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当元帅的声音在宫殿当中响起,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布加勒斯特那边告诉我正在抢救中。”
“有生命危险吗?”
“我不知道。”
“愿情况不会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贝当元帅看向坐在王座上的埃特尔亲王,深吸了一口气。
“我该如何宽慰于您,亲王殿下,那么多战争都没有伤害到她,却在.......”
这听起来仿佛是命运的嘲弄。
希尔德几乎将所有能够参加的战争都参加了,世界上烈度最高的战争,都能在其背后看见希尔德的身影,这些战争加起来都没有伤害到希尔德一丁点。
却在希尔德好不容易准备寻求和平时。
也不知是命运不肯放过希尔德。
还是不准备放过欧洲。
埃特尔亲王没有回答贝当元帅,只是向着贝当元帅回答道。
“张伯伦首相马上就到,请元帅稍等。”
....
这个事件的影响和规模实在太大。
大到已经不是任何一个国家可以单独做主的地步,它可能随时会化身憎恨之火,将整个欧洲烧成灰烬。
张伯伦抵达柏林比贝当元帅要晚一些。
也仅仅是晚一点。
当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他立刻扔下手中所有工作,第一时间来到柏林。
三人在阴暗的会议室内。
沉默的有些可怕。
军官将三份文件递交给了贝当元帅与张伯伦的面前。
里面大致介绍了一下公主目前正在抢救当中,至于真实情况,目前就只有抢救的医生清楚。
以及最重要的。
刺杀希尔德的刺客。
纳吉加博尔。
22岁。
一个生活在特兰西瓦尼亚的匈牙利人,刺杀希尔德的理由不用想也知道,如果希尔德和罗马尼亚达成和平谈判,那么匈牙利和罗马尼亚的故事将成为过往,匈牙利永远会失去报仇的机会。
只有战争。
只有战争匈牙利才可以讨回被罗马尼亚占领的土地,就可以洗清20年前罗马尼亚施加给匈牙利的耻辱。唯一的问题就是刺杀希尔德加德公主,足以将匈牙利拖入地狱。
但没关系。
就算是下地狱,匈牙利也会拖着罗马尼亚一起下地狱。
还未等贝当元帅感叹。
埃特尔亲王却说道。
“一个罗马尼亚人刺杀了我们的公主,首相,元帅,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张伯伦背靠在椅子上。
伸出苍老的手指,轻轻叩响着实木桌面,他的手中将决定以千万人为单位的生命。
“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亲王殿下。”
“纳吉加博尔现在被我的人所控制,我没有让他与任何外人进行任何接触,只要我说他是罗马尼亚人,他就是罗马尼亚人。”
“目的是什么?”
埃特尔亲王戴着军帽。
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他的眼睛。
他双手交握,背靠在王座上,似乎不懂人心的君王。
“1914年的战争给这片大地带来无法消解的仇恨,即使过去二十年也依然缠绕在我们的心中。这份仇恨是没有归处的,它成为一种无药可解的毒蔓延至每一个欧洲人的心中,这种毒没有任何治疗的办法,最终我们将自己毁灭在自己留下来的毒当中。但命运给予了我们一次机会,罗马尼亚人刺杀了我们的公主,现在,这份没有归处的仇恨有了归处。罗马尼亚,都是因为罗马尼亚人,这一切的仇恨都源自于罗马尼亚人,只要我们毁灭罗马尼亚,仇恨的锁链最终被斩断,我们就迎来了永恒的和平。”
砰!
贝当元帅向着埃特尔亲王怒吼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并没有疯,元帅,如果我疯了我应该现在冲到布加勒斯特大吼大叫,向着所有人嘶吼我要毁灭罗马尼亚,我要毁灭匈牙利。但我并没有这么做,我冷静且明智地与各位商量,刺杀....公主的如果是匈牙利人,那么一切仇恨依然没有结束,反而成为了我们无法承受的过往,只有是罗马尼亚人,我们的仇恨才能被终结。”
“拿罗马尼亚来换吗?”
“一个罗马尼亚,换整个欧洲,很划算不是吗?”
“我不想跟疯子谈判!”
贝当元帅直接转身离去。
当贝当元帅走到门口时,埃特尔亲王提醒道。
“元帅,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
贝当元帅没有回答。
他觉得埃特尔亲王已经疯了。
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埃特尔亲王确实是个疯子,的确如埃特尔亲王所说,现在的埃特尔亲王应该在布加勒斯特,在对着身边所有人大吼大叫,就像奥拉夫王子那样,一个正常人怎么能在这种时候保持冷静?
能够一本正经地商量用罗马尼亚作为仇恨的代价。
最可怕的不是这个。
最可怕的是。
贝当元帅居然隐隐觉得埃特尔亲王的说法有那么点道理。
啊。
这究竟是何等的邪恶?
第2章 幸福
第二章幸福
德意志帝国。
柏林。
帝国首相府。
不管是戈培尔还是戈林,亦或者男人本身目前都有点发愁,其核心原因就是来自希尔德,当多尔玛巴赫切宫宣布,希尔德将以私人身份出访罗马尼亚的时候,对于内阁来说就是难以解决的麻烦,甚至可以说是比贝当元帅投降还要灾难的事情。
特意说明是私人出访,几乎就是告诉全世界,所有承认希尔德身份的国家与势力,希尔德想要和平。
作为君主。
希尔德以个人意志通知德国陆军,她想要和平。
既不是试探。
也不是考验。
仅仅是传达。
只要希尔德想要,那么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将不惜一切代价来向希尔德谄媚。
如果在希尔德明确表态支持和平,还有人支持战争,那就是对希尔德的背叛。
戈培尔坐在沙发上,一边翻阅着手中的资料一边说道。
“我们不能从明面上反对殿下,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要命的事情,除非能够有什么强大的外力突破,否则我们几乎不存在翻盘的可能性。”
“你有什么办法吗?博士。”
男人坐在戈培尔的对面。
戈培尔皱了皱眉。
“我在之前与博克将军谈过,他们说陆军将无保留的支持内阁的政策,但陆军绝不能违背公主的意志。”
不仅仅是陆军。
男人本身也是陆军的一部分。
他沉默地站起身来。
走到办公室的窗户前,俯瞰着帝国首相府,整个德意志帝国最高权力的地方。
曾几何时。
他从慕尼黑落魄的流浪汉,跃居为帝国首相。
希尔德是帝国陆军的弱点,也是他的弱点,他不能背叛希尔德。
在这之前,不管希尔德怎样与他理念上的冲突,希尔德都从未明确表态否定过他,男人不是傻子,他能够猜出来希尔德是想要战争,正如同帝国陆军的每一个士兵,他们都在渴望着战争。
如今。
希尔德明确地告诉他,自己不想要战争了。
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不能用一场战争来维护德意志的荣光,那么男人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做些什么,1916年的记忆永远萦绕在男人的内心中,男人总是忍不住想去询问,为什么他没有死在索姆河?为什么要让他活下来?
是因为自己所背负的使命吗?
可如果否定这个使命的话,男人甚至找不到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他真的。
真的。
很怀念战友带他撞柱子的那个下午。
男人双手背在身后,他向着戈培尔询问道。
“博士,我的言语,我的行为,我所做的一切是否有伤害到你?”
男人不是疯子。
对男人来说,他只想维护德意志的纯洁,只想通过战争夺回德意志的荣耀,哪怕嘴上说的再好听,男人内心中都会忍不住想,是否现在德意志人已经不需要战争了。
是否他真的如同鲁普雷希特国王所说,他就是个一意孤行将德意志拖入战争的疯子。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