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把船费给我结一下。压榨一个淳朴少女的劳力的男人,绝对不可信。还是一个会偷吃烤肉的教士。
还教唆人去偷盗贡品,我的德行都是被你败......败坏掉的。”
说到最后关于自己的部分,塞西莉亚顿了一下,显得有些尴尬。
“你吃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记得有人说,上帝不说话就是不介意,就是同意了。‘你看了吃了贡品,圣像也没有表示,也没有出现神迹,所以上帝同意了。’”
埃里克一下子揪住了塞西莉亚的耳朵。
塞西莉亚吃痛,立刻进行反击,反抓住了埃里克的手,她的力气并不小,一下子挣开了埃里克,随后猛地一撞,埃里克不示弱,直接用力迎了上去。
塞西莉亚吃痛,埃里克将塞西莉亚压在了身下。
氛围一下子凝滞了起来。
“那个,塞西莉亚,我大概得离开这里了。”
“噢,那真是可喜可贺。这是要去就任哪个修道院的职务,让我听听哪个修道院这么不幸。犹大。”
“不,我大概不再做修士了。”
第三十一章一个赫赫有名的大盗?
冰雹早就停了,与之伴随的那一点点雨也消失了,只是天还是灰蒙蒙的。
塞西莉亚摇着小船一直到快要接近岸边的时候,她都没有说话。
这让埃里克有些很不适应,也许他该继续说些什么。
下了船,JOJO早就到了岸边,已经甩干了身上的水渍,吃起了岸边衰败的草。
岸边有一个小屋,那是存放木材的仓库,奥谷村有很多树,这些树都属于修道院。不远处是酒馆,那也是属于修道院的。
它跟一般的房子没什么区别,但面积更大。里面有许多家具,比如桌子、长椅、储物箱和壁挂。
它的阔绰还体现在其他方面:一条大鲑鱼挂在天花板上悬了下来,由底下的火慢慢熏制,一只套上塞子的木桶立在长椅上,鸡群在啄地上的芦苇,炉火上架着一个正在冒泡的锅,飘来令人垂涎欲滴的春羔羊肉的香味。
酒馆外一个穿着破旧围裙的棕发女人,正挺着大肚子,拿着斧头劈着木柴,她的脸上充满了疲惫。
有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她是威尔士人。”
来人的双眼距离有点窄,架在长鼻子两边,他走路一瘸一拐。
埃里克认识他,他也认识埃里克。
对方是管理附近这几个村落的总铎辛沃德。
这里的一切实际上是属于他的。
辛沃德走近了,才看清楚埃里克的脸,才把他认出来。
“你真该死,辛沃德。”
那个棕发女人是奴隶,而所有主就是这位总铎。
“刚睡完午觉就看见你,真是晦气,埃里克。”
辛沃德也毫不示弱,不过他还是本能避开埃里克的视线,埃里克体格比他高一个头,他本能地有些畏惧。
辛沃德不止有一个奴隶,还有两个妻子。
英格兰很多男人只要能养得起,一般不止有一个妻子;或者有一个妻子,还有一个或一个以上的妾以及女奴隶。英格兰教会对婚姻管辖很微弱。
只要两个人在另一个人的见证下交换誓言,就算结了婚。也许司铎会给予祝愿,但司铎不是必要的。结婚不会有纸面上的说明,除非夫妻二人富裕,可能会产生财产方面的协议。
征服者威廉成为英王之后,重申了教皇关于婚姻和奴隶的敕令,不过由于这几年叛乱和入侵不断,无暇将法令落实到位。
当然辛沃德身为修道院的总铎,堂而皇之地将教规视若无物。这主要是源于他有一个表亲,那位表亲现在是个位高权重的主教,也就是新任的赫尔福德主教沃尔伦。
所以埃里克很讨厌沃尔伦,他充其量不过是个装作虔诚的伪道士而已。
“哦,对了。你不喜欢女的。可惜,我之前有个男孩,也许他能让你感兴趣。”
“愿你肮脏的灵魂在你腐朽的身体里腐烂。你公然违背神的律法,别以为没人审判得了你。的死期不远了。”
“你恐吓我?我的表亲是沃尔伦主教。他能让你随时滚蛋。”
“是吗?但他可保不了你的命。”
埃里克走到了棕发女人面前拿过了她手中的斧头,辛沃德有些畏惧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想干嘛。我表亲是沃尔伦主教。我......我我劈不了柴火,我的背不好,我在怀特岛战争中被佛兰德人从马上打了下来。”他有些害怕了。(怀特岛战争,指1052年戈德温伯爵,也就是哈罗德的父亲,为反抗英王忏悔者爱德华,所发的劫掠战争。)
“怎么没把你带走!”
埃里克用斧子一把劈开了一个木柴,塞西莉亚扶着那个棕发女人坐了下来,随后帮着埃里克把劈开的木柴垒好。
“只有傻瓜才会在乎奴隶。奴隶只是会说话的工具,是我买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是我的财产。”
“是吗?一张人写的文契就可以把一个人变成工具。既然这么简单,那我不介意给你写一百张。”
“你.......你,我是总铎!我表亲是沃尔伦主教,而你只是个司铎。你不能......你不能和我这么说话。”
辛沃德的语气软了下来。连忙退后了几步。
“我去喝酒了。女人是有原罪的,是夏娃引诱的亚当。”
他嘀咕着,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向着小镇的方向走去,试图在自己的女儿面前维持自己的颜面。
“你犯不着和他争这些。”
“他要不是你父亲,我早弄死他了。”
“是吗?我还不知道我这么重要。没必要把我和他绑在一块。他是个没道德且卑劣的人。”
“我知道,人不能选择出生。等一切结束,我会想办法把她放走。”
“私放奴隶会被判罪的。”
“诺曼人可没有奴隶。”
“但这一块归沃尔伦主教管理。”
“我有办法的。”
很快柴火便被全部劈完了,他将斧头扔到了一边。
埃里克拍了拍手,牵起了JOJO的缰绳,向着修道院的方向走去。
“一定要走吗?”塞西莉亚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想.....是的。”
“当修士不开心吗?”
“开心,但不该仅限于此。你也看到了言语的威力很微弱,雄辩者在这个时代也只能够保持缄默,如果他是个热衷于公正的人,那么他的舌头存在不了多久。”
“可你又不是法官,你只是一个偷鸡摸狗的假修士而已。干嘛说得这么严肃。还有你能不能说话的时候少加点修辞,这样听起来很累的。”
“额......”
她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直接。
“你就当我想搞更多的钱吧。搞很多很多钱。然后厉害到让你父.....让辛沃德这样的人滚蛋。也许下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就不再是个籍籍无名的修士了。”
埃里克爬上了JOJO,JOJO驮着埃里克缓步地向着前方走去,驴蹄踩踏在湿润的土壤上,发出啼哒啼哒的声音,就好像战马一样。
灰蒙蒙的云层散了开来,温和的阳光照了下来,莫名有了一种神圣庄严的氛围。
“你是指一个赫赫有名的江洋大盗?”
塞西莉亚的话语刚落下来,埃里克差点从毛驴身上掉下来。
第三十二章画风有点奇怪的修道院
王桥修道院
修士奥格涅正在做着他的清扫工作,清扫王桥修道院马厩前的一小片空地,不远处的院墙外生长着一棵歪脖子的枫树,枝丫总能伸进庭院里,尽管它现在已经几乎光秃秃的了。
一旦地面变得湿润,树叶就会紧紧地粘在地面上,清理起来会相当麻烦,就算再快也需要花上一个小时来进行清洗,很少有人愿意付出这样的时间来做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是奥格涅却愿意付出远超一个小时的时间。
他低着头挥动着扫把,一点点地将树叶挑起,将它推到一边。脚边的地面变得整洁而又美好。
他今天已经奋斗了三个小时了。
清洁的地面让他心情有些愉悦。
尽管整洁的那块只局限于脚边。
他突然间恍惚了起来,手中的扫把掉在了地上,他抬起了头。
“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是个神父。”
就在同一瞬间,一旁马厩边,正坐在长凳上铡草料的胖修士手中的铡刀放了下来,也突然抬起了头。
“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是诗人。”
这时,一旁正站在马厩边的水缸舀水喝的矮个子修士也突然抬起了头。
“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好像确实是个修士。”
随后他又低下了头。
奥格涅修士和胖修士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缓缓地靠近,握住了手。
“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从现在开始......”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着,只是话还没有说完。
庭院的门被踹了开来,一个满身酒气,面色通红,头发稀疏的老头,举着酒瓶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喝!都给我喝!接着奏乐。嗝~”
詹姆斯院长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两人吓得抱成了一团。
在一阵五颜六色的呕吐之后,詹姆斯院长清醒了一些。
“镇子上开了家新澡堂。有人.......有人要报名参加吗?我.......我我买单。”
詹姆斯院长摇摇晃晃地就要站不稳,突然感觉自己飘了起来。
“我......我我飞起来了。哈哈哈。”
两人架着詹姆斯以平生仅见的速度向着镇子冲去。
从明天再开始......
刚到门口,牵着JOJO的埃里克看着堪比摩托车在疾驰的三人,嘴角抽搐。
这刚回来,就遇见这么离谱的事情。不过想想这是王桥修道院倒也正常。
“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这么激动。”
埃里克看向了院子里唯一一位看起来还算是正常的矮个子修士。
“镇子上新开了家澡堂。他们想去试试。詹姆斯院长说他买单。”
矮个子修士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随后将手中的水瓢放进了水缸里。
“这么好的事。你不去?”
“欲望乃是毒药。要披戴主耶稣基督,不要为肉体安排,去满足它的私欲。不要在心里贪恋她的美貌,也不要让她用睫毛将你俘虏。”(哥林多前书 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