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庶子开始 第105节

  萧磊才二十七八岁,年轻力壮,是老萧管家的儿子,刁胜暴露后,如今由萧磊接替了管家之职,此人能力还是很强的,把林府上下打理井井有条。

  “鄙人一早便听说环三爷带人入城了,还担心来着呢,毕竟亢令城这老贼在扬州的势力非同小可,幸好三爷处理得当,顺利把亢令城这老贼抓了回来,鄙人估摸着环三爷今晚可能会回来府里休息,所以一直不敢睡,还让厨房备好了酒菜和热水。”萧磊答道。

  贾环微笑道:“萧管家有心了,你且下去休息吧,嗯,最迟后天,姑父大人便会回到扬州,你准备一下迎接事宜。”

  萧磊闻言一喜,连忙称是,又施了一礼便退下去。

  贾环信步回到住处,见到房间内还亮着灯,不由心中一暖,示意两名上夜的婆子不要作声,然后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去,无声地拨起珠帘往内间探头一看。

  只见俏平儿正在灯烛下纳着一双鞋垫,不时打个呵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贾环见状顿时起了促狭之心,蹑手蹑脚地摸到平儿身后。

  平儿马上就要满十九岁了,身段越发的成熟丰满了,此刻穿着薄薄的夏衫,起伏的曲线更形诱人,烛光下白里透红的甜美脸蛋令人赏心悦目,白生生的肌肤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来,真不愧是红楼副册中最出挑的丫环之一。

  贾环悄悄地站在平儿身后看了一会,忍不住府首在那香腮上香了一口,吓得后者像被蛇咬一般跳起来。

  “平儿姐姐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在等我?”贾环手疾眼快地掩住平儿的小嘴,一边笑嘻嘻地道。

  俏婢本来吓得脸色皱白的,当发现身后耍流氓偷袭自己的是贾环,顿时由惊吓变成了狂喜,煞白的俏脸也瞬间回血,以至于扔掉了手中的针线扑上去,搂住贾环又哭又笑:“好祖宗,吓死脾子了,呜呜,婢子听说三爷你们被海盗袭击了,唬得天天睡不着觉,阿弥托佛,老天保佑,三爷你总算平安归来了。”

  贾环心中一暖,搂着平儿温软而丰盈的娇躯安慰道:“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说完又在美婢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平儿既羞且喜,心里甜丝丝的,腻歪在贾环的怀中不肯稍离。自从两人那日初试云雨后,她已是贾环事实上的屋里人(小妾)了,平时在房中搂搂抱抱地亲热也是常事。

  若论肉身年龄,贾环虽然只有十三岁,才上初中的年纪,但是实际心里年龄却二十七八岁了,所以在他眼中,平儿反倒是小近十岁的小妹妹呢,而且平儿不离不弃地跟着自己过了三年的清苦的生活,所以脱了孝后,他毫不犹豫便要了平儿的身子。

  一来,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美婢终日耳鬓厮磨地在身边服侍,以前是身体零件不允许,如今身体零件允许了,不吃实在憋得难受。

  二来,十八九岁的女子在古代已经算是大龄剩女了,贾环若不要了她的身子,反倒令她患得患失,日子过得不踏实。

  贾环本非优柔寡断之人,所以为赵姨娘守完孝回城的第一天晚上就把事情办了。

  且说主仆两人温存了一会,平儿终于留意到贾环风尘仆仆,还一身的汗酸味,便哧笑道:“小祖宗,你们几天没洗澡了?”

  贾环笑道:“哪有功夫洗,怕是有五六天了。”

  平儿吐了吐舌头:“婢子这便打水来。”

  贾环在俏婢柔软上轻捏了一下道:“一起洗!”

  俏婢羞答答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门去吩咐上夜的婆子去把热水来。

  贾环舒服地往床上一躺,家里有侍候是福,家里有人守候更是福啊!

第206章 暗流涌动

  贾环在平儿的服侍之下洗浴完毕,又晾干了头发后已经将近四更天了,然而疲惫不堪的他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眠,脑海里尽是今日白天发生的事,姬进孝、扬州知府洪文轩、扬州卫指挥使戴立,还有巡按御史焦芳,这些人的形象就像过电影般一一浮现。

  自己刚刚搞定了围堵亢府的百姓,姬进孝他们便出现了,还动用了扬州卫“平乱”,明显是早有预谋的,换而言之,这些人提前给自己挖了个坑,还好自己机灵,及时控制住带头闹事的厉山等人,这才没有引发大乱,厉山这帮人身上都带了凶器,若是捅杀十个八个普通百姓,嫁祸到自己身上,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到时别说抓捕亢令城,指不定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激起民变的罪名可不轻,到时戴立和洪文轩这些地方官再添油加醋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而朝廷为了平息民怒,十有八九会拿自己这个小书生来祭刀,甚至林如海也会因此而丢官,如此一来,亢令城自然也就保住了。

  念及此,贾环不由心下凛然,这趟浑水真的很深啊,扬州府的军政一把手都牵涉其中,如今又多了个义忠亲王府的买办太监姬进孝,嗯,还有巡按御史焦芳。

  这个焦芳与姬进孝等人一同出现,看似是一伙的,但是巡按御史隶属于都察院,出京巡视的任期只有一年,这么短的时间,不太可能跟地方官形成稳固的利益关系,所以参与此案的可能也不大,而且观其查抄亢府时的表现,显然并不关心亢令城的死活,倒是更加关心亢家库房里的财物。

  亢令城一旦被定罪,其家产自然是要没收入国库的,价值数百万两银子的财物啊,几乎相当于两淮地区一年的盐税收入了,而朝廷目前财政紧张,正急用钱填补辽东的大笔军事支出,估计这也是焦芳如此关心亢家里的财物的原因吧,就是不知出于忠心,还是私心了,反正奏本一逞上去,乾盛帝知道凭空多了几百万两银子收入,绝对的龙颜大悦,嗯,说不定焦芳这老狐狸此刻正在挑灯写奏本,好赶在林如海的前面给乾盛帝报喜呢!

  “哈哧!”正在烛光下挥笔的焦芳连打了两个喷嚏,摇了摇头自语道:“这人老了,果然精力大不如前了,可别感了风寒才好。”

  焦芳写完奏折弥封好,又装进一只黄色的锦囊中,最后才取出一只折盒,将锦囊装进去,沉吟了片刻,又取了一张信笺开始写信:明诚兄见阅,余巡行扬州遇一大案,牵连甚广,或涉义忠亲王,机不可失,宜立即斟酌筹谋……

  另,贾环此子年少老成,行事机敏老练,虽泰山崩于前亦侃侃而谈,可造之材也,明诚兄今后可多加留意,若能为我所用,必添臂膀之力……

  焦芳写完信,又唤老仆取来热水泡脚,这才灭了灯上床休息去,片刻便响起了呼噜声,看来热水泡脚真的能促进睡眠,而此刻的贾环还在辗转反侧,思考着白天的事情。

  “亢令城明明可以逃走却不逃走,除了有恃无恐之外,估计还舍不得这份家业吧,不过他却让儿子亢大毅逃了,说明他心里其实也不踏实,另外,那小厮钱四说亢令城的次子亢大勇其实没死,而是在岛上当了啥……会不会是当了海盗?

  嗯,这完全是有可能的,亢令城和顾三麻子合作洗白贩卖私盐,如此重要的买卖,派次子到岛上经营管理也说得通,所以这个亢大勇是个很好的突破口,若能将其抓获,则亢令城私通海寇之罪便坐实了,只是大海茫茫,上哪抓这个亢大勇去?”

  “三爷睡不着吗?”平儿在黑暗坐起来柔声问道,锦被滑落,露出了只穿着一件鸳鸯肚兜的美好身段。

  “嗯,在想一些事情。”贾环轻声道。

  平儿不由嗔道:“我的小祖宗,赶了几天的路,又忙前忙后的,您不累吗?快别想了,赶紧歇着吧,待会就天亮了。”

  贾环打了呵欠,只觉睡意袭来,眼帘沉沉的,于是伸手搂住平儿纤腰,埋首于其柔软的胸怀里。

  俏婢感受着怀中温热的鼻息,既有点害羞,又觉得踏实,下意识地轻拍贾环的后背,片刻之后,后者便香甜地睡去了,看来不仅热水泡脚能促进睡眠。

  乾盛七年四月十二,林如海一行终于从盐城县回到了扬州,由百户何振升率领八百步兵护送,铁虎和卢象升二人也时刻不离左右,一路上安保严密。

  当林如海抵达扬州城外时,以知府洪文轩为首的地方官均出城相迎,嘘寒问暖,而林如海到底在宦海沉浮了二十多年,喜怒均不形于色,所以尽管明知在场的地方官当中,只怕有相当一部份心怀鬼胎,甚至巴不得自己一命呜呼,但他还是保持着风度,微笑着与众官员虚以委蛇一番。

  “惊闻林御史和张大人此行遭到海盗袭击,本官和诸位同僚均十分震惊,夜不成寐,幸好两位大人吉人天相,逢凶化吉,否则……唉,没想到亢令城此人竟会私通海寇,还妄图谋害二位大人,实在丧心病狂,骇人听闻啊。”知府洪文轩一边摇头,一边痛心疾首地道。

  “是啊,真是知人口面不知心,下官以前也被此獠蒙蔽了,出席了几次此人的宴请。”

  “下官也是,可见此贼平时伪装得挺深的,难怪每遇灾荒都踊跃捐钱捐物,修桥补路,敢情只是为了沽名钓誉,掩盖其背后的罪恶面目啊。”

  “正是,以前大家都被他的伎俩蒙蔽了,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即便伪装得再好,终有一日也会露出马脚的,这种大奸大恶之人,死不足惜也!”

  “下官窃以为凌迟也不为过!”

  众官员七嘴八舌,义愤填膺地对亢令城口诛笔伐,显然是想借此表明态度,撇清与亢令城的关系,所以越骂越激烈,嘿嘿,连“凌迟”都出来了。

  贾环和卢象升倒还好些,毕竟还有作为读书人的城府,而铁虎和石头二人则恶心得直撇嘴,这些家伙嘴上冠冕堂皇,义愤填膺,平时却不知拿了亢家多少好处呢,如今眼见亢令城出事了,又都急着撇清关系,那嘴脸着实让人作呕。

  林如海略拱手道:“正所谓大奸似忠,亢令城便是那大奸之人,极善伪装自己,诸位同僚以前被其蒙蔽均情有可愿,本官也曾接受过其宴请,此乃无心之过也……只要没有收受其贿赂,替其以权谋私,行不法之事,均无需担心,本官定当秉公办理,依法行事。”

  前半句一出,在场的官员均略松了口气,不过林如海的下半句又立马让他们把心提了起来,笑容牵强地点头附和。

  扬府知府洪文轩笑道:“林御史和张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吾等在府衙略备了一席薄酒,替两位大人接风压惊。”

  林如海摆手婉拒道:“谢过诸位同僚好意,本官病体未愈,酒且免了,待此案了结,本官再作个东道宴请大家,今天也不是休沐日,本官就不耽搁诸位同僚的宝贵时间了,都各自回衙办公去吧。”

  此言一出,在场众官员的笑容更加僵硬了,洪文轩更是一脸的尴尬,林如海这话虽然说得委婉,实际却是打脸自己啊,而且潜台词是案件一日未结,在场的人都有嫌弃,他林如海不会接受在场任何官员的邀请。

  显然,林如海虽然温文尔雅,好涵养,但也不是没脾气的,既然你们这些人当中有人想我死,我也不会跟你们客气,若查出谁与此案有关,一个都别想跑!

  一时间,气氛尴尬而微妙。

  这时,盐运使张一栋对着众官员抱了个团揖道:“本官识人不明,平时与亢令城颇有些交情,为了避嫌,从此居宅不出,谢绝一切来访,直至此案水落石出,所以诸位同僚的好意,概不能受,这顿接风宴也不参加了。”

  如此一来,在场众官员更是面面相觑,心头扑通打鼓了,张一栋是都转运盐使,相当于林如海的直系下属,而且这次也一同遇袭了,连他都有嫌疑,那其他人更跑不掉了。

  洪文轩神色讪讪地道:“既然如此,那接风宴便取消了,诸位同僚各自散了吧。”

  于是乎,一众地方官均心情忐忑地散了,洪文轩自己也灰溜溜地回了府衙,心里既恨且怕,林如海来势汹汹,一点面子也不给,这分明是要赶尽杀绝啊,如何是好?

  作为扬州府的行政一把手,这位洪知府显然没少拿亢令城的好处,否则也不会如此紧张害怕。

  打发走一众地方官员后,林如海命云梯关千户所的士兵驻扎在扬州城的西郊,然后便和贾环等人入城,径直往巡盐御史衙门而去,而盐运使张一栋则回了盐运司后衙深居简出,等候案件了结。

  整个扬州官场也随着林如海的回归而暗流涌动!

第207章 天生当海盗的料

  且说贾环等人护送着林如海父女所乘的轿子进了扬州旧城,沿街道往巡盐御史衙门而去,最重要的犯人,或者说污点证人毒书生沈贯则被关在一辆囚车内,由数十名军卒负责押运,此外,那些被俘的海盗也被押回来了,不过这些小喽罗可没有坐囚车的待遇,只是捆起双手,用绳子串成一串步行。

  扬州城距离海边还是比较远的,所以极少会受到海盗和倭寇的侵掠,不过倭寇的名声实在太臭了,所以一路行去,依旧引来大量百姓的围观和谩骂,甚至还有人扔杂物去砸这些海盗。

  此刻,不显眼的角落处站着一行数人,均戴着斗笠,笠沿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半边脸,为首者身材高大,脸部线条十分刚硬,由于常年风吹日晒的缘故,皮肤呈古铜色,一双眼睛锐利得像猎鹰,正透过笠缘冷盯着囚车里的毒书生沈贯。

  为首者旁边数人,同样神色彪悍,眼见诸海盗像猪狗般被牵着驱赶,还被百姓谩骂吐口水,竟露出了兔死狐悲之色,其中一名镶着黄澄澄金牙的家伙往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道:“难怪人家说:负心多系读书人,欢场尽是义气鸡。老七这王八蛋就是个软骨头,竟然把亢老爷给出卖了,还是老四硬气,可恨竟被林如海这狗官当场给砍下了脑袋。”

  这名镶着金牙的家伙正是当初在庙湾盐场牢房中逃出来的私盐贩子,外号金牙狗,也是独龙岛大盐枭顾三麻下子座下的骨干,坐第九把交椅,下面的人都称他为九爷,而此刻金牙狗旁边还有两名青年,正是一同在牢中逃出来的李鸿基和李鸿义兄弟。

  李鸿基和李鸿义兄弟二人都有一身武艺,又能写会算,自从投靠了金牙狗后,很快获得了重用,俨然成了金牙狗的左臂右膀。

  再说那为首的高大汉子,正是独龙岛的三当家,外号一把刀,下面的人都叫他三爷或者刀爷,至于其真实姓名,却是鲜有人知,就连金牙狗和毒书生沈贯也不知。

  其实此人的大名叫亢大勇,亦即是亢令城的次子,对外宣称出海淹死了,实则却没有死,而是在顾三麻子座下作了三当家,负责接洽那边的私盐生意,既是代理人,也相当于亢家留在岛上的人质。

  亢大勇此人从小就酷爱耍刀弄棍,亢令城也因势利导,重金聘请各种武师传授其武艺,所以亢大勇练就了一身好武艺,不仅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而且骑射也相当了得,不过这家伙也不知是精力太过旺盛的缘故,好勇斗狠,残忍而好杀,光是平时陪练的亢家仆人便死了十个八个,伤残的更多,所以亢家的仆人都畏之如阎王。

  本来这也没什么,仆人是家产,打死打伤也没问题,只要没有苦主告官,官府也不会理,而且凭亢家的财势,多少仆人都买得起,但糟糕的是这亢大勇还爱惹事生非,在外面打架伤人,还闹出了人命,虽然亢令城利用关系摆平了,但难保次次都能摆平,于是干脆就把他送出海去当了海盗,对外则宣称沉船淹死了。

  如此一来,不仅亢家的下人解脱了,亢大勇也解脱了,而且如渔得水,可以随心所欲地杀人伤人,而不受律法约束。

  本来海上的生活条件,是无论如何也不及繁华的扬州城的,但是亢大勇却甘之如饴,每日除了帮助顾三麻子管理盐场,就是率领一帮海盗驾船流窜作案,抢劫过往的商船,有时还会登岸劫掠百姓,尽情挥刀砍杀取乐。

  亢大勇此人抢劫从不分对象,大晋的商船他抢、东洋人的商船他抢、佛郎机人的船他也照抢,有时甚至跑到台湾和吕宋一带登岸抢掠,当然,也没少抢掠江浙一带的大晋百姓。

  都说宝剑锋中磨砺出,这家伙在不断的抢掠中变得越来越强大,不仅是武艺越来越高,其实力也越来越强,手底下聚拢了一大批悍匪,既有倭国浪人武士,也有大晋的汪洋大盗,甚至连南洋人和黑奴都有,这些悍匪要么有一技之长,要么武毅高强,悍不畏死。

  譬如那个在贾环枪下成功逃掉的倭寇加藤三郎便是亢大勇手下的人。

  亢大勇此人在大陆生活,处处受法律制肘,在海上当个海盗却是如鱼得水,找到了可以尽情发挥的舞台,简直乐不思蜀,打死也不想回扬州了,天天过着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的美妙日子,偶尔抢来几个美人,匀给大当家顾三麻子两个,剩下的自己留着享用,日子过得是逍遥快活,那里还像个人质,俨然成了顾三麻子座下的第一猛将。

  顾三麻子自从得了亢大勇后,灭了江浙一带的几股海盗,势力是越来越大了,名声也越来越响,所以十分器重亢大勇,不仅封了亢大勇为独龙岛的三当家,还把自己正妻王氏所生的女儿下嫁给亢大勇,招了其为东床快婿。

  当然,顾三麻子的正妻也是抢来的压寨夫人,由于有几分姿色,出身名门,再加上肚皮争气,一口气替顾三麻子生了三个儿子,所以才作了正妻。王氏还生了一女,今年才十五岁,如今已经作了亢大勇的老婆。

  言归正传,且说亢大勇恨恨地盯着囚车中的毒书生沈贯,眼中杀机频闪,正是此人的出卖,如今自己父母兄长均成了阶下囚,被关在巡盐御史衙门中,若是罪名查实,倾刻就要人头落地,所以他恨不得将沈贯这个叛徒碎尸万段。

  而以亢大勇凶残的性格,如果此刻在城外,说不定已经忍不住动手了,但如今在城内,总算他还存了一丝理智,强行把内心的杀机按奈下去。

  旁边的李鸿基瞥了青筋贲起的亢大勇一眼,颇有点瞧不起,心想,一介莽夫,不过能打罢了,加以时日我定能取而代之,但是嘴上却讨好道:“三爷给小的一把火枪,小的敢当街把沈贯这叛徒一枪崩了。”

  亢大勇目光望向李鸿基,满意地道:“小基你很好,干咱们这行的就要天不怕地不怕,不过此时不宜打草惊蛇,且让这叛徒多活几天。”

  李鸿基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他不喜欢别人叫他小基(鸡),而且他也不小了,二十好几的人,不过嘴上还是谄笑着道:“只要三爷一句话,小的随时为三爷赴汤蹈火。”

  李鸿基此人也读过书,虽然偏激些,但也不失游侠好义,然而自从经历了提盐受辱这件事后,整个人都蜕变了,变得更加偏激而自私,也更加的愤世嫉俗,嗯,也学会了能屈能伸,谄媚处事。

  不过,对于李鸿基的表忠心,亢大勇只是点了点头,因为他手下的人都要为他赴汤蹈火,这是理所当然的,否则要来何用。

  这时,亢大勇的目光落在铁虎身上,此刻后者正手持镔铁棍,策马跟在关押毒书生沈贯的囚车旁,其高大的体形,就像一座铁塔,手中的镔铁棍也十分扎眼,非常的威武霸气,一看就一员虎将。

  金牙狗低声道:“此人叫铁虎,很能打,听逃回来的弟兄讲,这家伙杀了咱们不少人。”

  亢大勇舔了舔嗜血的嘴唇,记下了铁虎的名字,又挑了一下下巴道:“那个骑白马的书生就是贾环?”

  李鸿基眼中闪过一丝仇恨,摇头道:“骑白马那个书生叫卢象升,后面那顶轿旁边骑黑马的小子才是贾环。”

  此刻贾环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正在林黛玉所乘的那顶轿旁边随行,一身玉色的秀才衫,剑眉秀目,唇红齿白,气质从容而温润。

  亢大勇皱眉道:“这小子原来这么年轻,怕是连毛也没长齐吧。”

  李鸿基虽然跟贾环只有一面之缘,但由于受了贾琏的侮辱,所以恨屋及乌,连带把整个贾家都记恨了,自然包括了贾环,所以冷笑道:“三爷不要小看了他,此人年纪虽轻,但是一肚子鬼主意,阴险而狡诈,这次就是此人带队查抄亢府的。”

  金牙狗补充道:“也是这小子请的救兵救了林如海,害得咱们上百弟兄都白死了,三爷手下的加藤三郎也是被这小子用火器打伤的。”

  亢大勇闻言目光冰冷得如有实质,仿佛要把贾环的后脑勺击穿一个洞,然而就在此时,贾环旁边的轿子窗帘微微掀起,里面的人似乎对着贾环说了句什么,然后便把窗帘放下了。

  亢大勇和李鸿基均如遭雷击,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二人显然都被轿中女子的容颜惊艳到了,一时间竟呆若木鸡。

  “这天下间竟有此等标致的人物?”李鸿基的心扑通急跳,整个人仿佛也酥了一般。

  亢大勇目光闪,呼吸明显有些急促,他从不缺女人,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岛上,亢府的婢女当中有许多年轻漂亮的,这些年他也抢过不少女人,其中并不乏青楼名妓,甚至大家闺秀,如今这些女人全部加起来,似乎也不及那轿中那女子的万一。

  “那轿中的女子是谁?”亢大勇急急地问。

  金牙狗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不过听说林如海膝下只有一女,的确生得千娇百媚,也许就是此女吧!”

第208章 就怕贼惦记

  林如海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回到巡盐御史衙门后,稍事休息,立即便对亢令城进行提堂审问,而巡按御史焦芳也在堂旁听。只见林如海居中而坐,而焦芳则在右下手的陪审席就坐,前者一拍惊堂木道:“带犯人亢令城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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