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笑道:“昆仑山下,蒙军鞑子与花剌子模斗的正欢,难道四哥哥不想去观摩一番吗?”
黄四喜听到这里,已经明白黄蓉的意思。
他回道:“我暂时没有观摩战事的兴趣,如果你想去看,可以让雕兄驮你过去!”
黄蓉微微一怔:“我独自乘坐雕大哥,它愿意载我吗?”
黄四喜示意没有问题:“咱们一路从中原赶赴昆仑山,你与雕兄朝夕相处,它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家妹子,肯定愿意载你,你放心去罢!”
“那太好啦!”
黄蓉大喜:“我这就去找雕大哥,让它陪我去西域!”
说完就朝圣火厅外跑去。
她是为了尽快赶赴西域寻找郭靖,然后劝说郭靖离开蒙军鞑子返回中原,这样一来,黄四喜与郭靖就不会再碰面,自然也不会大打出手。
黄四喜见她这么心急,劝说了一句:“等雕兄把流云使的尸体抓回来,再让它陪你远行!”
黄蓉立时止步,心想流云使的尸体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其实没有什么用处,黄四喜仅仅是为了取回流云使手上的圣火令。
先前石心柔向黄四喜讲述了十二令圣火令来历,黄四喜又在令上发现了武林名宿遗物字迹,肯定要把圣火令集齐。
黄四喜本身拥有六令,山中老人携带三令,已经全部被黄四喜追回。
最后三令分别在风云月三使身上,妙风使与辉月使全在圣火厅,令牌已是黄四喜囊中之物,唯独流云使的令牌仍旧散落在外。
不一会儿,神雕剿灭逃亡的波斯明教教众,抓着流云使的圣火令返回厅中。
黄四喜见十二圣火令已经全部汇聚到了自己手上,叮嘱了神雕一些注意事项后,让它驮着黄蓉离开了昆仑山。
黄四喜移步到厅外相送。
石心柔目送神雕与黄蓉远去,不解问道:“黄官人,黄姑娘这么着急离开,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去做?”
黄四喜道:“也不是什么急事,她是思念情郎,赶去相会呢!”
石心柔扬了扬嘴角,不再过问详情。
待返回了圣火厅,黄四喜把圣火令一字排开,开始观读令文的完整内容。
石心柔不明其意,以为他看重这十二枚圣火令,就道:“黄官人击败山中老人,化解了中原明教的覆灭危机,我实在无以为报,就以这十二枚圣火令作为谢礼,还望黄官人收下!”
黄四喜瞧她一眼,笑着问:“圣火令是你们明教的镇教之宝,见令如见教主,你擅做主张送给我,就不怕被明教弟子声讨吗?”
“没甚么可怕的!”
石心柔微微摇头:“倘若没有黄官人,我连被声讨的机会都不会有!官人放心收下圣火令,一切后果,我会一力承担!”
“既然你这么慷慨,我也不能没有表示!”
黄四喜不会白要圣火令:“我掌握有不少武学,可以传授给你弟弟,将来也会帮你弟弟坐稳明教教主之位,至于这十二枚圣火令,我也不瞒你,我打算融掉令牌,重铸为新的兵器,你可以对外宣称,圣火令全部遗失在西域战场,这样的话,中原明教弟子就不会再刁难你了!”
石心柔听罢,伸手抚在石心坚背上:“坚儿,快跪下,拜见师父!”
石心坚二话不说,纳头就拜。
待磕了十几个响头后,他难忍孩童心性,笑嘻嘻问黄四喜:“师父师父,弟子将来能不能坐到雕师伯的背上,也在天上飞?”
他总听黄四喜喊神雕叫‘雕兄’,就称呼神雕为‘雕师伯’,可见他年纪虽小,却不是榆木疙瘩。
黄四喜三言两语把他打发,继续观读十二枚圣火令的令文。
“名宿遗物:收录‘山中老人’霍山的毕生武学,集齐十二枚圣火令,即可观读继承!”
令文随之溃散,转而浮现出霍山武学的心法要诀。
第204章 双龙取水
先前黄四喜曾有猜测,霍山修炼过《乾坤大挪移》,事实也确实如此。
黄四喜按照圣火令上的心法进行观读。
他很快就察觉到,《乾坤大挪移》的法门在体内一层层的涌现出来。
从第一层到第五层,黄四喜在转瞬间就有了武学感应。
他此刻只觉得周身精神与力气饱满充盈,欲发即发,欲收即收,四体百骸都有着说不出的舒适感,这说明霍山已经把《乾坤大挪移》修炼到第五层的圆满境界。
不过等黄四喜开始继承第六层法门时,身体突然出现异状,心跳加快,气血激荡翻动,真气渐有紊乱状态。
他心道:“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当然并非他自己走火,而是霍山的走火病症一起传到了他身上。
他旋即又想:“霍山天资不俗,把《乾坤大挪移》练满了第五层,却也止步于此,无法突破第六层的桎梏,他强行修炼第六层心法,结果险些走火入魔,这后遗症也被我一并继承!”
但他不慌不忙,随即运起罗摩内功,只觉罗摩真气在体内流转一圈,他身体就已经恢复常态,然后继续继承《乾坤大挪移》第六层的法门。
他明知道霍山有走火入魔的迹象,却仍旧要把法门继承到底,这并非是他故作胆大,而是他有把握化解走火入魔的病症。
《乾坤大挪移》开篇有言,修炼者必须要有雄浑内力相辅助,否则难有寸进,稍微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这就好比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去挥舞百斤重的大铁锤,锤法越是精妙,越容易把孩童砸的头破血流,但如果舞锤者是一个大力士,那就不存在这样的隐患。
而黄四喜偏偏是大力士中的王者,他虽然暂时没有修炼《九阳神功》,但内力绝对不逊于倚天江湖的张无忌,他完全可以像张无忌一样,在半日内轻松把《乾坤大挪移》练到第六层的圆满境界。
他现在舞动《乾坤大挪移》这柄铁锤,其实是轻而易举,任何走火入魔的差错,他都可以在继承法门期间给予修正。
也果不其然,等他把霍山武学全部继承完毕,《乾坤大挪移》第六层也已经水到渠成般修炼成功。
到了这时,他对霍山的武力层次也有了最清晰的认知。
首先是霍山内力,肯定是弱于黄四喜,因为霍山只能把《乾坤大挪移》修炼到第五层,他内力不足以支撑他探索第六层的奥妙。
不过霍山武功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须知霍山是以行刺起家,所学武艺几乎都是为了增强暗杀能力。
尤其那一部‘透骨针’,这是把内力凝结为一点一线,然后向对手发起突袭。
而‘透骨针’是气针,无形无影,令人防不胜防,刚才黄四喜与山中老人决斗,他就没有挡住透骨针的袭击。
自从黄四喜当年在终南山继承了古墓派的‘玉蜂针法’后,这一项绝技的威力从来没有提升过。
今天继承了霍山的‘透骨针’绝技后,黄四喜打算把‘玉蜂针’与‘透骨针’糅合为一,把实针与气体合为一体,就算一流高手来接,谅他们挡得住实针,也躲不过气针的暗算。
念及此处,黄四喜哈哈一笑,终止了行功。
石心柔见他从入定里醒来,忍不住探听:“黄官人,你是不是把《乾坤大挪移》修炼到了第六层啦?”
黄四喜问道:“你怎么知道?”
石心柔指了指他的脸庞:“刚才你运转《乾坤大挪移》时,真气显形在了脸上!我爹爹也修了这一门神功,他练到了第三层境界,行功时青红真气变幻两次,官人你变幻了五次,我就猜测你是练到了第六层!”
黄四喜没有隐瞒:“我确实已经修炼到了第六层,但我没有第七层的心法要诀,未必可以让《乾坤大挪移》更进一步,臻至巅峰!”
石心柔一听,立即伸手入怀,取出一张羊皮。
她把羊皮摊开:“这是我爹爹临走时传给我的遗物,上面记载有《乾坤大挪移》的完整心法!”
这张羊皮被涂抹了特殊材料,必须使用鲜血侵染,才能让字迹显形。
石心柔就取来一柄匕首,打算割破手指。
结果黄四喜伸手出去,摁住了她的手掌。
“官人,羊皮上的字需要浸血才能显露出来!”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
“因为没有必要,这张羊皮上的心法对我没有用处,你不用让手指平白受伤!”
“这是当年从波斯总教传来的原卷心法,出自《乾坤大挪移》创始人的手笔,收录有第七层的完整要诀呀,怎么可能没有用处?”
黄四喜对她说道:“那位创始人自己也没有练到第七层,他所写的心法仅仅是空想,我自己推演第七层,会比他的心法更加精妙,也更加完善!”
石心柔美目一睁,心绪就此凌乱起来。
她愣神了片刻,默默叠起羊皮卷,重新收入怀里,嫣然一笑:“官人说的话,我都信!”
此刻再看黄四喜,她眼里已经充满了钦慕,她爹爹曾经对她讲过,中原明教传承了三十代教主,只有第八代钟教主把《乾坤大挪移》练到了第五层,其余教主最多止步于第四层,倘若有谁可以练到第六层,那绝对是数百年难遇一位的天纵奇才。
黄四喜偏偏把第六层给修炼圆满,显然就是她爹爹口称的罕世天才。
黄四喜见她先赠送十二枚圣火令,又赠送《乾坤大挪移》的原卷心法,等同于把中原明教最有价值的遗物都拿了出来。
她知恩图报,毫无私藏。
原本黄四喜只打算教导她弟弟,现在已经决定连她也一块传授。
但是不等黄四喜传功,耳廓忽然一动,察觉到山间有脚步声传来。
他立即示意石心柔:“有人登上了光明顶,你去看看是什么人?”
波斯明教教众已经被尽数歼灭,来人极可能是中原明教弟子。
石心柔的回答也证实了这一点:“可能是我姑婆赶来啦,她是护教法王之一,前些天她曾经与山中老人打了一架,那山中老人知道她是我亲戚,就没有伤她性命,只把她驱逐出了光明顶,她总想回来与我团聚,都被山中老人给拦住,眼下山脚已经没有波斯总教的人马驻守,她就上了山来!”
石心柔领着弟弟奔出圣火厅,前去迎接姑婆。
黄四喜袖口一卷,把十二枚圣火令放置腰间,遮蔽了起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妪,在十余位身穿白袍的女子陪同下走进圣火厅。
这老妪就是石心柔的姑婆。
由于时间仓促,黄四喜来不及清理山中老人与波斯明教教众的尸体,石姑婆到了厅上后,她直奔山中老人的尸体旁。
‘呸!’
石姑婆先朝尸体上猛啜一口,脸上露出鄙夷神色,怒骂道:“就凭你这鹰鼻碧眼的西夷蛮类,也想娶我石家孙女,做梦罢你!”
她是纯正的中原女人,但她孙女石心柔也有翘鼻碧眼的特征,待她骂完这句话后,石心柔不禁垂头,脸红的不得了。
石姑婆并不理会石心柔的感受,又迈步走向黄四喜,问道:“我听柔儿讲啦,是你杀死了山中老人,自然是我中原明教的恩人,老婆子对你感恩戴德,但老婆子也有一个疑问,希望黄官人可以解答!”
“婆婆请讲!”
“黄官人你姓黄,中原武林有一个叫黄裳的人,你与他是否有关系?”
“我与黄裳没有任何瓜葛!”
“好!没有瓜葛好!”
石姑婆原本绷着脸,忽然神色一松:“只要黄官人与黄裳那个恶贼没有任何关系,那老婆子也可以放心啦!其实嘛,黄官人愿意救援我中原明教,料想也不是黄裳那恶贼的传人!”
黄四喜心里非常明白黄裳与中原明教的仇怨。
但石心柔却知之不详,她好奇问道:“姑婆,黄裳到底是谁?你为什么叫他恶贼?”
“黄裳是中原官宦,与咱们中原明教有不共戴天的深仇!”
石姑婆叹息一声,给她解释:“那是一百年前的往事啦,在徽宗政和年间,咱们中原明教教主方腊,传教到了中原,方教主的传教地区正好位于黄裳治下,徽宗那个狗皇帝崇信道教,容不下咱们明教,就让黄裳领兵攻打咱们明教,偏生黄裳武功高强,把咱们明教的光明使者、法王、诸旗弟子屠戮一空,以致于元气大伤,至今都没有恢复到百年前的规模!”
如果不是黄裳血洗明教,明教也不用龟缩于西域光明顶,导致现在人才凋零,仅仅参加一场花刺子模的战事,就打的中原明教几乎灭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