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的党内关系几乎非常干净,和各方都不发生什么联系,除了和担任编译小组组长的吴川接触较多外。因此对于自己突然获得监察委员会主任的任命,周泽春也确实有些忐忑。
不过吴川在见到他时,便开诚布公的向他说道:“中央委员会之所以任命你为监察委员会主任,一方面是因为你过去担任过司法委员,有审查人员方面的经验;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你同党内各方没有什么深入的纠葛,所以大家认为你比较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
不过我并不是因为以上两点才支持你担任监察委员会主任的,过去三年里你在编译小组里的踏实谨慎作风,我一直都是很满意的。我认为新成立的监察委员会需要这样一个人来负责,所以我才建议由你来担任监察委员会主任一职。”
得到了吴川肯定的周泽春心中大是振奋,他马上说道:“我一定会按照主席的期望,在新的岗位上继续努力工作的。”
吴川点了点头后满意的说道:“这正是我想要的。今天叫你过来,除了想要和你谈一谈监察委员会的组建工作外,就是想要和你谈一谈监察委员会成立后的工作重心… ”
周泽春在吴川的办公室内足足停留了将近2个小时,当他离开吴川的办公楼后,之前获得新任命时的紧张情绪差不多也消失了。
走出大院后,他一边向公交车站走去,一边思考着是先回编译小组收拾个人用品,还是先回家一趟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周主任,是周泽春主任吗?”这声音连叫了好几声,周泽春才反应了过来,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去,发觉是一名穿着便装的年轻人在身后叫着自己。
看到周泽春停下了脚步,年轻人也松了口气,赶紧上前解释道:“张秘书让我送你去革命卫队总部,和他们交接一下分配到监察委员会的人员和机构。”
由吴川办公室的人员陪同他前往交接工作,周泽春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美意,组织局只能通过对他的任命,但可不会帮他从革命卫队那里抢人员和资源。虽然吴川和他交代了监察委员会今后的工作重点,不过周泽春已经发现监察委员会对于革命卫队并没有直接管辖权,对于革命卫队内部的党员监管权力也是受到限制的。
换句话说,监察委员会和革命卫队之间是平级机关而不是上下级机关。但是作为一个新建机关,且人员、资源都需要从革命卫队中抽调的机关,革命卫队上下对于监察委员会恐怕并没有多大好感。
而且在捷尔任斯基同志的领导下,革命卫队的权力几乎覆盖了党政军全方面,在某些人眼里革命卫队总部几乎都要变成第二中央委员会了。当然,革命卫队的这种广泛权力是由特殊时期所造就的。
作为马列主义编译小组成员之一,周泽春倒是很清楚本党虽然以马列主义为指导思想,但是党内大多数党员对于马列主义的理解都是很肤浅的,毕竟大规模的翻译马列文选是在1912年以后,而党在这之前就已经成立了。
加入本党的上层知识精英,是被反帝反封建这个口号所吸引入党的;至于中下层人士,则是为消灭大地主土地所有制,发展土地公有制、土地集体所有制这个土地改革目标所吸引。
因此本党在组建之初时人员相当复杂,虽然比之同盟会、国民党和其他民国后成立的政党要纯洁一些,但是按照俄国布尔什维克党的要求来说,依然是一个政治较为混乱的民族主义政党。
为了确保党能够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扩大对于革命卫队的权力也就不可避免了。革命卫队的镇压一切反革命活动的任务,可不单单指镇压党外的反革命活动。
捷尔任斯基同志的个人操守,工作上的认真负责,和对于布尔什维克事业的全身心奉献,使得革命卫队为维护党的思想统一及党对于革命委员会的领导权力的坚持,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即便是一直主张应当对革命卫队权力进行限制的宋云桐等委员们,也不得不承认:“假如没有革命卫队的存在,那么党的事业不会如此的一帆风顺。”
只是捷尔任斯基同志只有一个,谁也不能相信会有第二个人坐在这个位置上,可以像捷尔任斯基同志那样,只需要清水、面包、工作就够了。对于革命卫队的拆分本就是势在必行的一项工作,捷尔任斯基同志返回俄国只是一个诱因而已。
但是这种上层的共识对于革命卫队这个权力机关来说,确实是一件难以理解的决定。周泽春所担心的,就是革命卫队这个权力机关会出现自发的抵触中央拆分的决定,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复杂了。
不过周泽春的担忧在见到夏阳之后,终于渐渐散去了。这位在传说中冷酷无情的革命卫队代表人物,在周泽春看来只是一位沉默寡言的青年,在工作上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权力欲望。
在他到来之前,这位已经准备好了交接册子,在他到来之后就迅速的进入了交接过程,没有给他制造任何障碍。不到一个小时,双方就办理好了交接手续,这让周泽春对于夏阳的观感极大的好转了。
不过就在他试图和夏阳拉近一些关系的时候,夏阳却已经起身向他道别道:“周同志,如果您对于交接名册没有问题的话,我这里还有许多工作等待着…”
周泽春只是楞了一下,就立刻起身和对方握手告别道:“那么我就不妨碍你的工作了,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再上门请教就是了…”
周泽春从革命卫队总部离开时,张云荣给他派遣的小车虽然已经离开了,但是革命卫队调拨给他的小车却已经等候在了院子里。上车之后,周泽春吩咐司机去自己的家,在车上他开始翻看起了关于移交建筑方面的名录和一些人员的名单。
下车后,周泽春一边提着一个大包,一边递给了司机一张便签说道:“明日上午10点,我希望在香坊大街125号见到这些人。明天你就不必过来接我了,我会先去学校一趟,然后直接去香坊大街125号…”
监察委员会的建立颇有些波澜不惊,但是新成立的监察委员会很快就担负起了整风运动的领导责任,成为了党内的强力机关之一。1915年底掀起的这场党内整风运动,清退了党内3.64%的党员,将一些坚决反对以马列主义为党的指导思想的党员,反对给予工人过多权力的党员,及在党内搞小圈子的党员,清理出了共和党。
1916年的整风运动,几乎重新塑造了一遍共和党党员的三观,将1914年以来党内开始弥漫的自由主义一扫而空,对工人阶级、普通党员及党中央三者之间的联系进行了强化,也增强了工人阶级对于工农联盟的领导力度。
不过进入1916年之后,最让吴川关注的还是关于鞍山钢铁厂的建设。这座仿照美国马里钢铁厂修建的现代化钢铁厂,经过了将近三年的建设之后,终于在1916年2月第一座高炉点火成功,这是一座633立方米的料罐式高炉,年生产能力50万吨生铁。
从美国引进的对于低品位的铁矿石利用技术,加上更为科学合理的科学布局及各种先进设备,使得鞍山钢铁厂从落成的第一天就遥遥领先于国内的其他钢铁厂了。和鞍山钢铁厂的一号高炉相比,本溪湖及佳木斯的炼铁高炉都有些相形见绌了。
按照工业委员会的预估,鞍山钢铁厂一号高炉的启用,将使得革命委员会本年度的钢铁产量突破90万吨的规模。而此时市场上的生铁价格已经突破了135共和元每吨,粗钢则突破了230元每吨。鞍山、本溪附近的大规模铁矿,因为低品位矿石的利用技术,成为了鞍山和本溪湖钢铁厂最为丰富的原料来源。在对钢铁未来价格高涨的预期中,对于鞍山钢铁厂的扩增计划,被送到了工业委员会的桌前。
第738章
宾步程很快就整理了一份新的工业发展计划,送到了吴川的面前。对于工业委员会的新工业发展计划,吴川还是相当感兴趣的,于是在2月1日这天,约了宾步程就这份新工业发展计划做了一个了解。
2月份的哈尔滨依旧是白雪皑皑,不过宾步程心里却火热的很。他进入了吴川的办公室后,就按捺住兴奋的心情向吴川汇报道:“从1912年到1915年,我们向钢铁、煤炭产业倾斜资源的工业发展计划,现实证明是成功的。
对于煤炭产业的大规模投入,为其他产业提供了足够廉价的能源,而这些廉价的能源又推动了钢铁产业在内的生产资料部门的快速发展。钢铁产量上升之后,不仅给煤炭产业提供了大量的钢铁机器,还为其他生产部门提供了紧缺的钢材。
这种以核心产业为发展重心的工业发展规划,使得我们这几年的工业产值增长比例没有低于上一年度工业产值50%的。
以1912年工业投资数额为100的话,那么1915年的工业投资数额就是613,也就是说四年时间内工业投资增加了6倍。1912-1913年的工业投资规划是以1916年为截止日期的,因此为了保持现在工业发展的良好势头,工业委员会全体委员经过探讨后认为,我们有必要制定1917-1920年的工业投资计划了…”
吴川一边翻看着手里的投资规划书,一边点头应道:“对于工业OTg4Njg=委员会的要求我是支持的,去年我们光是修筑铁路用掉的钢铁就达到了10.7万吨,其中进口钢轨的数量占了三分之一。而去年的水泥价格也涨到了75元每吨,几乎是战前的三倍。
从钢铁、水泥的用量和价格上涨幅度来看,我国的工业投资还是处于极大的不足的状态。嗯,你们打算从1917-1920年,每年在工业建设上投入不少于8亿共和元的规模…”
吴川的视线终于从手上的规划书挪开,抬头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宾步程认真问道:“我记得我们去年的财政收入是12.3亿元,支出是11.78亿元,财政盈余也不过才5000万出头,这是自1911年以来第一次财政出现黑字。
工业委员会现在打算从1917-1920年连续投入32亿共和元,你们制定这个工业投资规划前究竟有没有计算过财政的承受能力?”
宾步程虽然有些疑惑于吴川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毕竟过去这位制定工业发展计划时可从来没有考虑过什么叫财政的承受能力。而且在1914年之前,革命委员会的财政就是借钱周转而已。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收敛了自己诧异的神情,转而认真的回道:“从前年8月欧洲爆发战争以来,到去年底为止,世界航运能力因为船只被击沉、停止航运而损失了近千万吨,这还没有包括为了运输战争人员、物资而占用的航运力。
因此,从去年9月开始世界航运价格就出现了暴涨,而这也带动了船只价格的上涨。而战争对于钢铁的消耗量,使得船用钢铁价格进一步上升,因此今年一月份船用厚钢板的市场价格已经升到了330元每吨,可依然是有价无市。
按照现在的钢铁价格,原本需要十年以上才能收回的投资,现在不用4年就能收回了。修建一个200万吨的采煤竖井约需要2年时间,扩建一座年产30-50万吨生铁的高炉,也只要1.5-2年,因此只要我们能够找的到投资,以现在不停增加的订单数量,根本就不用担心还钱的问题。
每年8亿共和元的投资虽然很高,但是摊在全体国民身上不过不到1.5元一人,我认为通过发行内债和外债,完全可以筹集到整个投资计划所需要的资金。”
吴川再次把视线转回了手中的报告书中,这依然是一个围绕着钢铁、煤炭产能为中心的工业发展计划,不过有相当一部分资源放在了造船产业上。显然工业委员会试图借助世界航运价格暴涨的机会,利用造船业来拉动整个重工业的产业链了。
应该来说,工业委员会这一次交上来的工江浙浙湖浙业发展规划,比川年前可强多了。当时的工业委员会只知道如何修建工厂,可不知道如何发展工业,还是在德国工程师和美国工程师的帮助下,工业委员会才勉强制定出了一个工业发展计划。逼得只有半桶水的吴川参照着脑子里的影像,对整个工业发展计划来了个大调整,才勉强推动了整个工业发展计划的前进。あ婷^阅中文ヤ网~⑧~1~ωωω.tyue*txt.còм
“起码这一次的工业发展规划看上去挺完美。”吴川安静的翻看完了整份报告书后,心里不免如此对自己说道,不过当他抬头面对宾步程的时候,脸色却极不好看的说道:“向国内发行几期公债,再向国外发行几期公债,然后革命委员会自己补贴一些,倒也勉强能够完成。只是我有个问题,要是这四年里爆发了战争怎么办?”
“打仗?为什么又要打仗?”宾步程惊吓的都要跳将起来了,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注视着吴川诚恳的劝阻道:“现在是鸦片战争以来我国发展的最快的时期,错过了现在这个机遇期,天知道下次还能不能遇到这么好的发展机会。现在的每一天我们身边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为什么要为了一场战争毁掉这一切呢?”
吴川把身体向后靠了靠,然后摊开双手心平气和的说道:“不要这么激动,宾步程同志。对于战争的厌恶,我并不比你少多少。但是,现在的战争选择权并不掌握在我们手中。
看一看欧洲爆发的战争就知道,弱者向强者祈求和平不过是个幻想,强者总是希望用武力彻底征服弱者,然后从弱者身上窃取土地和财富。
虽然我们趁着欧洲大战的机会得到了一个小小的喘息机会,但是我们依然还是弱小的。我们不能光考虑发展,也要考虑一下战争的风险。”
宾步程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询问道:“那么我们需要提防的还是日本吗?”
吴川摇了摇头说道:“我想你也应该有听到一些风声了,俄国同志正在准备着回国革命。在俄国爆发革命之后,俄国退出这场帝国主义之间的战争已经是势在必行。
因此到时欧洲就会出现三方交战的局面,协约国和同盟国之间的交战,同盟国和俄国之间的交战和协约国和俄国之间的交战。我们,将会保卫革命之后俄国的远东方向,阻止协约国或其他势力进入外东北,也要防止外东北成为俄国各方的交战场,以上两种局面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相当糟糕的。”
宾步程当然知道,外东北变为战场或是其他势力进驻的局面,会让北满地区承受多大的压力。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我们不可以继续保持中立吗?俄国即便是革命了,也和我国关系不大吧。为什么要为了他们去得罪协约国呢?”
吴川注视着宾步程说道:“不,我们是为了自己。把俄国从帝国主义者手中解放出来,是瓦解全球殖民体系的第一步。
中国现在正处于半殖民地半独立的状态,只要我们试图统一全国,废除和帝国主义之间的一切不平等条约,那么我们迟早都是要同帝国主义翻脸的。
那样的话全球帝国主义几乎都是我们的敌人,把俄国从帝国主义手中解放出来,不仅可以削弱帝国主义的力量,还能够为我们找到一个强大的盟友。
不管俄国这个帝国主义多么虚弱,这也是一个1.5亿人口,年产钢铁480万吨的国家。当俄国成为帝国主义的敌人,也就意味着替我们拉走了全球帝国主义大半的视线。
从某种角度来说,即便我们取得了现在的成果,但假如俄国革命遭遇失败的话,那么我们迟早都是要失败的。反过来,哪怕我们遭遇到了暂时的挫折,但只要俄国没有变回帝国主义,那么中国革命迟早还是会胜利的。
因为俄国位于欧亚大陆的中心,为了确保不被东西方帝国主义合围自己,俄国革命成功之后必然会向外输出革命,而帝国主义力量薄弱的远东,就是输出革命最好的对象。
因此,保卫俄国革命,就是在保卫中国革命。如果我们坐视帝国主义围攻并消灭俄国革命,那么很快我们就是被帝国主义包围的对象。过去在俄国及欧洲列强的海陆包围之下,满清签署了多少不平等条约,我想你应当不会忘记吧?
更不用提,现在日本也成为了列强之一,虽然这是一个比俄国还要虚弱的列强,但是他们的贪婪并不亚于沙皇俄国。如果我们坐视日本借助俄国革命爆发的机会登陆外东北,就会给北满的边境防御造成极大的压力。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准备战争的原因。”
宾步程沉默良久之后,终于微微点头说道:“好吧,我会和国防委员会进行协商,看看如何修改这份工业发展计划,确保战争爆发时,某些民用工业能够转为军用…”
第739章
谈完了工业投资规划的问题,吴川便放松了下来,以随意的口气向宾步程问道:“战前从德国返回的那些留学生做的如何?有没有表现出色的?”
宾步程稍稍思考了片刻,便对吴川出声回道:“战前回来的德国留学生都很不错,其中赵楠和林栋是最出色的,前者帮助我们解决了合成氨的制作工艺问题,后者则解决了低品位铁矿石的利用问题。
现在德国的巴登苯胺公司希望扩大对于合成氨产业的投资,克虏伯和莱茵金属两家公司则希望在钢铁、军工事业上扩大同我们的合作…
很显然,这些德国公司认为战争近期应当结束不了,或是德国获得战争胜利的希望开始下降,所以他们想要在海外建立一个新的分公司,以对抗协约国对于德国企业的封锁。德国归来的留学生们,对于同德国企业的合作大都表示支持。”
吴川看了他一眼,随即问道:“那么你的看法呢?”
宾步程沉默了数秒,便开口说道:“德国人的技术虽然比美国人OTg4Njg=的好,但是我担心如果德国战败的话,这些德国企业在海外的财产会不会成为战胜国的战利品?比如英、法公使已经数次向革命委员会抗议,认为革命委员会有帮助德华银行转移财产的嫌疑。
真要是出现德国战败,协约国向我们要求交出德国企业的财产的局面,那么我们就会处于很为难的局面。因此我认为,和美国企业合作也许更为安全一些。虽然美国在化学和军工产业上不如德国,但是在汽车和石油化工方面还是比较先进的。”
吴川用左手轻轻拍击着桌面,思考了许久方才出声说道:“你说的不错,那些帝国主义向来无耻的很,借助战胜国的地位向我们施压要求获得德国企业的财产,并不是不可能。
但是,正因为德国人处于困境之中,所以他们才会更轻易的向我们转让技术。至于美国人,如果不感受到竞争者的压迫,他们恐怕也很难下定决心增加同我们的合作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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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只有扩大了同德国企业的合作,我们才能充分的利用起那些德国被俘人员中的工程师和技术工人。当然我们同德国企业的合作应当更为小心谨慎一些,不能给协约国找到更多的借口。不过这也正是我们要支持俄国革命的根源,只有让俄国人顶到协约国前面去,他们在战后才没有多余的力量来对付我们。
最后就是,不管是德国还是美国的资本家,都不可能把全套的技术转让给我们,我们只有通过对两国工业体系的学习,才能真正补齐他们各自转让技术中缺乏的那一部分。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要问一问了,工业委员会现在有没有信心,独自设计一个钢铁厂、一个化工厂出来?如果我们始终不能独立完成这样的工业设计,那就只能跟在帝国主义身后当小喽了,否则一旦开战我们的工厂就运营不下去了,还怎么同他们交战呢?”
宾步程受吴川这一激,立刻正色回道:“化工方面我们还需要积累,但是就钢铁厂来说,我们还是能够独立完成设计的。如果能够继续保持现在的建设期不被战争中断的话,给我们10年时期,我们就可以完全取代外国的技术专家,利用本国培养的人才来运营当前的工业建设了。”
吴川沉默了许久,方才叹了口气说道:“还要10年么?这可真是一个艰巨的任务。我认为,在俄国革命爆发之后,我们恐怕就要面临战争的威胁了。
不过,我们总要先准备好打仗,战争才不会轻易的降临到我们头上。无论如何,在同外国企业合作的同时,做好自力更生的准备,总是不会错的。
工业委员会组织一下,利用本国的钢铁技江浙浙湖浙术专家和工程师,先在巴音图门设计一个都成万吨级别的钢铁厂,利用外蒙古的煤矿和铁矿进行冶炼。允许你们失败,但是我希望工业委员会明白,你们只有一次失败的机会,因为我们的时间和资源都够你们失败四次…”
宾步程低着头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吴川的办公室,张云荣很快就敲门走了进来,向吴川汇报道:“主席,索伦那边发来电报,火势已经基本控制住了。”
听到这个消息,吴川也是松了口气,一月初黑龙江龙江道索伦山发生了山林大火,借助无线电通讯,这场大火很快就上报到了齐齐哈尔。
由于索伦位于大兴安岭中,当地人烟稀少难以扑灭山火,不得不向外界求助。齐齐哈尔调动了索伦附近的驻军后依然不足,最终又上报给了哈尔滨。在革命委员会的命令下,吉林省动员了白城-兴安盟一线的筑路队伍和驻白山的军队,总计2万余人入山灭火。
说是扑灭山火实际上就是弄出隔离带,使山火在小区域内自然熄灭。虽然革命委员会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不过这场大火还是蔓延了200余里。虽然大火造成的山林损失很大,但是因为位于深山之中对于人员的伤亡倒是没有多少。
吴川听完了张云荣的汇报之后,既松了口气但也是摇着头说道:“转告宋云桐同志和孟继周同志,切实做好善后工作。对于那些因为火灾损失了全部财产的山民要进行救治,但是也要加强对于各林区的防火教育宣传。
嗯,转告宋云桐同志,鉴于大兴安岭地区的这场火灾,暂时停止大兴安岭地区的商业林场采伐,调查这些林场的安全设施是否到位,不符合标准的一定要整改。特别是那些俄国商人的林场,一定要从严检查…”
张云荣答应了之后,很快又汇报道:“库珀律师那边发来了电报,电报里说:瑞吉酒店已经成功拿下了格鲁特岛九十九年的经营权,岛上的矿石样品也检测出了富含锰的矿石。
瑞吉酒店也同我们和美国钢铁公司签订了共同开发格鲁特岛锰矿的协议,美国钢铁公司将会于下月派出代表前来中国,和我们商谈如何开发格鲁特岛锰矿的问题。
不过对于西澳大利亚的探矿权,澳大利亚政府还在犹豫当中。据说是英国人在背后作梗,拒绝美国资本过于深入澳大利亚内陆。
最后,开滦煤矿已经沉不住气了,他们正试图解除同西雅图西方钢铁公司签订的供货合同。库珀律师认为,以当前煤炭运到太平洋沿岸11美元每吨的运价,开滦煤矿已经不可能完成合同了,他建议对开滦煤矿采取进一步的压迫行动。”
吴川点了点头说道:“回电给库珀律师,我只要开滦煤矿。另外给张寿增发电,要求拿到迁安-栾县一带的铁矿开发权。只要开滦煤矿到手,就准备筹建唐山钢铁厂…”
从酒店侍应那里接到吴川发来的电报时,库珀律师正在享用着自己的早餐,两片肥瘦相间的火腿一个太阳蛋,外加一碗牛奶麦片粥。
作为天津首屈一指的酒店利顺德大饭店,提供的食物自然是相当的令人满意的,不过和一天65银元的住宿费用相比,按照最新的汇价大概是29.5美元,库珀律师觉得这里果然还是不及纽约的大酒店物廉价美。
但是库珀对于目前的现状还是满意的,作为洛克菲勒财团庞大律师队伍中的普通一员,他过去的年薪也就5000美元出头,加上股票期权之类的分红,年收入不会超过1.2万美元。如果和美国普通中产阶级的标准,牙医每年2500美元的收入相比较,他无疑已经站在了中产阶级的顶端。
但是和那些年收入十几万、上百万美元的资产阶级相比,他无疑连个小资产阶级都算不上。如果在过去,他根本不会考虑29.5美元一日的套房。但是现在的他,光是明面上的收入都已经达到了3000美元一月,足以负担的起这样的资产阶级式的生活了。
想到这里,他就万分感谢自己的老师,如果不是他的老师推荐他代表洛克菲勒财团和尊敬的吴先生进行合作的话,他即便按部就班的在洛克菲勒财团的法律部门工作几十年,也未必能够过上现在这种生活。
在过去,库珀律师对于那些中国洗衣佬几乎没什么感觉,除了每周送洗衣服的时候,他也不觉得自己会同这些中国人发生什么联系。虽然他不是一个白人至上主义者,但是他也不认为自己会受雇于一名中国人。
不过现在他倒是有些感谢自己平和的种族观点了,否则他就不可能被财团派来接触尊敬的吴先生。对于库珀律师来说,现在的吴先生和洛克菲勒先生一样,都是应该在前面加上尊敬的修饰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