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报呈上,剑南道军务司长马高强,战到此刻,没让手下将士损1.4失一个,京畿道士兵从未在前冲锋过一回。
秦语嫣,剑南道女元帅,首当其冲接受了最为凶险的任务,以女子之躯恪守国门之外。
以及松州城内主官黄波,剑南道主帅林昊,都未曾因为仇视朝野,便让京畿道五万将士受过委屈。
尉迟宝林挨着副将蹲下身子,转头眺望远方的长安城,轻声劝慰道:“心怀歉意,那便加倍努力!”
“等我们大胜而归回到长安,要是谁再敢乱鼓噪剑南道一句!”
“你只管用拳头告诉天下人!”
“什么叫剑南道的道理!”
副将微微撇过头,目光中携带着十足的坚定。
待我再回长安城,必将花香传天下!.......
252:草原饿狼,断脊之犬【求全订】
马高强透过乱石林相接的缝隙,能够清楚的看到吐蕃大军后撤后,原地驻足不前的样子。
如果说乱石林横据在平行川上,形成一道分割吐蕃和中原的天然防线,难以跨越,那么马高强便是这道防线的坚决捍卫者,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错综复杂的石体墙壁,密密麻麻紧蹙在一起,形成一道具有独特色彩的建筑集群,粗壮的石体有如树干,四散分裂的墙壁,宛若陆地上的繁花草垛,同样的是都沾满了黄沙,带着几分孤寂。
噶尔钦林稍微收复了心情,因为愤怒,全身上下的血液倒流而上,一张狰狞脸庞涨红如猪肝,脑中晕眩不减,三战三负的巨大落差,足以将吐蕃大军的士气拉向深渊,嘴唇因为过度用力的情况下,随着身躯的抖动而疯狂哆嗦。
每一个士兵脸上身体上都带着飞灰,一个个弯腰驼背的游牧民族,瞪大的双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恐惧与疯狂,信奉神明态度虔诚的吐蕃士兵,已经在心中把乱石林刻上了诅咒的色彩。
噶尔钦林大口喘了两口气,05撇过头恶狠狠的咬着牙,像对待杀父仇人般吐露着言语:“就地安营扎寨!”
“停止进攻!”
一鼓作气势如虎,吐蕃大军三连遭受打击,已是无力再战。
噶尔钦林拿着副将呈上来的一千五来七十九人的伤亡汇报,低头抬眸如一条草原恶狼。
“本帅倒要看看!”
“你们能坚持多久!”
敌军用态度表明了己方的胜利,身为主将的马高强没有多余的动作,转身回来帐营,才走到半路,身后庆祝的欢呼声就刺耳生疼。
摇头发笑的马高强没有制止将士们的兴奋之举,在帐营门外转过头,虚眯着眼眺望远方,轻声道:“将军曾言,食铁兽乃当年蚩尤之坐骑!”
“草原恶狼?”
“在本将面前不过是条断脊之犬!”
“等着本将撕碎了你!”
达赖牵动缰绳缓步上前,挺直的脊背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双目不断打量着远处的四周,好似在视察自家后花园。
场上的战斗已经趋于明朗,隘路上己方盾阵距离剑南道不足五十步的距离,已经不再是难以跨越。
过了隘路就是平行川,没有阻碍的荒漠离着松州城距离最近,那是草原儿郎的天地,荒漠上纵马前奔的快感,胡刀割头的美妙,是每一个草原儿郎梦寐以求的事。
后方探子来报的军情上,提到了与之对阵的女子主将。
秦语嫣,一个可做帅才的剑南道女人,听说与林昊关系相当不错,若是那剑南道土皇帝看到女将被生擒,跪倒在地的凄惨模样,林昊脸上的表情该是一副多么美妙的画卷。
达赖目视远方,嘴角勾起一抹自得笑意,眼中的疯狂和火热,已经表达了当下极度扭曲的内心,
“中原的女人不知道是何种滋味?”
“本帅定会让你在松州城外,好好与林昊互诉衷肠!”
“哈哈哈哈哈!”
“加快进度!”
猖狂大笑后军令以传令兵为准,旗语挥动后来到前方的队列中,让进攻的士兵都已趋于疯狂。
已经不足五十步的距离,比天下深埋在地的任何金银宝藏还要来的诱人。
攻过去!
带着执念的吐蕃蛮子双目血红,举盾的双手淤红一片,并不能阻挡上前进攻的疯狂欲望。
崩!
弩箭又一次袭来,第一排的盾阵承接了所有的力量,终究是难再阻挡,箭矢透盾而出,带起两截内脏,死尸乍现当场。
横死当场的惨烈状态,并没有就此打消吐蕃士兵内心的疯狂,后方不带一丝犹豫的补上空缺,已经证明了这群疯子的残忍极端。
四十步,弩箭横推三排,身死六人。
三十步,弩箭越发紧促,隘路堆积尸体足有不下百人。
二十步,战马嘶鸣,紧随其后的吐蕃轻骑缓步上前。
达赖死死握住手中缰绳,眼睛一动不动死盯前方,血丝密布,沉声道,
“准备!”
最后二十步一但踏过,剑南道阵型势必大乱,相接而上的轻骑一入步阵之中,必定造成一面倒的屠杀局面。
十步,气氛更趋于极度的沉重之中,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开始变的急促起来,脸色涨红一片。
喝呀!
前方的吐蕃盾阵之中,两名士兵大喝一声,就要提起盾牌直直撞出隘路。
崩!
弩箭止住前进之势,那抹红色身影终于动了。
秦语嫣轻笑一声随同前方的将士一同让开了道路,弩箭后撤后出现的身影是一架体积略小的攻城车,身躯细长下覆四个木轮,车体上摆放一根粗壮松木树干,足有一人合抱般宽大,顶端削尖,木轮间距刚好契合隘路宽大。
五步,达赖狰狞着脸大喝一声:“不好!”
“快退!”
引狼上前的剑南道将士岂会如敌所愿,足有十人才能推动的木轮车,全速冲撞向前方隘路上的吐蕃盾阵,身后紧跟一百247步卒。
嘭!
一声沉闷响彻天地,第一名举盾的两名吐蕃士兵在毫无准备中被掀翻在地,车轮从其身前碾压而过,继续向前猛攻直上。
嘭!
闷雷之声接连响起,二排盾阵同样惨遭命运,接着是三排,四排,纷纷无一幸免,即便是侥幸用盾牌扶住周身,也会被车轮碾压过后衔接上前的步卒割下脑袋。
“混蛋!”
“给本帅挡住!”
后方的达赖双目几欲喷火,眼见着不足五步的距离就要建功,却被突兀上前的攻城车挡住进度,又被逼迫到了五十步的距离,吐蕃副帅已是气急败坏。
六十步,回过神来的吐蕃士兵总算略微冷静下来,攻城车前举盾为阵的两个士兵,立刻将手中盾牌斜插地上,挡于前轮之间。
盾牌倾斜于地,形成一个具有弧度的缓坡,见攻城车还有攻势,后方的士兵立马顶上,阻止攻城车继续前进。
“给本帅杀了他们!”
达赖歇斯底里的一声军令,让忍无可忍的吐蕃大军全速上前,五百轻骑上前奔赴,正欲挽回颓势。
却见此刻,异变突生。.......
253:是打仗,还是拔河运动【求全订】
冷兵器时代的城防战争中,时常可见攻城车、投石器、云梯、攻城锤等身影,多是用于进攻方,攻破守方的城门之妙用!
吐蕃三线大军的整体情况,和林昊脑中的预期别无二致。
松州城正门外中路的主帅大军,是吐蕃用以攻城的主力部队,大型武装配备完善,兵力最多。
后有留守的五万大军,承受守备、运粮、奇袭之妙用,属于不到万不得已无法主动参战的守备部队。
再者就是西侧面隘路的五万大军,因接壤平行川距离松州城最近,副帅达赖的任务是作开路先锋之用。
唯有荡平城外固守的剑南道大军,才可保证受困乱石林外的主力前进,天然的屏障横跨在前,抵挡的可不只是铁蹄践踏的脚步,大型作战武装,同样需要时间进行转移上前。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噶尔钦林的主力部队,被马高强所携带的一万三千八百人挡在了平行川上的乱石林外,若要继续前行,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是当下未曾清楚剑南道部署的噶尔钦林无法承受的。
后方的守备部队如今直到此刻,都还一动不动如乌龟。
唯一本该进展迅速的达赖,被一个女人挡在了隘路前,有时吐蕃士兵眺望远处的那个鲜艳女子,都会忍不住好奇。
如此纤瘦的身形,是怎么做到横跨于五万大军身前的?
隘路就是一条隘路,本质上并没有实际意义的存在必要,四周环绕着群山,陡峭的山势形成一个略微陡峭的斜坡,像是在群山中间,硬生生靠着人力凿开一条可供通行的道路。
达赖的五万人多步卒轻骑,没有携带大型的作战武装,也无法携带,当吐蕃副帅看到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攻城车出现在隘路上,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
通俗的话语表达此刻的心情,大概仅有一句。
还可以这样玩?
攻城车体积比平日常见的较小,本是用来进攻城门的利器,此刻用来撞人,被撞者的心情当下不知是何种。
五百人的步卒盾阵损失近两百余人,仅剩的两百来人阵型大乱,此刻那里还顾得上的两列一队,还是三列一队,一个个的全都举盾上前,死死挡住攻城车的前进趋势。
身后紧随的五百轻骑也在骚动不安中,上前援救。
嗡!
咻咻咻!
然后就是弓弦震动下的漫天箭雨,带着遮天蔽日的恐怖威势,高跃过剑南道士兵的头顶,泼洒向后方。
改良后的弓箭在此刻爆发了骇人听闻的射程和威力,这是个两难的局面,要是继续抵挡前进的攻城车,保不齐下一秒就会有几支箭矢砸在头上,当场毙命。
若是放弃抵挡举盾格挡箭雨,势必又会被尖锐的木柱刺破胸膛,或是推下山崖,横竖都是个死。
隘路上,本该是庄严沉重携带血腥的战争场面,突兀显得有几分滑稽。
剑南道士兵和吐蕃大军,此刻以不该出现在此地的攻城车为界,双方都在用尽全力的互推,像是平行颠倒后的‘拔河运动’。
嗡!
急忙上前的五百轻骑此刻更是头皮发麻,不断用胡刀和轻盾抵挡着从天而降的箭雨,时不时有人穿透胸膛而死,时不时有人连人带马摔向山崖。
达赖强压着内心的情绪,如若不然不能保证当下的吐蕃副帅,会不会一口老血含恨喷出,也就造就了高坐马背上的吐蕃副帅,攥紧的双拳垂于下方,跌宕不平的胸膛起起伏伏,连带着呼出的巨量白气,看上前有几分可笑。
“真该死.~!”
目光所寻处还是那抹熟悉的身影,只是如今的达赖再次相对秦语嫣,早已失去了折磨和把玩的心思,填满胸膛的只有满腔的仇恨杀意。
有些花朵生长的再美丽妖艳,也是有毒的。
嗡!
吐蕃垫后的五百轻骑,在损失了一百来人后,总算逐渐适应了场上的节奏,开始有序组织起反攻。
一波波箭雨泼洒直下,最终徒劳无功的钉在攻城车上,少有飞向后方的箭矢也被剑南道士兵一一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