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 第269节

  他们一路烧杀抢掠,甚至杀了几个守将和知县,最终劫掠到苏州城下,因为无法破开坚城才渐渐退去。

  便是如此,折损之人竟还不足两掌之数。

  而如今岳凌要以弱势兵力对抗倭人更多的兵力,在一众守将眼里,是有些天方夜谭了。

  但岳凌却不以为意。

  他有心算无心,而且如今他手下的这支沧州军经过两月的操习,也配合的足够默契了,只要他这个施令者不出大差错,一切就都在掌控之内。

  眼下,第一道难关就要来了。

  商船缓缓驶入浅滩,岸上手持兵戈的倭人士兵列阵已久,拉弓搭箭直指船舱。

  阵中走出一人,一身浪人武士打扮,腰间挎的也是武士刀,看样子在岛上的地位不低。

  “来者何人?”

  柳湘莲暗暗推了下刀尖,感受到刀尖刺破了衣服,渡边立即用东瀛语回道:“我乃天国的使者,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刀剑相向?让汪顺来见我,他难道要反了东照神君自立门户了吗?”

  倭人听到了家乡话,尽皆一愣,态度一改方才的冷漠,顿时变得恭敬有加。

  领头的武士也迅速让人都收起了兵戈,毕恭毕敬的来到岸边,与船上的渡边搭话道:“不知是使者大人前来,还望您恕罪。将军今日一早已去了岸上,不在岛内。”

  渡边冷笑道:“他也敢自称将军。”

  领头的武士讪讪一笑,又问道:“我们远离家乡已久,还从未见到过如使者这般的大人物,还望您能够赏脸将身份腰牌给我们看一看,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只是要身份信物而已,渡边的信物当然不是假的,他一抬手,柳湘莲便上前将信物递了出去。

  武士们抱在一团,看到这家乡的物件感动的不轻,甚至还有几人热泪盈眶,对渡边倒头便拜。

  “原来神君没有忘记我们,大人驾临是有什么事,可需我们协助?”

  渡边暗暗瞥了一旁的岳凌一眼,忙找补道:“不需要,这些都是商船,里面我辛苦采买来的丝绸,贵重的很。今日且卸在此地的仓库内,待过几日有国内的大船前来再运送回国。”

  “这些东西足有上百万两白银,若是出了差错,你们谁也担待不起,汪顺更担待不起!”

  听闻此言,岸上列阵的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大的一笔交易,上百万两白银估计是十万匹一上来,也难怪会用这么多的船只。

  众人在领头武士的指挥下分成了几小队。

  一队让开一条通路,并将围在岸边的栅栏,鹿角木等工事都撤了去;一队往港口内部走,让人将停泊的船只开走,别妨碍商队停船;还有一队,已经进货仓去整理协调了。

  船板缓缓搭在石阶上,渡边率先从船上走了下来,武士熟稔的上前邀请道:“大人,请随我往将军府来吧,府里略备些茶水,款待大人。”

  渡边摆摆手道:“这笔生意神君非常看重,不能有半分差错,我要亲自在这里盯着。”

  武士立即献出拍马屁的本领,“您不愧是神君所信赖的人,身体力行,是我等的榜样。”

  渡边内心十分惭愧,转移话题道:“你是哪里出身,怎么称呼?”

  武士自豪的道:“愚人与大人同姓,出自奈良县。”

  听闻竟是同乡,渡边的惭愧心更重了,但身后的岳凌虎视眈眈,他也只好按照原计划,将这个小统领一同带去仓库。

  随着一个个货箱被搬了出来,士兵们例行检查也只是做了做样子,略微查探了前两艘船,里面装的都是丝绸,便不再多查,准许船上的船夫将货箱搬到仓库存放。

  甚至还有不少武士前来协助,与众多船夫笑脸相迎,岸边正是一团和谐的氛围。

  仓库内也是一样,领头武士让手下带了茶水,奉给渡边。

  又见总有两人与渡边寸步不离,也不与船夫去搬箱货,便猜测是使者大人的贴身护卫。

  与两人也客气的奉上茶水,武士殷勤问道:“还未请教大人的这两位护卫兄弟的名号。”

  渡边脸上一抽,真是不想让同乡之人死得这么早。

  他们说不出东瀛语,身份岂不就露馅了?

  露馅之后,那下场就只有一个了。

  武士旁敲侧击的时候,还不忘关注这两人的面色,见他们根本没向他看来,依旧身姿挺拔的侍立着,不禁暗暗感慨道:“不愧是使者大人的近卫,真是训练有素,即便我表现的这么亲近,也不能让他们分神,时刻准备护卫使者大人的安全。”

  “只是不知他们之前在哪位大名手下做事,若是在此地攀些交情,家中的亲眷是不是能让他们的亲族照看一二呢?”

  正当武士还在盘算之时,岳凌一个眼神,柳湘莲立即抽出藏在怀中已久的朴刀,对着武士的脖子便砍了下去。

  只听噌的一声,血喷如柱,武士双目瞪大,直至死之前还在紧盯着渡边,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让近卫杀了自己。

  场上陡然惊变,一众倭人都傻了眼。

  以为是自己的统领冒犯了使者大人,所以被人就地正法了。

  等回过神来,却发觉身边方才还老实本分的船夫,如今皆是踢翻了货箱,从棉絮中取出各式奇怪的兵刃,三人一小队,十一人一大队的开始列阵向他们袭来。

  临近没防备的倭人,早就倒在了血泊之中,死得不明不白。

  哭嚎声传遍仓库,不断有倭人倒地,才有人回过神来,大声喊道:“敌袭,是敌袭!”

  在这仓库内,倭人死了统领,情急之下根本形不成有效的抵抗力。

  他们虽然训练有素,但面对从未见过的兵刃,还能够隔挡武士刀的劈砍,甚至卸掉兵刃,实在让他们束手无策,被逐个击破。

  临近仓库大门的倭人,狂奔而出,却发现海岸上有更多的大昌官兵从船舱中冒出,黑压压的结成一片,正如同仓库里的情形,拿着奇形怪状的兵刃,绞杀着岸上的浪人武士。

  他们引以为傲的武士刀,使之如同生命一样宝贵,可在敌方的攻击之下,发挥不了丝毫作用。

  在他愕然当场之际,身后已经被人追了出来,在脑后补刀,一命呜呼。

  

  “侯爷,我们已经抢占了岸上的工事,如今正向两边绞杀这一侧的倭寇。”

  一千户入内禀报,岳凌微微颔首,又吩咐道:“双屿岛是两座岛,对面岛屿应当也有守军,留一千人防备岸边,以守为主,注意流矢。千万不要轻敌,让两侧追敌之人尽数归来,于码头列阵,等候我的指令。”

  “遵命。”

  满地尸体,血腥味弥漫开来,让渡边止不住的干呕,他身子已经蜷缩成了一团,惊恐的望着坐在靠椅上的岳凌,求饶道:“侯爷,我已经将能做的都做了,您可以遵守承诺放了我吗?”

  岳凌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让渡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哽咽道:“侯爷,您在大昌家喻户晓,孩童都能唱您几句赞词,一定是个守信之人,放我一条生路吧。”

  岳凌安抚他道:“不必担忧,我的意思是你还需要为我做一事,才能离去。”

  渡边颤声问道:“侯爷您请说,什么事?”

  岳凌道:“你若是这样回去,如何解释在岛上发生的一切呢,能你回国也免不了受罚。既然如此,一会儿我放你逃出去,你可以声称是在和大昌做交易的时候,被我挟持暗算了。”

  “你历尽艰辛才逃了出去,然后求一艘回倭国的官船。而这官船上,你还得多载一个人。”

  渡边不明所以,问道:“载谁?”

  岳凌坦然道:“赵德庸。”

  渡边愕然,“赵相?他为何要乘船同我去倭国。”

  岳凌笑道:“因为他命不久矣,已经无路可走了,你这还能算是一条生路。也罢,多的我就不解释了,你现在可以逃了,记住我交代给你的事。”

  “你若是做不成,我可以让他陪着你。”

  柳湘莲晃了晃沾血的朴刀,又将渡边吓得脸色一白,“不必了,不必了,我一定记得侯爷的交代。”

  待渡边离去,柳湘莲收起了刀,不解问道:“侯爷,我们就这样放了他吗?他这样逃走就不受我们的掌控了,能按照侯爷说的做事吗?”

  岳凌摇头笑笑道:“他做不做是他的事,但是他想要安全回国,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一艘倭国的船来接。而这个时候,走投无路的赵德庸只有这一个办法从大昌脱身,你说当他得知有倭国的船要开走的时候,会做怎样的选择呢?”

  “他这种人,为了贪污钱财可以不择手段,为了活命,也可以不择手段。”

  “毕竟我奏报之中,说他是通倭的,可一切通倭的事,都只是我们伪造的。若是朝中整理旧案发现了这些蹊跷,定要免不了和御史言官纠缠,所以这些事还是要落在实处的好。”

  “而且,倭国最好要卷在其中。他们刚刚统一,是无力与大昌争锋的,正好借此机会威吓他们一下,为开辟海路扫清些障碍。”

  柳湘莲不太懂朝中之事,只是听懂了这些都是岳凌的布局,便拱了拱手道:“既然侯爷有打算,那属下也没必要多心了,只是眼下的局面,接下来该怎么做?”

  岳凌吩咐道:“滩涂上的事,很快就会传入岛内。你先带一千人去控制各处街巷,注意分阵,我们是最不怕一小股一小股的接敌,在巷道中接战是对我们有利。”

  “这座岛上守备应该不足三千人,其中倭人可能就只有五成。曾是大昌的子民,见到王师自然无法抵挡,他们若是放下兵刃,可以许他们投降。”

  “倭人除去登岛杀了数百,如今应当还有精锐在将军府,这些人由我来解决,你去做好你的事。”

  柳湘莲拱了拱手,“好,谨遵侯爷之命。”

  ……

  苏州城,玄墓山蟠香寺,

  小姑娘们在这里住了十数日,已经多有些习惯了。

  而且山上的景色不错,便是十月还有许多花还开着。

  从妙玉口中得知,再过几日玄墓山上漫山遍野的梅花就都要开了。

  每年在此之际,便是她在花中取蠲的时候。

  除去感叹妙玉过得日子,真如同出尘仙子一样高洁,连饮茶也如此讲究,原本整日闲着无事的小姑娘们也都兴奋的要加入这取蠲的行列,甚至都不想回去枫桥驿了,只期待着能够多在山中待上些时日,直到她们玩尽兴了再回去。

  只可惜在山上看不到报纸了,她们尽皆下定决心,等到下山一定要一份不落的补回来。

  小姑娘们在房中无拘无束整日乱闹也就罢了,来到蟠香寺,没忍住两日,就又闹了起来,林黛玉看得实在头疼,却又不知怎么办。

  佛门是清秀之地,她们一群不曾修行的小丫鬟们,每日衣着光鲜,出入寺门玩闹,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

  端坐蒲团为岳凌祈福的林黛玉,又听见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不厌其烦的挑了挑眉,暗暗捱下了口气。

  “等到皇后娘娘的信来了,我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她们!”

  奉上了一盏体己茶,妙玉在一旁提醒道:“林姑娘,今日时辰也差不多了,你的身子不好,不能念太久。”

  林黛玉睁开眼,微微点了点头,起身将茶水接了下来。

  连日来的相处,林黛玉也感受到了,妙玉并不算是个坏人,只是有点不通人事,似是之前没怎么和别人相处过,更遑论男女之情了。

  她只不过是将岳大哥的例行公事,当做了她自己的救赎。

  岳大哥没有挟恩图报,她却是不断的在要挟着自己,非要自己做出些什么事来报答。

  说到底,还是将感激之情和男女之情等同了,也就是不够自持,无法明断是非。

  有恩情偿还就好了,干嘛非得以身相许呢?

  林黛玉想不明白。

  “我昨天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林黛玉率先开口问了起来。

  妙玉脸色一红,羞答答的将手收了回来,嘤咛道:“林姑娘说的都对,可我还是想不通自己能有什么报答侯爷的。”

  林黛玉吃了口茶,气哼哼的将茶盏都放在案上,皱眉打量着这女人。

  “一个结发修行的女尼,成天要倒贴岳大哥,你修行的到底是不是佛法?”

  林黛玉翻了个大白眼,感觉这些日子自己好像在对牛弹琴。

  适时,门外的嘈杂声却越来越近了,让林黛玉更加心烦意乱。

  “怎么还在闹呢,到底出什么事了?”

  应声进来的不是一个小丫鬟,是一大帮都簇拥着过来了,而为首的竟是本该在京城府邸的晴雯。

  晴雯一脸的疲态,舟车一路也就罢了,没想到到了苏州府竟然还要住到山里来。

  再登山到寺门,晴雯真的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要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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