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啊皇爷爷,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归天啊。
……
朱棣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嘴角都要咧到了后脑勺。
这才几天呐,投入的四十万两白银,竟然就直接回了一半,这下砸给那小子研究新式火铳的钱,就全部回来了。
这是不是就等于一分钱没花,就得了新式火铳?
想到这,他的心情就更美妙了。
这小子是真不错,能搞钱这种能力,比任何能力都要吸引人啊!
看老子以后还看不看那群大臣们的脸色?
一旁的郑和坐在一个特制的轮椅上,虽然有朱瞻壑提供的药粉相助,好转了许多,但是毕竟时日尚短,远远还没有恢复如初。
但他想着其中属于他的那五万两白银,也是笑开了花。
这不仅仅是五万两白银,而是陛下对他的认可,这比什么都重要。
“来人,将这几箱白银给朕搬到内帑去!”朱棣朗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中气。
十个宦官走了进来,将这装了好几个大箱子的白银往外搬。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朱棣柔声问道:“大伴,你说这孙子,为何只开放二十家加盟店?以火锅的受欢迎程度,应当不止这些钱才是。”
郑和的确是见多识广,走过那么多国家,那么多地方,对于汉王世子的行为,他自然也有他独到的见解。
“或许是怕砸了招牌吧,如果无限制,那价格必然不会很高,而进来的人良莠不齐。”
“而且加盟店太多,必然有些店会不赚钱,而那些商人就不会继续加盟,这肯定会影响汉王世子后续的布局,所以汉王世子肯定是贵精不贵多。”
朱棣顿觉茅塞顿开,他对商业实在是一知半解,远远不如郑和知道的多。
同时也不停感慨,这小子才十七岁不到而已,竟然懂得如此之多,真不知道这脑袋瓜是怎么长的。
“对了大伴,这小子给那些工人开出如此丰厚的报酬,又是怎么想的?”朱棣继续问道。
郑和对这个问题也非常疑惑,毕竟如果为了赶工期,所以以大代价尽快招到更多的人,这个理由也说不过去。
因为赶几天的工期,一年多花费数万两乃至更多的钱,想想都离谱。
思来想去,他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那就是汉王世子就是想给这些人开更高的钱,或许是某种正常人无法想象的某种思想在作祟。
比如悲天悯人。
“或许是世子殿下体恤百姓,故意为之。”郑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朱棣眼睛一亮,这看似荒诞的解释,却是最合理的解释。
他们说世子行事无状,但圣人行事,本就无状!
这小子,多半真就是这么想的,而且多次模拟,也能看出这一点。
例如老三造反那一次,他就毅然决然的和朱瞻基站在一起,因为那一次,是老三在破坏和平。
朱棣也渐渐明白了这小子的行事逻辑。
在保证他在乎的人的安全的前提下,为这个国家做一定的事情。
朱棣非常满意,一个能悲悯世人的皇帝,绝对是一个好皇帝。
第153章 风雪夜归人
“而且世子殿下这一弄,对朝廷好处极多。”
郑和想了想,继续说道。
“哦?此话怎讲?”朱棣心中有一个粗略的答案,但是还是想听一听郑和的见解。
“回陛下,这第一点,汉王世子花大价钱招了如此多的人,其中大多数是底层百姓,而这一群人,是最危险的一群人,一旦天灾降临,他们或许就会流离失所,化身流民,而流民过境,当寸草不生。”
“所以世子殿下此举,实在是将这一弊端直接消弭于无形。”
朱棣不停颔首,的确如此。
这些人本身就是在底层挣扎的人,朝廷没能力管,只得放任自流。
而现在,瞻壑通过花费大量的钱银,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第二点,就是世子殿下将京师附近的人掏走了不少,使得京师各处缺人,这些老板和贵族们,就得花费更多的钱来招人,如此一来,贫富之别,则有所缓和。”郑和说道。
朱棣同样表示认同,他年少的时候没读多少书,等到长大了,才靠着自学,也算是有了不俗的文化修养。
他遍观历朝历代史书,王朝之幻灭,很多都是因为强者越强,弱者越弱。
土地不断被兼并,百姓流离失所,化身流民,而流民如蝗;而此时强者隐匿土地不纳税,则朝廷无钱粮……
虽然瞻壑只是缓和一地,但以他的能力,难道就没有可能延及其他地方?
“只是陛下,如此做,也有一个弊端。”郑和继续说道。
朱棣已经猜到了郑和所说的弊端是什么。
瞻壑最近做的事情,对展现了他对‘工’和‘商’这两个阶层的无比重视,长此以往,这老祖宗定下的士农工商这四个阶级,怕是会因此崩坏。
“你是说瞻壑过于重视工商?”朱棣沉声问道。
郑和郑重的点了点头。
朱棣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按理来讲,农民是最稳定的阶级,他们被束缚在土地里,必须花大量的时间在土地管理上,形成对土地的绝对依赖。
同时因为粮食是直接产物,而有粮食就可以保证社会的稳定,政权的有序。
所以农才是对社会最有利的阶层,而与之相对的商人,流动性则太强,低买高卖,而他们掌握了太多的财富,严重影响社会秩序。
“的确如此,短期来看,对大明的确有好处,只是不知道将来,会变成怎样。”
“而且以那小子如此行事,完全是在刨那些官员的根,这些人,肯定会全力阻挠他行事……”
朱棣的语气略微有些担忧。
郑和自然看出来了陛下心中的忧虑。
“如果陛下实在是担忧的话,不若叫停世子殿下?”
朱棣低头沉思。
其实如今对于他而言,前路并不算如何迷茫,这小子走的这条路,就是最正确的一条路,这毋庸置疑,模拟器上已经展现的清清楚楚。
可重农抑商是大明的根本,要是真正影响到了这个国策,他也有些恐惧。
改变永远是艰难的。
但是想到那刚刚到账的二十万两白银,想着模拟器上面那小子创造出来的丰功伟绩……
“不停,就看这小子能捅出多大的篓子来!反正我让老三挡在前面了,那大臣们的发难,还到不了他的身上。”
郑和听到陛下竟如此有魄力,心中也是暗自动容。
陛下果然是亘古少有的雄主!
“既然如此,那些弹劾汉王世子的折子,全部留中不发,看这些文官们,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郑和恭敬颔首。
“对了,从浙江选的第一批人已经来了,有三千之众,多为十六到二十六岁的青壮,而且多为矿工,最是好勇斗狠,大伴你说说看,老三能不能将他们驯服成精锐?”
朱棣有些怀疑的说道。
郑和当然不敢说赵王爷不行,只是回答道:“赵王爷如今行事极有章法,做事一板一眼,想来应当问题不大。”
“再不济,可以去轿子山请汉王世子出手。”
听到这后面一句,朱棣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所言甚是。”
“再有三日,便是新年了,传至汉王世子朱瞻壑,于明日傍晚入宫赴宴。”
……
人群陆续离散,他们像揣什么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揣着他们的合同。
无数的银钱、宝钞、票据,几乎堆满了整个后堂。
后续的事情,朱瞻壑早有交代,所以他并不需要做什么,只是和所有没有获得加盟店资格的商人一样,静静的离开。
南京城下着雪,而且不小,如柳絮一般轻飘,街边的柳树挂满了银条,高门大户门外的狻猊,也都穿上了银装。
没有几个摊贩愿意在这个时节沿街叫卖,也没谁愿意在这个时候出门买东西。
隔窗围炉饮热酒,才是最好的选择,即便没钱饮酒,那也有老婆孩子热炕头。
只有孩子不惧风雪,拿着大红灯笼到处跑,身后跟着一屁股的孩子,有些胆子大的拿着鞭炮炸雪,然后被追出来的母亲打得鬼叫。
已经有些年味了。
朱瞻壑心中有些苦涩,年味越是重,他就越觉得孤独。
或许是一种与这个世界割离之感,或许是老爹娘亲与兄弟姊妹不在,而产生的一种孤寂情绪。
他顺着大道往南方看去,前两日老爹寄来的家书,他们已经到达了广西,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达云南了。
父亲母亲这个年,多半是要在路上过了。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朱瞻壑低声喃喃。
“不错,好诗,你作的?”柳永不羁的声音响起。
朱瞻壑反手就将他关进了小黑屋,心情好不好,这柳永看不出来吗?非要在这个时候接腔?
“瞻壑,想汉王了?”诸葛孔明温润的嗓音响起。
朱瞻壑点了点头,说道:“父亲此去何止千里?道阻且长,日子怕是不好过。”
诸葛孔明笑了笑。
“短暂分别而已,你现在要做的,是不断强大自身力量,才能一家团圆。”
朱瞻壑微微点头,说道:“孔明先生,你说如果用咱们修库房之物来修路,跑马是不是异常方便?如果有类似马车一样的东西,却并不吃草,而是吃其他东西,可否日行两千里?”
“如铺上轨道,车辆顺轨行走,可否朝金陵而暮昆明?”
第154章 他实在是送的太多了
诸葛孔明听着第一个问题,刚想回答,可朱瞻壑后面说的那些话,生生的堵住了他的嘴。
修路或许有可能,那称为水泥之物造价并非太过昂贵,辅以碎石修路,并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修一条直达云南的康庄大道,那是想都不要想,无论是碎石的采取以及运输,都需要大量的人工。
这工程所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无法想象。
至于马车不吃草,吃其他,还能日行两千里,铺设轨道,朝金陵而暮昆明,则比山海经还要玄幻。
朱瞻壑摇了摇头,知晓他说的这些,学贯古今的孔明先生也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