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响银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丰厚,按照朱由检的说法,这叫做年终奖,是天下百姓对近卫军的殷切期盼和新年祝福。
也正因为此,当由朱由检亲自发放,以此收三军之心。
每一员前来领响,朱由检在将用红纸包裹好的银元塞到其手时,都会与其拍肩示意。
近卫军的官兵们谁也没想到高高在的君王是如此的平易近人,心自然是更为敬佩。
看着这些或手持崇祯十四式火器或是弯刀或是长矛或是鸟铳,一个个精神抖擞,脸兴奋异常的官兵。
朱由检很是欣慰,他不相信自己凭这四十五万大军还会让清军轻易攻下江南。
“马要过年了,朕决定给你们放假,从腊月二十七日期到正月初七之前,你们可以回家看看父母,毕竟明年是否能再见也已不知道,回不了家的去南京看一看,去苏州看一看,也可以来紫禁城来找朕,李若琏你不许阻拦他们!”
朱由检这么一说,眼前的官兵都欢呼起来,长达数月的训练对于他们而言的确已经很疲惫,一听见要放十日长假,自然是兴奋不已。
“传旨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近卫军休假期间,务必严加警戒,另外,各军安排一下,每一日各军得有一个兵团值班守备,谨防一旦清军趁此突袭,朱昭明那边报警时,也能有个机动兵力!”
朱由检吩咐后便下令继续训练。
十五万甲种营的官兵开始由各自的基层军官带去训练。
步兵营自然是要先熟悉燧发枪的,已有步兵营的军官到军械所观摩了崇祯十四式火枪的操作过程,此时开始训练时,便由各队队长进行操作演练。
噼噼啪啪的实弹射击吓得洪泽湖的白鹭成群成群的飞。
而骑兵营则没有开始进行骑马训练,而是在老骑兵的带领下,给各自的马匹喂草料豆料,刷毛,以及一起相互依偎。
按照老骑兵的说法,这是先与各自的马匹培养感情,只有这样才能使马对人产生感情,然后战场才能像战友一样相互配合。
到以后,才会训练马匹跨火圈,趟血水,模拟战场冲杀。
这些细节,朱由检自然不会去抓,一切都交给周遇吉去管,毕竟他可是与清军骑兵对战过的边军老将。
朱由检现在担心的是骑兵营后续的马匹供应问题,现在山东还在自己手里,还有马匹供应,可若是明年一但山东丢失,朱由检很难再寻地养育战马,南方水土明显是不适合养马的,尤其是战马。
炮兵营在开始试探着用照门和测距仪发射炮弹,诺大的原野里时不时的传来炮声,有高声呼叫射了的,也有大笑没射的。
初始的时候大家还都较热情,甚至在五日的各兵种训练同时还开始加班加点在朱由检请来的葡兵帮助下摆出长矛与火枪骑兵搭配的战术训练。
将骑兵与火枪步兵以及长矛合理搭配成战斗力极强的混合兵种,这方面佛郎机人即所谓的西班牙较有经验,而大明对此也不陌生,毕竟这种混合兵种的战术配合,从明初以来便也有。
看着长矛兵的刺杀与火枪兵整齐的发射以及以及骑兵们有模有样地突袭包抄迂回,让朱由检很是欣慰,或许此时的近卫军官兵对于这种战术还较生疏,但只有日复一日的重复训练,一旦养成惯性再加纪律的严格,不愁不形成强大战斗力。
朱由检最强调的是近卫军的纪律,逃兵以及旧习不改抢掠民财以及贪赃枉法,玷污民女甚至只是调戏的都被朱由检命令军法官砍了脑袋挂在了校场的旗杆,其不乏指挥使级的高级军官。
大元帅府新成立总军法处,由何新直接管理,而各军乃至各兵团和各营都有自己的军法营,由各军总督主抓。
这些军法官虽然与其他官兵一样参加训练,但都臂膀多一绣着军法二字臂章,这些人都是选自军或锦衣卫的古板严苛之人,丝毫不讲情面,一旦有人违反,不顾级别高低,俱是先禁闭再按照近卫军违纪条例惩罚。
朱由检希望可以以此让近卫军可以真正成为一支纪律严明的铁军,这样才能具备近代乃至现代军队的一些性质,崩溃率要完胜当今这个时代的任何一支军队才行。
从对歌拼,到每五日一次各军格斗大武,朱由检要培养的是各军的集体拼搏精神,他不希望自己的主力军轻言放弃,他要让他们把军队的荣誉视为生命还重要。
因陆军部总长周遇吉宣布是腊月二十七日午休假。
所有腊月二十七的午,以往训练热情高涨的官兵此时都表现的很无精打采,许多人不时的看向箭楼的大鼓,都等着正午的到来。
“看得出来,今天早的军心已经没了,陛下,要不提前到午给大家放假吧?”
“不行,军令不可改,正午是正午!”
朱由检也有不近人情的一回,而等到正午到来时,他则亲自了箭楼,敲响了大鼓:“儿郎们,回家吧!”
底下一片欢呼之声,有人开始相互拥抱,有人则脱去了军帽,有人在抱着自己的马久久不离开。
119.第119章 还乡与帝临扬州
冬日的阳光将整个绿意葱茏的江南照耀地犹如盖了一层金箔纸一般。
波光粼粼的洪泽湖一带全是结伴还乡的近卫军官兵,脸都不禁洋溢着对新春即将到来的喜悦。
有准备先去淮安府买点回家的年货的,也有迫不及待地直接登船回家的,有扬言说要去南京苏州杭州等地转一转的。
阎应元也牵着自己的战马,与乡友陈明遇和冯厚敦结伴往江阴而去。
如今的阎应元从一开始便被选入了秀才营。
为人低调的他虽没有顾炎武等少年英才那么锋芒毕露,但却也以沉稳内敛的性格和独有的领导能力颇得一干读书人的拥戴,如今已是大明近卫军第一军第一兵团骑兵第一甲种营的一名把总,官拜正六品昭信校尉散官。
陈明遇和冯厚敦也已分别在第二军和第三军担任甲种步兵营的队长,官拜正六品忠显校尉散官。
三人此次也算是入了流,也算的是衣锦还乡,阎应元牵着战马,手钢刀擦了又擦。
陈明遇与冯厚敦抱着崇祯十四式燧发枪犹如美人在怀,不敢松开。
按照负责骑兵训练的周遇吉要求,骑兵营的官兵都得把自己的战马随身带着,要犹如自己新娶的媳妇一般片刻不离。
如今的阎应元也是如此,每到一处城镇,都忘不了给自己的枣红色马买些豆料来喂。
连带陈明遇与冯厚敦想骑骑,他也不肯答应。
“阎兄,马要到扬州了,如今难得路过,要不我们进城盘桓一日再回江阴,听说扬州城可是美人如云,扬州瘦马更是特产。”
陈明遇说着拿出怀银元:“此次陛下给我们又发了这么多响银,不拿出去花花,白揣着岂不浪费?”
“不可,你我现在都是近卫军的军官,身负收复北都的重任,要正派些才行,不可再像以前一样放浪形骸!”
阎应元说后便去了路边茶亭坐下,要了碗解渴的茶。
陈明遇与冯厚敦则过来拉起阎应元,要往扬州城走:“走吧,阎兄,我们不去寻扬州瘦马,我们只听听曲,听曲儿不行吗,听闻李香君如今流落扬州,此人之曲不可不听啊!”
阎应元推脱不掉便只得进了城。
朱由检此时也进了扬州城,不过,他进城并非是因李香君,而是想看看扬州的盐商。
因两淮盐运使与巡盐御史都在此地,因而使得扬州自明初以来便是盐商聚集地,特别是弘治年间户部尚书叶淇改开法纳粮支盐为纳银支盐后,盐商们不再需要从边镇到盐产地来回奔波,也不需要在边镇商屯纳粮,无论是晋商还是徽商都大半聚居扬州,也因此好和巡盐官更多接触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