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香袋给我吧。”林黛玉轻道。
贾环便将腰间系着的荷叶香包解下来递给林黛玉,后者接过来看了看,笑道:“这么多年,亏你还一直戴着这个。”
这只荷叶香袋正是当年林黛玉送的那只。
林黛玉从自己的腰间的香袋中取出一张明黄的符纸,放进了贾环的香袋中,道:“这是我前几天从寺里求来的平安符,可保平安,你仔细戴着,可别丢了。”
林黛玉说着便把荷叶香袋重新系回贾环的腰间。
贾环心中一暖,轻道:“谢谢。”
林黛玉系好了香袋,又下意识地替贾环整理了一下衣服,叮嘱道:“那些人当街刺杀犯人,显然是狗急跳墙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环弟你可要小心了,最好不要再掺和进去,让锦衣卫去查好了,你只管好好读书,准备乡试才是正经。”
贾环苦笑道:“我也不想掺和,可是姑父是此案的主审,想不掺和也不行。”
林黛玉闻言沉默了,她也知道父亲现在十分倚重环弟,几乎什么事都找环弟商量,而且父亲目前身体和精神都大不如前,没有环弟在身边帮衬着,自己也不太放心。
“林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姑父的。”贾环显然瞧出林黛玉的担忧,便安慰道。
林黛玉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小心点,我……回去了。”说完便转身往后宅而去。
贾环目送着林黛玉窈窕的倩影走远,摸了摸腰间的荷叶香袋,只觉芳气袭人。
第223章 良配
贾环目送着林黛玉离开,这才转身返回房中,卢象升此刻正站在床边,见到前者返回便连忙道:“子明兄你快过来瞧瞧吧。”
贾环忙上前一看,只见本来面色苍白,气息奄奄的亢令城,此刻竟然双颊通红,一摸其额头,热得烫手,竟是发起高烧来。
“要不要把冯大夫请回来瞧瞧?”卢象升担忧地问,亢家父子一死一重伤,剩下一个第三子亢大毅也不知所踪,如果亢令城再挂掉,要想揪出幕后的大鱼便更难了。
贾环摇了摇头道:“不必了,熬着吧,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发烧是自身免疫系统的免疫反应,这个时代也没有抗生素消炎药什么的,只能肉身硬抗了,抗得过算命大,抗不过只能说命歹了,所以贾环只弄了条湿毛巾搭在亢令城额头了事,又叮嘱管家萧磊安排一名可靠的家仆看顾病人,然后便和卢象升离开了。
贾环和卢象升走出了后衙,后者终于忍不住问道:“子明兄,刚才与你相谈的那名姑娘,可是林师的千金?”
贾环点了点头,卢象升禁不住叹道:“原来世间竟有此等标致的女子。”说着又脸上一红道:“在下失态了!”
贾环也不以为意,以林黛玉的容貌,任谁见了都得惊为天人,原著中薛蟠那货初次见到林黛玉的真容时,便被“酥”得几乎走不动路了,笑了笑道:“其实建斗兄早就见过林姑娘了。”
卢象升心中一动,脱口道:“当初在林师身边的两名书童?”
贾环微笑着点了点头,卢象升不由恍然大悟,当初在盐城县,林如海身边跟着两名书童,生得粉玉砌的,漂亮得不像话,贾环还专门给他们准备了轿子,当时卢象升就觉得奇怪了,敢情是那林家千金女扮男装随父出行了,难怪看着有些眼熟。
贾环看了卢象升一眼,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来,便问道:“对了,建斗兄今年二十尚未娶妻,不知可有了婚约?”
卢象升白皙的脸庞微微一红,黯然摇头道:“愚兄的家境本来一般,家父又不擅经营,偏生愚兄去年乡试又不中,家中无法维持,只能随父返回原籍从贱业谋生,试问有哪家姑娘能看得上我?”
贾环正容道:“子曰,后生可畏也。建斗兄文武双全,十七岁便中了秀才,前途不可限量,假以时日必能一飞冲天,说不准就应在这次恩科上,万万不可妄自菲薄。”
卢象升精神一震,笑道:“承子明贵言,你我若能携手登科,岂不壮哉!”
“必须的!”贾环点了点头,又开玩笑般道:“到时愚弟作个媒,替建斗兄觅一称心如意的娇妻如何?”
“子明又拿我开涮了!”卢象升苦笑着摇了摇头,只当贾环在开玩笑,殊不知贾环是说真的。
在红楼原著中,贾家四位姑娘位列金陵十二钗正册,但最后的下场都很凄凉,贾元春虽贵为皇妃,但困于深宫,最后“虎兕相逢大梦归”,大概率是死于一场宫庭斗争之中。
二姑娘贾迎春更惨,其父亲贾赦为了区区六千两银子,把她许给了“中山狼”孙绍祖,可怜“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不到一年时间,贾迎春便被孙绍祖这淫、魔给折磨死了。
贾环前世读《红楼》,每每读到迎春惨死这一段都意难平,如今有机会,自然希望能够扭转其悲惨的命运。卢象升虽然家境一般,但是文武双全,而且相貌也过得过去,关键还人品好,忠义正直,二姐贾迎春若能下嫁给他也不算辱没了。
贾环算了一下,贾迎春今年应该十七岁左右,也快到婚配的年龄了,不知贾赦这老不修跟孙绍祖接上头了没,但愿还来得及吧。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铁虎和石头二人第一时间追踪那名使弩箭的刺客,该名刺客的身手十分敏捷,在慌乱的人群中左穿右插,试图甩开铁虎二人,可惜铁虎和石头也不是省油的灯,始终紧咬不放。
那名刺客眼见甩不掉,纵身便跃落河边一艏船上,试图划船逃离,结果刚划离岸边数米,铁虎便奔跃而下,抡起镔铁棍就是一招“独劈华山”,把船头给砸巴烂,威猛得一匹,身后追来的锦衣卫见状无不惊声喝彩。
船头一烂,铁虎和刺客均坠入运河中,经过一番搏斗,铁虎和石头终于把刺客生擒上岸,在岸上看热闹的锦衣卫立即围上来将其五花大绑,结果这人还没绑好呢,便七孔流血,脖子一歪,嗝了屁!
很明显,这名刺客是一名死士,在后牙槽藏了毒丸,一旦失手被擒,立即便咬破毒丸自杀了。
铁虎和石头见状均傻了眼,几名锦衣卫也是一脸的懊恼。这时,闻报的锦衣卫指挥易洪兴冲冲地赶了过来,结果发现刺客竟然死了,顿时拉下了脸,将几名锦衣卫各打了一个耳光,骂道:“废物!”
几名锦衣卫挨了打也不敢作声,只是耷拉着脑袋,这次的确是他们疏忽了,没有第一时间堵上刺客的嘴。
易洪抽完下属的耳光后,森冷的目光望向了铁虎和石头,二人不由微凛,幸好,易洪总算有点边界感,知道这两位是林如海的人,倒没有打他们耳光,只是捡起刺客遗留的那把弩仔细观察。
大晋不禁普通的刀剑,但是甲、弩、火器等俱是违禁之物,只有军队才能配置,而且都会刻上编号,不过刺客所用的这把弩却没有编号,很明显是私造的,根本查不出来源。
易洪正暗自恼火,街道的另一边忽然传来了密密的枪声,又有人大喊:“堵住了,在里面!”
易洪立即转怒为喜,急忙带人赶过去,铁虎和石头二人也跟了过去。
只见几十名扬州卫的士兵将一座酒肆给包围了,约莫四五名火枪兵正举枪往屋里乱射。
易洪见状怒喝:“不要开枪,抓活的!”说完竟带人往酒肆里冲进去,十分之神勇。
原来这个易洪原是一名边境小卒,却身手十分了得,狡诈而勇猛,积功升为千户,后来不知如何就被乾盛帝看中了,将其调到锦衣卫任千户,仅用三年便再升任北镇抚司衙门镇抚,一年后再次升为锦衣卫指挥佥事,半年后直接当了老大,执掌锦衣卫,简直跟坐火箭一般。
且说易洪带人冲进了酒肆,结果发现一名汉子已经在大堂中扑地死球了,背后三个血窟窿,显然中了三枪,其身下还压着一把火枪。
易洪阴沉着脸把尸体翻转过来,那是一张毫不显眼的脸,身下的那把枪倒是军中的制式火绳枪,不过枪身的编号被磨平了,同样没法查出来源。
易洪眼中凶光闪闪,嘿嘿地狞笑两声道:“好,很好,既然你们要玩,那老子便跟你们玩到底,不把你们一个二个揪出来剥皮抽筋,老子就不叫易洪!!”
易洪神色狰狞地走出酒肆,二话不说,立即便命人把现场四五名火枪兵给抓了起来,吓得在场的扬州卫士兵一个个噤若寒蝉。
“谁让你们开枪灭口的?”易洪厉声喝道。
这些火枪兵无不叫屈,最后把目光望向了自己的上司,一名郑姓的百户。这名倒霉的百户脸都白了,本以为击毙刺客有功,结果却招了这位活阎王,连忙扑通地跪倒,解释道:“刺客开枪顽抗,属下也只能……”
易洪可不听其解释,他只相信刑具下的证词,一挥手便让锦衣卫把这名郑百户给绑了。
第224章 烽烟乍起
且说冯紫英率麾下弟兄封锁了扬州城南的各处路口,就连运河上也设了关卡,上下游的船只暂时禁止驶入,而驶离的船只则必须接受检查,但凡有可疑人物,立即抓捕,一个上午过去了,倒是抓到了不少不法之徒,但多是些没有路引,在扬州码头打黑工的外乡人,又或者是流氓地痞之类。
这时,亢大勇和金牙狗等人正混在人群中,排队通过一处路口。此处路口距离城门约一里地,是通往泰州的交通要道,约有三十名云梯关千户所的军卒在此设卡盘问。
亢大勇此人本来就好勇斗狠,在家时便经常失手打伤打死下人,自从出海做了海盗后,更是无所顾忌,无法无天,变本加厉的杀戮成性,如今面对数十名设卡的卫所军卒,竟然丝毫也不紧张,他淡定地数了一下,发现有两名火枪手,另外还有四名骑兵,便暗中吩咐金牙狗等人伺机夺马逃跑。
那金牙狗显然也是个经过大风浪的,倒是淡定得很,反观李鸿基兄弟,和那亢家三公子亢大毅则要显得紧张许多。
“老三,想活命的,待会机灵点跟上哥!”亢大勇拍了拍亢大毅的肩头低声吩咐道。
亢大毅紧张地点了点头,很后悔这次跑来扬州,他本来已经带着账本出海了,但是耐不住岛上的生活条件,又听闻父亲将被提往金陵刑部,估计很快就能无罪释放了,于是这次便跟着他二哥亢大勇跑回来扬州,谁知竟亲眼目睹自己父亲和大哥亢大智被刺杀,悲愤之余试图逃离,但已经迟了,各处离开的路口均被官兵封锁。
且说亢大勇等人随着队伍往前走,约莫一炷时间后,终于轮到他们了,金牙狗在前,作了一揖,陪笑道:“军爷万福!”
领班的小旗上下打量了一眼金牙狗,问道:“哪里人,姓什名谁?进城作甚?”
金牙狗笑道:“小的叫金阿炳,是前面村子的,进城卖柴去,谁知刚出城就遇到封路。”说着拍了拍肩头上顺手捡来的一根扁担。
“别打马虎眼,前面哪个村子?到底要说清楚!”小旗厉声喝问道。
金牙狗往前一指,胡诌道:“就是前面的……那个太平村。”
小旗皱了皱眉,转首问旁边一名本地盐兵道:“前面可有个村子叫太平村?”
那名盐兵疑惑地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啊。”
金牙狗眼珠一转,踮着脚往前一指道:“怎么没听说过,太平村就在那儿……呶,在你们的天灵盖上。”
话音刚下,金牙狗已经十分阴险地一扁担,抡在了小旗的额头上,后者当场无声倒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而后面的亢大勇这时也出手了,啪的一脚踹在那名盐兵胸口,只听得卡嚓一声骨折,那盐兵的胸口竟然被踹得塌了下云,狂喷出一口带着内脏的鲜血,又撞翻了后面的一名火枪兵。
亢大勇踹飞一人,又闪电般拾起地上的腰刀,挥出一片凛冽的刀光,劈杀了另一名火枪兵,端的又快又狠。
与此同时,李鸿基李鸿义兄弟也出手了,出其不意将两名军卒打翻,夺了兵器在手,挥刀结果了两人,剩下的军卒终于反应过来,一名骑兵咆哮一声,挺刀就砍。
“着!”亢大勇断喝一声,将手中的腰刀当成暗器猛掷出去,但见寒光嗖的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骑兵的小腹,倾刻穿腹而过,那巨力还把骑兵带得横飞出去,这臂力可见惊人,绝对不比铁虎的弱。
亢大勇趁势飞身上马,一勒马缰便向着众军卒撞去,那些卫所军战斗力本来就不咋的,突然被对方偷袭杀了数人,又见亢大勇如此威不可挡,已然吓破了胆,竟纷纷躲避。
亢大勇狞笑一声,趁机策马冲杀,连斩数人,剩下的卫所军卒立即一哄而散,而那些排队的百姓更是吓得跑了个精光。
金牙狗抢了一匹马,嘿嘿笑道:“一帮土鸡瓦狗,还不够刀爷您塞牙缝呢,快走,待会官兵的援兵就到。”说完骑马先逃了。
亢大勇杀得性起,又追斩了两人才肯罢休,眼见弟弟亢大毅还柱在原地不知所措,不由骂了一声废物,勒转马头捎上亢大毅,然后策马迅速逃离,还不忘训斥道:“以前让你习武不肯,偏要读那劳什么子书,读书也读不成,文不成武不就的,倒作了废人一个。”
亢大毅不敢反驳,只羞愧得无地自容。
李鸿基也抢到一匹马,与堂弟李鸿义共乘一骑,紧跟在金牙狗和亢大勇的后面,往泰州方向急急逃去。
且说冯紫英闻报有人闯卡,立即率骑赶来支援,可惜人已经跑远了,路口只留下七八具弟兄的尸体,气得他咬牙切齿,一路顺着蹄印急追,可惜追到将近天黑也没追上,只能悻悻地返回。
不过冯紫英也不是一无所获,通过问询目击者得知,闯关的这五人当中,其中一个似乎正是失踪的亢家三公子亢大毅,更有人认出领头的那人好像是早年出海被淹死的亢家二公子亢大勇,这倒是正好印证了之前那个叫钱四的亢府家丁所曝的料。
且说亢大勇等人一路马不停蹄地逃往泰州,然后折往南边,逃到泰兴县的长江边上,联系好船只便顺江而下出了海。
眼下已经是四月下旬了,月暗星稀,亢大勇打着赤膊坐在船头上,一下一下地磨着刀,那森冷的目光,扭曲的面容,连李鸿基兄弟都禁不住心惊肉跳,不明白这位为何一副苦大愁深的样子,人家亢三公子刚死了父兄也不像他那般。
原来亢大勇保密工作做得好,独龙岛上知道他是亢令城次子亢大勇的人并不多,包括金牙狗和毒书生沈贯均不知,只知道他外号“一把刀”,下面的人都叫他三爷或刀爷。
亢大勇此人本来就好勇嗜杀,今日亲眼看着父兄被人杀死,又岂肯善罢甘休,所以此刻满腔的仇恨,只能以磨刀来发泄。
“二哥,父亲和大哥肯定是那帮家伙找人灭口的,既然他们不仁,也不怪咱们不义了,要不咱们把这部账本交给林如海,让他们统统不得好死!”亢大毅红着眼道,一边从怀中取出当日父亲亢令城交给他的那本账薄。
金牙狗和李鸿基兄弟均愕然地望向亢大勇。
亢大勇之所以一直隐藏身份,只是担心会连累家人罢了,如今既然父兄都死了,他自然再无顾忌,所以狞声道:“不,那样太便宜他们了,老子要亲手宰了他们才能消心头之恨。”
亢大毅愕然道:“怎么宰,他们有权有势,纵然过河拆桥,杀人灭口,咱也奈何不了他们啊。”
亢大勇狞笑道:“他们有权有势,老子也有船有炮,有人有枪,那就瞧瞧他们的权势厉害,还是老子的船坚炮利!”
亢大勇说着用血红的双瞳盯着金牙狗道:“老九,不怕告诉你,其实我就是亢令城的次子亢大勇,当初为了安全起见,大当家允许我隐藏姓名,如今亢家被抄了,父兄也被狗官杀了,老子也不用再藏着掖着的。
那些狗官平时分好处时一个比一个贪,如今出了事却杀了我父兄灭口,让亢家背黑锅,这口气老子忍不了。”
金牙狗被亢大勇一双血瞳盯得有点发毛,忙一拍胸口道:“三爷想怎么报仇?我金牙狗都帮你。”
亢大勇闻言拍了拍金牙狗的肩头道:“好兄弟,那咱们回去召集人马,先拿一个县作下酒菜,给点颜色那些狗官瞧瞧。”
金牙狗倒没作他想,只以为亢大勇要烧杀抢掠发泄一下,便拍着胸口道:“没问题,这次拣个肥的县狠狠干一票,再抢几十个黄花闺女回去快活快活。”
当下,亢大勇等人乘船出了海,回到独龙岛召集人马,数日后,几十艏大船载着数千名海盗和倭寇直扑扬州府下辖的海门县。
第225章 变态
林黛玉一整晚都没睡好,第二天起床,发现婢女雪雁顶着一双熊猫眼,精神委靡地端着水盆进来,显然昨晚也没睡好。
雪雁本来长相就有点呆萌,此时眼睑微肿,两眼发直,更显得呆里呆气,跟头二哈似的,一边服侍林黛玉梳洗,一边直打呵欠,拧毛巾时把水都拧到地上了。
林黛玉见状既好气又好笑,斥道:“昨晚可是作贼去了,三魂没了七魄的。”说完自己也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打得眼泪汪汪的。
雪雁噗的笑出声:“姑娘昨晚也没睡好?”
林黛玉微窘道:“一整晚都鬼哭狼叫,哪个能睡得好?”
雪雁吐了吐舌头道:“早就听说锦衣卫可怕,落到他们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这回我可信了,听张嬷嬷说,才半天时间呢,牢里就抬出两具血人来,都不成人形了,不知是死知活,多半是不活了。”
原来昨日亢氏父子被刺杀后,两名刺客虽然最终抓获,但都死掉了,没能获得有用的信息,易洪一怒之下,立即便开始对犯人刑讯逼供,而且不顾一路从京城赶来的劳顿,竟然连夜晚也不休息,继续挑灯夜战,加班加点给犯人提供锦衣卫专有的“全套服务”。
易指挥的“敬业”精神的确让人敬仰万分,不过也给住在巡盐御史衙门后宅的林家主仆上下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尽管牢房距离后宅还有一段距离,但是静夜当中的惨叫声仍旧能清晰地传到后宅,得人心惊肉跳,整晚都睡不着觉。