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好了,公爵!敌袭!敌袭!他......他们袭击我们的后翼。”
“你在胡扯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奥多一把扼住了那个传令兵的脖颈,突如其来的力道让那个传令兵差点窒息,好在一旁的罗贝尔拉住了奥多的胳膊。
“好好说。袭击的人是谁?”
“好像......好像是国王。城外全乱套了。那群雇佣兵被国王的骑士冲散了,全部堵在城门,进又进不来,出又出不去。”
“威廉......”
奥多脸色一沉。
“我这就率人冲回......”
罗贝尔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奥多猛地推开。
这时候阿尔诺也来到了他们身边。
“你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去对付的兄弟,而我去对付我的兄弟。一旦被两面夹攻,我们就全完了。”
“这......”
罗贝尔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调转了方向,向着伦敦塔的位置冲去,同时扈从吹响号角,随着号角声响起,还在缠斗和劫掠的骑士们瞬时上了马,或者调转方向,跟随着罗贝尔向着伦敦塔冲去。
阿尔诺正想跟上去,被奥多拉住了。
“如果有机会,就把鲁弗斯弄死,不要让罗贝尔有机会留下他,听明白了吗?”
“这么恶毒的事情,您还是亲力亲为比较好,我亲爱的父亲大人。我愿意成为一名窃贼,一名强盗,一名酒徒,唯独不想成为一名背信的杀人犯。
我的父亲啊,不要在你的主教袍子上多添颜色了,因为它已经足够花哨了。”
“有区别吗?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就是上帝允许的了?我告诉你如果人人都信他,那么人人都该进修道院,我们就不会还站在英格兰的土地上了。
人们从来只在乎赢家,只要能够一直赢,后世的人总会有办法把你吹上天,哪怕那些赢家曾经有多么十恶不赦。
因为他们会在那些赢家身上投射他们的欲望,幻想他们有一刻也能够成为赢家,
尽管他们大多数人哪怕拼尽全力也只配成为那些赢家的养料罢了。人人都爱慕强者,强者说什么都是对的。
人们只会记得伟大的查理曼,谁又记得谁是萨克森屠夫?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再残忍又能够如何?”
“您乐衷于结果,而我宁愿要一个过程,如果过程足够有趣,我宁愿永远看不到结果。”阿尔诺耸了耸肩。
“阿尔诺,我的孩子,你该庆幸有我这样的父亲,因为你是伯爵之子,你身上流淌着和诺曼底公爵一样的血液,所以你才有资格说出这样幼稚天真的话语。”
“你说得对,老爹,但是让我当该隐,这没得谈。”
阿尔诺一挥缰绳,驱动着战马跑了起来。
“一群蠢货。”
奥多低声地咒骂了一句。
不过他在意这种事情了,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头疼。
他随着那个传令兵,快速地到达了城门口,热那亚弩手的指挥官很快就迎了过来,试图让他调派骑士去救他的士兵。
和传令兵说得一样,城外已经完全乱成一锅粥了,那群城外的雇佣兵在骑士的冲击下已经濒临崩溃。
奥多很快就瞧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伯爵大人,他们撑不住了。我们必须立刻派出骑士.......”
“现在给我射击!”
“什么?伯爵大人,现在他们和国王军缠在一起......”
“给我射击!我让你现在给我射击!听清楚没有!”
只是指挥官还没有说完,便被奥多揪住了脖颈。
挤入城中的热那亚弩兵大概占总数的三分之一,足够发动一场箭雨。
“不,不,不,这不符合我们之间的契约!契约上写着你们得保证我的兵.......”
“现在得听我的,我不会让我的骑士为这些雇佣兵流血!我向你们许诺,剩余的人可获得双倍的薪水,你们可以在伦敦城大掠三天,只要你们能够拿走的都可以带走!
至于你,我甚至可以册封你为骑士,乃至一块骑士采邑。
如果你违抗我的命令,剩余的一个子,我都不会交给你!这场仗如果输了,你和你的兵也别想活着离开伦敦城。给我放箭!”
.......
伦敦城外。
一名骑士举着骑枪朝着埃里克迅速冲来,埃里克本能地低下了身子,手中的钉锤击打在了那名骑士的腹部,巨大的力道直接让那名骑士翻倒在了地上。
由于罗贝尔那个莽夫把所有的骑士都带进去了。
导致征服者威廉的骑士数量远超埃里克的骑士,正面冲击征服者威廉的骑士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埃里克只能够将骑士分为两队,对征服者威廉的骑士队伍的两翼进行骚扰,将一些骑士从队伍中引出,配合他率领的那一百名热那亚弩手,进行逐个击杀。
但这样的战术效果有限,很快他派出去骚扰对方的骑士被一个个地击倒了。
那群被击溃的佛兰德斯长矛兵和热那亚弩手在骑士的冲击下,完全处于混乱之中,根本没有办法重整队伍,甚至很多人主动跳下了护城河。
第九十五章巴约的比武冠军
然而很快战场上的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不知何时爬到城墙上的热那亚弩手放出了箭矢,而目标对象正是威廉率领的那帮诺曼骑士。
突如其来的进攻很快就打断了诺曼骑士们对那些堵在门口的热那亚弩手以及佛兰德斯长矛兵的进攻。
当然同样的,箭矢没有眼睛,无法分辨友方还是敌方,堵在门口的热那亚弩手以及佛兰德斯长矛兵同样受到了重创。
不过确实起到了效果,受到箭矢进攻的诺曼骑士被迫向后撤退。
贝莱姆率领着他的骑士果断地对着仓皇后退的国王骑士发起了进攻,好几个国王骑士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摔下了战马,其中一个骑士脚踝缠上了马镫,被惊慌的战马拖拽,很快折断了脖颈。
箭矢的袭击让围护在征服者威廉身旁的亲卫骑士也乱了阵脚,他们的马匹也产生了惊慌,他们开始护卫着征服者威廉往后撤退,护卫阵型不再紧密,开始散开。
埃里克将桶盔摘下,赶忙挥动缰绳,驱使着战马停在了一位已经倒在地上的国王骑士身旁。
他赶忙下马,戴上了他的鼻翼头盔,穿上了对方的战斗马夹。
对方的战斗马夹上有国王的标识,为了区分与罗贝尔带来的诺曼骑士,征服者威廉在原本的诺曼底纹章上加个十字,将这个改造过的纹章绣在国王骑士的战斗马夹上。
大概是因为时间很仓促的缘故,这十字就是两个缝上去的布条,看起来十分简陋,像是骑士自己缝的。
随后快速翻身上马,一手持着骑枪,一手持着长剑,驱使着身下的战马跟随着一旁正在后撤的国王骑士旁溜了一圈。
顺便跑到了城门前像模像样地朝着一个佛兰德斯长矛兵的盾牌上捅了一枪,直接将对方的盾牌给捅破了,那个长矛兵反应不及,摔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一个诺曼骑士向着埃里克袭来,被埃里克一枪捅下了战马。
同时两道箭矢向着埃里克射来,埃里克挥动长剑近乎完美地击落了箭矢。
这漂亮的动作,让周围国王骑士眼前一亮。
好几个国王骑士不由地发出了赞叹声。
埃里克还像模像样地吼了一声:“上帝与国王同在!”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刻,又一道箭矢向着埃里克射来,不过这次埃里克没有格挡,而是装成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被箭矢射中了臂膀。
随后挥动战马缰绳向着正在撤退的征服者威廉的护卫队奔去。
征服者威廉的护卫骑士以为埃里克是受了伤来寻求庇佑或者为刚才英勇的行为,寻求国王的赞誉,他们没有任何怀疑,为他让开了一条小路,让他们进入队伍之中。
征服者威廉也讶异地看了埃里克一眼,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位骑士,与脑海中他记得的武技高超的骑士的脸庞对比,但是没有一个对得上的。
按道理,这样的身手他应该有印象才对。
难道是埃塞克斯郡的骑士?又或者刚册封的?
不过无论如何,对方的出现是有利于他的,而且现在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考虑。
征服者威廉收回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城墙,城墙已经完全被罗贝尔方的热那亚弩手占据了。
他在其中还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比他更加熟悉了,对方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奥多。
而大概九年前正是他在黑斯廷斯为自己冲锋陷阵。
与威廉菲茨奥斯本一样,他几乎给了奥多能给的所有,可是他依旧背叛了他。
焦躁的情绪在威廉的心中迅速窜起。
随后目光转向了另一侧高坡上的主旗。
虽然弩箭的进攻可以对骑士造成阻碍,但是骑士毕竟还有锁子甲,而那些堵在城外的热那亚的弩手和佛兰德斯长矛兵可没有这样的装备,弩箭几乎很轻易地就可以带走他们的性命或者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他可以让诺曼骑士顶着弩箭在周围继续骚扰这些堵在城外的弩手和长矛兵,让那些城墙上那些无差别进攻的弩手继续杀害他们的同伴。
不过就算他磨光了所有的步兵,他还得面对罗贝尔明显在数量上占据优势的骑士,如果等会儿城内的骑士冲出来,他将陷入被动。
刚才进城的骑士起码有上千名,罗贝尔如果没有进城,他现在身旁的骑士数量应该不多,或许可以试一试。
“罗歇,休的军队现在在哪?”
“在西边,再次原谅我的自作主张,我得为您的安全负责,我在之前就通知了他们,他们应该快到这边了。”
“这边就交给你了。罗歇。牵制住他们。我和休去解决罗贝尔。”
威廉没有给罗歇拒绝的机会,直接挥动缰绳,带着自己亲卫骑士向着另一个方向冲去。
“兄弟,刚才真是好身手。那么连贯的动作,我只在骑士小说里见过。”
“如果你早生十年,黑斯廷斯你必放光彩。”
“确实,连我这个巴约的比武亚军都有些自愧不如。”
在埃里克身侧的亲卫骑士,和埃里克搭起了腔。
勇武是评价一位法兰克骑士几乎唯一的标准,连道德原则与它相比,也只能够屈居次要,在诺曼骑士中更是如此。
“巴约的比武亚军?”
埃里克一边说着,微夹紧马腹,不动声色地向着威廉接近。
“哈哈哈,阿兰又拿你那个破巴约比武亚军说事。真不知道你的脸皮是用什么做的。”另一位骑士毫不留情地奚落道。
“这个,巴约的比武亚军有什么问题吗?”
“那次巴约的比武,巴约突然爆发了痢疾,结果最后只有三名骑士参加。哈哈哈哈。”
“我让你多嘴!让你多嘴!就你话多是吧。”
那位叫做阿兰的骑士,一挥骑枪就要敲在那位奚落他的骑士的脑袋上。
埃里克瞬时撞了一下阿兰的手肘,骑枪不偏不倚地击在了那位骑士的战马上。
战马受惊瞬时向前方疾驰打乱了前方的阵型。
埃里克瞬时挥动长剑,划开了阿兰的脖颈。
速度之快,周围其他的骑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他们才意识到。
埃里克趁他们慌神之际,驱使着战马向着威廉冲去。
第九十六章王冠
国王骑士的惊呼声,使得敏锐的威廉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用马刺猛撞了一下战马的腹部,受到刺激的战马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