何与昨日不同?”
范增疑惑的打量他,小心的问道:“君上可是贵体有恙?下臣略通歧黄之术……”
陈胜摇头打断了他,轻声道:“我说的是……命数!”
范增听言,魁梧身躯猛然一振,慌忙摆手:“君上有人皇气护体,下臣可不敢算君上的命数!”
这可是血淋淋的教训!
陈胜疑惑的皱起眉头:“完全不能算?”
范增连连摇头:“不能算、不能算,别说是君上,便是陈守将军的命数,都不能算,否则一旦引发人皇气,轻者呕血丧气、重则折寿暴毙!”
陈胜想了想,又问道:“那星象呢?昨夜之事后,星象可有何变动?”
范增再次摇头:“下臣料定昨夜君上伐搏浪军,星象必有大变,昨夜未曾观星!”
陈胜都被他这番从心的言论给气笑了,无语道:“每逢大变,你这玄门之术便无法济事,那你这玄门之术,还能有什么用?”
事前不能预警,事后还要你作甚?马后炮么?
“非也非也!”
范增连忙解释道:“非是玄门之术不济事,而是人皇气太过罕见,若无人皇气护体,便是紫薇帝星,下臣都能窥得一二!”
陈胜:“总听你讲什么人皇气、天子气,这两种帝王之气,到底有什么区别?”
范增抚须沉吟片刻,伸手往郡守衙大门外一指:“人皇气,起于这里!”
说着,再抬手朝穹顶指了指:“天子气,起于这里!”
陈胜拧起了眉头:“你这意思是……天子气可以脱离民意而单独存在?”
范增想了想,说道:“君上此言,也不无道理,须知天子受命于天,君权天受,万民先敬天,天将天子气于天子!”
陈胜沉吟了片刻,摇头道:“不对不对,我就知道一个人,不是天子,也有天子气,还能引动中央大鼎千里相护!”
范增笑道:“君上所说,乃是兖州牧之子吕政吧?”
陈胜讶异的道:“你也知晓此事?”
范增点了点头,不问反答道:“君上既知吕政身具天子气,那可知吕政激发天子气当日,还发生了何事?”
陈胜仔细回应了片刻,摇头道:“未曾听闻。”
范增抚须,不疾不徐的说道:“那日,洛邑地龙翻身,宫闱坍塌,帝薨,素缟千里,百日星现,紫薇东移!”
“什么?”
陈胜惊了:“先帝是死于吕政引发天子气那日?”
此事他着实不知,先帝驾崩的消息传到陈县之时,距离吕政引发天子气已经有一个多月,坊间又无任何传言,他就是想象力再丰富,也无法将这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人姬姓人也不傻,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动摇大周统治的传言,流传九州?
范增点头:“确是如此!”
陈胜起身步入殿下,负手徘徊了两圈后,问道:“那岂不是说,少帝并无天子气,乃是伪帝?”
范增:“单以我玄门学说度量……是的!”
陈胜听出了他言语之中有异,追问道:“意思是,还会有别的变化?”
范增犹豫了几息,点头道:“当朝少帝非紫薇星主,这肯定是真的,但有无天子气,不好说,大周国祚绵长、荫蔽深厚,兴许国运能反哺,蕴养出几分天子气。”
陈胜越听越糊涂:“合着,同一时间之内,天子气并非是唯一的?”
范增笑道:“君上再念一念:天、子、气,只要是上天眷顾的‘天之子’,便能拥有天子气,如那太平道张平,下臣便敢断言,他的天子气,定然比吕政还要昌盛!”
陈胜踱步,摇头:“那紫薇帝星呢?同时一时之内,总不能会有两个紫薇星主吧?”
范增沉吟了片刻,组织着语言给他解释道:“紫薇星主是唯一,但紫薇命格并不唯一。”
“君上可以将紫薇帝星视作一个家族,家族内可以有很多人,有普通族人、也有族老,但掌握家族最大权利的族长,永远只会有一个人!”
“只有前任族长死去之后,其余族人才能继承族长之位,掌握家族的最大权利!”
“不同是,这个族长,不是由底下的族人推举起来的,而是族长之位自行选择的!”
“普通族人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成为这个家族的族老、管事,却无法决定自己能不能登上族长之位!”
陈胜听明白了!
对于自己的命格,也理解得更加透彻了!
用范增的话说,他大概就是天命七杀,也就是七杀星主。
但是再次之前,他的命格是被冻结的,显示出来的完全体七杀星主,气运点加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